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官道之上一批快馬飛馳,猛然戰馬一聲嘶鳴,前腿向前,馬上之人神情一變,雙手一拖,身形從馬上躍起,連續翻了幾個跟頭方才站穩,回頭看去,戰馬口吐白沫四蹄揚起,必然是日夜趕路力竭而亡,眼前就是邯鄲城顧不得太多,眉頭一皺,手捂住腰腹撒開雙腿直奔城門而去,腳步明顯有些踉蹌。
城門處一道身影接近,面色慘白,渾身上下盡是泥污,從身上衣物來看應該是傳送信件的信使,那人身形一晃,兵士連忙攙扶,“水,水!”
“拿水來!”
兵士取來水袋,那人咕咚咚連喝幾口,顧不得擦去嘴角水跡,“立刻送我入宮面見大王,十萬火急!”
兵士不敢耽擱,一隊兵士帶著信使直奔王宮而去,王宮守衛趙善帶著侍衛訓練完劍術,趙王得宮廷之戰啟示,趙括原本不懂劍術,通過不停磨練如今成為劍術高手,何不在宮中推行劍術,建立一支能打硬仗的隊伍,王命下達,趙善負責挑選人手訓練劍術。
宮門處一陣騷亂,趙善來到近前,“什么事?”
兵士扶著臉色蒼白信使來到近前,“統領,邊關信使,有急事面見大王!”
那人抬頭,一臉疲憊,眼神毫無光彩,“我是侍衛統領趙善,究竟發生什么事?”
“秦國大軍急攻閼與,閼與告急,將軍連續派出上百信使,只剩下我一個,其他都死了!”胡傷秘密行軍,邊境荒涼沒有人煙,夜里行軍白天宿營,這一日趕到閼與要塞之下,只見閼與要塞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大軍展開,完全將去路封死,目的就是防范閼與前去搬兵,秦國大軍猛攻,閼與守軍拼死抵抗,怎奈兵力相差懸殊,無奈只得派人突圍求援。
“秦國興兵攻趙!”所有人完全愣住,不想秦國真的敢于攻趙,而且來的這樣迅猛。
“立刻隨我去見大王!”
趙善一拉信使手臂向外就走,那人面色蒼白只是冷哼一聲,身形一晃險些摔倒,終于看清,腰腹處顯出一片暗黑色,必然是突圍時被人打傷,拼著一口氣趕回邯鄲送信,如今入氣不多,急于弄清閼與情形,趙善扶起閼與信使腳下加快直奔正殿沖去。
侍衛面露詫異之色,見是統領并不阻攔,一道身影躍入,眾人循聲望去,見是趙善不明所以。
“趙統領,這是為何?”
趙善跪地施禮,“大王,事情緊急來不及通稟,無奈只得硬闖!”
趙王深知趙善必然不是無理取鬧之人,“發生什么事!”
“秦國來襲!”
“什么!”眾人紛紛站起身形,多半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暗中猜測秦、趙之間紛爭,不想來的這樣突然。
“秦兵突然出現在閼與之地,來勢兇猛,守將派出上百人送信盡數被殺,只剩下一人突圍而出趕回邯鄲送信!”
眾人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雙臂無力垂下,趙善晃動幾下,“兄弟,醒醒!”
那人穩死不動,雙目緊閉,用手一探已經氣絕身亡,身上有傷拼著一口氣跑回邯鄲送信,不想始終沒有挺住,“大王,人已經死了!”
