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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多情種子

你可知為什么不能招架  寶兒道:

  我…還未想到,但…

  突然大喝道:

  我想到了,因為這部位是人的死角。

  黑紗女凝注著他,緩緩道:

  不錯,任何人的足底,都是他的死角,由這種死角刺出的招式,正是天下各門各派武功都沒有的,所以,也正是任何人都不能招架的,我這三招之精華,正是先將自己置之于死地…寶兒忍不住大聲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正是兵法中之精革…我如今才知道,兵法與武道雖是兩回事,卻有一脈貫通。

  正是如此,你總算懂了。

  寶兒動容道:

  這一招的確是天下各門各派都沒有的,因為任何人都想不出怎樣才能從這種角度出招,因為任何人都未能體會出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精萃。他長笑接道:

  若非不世之奇才,又怎能想得出這樣的招式。黑紗女淡淡道:

如此說來,這一招確是不能抵擋的了  寶兒道:

  那卻不然。

哦!為什么  寶兒道:

  只因你還忘記幾點。

  你且說來聽聽。

  寶兒道:

  最重要的一點是,就在你刺出這一招的同一剎那間,別人也會向你刺出一招的,因為在這一剎那間,你簡直沒有防御自己之力,除了你使用此招時,是在和別人考較武功,否則別人又怎會讓這良機錯過黑紗女突然沉默了下來。

  寶兒接道:

  你在刺出這一劍時,若能想出該如何防守,那么你這一招縱不能說從此絕對無人抵擋,至少現在已可橫掃天下了。黑紗女目光做夢似的瞧著遠方,緩緩道:

  我不能。

  寶兒道:

  你確是不能,只因在這一剎那間,你已將自己置于死地…這雖是你這一招中之精萃所在,但卻也是這一招之破綻所在。他長長嘆了口氣,接道:

  所以,你這一招雖然妙絕天下,卻不實用。黑紗女沉默了許久許久,終于閃開身子,道:

  你走吧!

黑紗女走了,她根本不再給寶兒說話的機會  但寶兒站在那里,卻沒有走下去。

  他在思索。

  在短短半天之內,他遇著三個極為奇怪的人,第一個人,向他突施殺手,卻又手下留情。

  第二個人,也向他施出一著殺手,但也手下留情,最奇怪的,這人施出的殺手,竟與那東海白衣人相同。

  而第三個人,是他唯一瞧見面目的一個,她雖然是那么冷摸,但寶兒卻總覺得她像是和自已有種奇異的關系。

  哪知這第三個人,還是向他施出了一著殺手,但是她非但手下留情,簡直可說是根本沒有動手。

  為什么這三個人都要向他施展殺手,而又都手下留情,他們施出的招式雖然厲害,但卻全都似無意取他性命。

這三招既然都可說是當今天下最最霸道,最最狠辣的招式,他們既然無意取寶兒性命,卻又如何要施出此等招式  寶兒心念一閃,突然想到:

莫非他們只不過是要向我指點招式莫非他們都和我有種神秘而奇異的關系  但這'白水宮'中的人,又怎會和我有什么關系何況,世上根本就不會有三個人,和我有這樣的關系。這些問題競全都是互相糾纏,而又互相矛盾的,寶兒頭都想疼了,還是想不透這其中的道理。

  他索性不再想。

  他終于走了下去。

  他知道白水宮主必定會為他揭穿謎底。

  萬老夫人的手指剛沾著她自己的穴道,水天姬的手攫起了雞腿,高老夫人倒下,水天姬己將胡不愁扶起。

  她撕著雞腿,慢慢地喂著胡不愁。

  那秘密是有關水娘娘與方寶兒的。

  水天姬身子一震,連雞腿都幾乎掉在地上,失聲道:

我母親和方寶兒之間,又怎會有什么秘密你真的不知道  水天姬怒道:

難道我還用得著騙你  姑娘你離開白水宮雖已七八年,但七年前的事,姑娘你多多少少總該知道一些的。

  家母的事,我從來不敢過問,她老人家也從來不許我過問,她老人家的寢宮,我根本就很少進去。她雖然極力想說得平淡,但眉字間仍不禁露出幽怨之色,生為這樣母親的女兒,她可縱得到別人所得不到的一切東西,但別的女孩子人人都可得到的,她卻得不到,而那正是世上最最寶貴之物。

  那就是親情!

