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此詩乃是大唐修道士純陽子所作,用意警示世間男人,莫要為那酒色財氣所困,尤其是那個“色”字,更為厲害,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莫沾!莫沾啊!
只是當年呂純陽煞費苦心作出的詩卻未必達到了警示的效果。
柳琦琦合上手中的書,媚笑著說到:“這個叫純陽的道士真是奇怪啊,怎么取這么一個名字,依我看啊,他這詩八成是抄襲別人的!”
秦小官不知這女人又在想什么,最近她老是拿一些綺麗、淫穢之詩文拿個自己賞析,還說什么“奇文共賞析”,也怕只有她這樣的女人才說得出來,秦小官見他又拿這首詩來做文章,笑著說到:“人家這名字有什么不對!修道之士取名純陽子有何不可呢?你倒說說看,人家這詩哪里像是抄襲的!”
柳琦琦斜依在椅子上說到:“這好好的一個道士取名‘純陽’,真是好笑!純陽者,自然是未受女子陰氣所侵,那么這個道士應該還是個童男之身。既然如此,他又如何知道那‘二八佳人體是酥’的其中滋味?如何不是他體味過其中妙處,如何寫得這般貼切的詩!所以,要么這道士的什么純陽之身是個騙局,要么就是他這詩是抄襲別人的!”
秦小官雖然知道柳琦琦的這般分析也頗有幾分道理,可是他深知這呂純陽乃是有道之士,決計不會如柳琦琦所說的那樣欺名盜世,否則,他又如何能夠位居紫府、名列仙班呢。于是秦小官便笑著說到:
“琦琦你這話雖然有幾分道理,可是畢竟這純陽子乃是有名的得道之士,且是神仙中人,怎么會如此那般,做那俗世男女之事!更不會沽名釣譽,抄襲他人詩文了!”
“是嗎?”
柳琦琦嬌笑一聲,從自己的椅子上爬了起來順勢撲進了秦小官的懷中,手口并用,在書生的身上使起壞來,而且還陰笑著說:“什么有道之士!書生你以前不是也是飽讀詩書、研習孔、孟之道嗎?到如今呢,又怎么樣,還不是做了個可愛又可恨的‘衣冠禽獸’!所以,這男人那,哪里會有什么純陽,除非他是個拿女人沒辦法的軟貨!”
“軟貨?管他呢!”
秦小官被柳琦琦這么一折騰,哪里還有功夫去管他什么勞子呂純陽了,已經經歷過男女戰火的秦小官,其道德意識已經逐漸淡薄了,他有些按捺不住了,說到:“什么有道之士、什么呆笨書生,被你這般小狐貍精一挑惹,便只能變做衣冠禽獸了!”
既然錯誤已經犯下,而且已經無法再挽回,那么唯一可做的就是繼續錯下去,直到懲罰來臨的那一天。好在秦小官他犯下的是風liu錯誤,這樣的錯誤要繼續下去,簡直是太容易了。于是,秦小官便開始繼續享受他犯下的種種錯誤。
柳琦琦早已經如青蛇擺尾一般蛻掉了外面的大衣,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繡花絲袍。
她像一只懶貓一般蜷曲在秦小官懷中。她緩慢優雅地伸出了一只纖纖小手,用那被鮮紅的風仙汁涂過的指甲捻了一顆在溫室中種出來的葡萄,細心地剝了皮然后伸向了書生的嘴。
秦小官完全沉醉自己的風liu錯誤中了,并且已經開始逐漸享受起這種錯誤了。在他心頭,自然還有道德、倫理在譴責著他,但是比起前些日子被柳琦琦挑逗所受的痛苦、折磨,這些道德、禮儀譴責帶來的痛苦還是小了很多。所以,秦小官毫不猶豫地張開了嘴,往柳琦琦手指間的葡萄咬去。
這當頭,誰會去管那個開始戴著綠帽的財主金山呢!
“咯咯!”
柳琦琦嬌笑著,忽然把葡萄扔在了自己的嘴里,仰著頭哧哧地笑著,媚聲對秦小官說到:“相公!葡萄在我嘴里,想吃嗎,怎么辦哩?”
秦小官心頭真是又恨又愛,笑著一伸手,已經將柳琦琦輕輕地提了起來,橫陳在自己的懷中,低頭狠狠地吻了下去,在她醇香的舌齒之間尋找那顆光滑的葡萄的下落。
柳琦琦神情迷醉,俏臉更是泛發著濃濃的春意。書生那蘊涵著無窮力量的手臂讓她充滿了安全感,同時也給她無窮的刺激,她的臉上漸漸升起了兩朵紅暈,連同她臉頰上的兩個小酒窩也春意盎然,顯得她是如此的陶醉和情不自禁。
書生的手開始不老實了起來,輕輕地潛入了柳琦琦的絲袍中。
絲袍內的身體柔軟而赤裸!書生心頭一蕩,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很快觸及到她胸膛那剛剛盈握的堅挺。
于是,光滑的絲袍突然就開始有節奏地翻起了一層又一層的褶皺,而一種低沉而消魂的呻吟聲也同時在書房中響了起來。
秦小官感到下腹有一股熱流升了上來,令他心頭沖動難耐。忽然,秦小官想起了上次大雪夜的經歷,擔心自己身體的獸性又控制不住了,心頭一驚,
“自己豈不是又要做一次別人泄火的工具?”
