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該回去吃午飯了!”
惜蓮在門口恭敬地叫著。
金盆正練得起勁,哪里有功夫理會她,頭也不抬地嚷嚷道:“沒見少爺正忙著嗎!給我送過來,將先生的也一齊送來!”
惜蓮也不敢打攪少爺的學習,趕緊退了去。
丫鬟的動作倒也不慢,很快便有幾個下人將金盆的午飯送了過來,擺滿了一桌。因為金盆的午飯實在太過豐富,惜蓮一個人無論如何也送不來的,所以她著其他幾人下人端了過來,而她只將秦小官的午飯送了過來。秦小官的飯菜就簡單多了,一碗糙米飯,一盤數得青油珠的青菜。
“這就是給先生的嗎?”
金盆大怒道,睜眼瞪著惜蓮。
惜蓮見少爺這么兇,只得老老實實地說到:“這是金府的規矩,平常時候雇工的伙食就是這樣的!”
金盆哪里會管它什么規矩不規矩的,一巴掌就拍翻了惜蓮手中的盤子,叫罵道:“還不快給先生師重新換一份,給尹七說一聲,以后先生的飯菜要單獨準備,就說是少爺我吩咐的!”
秦小官見狀,覺得午飯有糙米飯吃也不錯了,但是對于金盆要求給他改善伙食,他當然樂意接受。于是他對金盆說到:“也不是惜[無_錯]小說..<蓮的過錯,你就別怪她了!還有,以后可不要動不動就打翻飯菜,這些可都是你們金家的糧食,要懂得節儉持家才是!”
金盆現在可是對自己的老師言聽計從,連忙點頭應到,然后對惜蓮說到:“今天就算了,也不要另外送了,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就和先生一起吃了!”
于是,沾自己學生的光,秦小官吃到了二十年來最豐盛的一頓午飯。其中的幾樣菜品,他甚至連見也沒見過,心頭自然是感慨不已。同時秦小官也暗下決心,一定要苦修學業,以期高中榜首,飛黃騰達,以后讓自己的妻兒不用再成日以粗糧、青菜果腹。
管教小孩子,總得松弛有道。于是午飯過后,秦小官便放了金盆的假,讓他出去隨便玩去了。而秦小官自己,就在書房里仔細研讀著各類有關科舉考試的書目。他下定了決心,非要出人頭地不可。
正當秦小官沉迷在書海之中時,一個丫鬟在書房外叫道:“秦先生在嗎?”
秦小官掉轉頭,看見一個俏麗的丫鬟正立在門口,便說到:“有什么事嗎?你進來說吧!”
那丫鬟仍立在了外面,恭敬地說到:“先生有所不知,我們是不能隨意進入少爺書房的,以免打擾少爺念書。是這樣的,我們七夫人請先生過去一趟!”
“七夫人?”
秦小官心頭一震,那不是柳琦琦嗎。想起昨夜和柳琦琦在夢境中的風情,秦小官感覺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便放下手中的書,試探地問道:“姐姐可知夫人尋我何事?”
“先生客氣了,我叫馨香。”
馨香聽秦小官叫得客氣,掩嘴笑著說到,“夫人尋你為何,我實在不知,也不敢問,先生去了便知!”
秦小官本待推辭,但是料想也推辭不掉,更何況若要強行拒絕柳琦琦之邀,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總不能說昨夜我在夢中與她如何如何。沉思片刻,秦小官只得道:“如此,就有勞馨香姑娘在前面領路了!”
秋日的溫暖陽光下,柳琦琦屋外的花園里,那一簇接一簇的j花更顯美麗清逸,輕風徐徐吹來,帶來了略微苦澀的淡淡菊香味,令秦小官精神一怔。
金山對這七夫人顯然是愛寵之極。在這專門為柳琦琦修葺的花園中,開滿了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j花,金黃色、紅色、紫紅色、淡黃色、白色…無一不全,更難得的里面居然還有罕見的翠綠色、墨黑色。秦小官只知道那黑色的叫墨菊,至于其他幾種特別的,他卻連名字也叫不上了。
忽然,秦小官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的眼神被一種寧靜、淡雅的美麗所吸引。
是柳琦琦!
暖暖的日色下,一片純白如雪的j花叢中,柳琦琦斜臥在一個古樸的睡椅上,身著鵝黃的絲絨大衣,體態舒閑,一只手托著下額,如秋水一般明媚又如薄霧一般迷蒙的動人眸子正靜靜地看著前方。在那里,一只彩蝶正在停歇在一朵j花上,翅膀一張一翕,欲振翅而飛。她的腳上套著一雙白色的錦繡繡花鞋,鞋面上綴著兩對雪白的獅子頭。有意無意之間,那雪白的玉足,在羅裙下微微露了出來,形成了一幅另任何男人都要神魂顛倒的美人橫臥圖。
不知何時,丫鬟馨香已經悄悄地退了去。秦小官全然注視著眼前的美景,竟然不知道馨香何時離開的。他呆呆地看著,竟然不忍去破壞這樣一幅美麗的圖畫。這刻的柳琦琦,再不是秦小官先前看到的那個妖媚十足的女人,因為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純潔的j花叢中,這個美女的女人渾身上下竟然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哀怨。
秦小官心頭涌起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他甚至想沖上前去,將她擁入在自己的懷抱中,好好的愛憐、安慰她一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牽動了秦小官所懼怕的那種體內的野性,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快要脫僵的野馬,不顧一切的沖將上去…
“琦琦真是失禮,累先生久等了!”