正殿之上趙王身邊近臣盡數到齊,齊國使臣田單來到邯鄲簽訂盟約,上將軍戰國名將廉頗,上卿藺相如加上都尉趙奢,眾人談笑風生,簽訂盟約對于齊、趙兩國各自有利,趙國四面與人相接,最擔心的便是秦國大軍,一旦交戰必然全力以赴無心應對其他諸侯國。
盟約簽訂,按照盟約,齊、趙之間不得因故掀起戰端,若遇災禍兵難當竭力相助,其中細節暫不細表,多是一些約束條文,酒宴之上談笑風生好不快哉。
一道身影快速本如正殿,速度驚人,眾人頓時一愣,這里畢竟是王宮重地,試問何人有這樣的膽量,廉頗手不經意放在劍柄之上,身為上將軍,趙王親信之臣,王宮之中可以帶劍而行,能夠做到這一點畢竟不多。
目光落下,終于看清,王宮侍衛統領趙善,肩上扶著一人,頭低得很低,如果不是趙善攙扶必然無法站穩,眾人一時愣住,這個人是什么人,趙善闖入正殿有何深意。
趙善扶住的正是從閼與沖出前來送信兵士,白起接到命令派遣大將胡傷率領五萬兵馬襲擊閼與,閼與之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更加無法攜帶攻城器械,好在趙國布兵不過萬余,五萬大軍,加上騎兵對布兵的優勢,只要可以攻下要塞必然可以輕松控制閼與,胡傷暗自盤算,出其不意攻下閼與,接著進兵趙國重地武安,到時兵圍邯鄲,必然可以建立不世功績,身為將軍必然不想永遠屈居人下,想要高高在上只有完成別人無法完成的功績,此時便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大王有意攻趙,白起大軍尚在韓境內,若是自己可以圍困邯鄲,完全可以蓋住白起風頭。
天光剛亮,秦國大軍突然出現,黑壓壓一片,步兵手持護盾向前沖殺,兩側騎兵策應,試圖一舉攻下閼與要塞,閼與守將絲毫不亂,弓弩齊射,滾木落石,平時早有防備,秦軍彪悍善戰,迎著飛來弓弩向前沖殺絲毫不退,山坡上頓時尸橫遍野,閼與守軍不斷增援方能守住,閼與相距邯鄲較遠,擔心有失立刻派人趕回邯鄲送信。
胡傷極為聰明,悄悄派出一股精兵繞過閼與潛入趙境,信使所出方向正好被人截住,守將大驚,若是消息無法送到閼與必然孤立無援,立刻抽調一隊騎兵沿途護送,一陣沖殺索性逃出幾人,秦兵身后緊追不舍,手中弓箭射來,不時有人中箭身亡,一人身子貼在戰馬之上向前狂奔終于沖出。
趙善一語說出,眾人皆驚,身形站起,桌上酒杯跌落,啪的一聲,早已沒有人去在意,趙王神情一變,“到底發生什么!”
趙善用手一拉那人肩膀,雙手垂下,不想受傷太重力竭而亡,真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沿途必然歷盡艱險,為的就是將消息送到邯鄲。
手向內搜尋,終于找到一個竹筒,上面盡數血污,隱約帶著一道箭痕,趙善快步上前,趙王打開竹筒,只見上寫,“閼與守將叩拜大王,秦國大軍繞路上黨猛攻閼與,末將身受王恩自當舍身報國死而后已,怎奈閼與之地關系重大不容有失,特請大王速速發兵!”
趙王看罷眉頭深鎖,秦兵來犯,不想這一天真的來了,廉頗上前,書信接過,看罷怒眉倒豎,“好個秦狗看廉頗不拔了你的狗皮,哇呀呀,真是氣死我也!”
藺相如上前,仔細查看,“大王,這件事非同小可,還需從長計議!”
“趙奢以為不妥,兵貴神速,戰事瞬息萬變,一旦遲了難免有變!”眾人已經知曉書信內容,秦國大軍犯境,猛攻閼與,其用意十分明確,閼與乃是趙國屏障,一旦失去完全暴露在秦軍長矛之下。
趙王咳嗽一聲,“上將軍之意如何?”
廉頗深吸一口氣,重新打開細細品讀,冷哼一聲,“大王,這次攻打閼與之將乃是胡傷并非那白起,可見秦國主力尚在高平之地,大王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