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提出借用兵器圖譜,時機已經成熟,先是從大牢之中救出黑胡,救命之恩,接著說服趙王與兵盟眾人簽訂盟約,這是施,掌控新軍擁有權勢這是威,恩威并施,想要得到一件東西而已,為何黑胡表情如此難看,其他幾人同樣臉色一變,可以看出趙括需要的東西必然對眾人而言極為重要,甚至遠在生死之上。
廳堂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黒胡面色陰沉,兵器圖譜無疑是兵盟的生命,付出多少人的血換來,趙括的出現無疑令兵盟看到復興的希望,只是這個人是否足夠令自己相信,如果一切只是趙括在演戲,有些事畢竟沒有親見,兩個人之間更是只有一面之緣,拿到圖譜之后再將所有人殺死未嘗不會有這種可能,擁有圖譜至少還能有所持。
黒胡笑道:“趙將軍此言何意?”
趙括手握酒杯,“黑胡大哥莫非還是信不過趙括?”
趙括余光落向黑胡,可以看出內心的掙扎,局勢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誰得勢說話便可以增加分量,刁四等人同樣面露難色,場面頓時陷入尷尬,沐塵站在一旁,手放在腰間,眼睛盯住黒胡等人,如果有人敢對公子無理,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廳堂內靜得嚇人,刁四臉色同樣難看,身子測過低聲道:“大哥,算了,給他也就是了!”
“你懂什么!”
黒胡臉色陰沉,趙括酒杯慢慢放下,這樣的結果早已有所預料,生意人平日里最是小心,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些人手中或許根本沒有所謂的圖譜,不過是騙人的噱頭罷了,借用兵盟眾人身份,兵器圖譜至關重要,即便不能得到同樣要弄出一副才行。
趙括淡然一笑,從腰間拿出當日所用的飛虎爪,“這把飛爪是趙括研制,就送給黒胡大哥,算是饋贈長劍的還禮!”說完手腕一翻,飛虎爪準確無誤落在黒胡面前。
黒胡手里拿著飛爪,上面控制鐵爪的機關十分精妙,趙括陣營之中畢竟有擅長機關的墨者存在,當日做出飛虎爪加以演練,經過墨者一雙巧手演變成如今可以收放自如的兵器,黒胡看罷不由得眼前一亮,這樣精妙的設計即便兵盟同樣無法做出,趙括如今毫不猶豫送給自己,不想自己以小人之心相待。
黑胡將飛虎爪收入腰間,“趙將軍以誠相待黒胡心中感激,不瞞諸位,兵器圖就在黒胡身上。”
趙括臉上露出笑意,以誠相待不失為一種最好的處理方式,黒胡說完站起身形,解下腰間絲帶,在眾人面前脫下長褲,好在都是男人,沒有任何落俗之意,長褲里面同樣套著一層氈褲,黒胡掏出匕首,割開上面的布層,藏在身上無疑是最好的方式,手順勢伸入從里面掏出一個精致的布包遞給趙括。
趙括順手接過,布包打開,廳堂內頓時變得死一般的靜,絹布上面畫著各種長短不一的刀劍,上面標有尺寸、樣式、規格,其中不乏奇形怪狀的兵器,有些類似戟,有的劍鞘上面標有機關,應該是藏有暗器,兵器后面是幾張弓弩圖,與普通的弓箭不同,弓弩的射程還有威力遠在弓箭之上,制作的工藝同樣繁瑣許多,趙人雖然已騎兵弓弩聞名,只是同樣缺乏可以威懾對手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多謝黑胡大哥,善記,立刻照著這個樣子臨摹一份!”
善記答應一聲,取來一塊材質上佳的白布照著上面的樣子仔細臨摹,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神態盡數消失,從未有過的認真,每一次動筆都要仔細比對生怕有所誤差,廳堂內眾人注意力同樣被善記每一次揮筆所吸引,時間不長臨摹完畢。
善記上前,“公子,已經完成!”說完將兩幅圖同時拿起,眾人看看左手那副,然后再看看右手那副,兩幅幾乎一模一樣,肉眼完全無法看出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雖為臨摹手法同樣重要。
黑胡點頭,“將軍手下能人輩出黑胡佩服!”
趙括點頭,“將原圖交給黑胡大哥!”
善記上前恭恭敬敬將原圖奉上,黑胡猶豫一下順手接過,始終無法弄清趙括此舉用意,若是想要得到上面的兵器借助兵盟之力同樣可以做到,為何偏偏臨摹一份而原圖交給自己保管,未免太過奇怪。
黑胡接過兵器圖,趙括笑道:“黒胡大哥放心,這一份趙括用過之后必然親自毀掉,更加不會暗中做手腳,若是有違此約天誅地滅,天下間絕對不會再有第二份兵器圖譜!”
黒胡一臉感激,“只是不知趙將軍臨摹這份兵器圖是何用意?”
趙括將圖收入懷里站起身形,“不瞞諸位,趙括曾經許下諾言幫人復仇,如今便是要用這幅圖去殺人,當然還要借用黒胡兄弟的身份才行!就這樣簡單。”
“以圖殺人,聽著倒是有趣,只要用得上黒胡的地方盡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兵盟兄弟絕無二話!”
趙括點頭,“首領心意趙括心領,時間不早,黒胡大哥先行歇息,興建兵器坊一事全由首領做主!”
“將軍慢走!”
趙括起身邁步離開,沐塵、善記跟在身后,廳堂內只剩下兵盟眾人,黑胡酒杯端起,一杯酒慢慢喝下,眉頭深鎖,從入大牢到被人救出,接著簽訂盟約,最后交出兵器圖,一切仿佛完全被人設計好一般。
刁四湊上前道:“大哥,兵器圖已經給了趙括,我們這些人絲毫沒有利用價值,會不會把我們暗中給咔嚓了!”
黑胡冷哼一聲,“還不是你多嘴泄露兵盟機密,不然如何會有今日這般麻煩!”
刁四哭喪著臉,“刁四也是為了大哥安全,一時沒了主意,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原本以為那個人不過是吹吹牛,不想真的是趙括。”
黒胡輕拍刁四肩膀,“大哥沒有任何責備之意,做兄弟有今生無來世,這份情大哥記在心里,趙括這個人信得過,為了兵盟的將來只能賭一把,若是真的賭錯了黑胡同樣心甘情愿沒有任何怨言。”
“大哥。”刁四不免有些激動,尤其是那句做兄弟有今生無來世,曾經眼見多少兄弟死于內斗,這些人同樣建立最為親密的關系。
“好了!歇息去吧。”
黑胡手放在腰間,那是一把可以瞬間收放自如的飛爪,設計極為精妙,單憑這個足以令兵盟賺到不少,趙括能夠送給自己足以說明對自己的兵器圖沒有私吞之意,這里畢竟是邯鄲,想要自己這些人莫名消失并非一件難事。
房間內,刁四等人很快睡熟,鼾聲漸起,黑胡頭靠在墻上,手里拿著的正是趙括所贈飛爪,借著月光仔細打量,通過幾塊鐵片將爪尖與繩索相連,隨著手上力道不同,飛爪張開的角度還有方向完全不同,這正是飛爪精妙之處,可以做到隨心控制,若是太過拘泥于形式反而失去應有的價值,黑胡手腕一揚,飛爪抖出,啪的一聲抓住房頂上橫著的梁木。
這種梁木十分結實,一旦出現問題,房子難免崩塌,于是便有了棟梁之才,意思就是能夠堪當大任之人,黑胡手腕一壓,飛爪收回,目光落向高處,有了它完全可以做到來去自如,趙括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