猶豫之間,秦小官想起了內經、素問上所提及的養神定氣之法,趕緊以照行之。不再讓自己的心神沉溺其中,只視懷中的尤物如槁木,全心定神斂氣。
如此行法,只是片刻,秦小官已感全身“耳目清、聽視達”。雖然能清楚地感覺到身體傳來的陣陣快感,但是心神卻清凈、澄明有如晴天碧海。
如此心境之中,秦小官只感全身都晉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無窮無盡地欲火和熱力在他身體里洶涌,卻再無法影響他的神志。激烈的喘息纏mian之中,他感覺自己已經主宰了那不可捉摸的愛玉之火,站在了情欲的浪尖之上。
看著在懷中輾轉交纏的柳琦琦,此刻的她已經神志迷糊、陶醉傾情,只知道熱烈地反應著、配合著書生的動作,渾然不知世間何事。秦小官微微一笑,知道也應該讓這可人兒分享一下那美妙的滋味,默默地運起了素女經上所載的男女交接之法——
“交接之道故有形狀男致不衰女除百病心意娛樂氣力強然不知行者漸以衰損欲知其道在於定氣安心和志三氣皆至神明統歸不寒不熱不俄不飽享身定體性必舒遲淺內徐動出入欲希女快意男盛不衰以此為節”
秦小官熟知醫理,自知這其中意味。所謂男女交合俱是天生的本能,但總是以男人不日漸衰弱,女子能除百病,互相身心愉愉悅,體強氣盛為原則。男女交合的要領在於情緒安定、心境轉松、精神飽滿。若此三氣充盈,精氣神集中,則自然能不畏寒暑,不過飽亦不中餓。交合之中,情緒自然也倍加舒綬悠然。
秦小官按照素經要領,守著心神,很快將身上的柳琦琦亦帶入了愛玉的極至境界,兩人的身體和精神都緊緊地結合在了一起,再無你我、彼此之分。
火熊熊地燃燒著,似要將外面的積雪也盡數融化掉。
這真是:
寂靜屋中繡枕涼,佳人書生意何長。方才枕頭澆紅燭,忽又書房偷情忙。
忽然,門口響起了馨香慌亂地聲音:
“夫人!六夫人她,她——啊!”
馨香何曾見過如此的陣勢,雖然她還未經人道,但是眼前這情景還需要解說嗎,她自然知道自家夫人和這道貌岸然地書生在做著什么。
一股從未有過的羞意猛地涌上了馨香的臉上,她的整個臉“唰”地一下羞得通紅。她好想立即掉頭跑開,找個地方躲起來;她也好想掩面、閉眼,讓自己立刻忘掉這些淫穢的畫面;但是,她卻什么也沒有做,因為她看見了柳琦琦那震撼人心的表情——
那欲仙欲死的表情!
“夫人,她很快樂嗎”“她很幸福、滿足嗎?”“…”
“那種滋味究竟有多美妙呢?”
馨香竟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一種奇異的暖流從她的身體流過,馨香渾身一軟,差點就滑倒在門口。
房中的秦小官和柳琦琦兩人非是沒有聽見馨香的聲音,可是兩人俱是在欲罷不能的緊要關頭,哪里能舍得分開片刻。尤其是秦小官,這刻方才真正領略到魚水之歡的種種妙處,哪里肯立即收罷云雨。
這刻反而倒是柳琦琦稍微穩住了心神,她強自守著心神說到:“馨——香,你——快點去——攔住她!就說——我不在!”
馨香聽了夫人的話,終于清醒了點。她顯然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趕緊穩住自己的身子就要往外走去,攔住六夫人這個不速之客。
“琦琦妹妹!你在嗎?顏姐我來看你來了!”
一個女人的爽朗在院子外面響起,看來正往書房這里趕來呢。
柳琦琦心頭一驚,知道來人正是六夫人顏易姿。她連罵馨香的時間都沒有了,催促著秦小官說到:“要死了,你這書生!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停手!外面來人啦,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啊!躲哪里啊?這書房怎么躲啊!”
秦小官雖然身體處于瘋狂狀態,但是神志卻還清醒無比,他笑著說到:“怕什么!上天入地,還怕找不到地方躲嗎!嘿嘿!”
