趙括出王宮帶著護衛直奔遇刺秦國世子異人住處,沿著街道一直向前,出現一處宅院,倒也別致,門前站著幾名王宮護衛,平日里負責異人安全,實際是監視異人一舉一動,趙括身影出現連忙上前,“都尉大人!”
趙括點頭,“最近這里是否有人進出?”
侍衛道:“除了布店的人之外很少有人來,畢竟是質子身份特殊,不必其他世族子弟。”
“布店的人?”
侍衛點頭,“秦國世子要做一些衣物,所以經常有布店的人帶著布匹前來!每次前來仔細盤問,更是城中老店,都尉大人是懷疑這些人有問題?”
趙括笑道:“不過是好奇罷了,出了命案想要找出兇手就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大人所言極是!”
“這位秦國世子平日和什么人接觸較多?經常光顧什么地方,記住不能有任何遺漏之處。”
侍衛道:“每次出門都會有人跟在后面,這位世子倒也是奇葩,除了留春園之外從來不去任何地方!似乎對女人情有獨鐘。”侍衛臉上露出鄙夷之色,異人死在留春園,那是什么地方,烏煙瘴氣庸俗之地。
“出事那天誰親眼見到異人從這里離開?”
兩名護衛上前,“那天恰巧是我們兩個,一路跟在后面,親眼看見秦國世子進入留春園,不過一炷香時間就出了事,接下來的事大人已經看到!”
一陣腳步聲傳來,趙括回頭,只見一人走在最前,正是正殿之上見到的秦國使者,身后四人合力抬著一口巨大棺木,前文有過交代,地位不同,棺材的尺度同樣不同,異人雖為質子畢竟是世子,棺材應該可以相互嵌套,不亞于諸侯之禮。
“趙都尉前來何干?”
趙括笑道:“趙括身兼邯鄲防務之責,如今世子遇刺自當全力追查兇手!”
那人冷哼一聲,“追查兇手無可厚非,只是為了來到這里,莫非兇手就在此處不成?”
“查案的事本都尉說了算,去哪里如何查不必使者費心!”
“只是不想大人應付了事,秦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莫說是沙子即便是刺趙括同樣有辦法拔出!”
秦國使者自知言語上占不得好處,手臂一揮,“抬進去。”
四人合力緩慢進入,從中間彎曲的長棍可以看出棺材必然不輕,趙括身形一閃同樣進入,秦國使臣想要阻止,眼前人影一晃,再看趙括早已進入院中,無奈只得快步跟上。
棺材放穩,一人手持點燃高香從里面走出,身上帶著白綾神情肅穆,身后八人抬著異人尸體跟在身后,來到棺材前,有人端著酒杯來到近前,那人拿起,嘴里高聲道:“世子安息,魂歸咸陽,入土為安!”
秦國使臣跪倒在地,神情悲痛,趙括看在眼里,老者眼中閃現淚花必然不是裝的,白布下蓋著的正是異人尸體。
架子慢慢抬起,棺材打開,趙括腳尖一點,一塊石塊打出,正好打在抬著架子之人腿彎,那人左腿一麻,整個身子向下一倒,架子瞬間失去平衡,架子一邊向下倒去,放在上面的尸體同樣倒向一側,蒙在身上的白布隨之落下,使者一聲驚呼,趙括身形向前,左手向上一托。
架子托起,從尸體露出的部位看得清楚,皮膚變成紫青色,脖頸處經過清洗一道傷痕看得清楚,正是當日在留春園內所看到之人。
“多謝趙大人!”
“分內之事,小心一點就是!”
那人一臉感激,若是不小心將尸體弄翻可是犯了忌諱,不僅要挨掌柜罵,一個月工錢別想拿到,一家人可是等著吃飯,說來也奇,腿上突然一麻根本使不上力氣。
尸體放入,一人上前先是合上里面蓋子,接著是上面,這是一種典型的雙層嵌套棺材,只有一定身份的人死后才可以使用。
棺蓋合上,使者披上白綾有人拿來一個布墊放在膝蓋下面,“趙大人若是有心在這里守靈本使者必然不會介意!”
趙括道:“死者已矣,便不打擾。”
趙括帶人離開,一道身影進入,來到棺材前用手輕輕一按,咔的一聲,下層棺材慢慢裂開,一人由人護著快步走出,正是異人,來到近前一彎身鉆入棺材下面,雙層側板合上,從外面根本無法看出任何破綻,呂不韋便是要用這個法子將真正的秦國世子異人帶出邯鄲,棺材經過特殊設計,騰空的下方可以藏人,上面細細的孔洞可以保證空氣進入,在里面不至于感到憋悶。
一人快步來到后院,漆黑的屋子里坐著一人,眼睛透出光芒,那人快步來到近前,“會主,一切準備妥當!”
呂不韋點頭,“按計劃行事,天一亮立刻出城!”
那人答應一聲,“會主神機妙算,方才趙括前來暗中使手段檢驗尸體,如果換成真正的世子必然露餡!”
呂不韋笑道:“想要成事不能放過任何紕漏,趙括膽大心細,當日已經看出對世子的死有所懷疑,假的畢竟無法為真,無論如何努力始終還是假,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真亂真!”
“會主高明!”
趙括回到住處,天近三更始終無法入睡,腦海里浮現出各種情景,異人的死太過蹊蹺,難道真的是秦婉口中所提到的殺手所為,細細的傷痕,準確無比擊中要害快速退走,普通人根本無法做到,留春園內情形太過復雜,想要短時間內找出兇手根本無法做到,秦國使者按照一國之禮要求世子尸體歸國無可厚非,大王已經答應,只要天一亮這些人便可以離開,究竟是哪里不對,趙括眉頭深鎖。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秦婉進入,“見公子房間燈還亮著,所以過來看看!”
趙括點頭,“坐下說話!”
秦婉來到近前,“公子還在為秦國世子遇刺一事心煩?”
趙括道:“很多事情看似合理又不合理,只是短時間內無法找出答案,更加沒有任何理由要求對方留在邯鄲,所以不免心煩!”
“公子為何對這個人格外關注?”
趙括笑道:“人命關天!趙括身為都尉有責任守護邯鄲安危。”
秦婉道:“公子不是說過很多事根本無法避免,只要盡力便也無憾!”
天光剛亮,兩輛大車駛出,為首之人正是隨同世子來到邯鄲使臣,身披白綾一臉冷峻,大車上拉著棺材,早上起來百姓忍不住探頭觀瞧,這樣的排場必然不是普通人。
一行人來到城門處,使者一亮手中牌符:“立刻打開城門!”
兵士看上一眼,“尚未到開城之時,請稍等片刻!”
使者眼珠一瞪,“這是你家大王的意思,莫非還要攔阻不成!”
兵士道:“大王的命令必然不敢不從,只是都尉大人同樣有令,不到開城之時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
一人上前,“這個好說!”一旁走出一人,眼睛不時打量周圍,身后跟著一人,手縮在袖子里,始終不離左右,來人正是善記,原本想通過女子之口通知公子,不想始終沒有消息,必然被人滅口,這些人身份不明,手段極為殘忍,出行之時被人帶出,“按照我們說的去做,若是敢耍花樣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善記上前,兵士認得,都尉大人身邊紅人,“可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善先生!”
善記咳嗽一聲,“跟著公子四處奔勞難得有時間閑下來!”
身后之人道:“如今得到都尉大人同意,總該可以放行!”
兵士笑道:“那是自然,算算時間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