柳琦琦粘粘甜甜的聲音,及時地拉住了秦小官心頭的韁繩。
秦小官渾身一震,終于回過了神,慌亂地施禮說到:“哪里,在下只是剛到罷了!見過夫人!”
柳琦琦見到秦小官那慌亂的神色,心頭不禁暗自高興。對于男人,她有著充分的了解,她知道如何去逢迎去俘虜她想要的男人。對于眼前的這個書生,她知道他不是一個用身體就能征服的男人,但是柳琦琦卻自有她的辦法,她美麗,但是不笨,她要一點一點從心理上征服這個書生。于是,她微微地起了起身,對秦小官微笑著說到:“先生不必客氣!”
馨香又及時地出現了,并且在柳琦琦的對面給秦小官搬來了一個凳子,泡好了一碗茶,這才退了去。
秦小官心中情潮澎湃,卻不知道該如何,只得低頭問到:“夫人相請,不知所謂何事?”
柳琦琦哀怨地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到:“難道非要有事情才能勞煩先生嗎?難道平時就不能請先生來喝喝茶,談論一下詩文嗎?”
秦小官越發顯得局促不安,喏喏道:“自然不是!今次夫人相邀當并非是喝茶吧?”
柳琦琦并未回答秦小官的問題,她坐直了身子,突然問到:“先生,你覺得我的丫鬟馨香相貌如何?”
秦小官不知柳琦琦為何有此一問,只得順著她的話說到:“在下不敢妄加評論!但是馨香姑娘端莊秀麗,卻是不爭的事實!”
“要不,我把她許配給你,做你妻子?”
柳琦琦忽然笑著問到。
秦小官面色緋紅,起身說到:“夫人莫要取笑在下!在下不過是一個窮書生,無產無業,更無功名,如何敢談兒女之事!”
柳琦琦看著秦小官受窘的樣子,覺得大感又趣,忍俊不禁地說到:“書生你別緊張,快坐下吧!低著頭干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秦小官聞言,只得抬起頭來,雙眼卻正好碰上了柳琦琦那灼灼的眼神,他心頭一驚,卻又舍不得馬上移開眼睛。
柳琦琦的臉形極美,黛眉如畫,嫩滑的肌膚白里透紅,閃現著誘人的光芒。尤其是她豐滿的胸脯上那極具的部分是如此的凸出、誘人,似乎隨時都要甭裂衣衫、呼之欲出似的。由于柳琦琦與他相隔不遠,他甚至能隱隱見到她胸前那道誘人的溝痕,柳琦琦渾身散發著濃郁的芳香,配合在她那嬌慵懶散的姿態、楚楚憐人的風情,秦小官覺得自己就要迷醉、深陷其中了,趕緊咬了咬舌頭,強自按按捺住心神,說到:“夫人…”
柳琦琦看見秦小官眼睛中的迷醉深情,暗自歡喜,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擾亂了這個書生的心境,但是她并沒有乘勝追擊,反而轉移了話題,說到:“書生,你可知道若不是我做了這金家的七夫人,只怕馨香與我兩人,現在都還在那樓之中,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原來馨香姑娘和夫人你俱是那——”
秦小官本想說“那樓女子”,但是當他接觸到柳琦琦那哀憐的目光時,他趕緊改口說到:“俱是那人間奇女子!”
“人間奇女子?”
柳琦琦幽幽的嘆到,“你嘴上雖然不說,但是想必也看不起我這樓女子吧?若不是我十六歲就嫁進了金家,只怕今生都難逃那人間火坑。其實,就算現在,金家不是也有很多人瞧不起我與馨香的出身嗎!”
“哎,自古紅顏多薄命!”秦小官感嘆到,“想不到夫人與馨香姑娘的際遇竟然如此凄涼!只是,為何夫人會淪落風塵呢,是誰如此狠心將你二人置身火坑?”
“哎,誰家父母不憐兒!”
柳琦琦神情黯然,幽幽地說到,“我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馨香是我的貼身丫鬟,家父正是鄰縣的知縣。豈知官場黑暗,五年前我父親因為不肯與上司同流合污,終被奸人陷害,直至抄家。父母大人俱在獄中被迫害至死,我與馨香便被賣入了樓。所幸的是初入樓便被老爺相中,娶回了家,不然,卻不知是怎樣一番光景哩!”
秦小官一聽,這七夫人的身世竟然如此可憐,不由得憐心大起,對她多了幾分好感,卻哪里知道他自正己慢慢墮入了柳琦琦的預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