“冤家啊!”
柳琦琦輕嘆一聲,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索性什么也不想,任憑這個書生為所欲為。
秦小官往四周看了看,確實無處可躲,再抬頭一看,心頭頓時有了主意。
房梁!
柳琦琦這點重量對于秦小官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一蹬、一攀之下,已經連同柳琦琦一起卷上了房梁。
柳琦琦只覺得身上一涼,人已經被秦小官給帶上了房梁。頓時大感刺激,正要好好將這書生稱贊幾句,忽然一陣極端的快感從下面涌了上來,帶得她就要不禁叫出聲來,驚慌之下,一只大手及時地捂住了她的嘴。
“馨香!你這丫頭是怎么搞的,平時不是機靈得很嗎,怎么今天讓你找個人半天都不出來呢!”
顏易姿的聲音已經很近了,看來差不多已經到了屋檐。她大概有點納悶,這個丫頭今天是怎么了,做事這么遲鈍,表情也不正常。
“六夫人!”
馨香慌亂地說到,攔著了顏易姿,“六夫人!我們夫人她,她不在書房的!今天她出去了!”
顏易姿看著馨香紅彤彤的臉蛋兒,忍不住在上面捏了一把,笑著說到:“小丫頭!你什么時候學著撒起謊來了?看看你,臉都紅成了這樣,還想騙我!我聽惜蓮說,下午秦先生來給你家夫人上課來了,不在書房,還在哪里呢!”
“這——”
馨香顯然撒謊的功夫不怎么樣,隨便編造道:“大概夫人和先生去花園賞花了吧!”
“賞花?”
顏易姿大笑到,“這大冬天的,又剛下了雪,哪里還有花呢!懶得跟你說了,我自己進入看了便知!”
顏易姿說著,撥開了馨香的手,大步走進了書房。這顏易姿出生在西南一帶,性子大大列列的,頗有幾分“辣”味。幾個夫人中,就和柳琦琦要合得來一些,時常找柳琦琦談天、刺繡。
顏易姿一看,書房里雖然暖暖和和的,卻還真沒有一個人。顏易姿不禁有點失望,說到:“本想找琦琦妹妹上我那里坐坐,姐妹兩個好談談心,哎,卻不知道她又走哪里去了!”
“夫人止不定真去花園賞雪去了呢!”
馨香乘機說到,“要不六夫人在這里坐坐,馨香去給你沏壺茶來!”馨香知道這六夫人最是沒有等人的耐性,一定不會在這里喝茶的。
誰知道今次馨香卻想錯了,顏易姿居然就坐在了茶幾旁的小凳上,點頭說到:“這樣也好!這么冷的天氣,想必你家夫人也不會在園子里呆太久的!”
馨香見自己弄巧成拙,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知道柳琦琦和書生一定都還藏在屋子里,這書房就這么大,難保不會被人發現啊。
顏易姿見馨香仍然呆在門口,并沒有要給自己沏壺茶的意思,訝道:“小丫頭!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呢!你不是要給我沏茶嗎,怎么還愣在那里呢!”
“哦!”
馨香應了一聲,只得轉身往外走去,準備給這六夫人燒茶去,同時暗自求菩薩保佑,不要讓柳琦琦和書生被她看見,不然的話,她實在難以想象會有怎樣的后果。
“算了!不要去沏茶了!”
顏易姿突然起身說到,“馨香!你們這書房今年也不知道檢修沒有,這屋頂居然在滴水!算了,我還是不在這里坐了,免得受了潮!”
馨香雖然不知道這屋頂為何有水滴落下來,但是能將這六夫人送走總是好事情一件,于是她笑著說到:“是嗎?大概是最近下雪屋子里上了潮吧!那六夫人要不換個地方去坐一會吧!”
顏易姿將自己的手抬到馨香面前說到:“丫頭你還不信嗎,看看!手背這里!”
顏易姿說著,掏出了自己的手絹,將粘在自己手上的水滴擦了去,還自言自語:“怪,這雪水怎么還黏糊黏糊的…”
馨香見顏易姿已經出了門,趕緊將門拉攏了,說到:“哎,這下雪天還是關上門好,免得這些書都上潮了,讓蟲蟻個蛀了!”
秦小官聽到顏易姿的腳步聲已經遠去,對柳琦琦說到:“下去吧!她們已經走遠了!”
柳琦琦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到:“既然她們都走了,下去干嘛!琦琦覺得這房梁上面可比下面更有風情得多了!也不知道你這書生為何這般厲害,連房梁也都爬得上來!”
秦小官“嘿嘿”一笑,卻并不說話,因為這時候再說什么顯然都是多余的了。
屋頂的水滴得更厲害了!
看來金山是應該找人好好檢修一下這間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