  萬老夫人嘆道:

  水娘娘的事,自然是誰也不能過問的,但我卻未想到競連她的女兒也不倒外,只是…十六年前…不對,十七年年前發生在'白水宮'的一件事,但無論如何,總也該知道一些的水天姬皺起雙眉,沉吟道:

十七年前…十七年前白水宮又發生過什么事只聽但水娘娘手下從無活口,又怎會和他們打這樣的賭,姑娘你…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么  那時我雖然還小,但也已有些奇怪,也曾問過我母親,既然勝了他們,就該殺了他們,又何必打這樣的賭。

水娘娘可說出這其中原因  我畢竟是她女兒呀!

她老人家說的是什么  水天姬默然半晌,沉聲道:

這難道也和那秘密有什么關系  非但有關系,而且關系極大…姑娘你若不將每件事都說出來,我老婆也就無法接著說下去了。水天姬又沉吟半晌,突然揮手道:

  各位退下去吧,這些事都和各位沒有關系的。海盜們雖然也想聽聽這些武林名人的秘辛,但水天姬既已要他們退下去,還有誰敢留在這里。

  水天姬等他們走光了,才緩緩道:

  我母親本也不想說的,我那時若已長大,她只怕就不會說了,但我那時實在太小,而她也實在需要對個人說說心事。她嘆了口氣,接道:

  所以她老人家就拍著我的頭,告訴我,只因那男的乃是除了我死去的父親外,她平生唯一真正喜歡的男人,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死。萬老夫人嘆道:

  正是如此。

  那時我忍不住又問她老人家,既然喜歡他,為何不將他妻子殺死我母親就告訴我,因為她若殺了他妻子,他必定永遠也不會饒恕她,那么她也就永遠得不到他的愛了,所以,她要讓他們一齊活著,這樣總還有些希望,唉!從那時開始,我就知道了'愛情'是多么偉大。在說這句話時,她的眼睛是瞧著胡不愁的。

  胡不愁忍不住脫口道:

后來呢  水天姬聽他說話已有了力氣,嫣然笑,道:

  后來,我母親就在宮中劃出一角地方,作為他夫妻的居處,而且下令宮中的人,誰也不許無端闖入。

  令堂原來也是個多情人。

  水天姬嫣然笑道:

  我還記得那地方叫做'星星小樓',我遠遠地瞧過,但也不敢聞進去,直到…直到那女子死的那天。胡不愁失聲道:

  她怎會死的莫非是…

  你莫要想錯,我母親說道不殺她,就必定不會殺她,我母親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卻言而有信。胡不愁垂首道:

  我錯了…但那女子…

  水天姬截口道:

  原來那女子已身懷六甲,入官六個月后,便已臨盆,她雖生了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自已卻因生產而死了。胡不愁嘆息一聲,又道:

那女孩子可長大了么我母親為了養大她,曾經親自出宮,為她找了兩個奶媽,我出官時,這女孩子已有七八歲了,生得也說不出有多美麗,只是小小年紀,性情便已孤僻得很,小孩子的游戲,她全不喜歡,每天只是坐在那里發呆,又不知想些什么  那么,她的父親。

  她的父親果然是條好漢,果然言而有信,絕口不提出宮之事,我母親終日陪著他下棋、讀書、撫琴,兩人相處久,自也難免有情,但我卻可保證,直到我出宮之時,兩人還是相待以札,未逾規矩。胡不愁長嘆道:

  這男子固是英雄好漢,你母親也的確是位奇女子,但…其實,在這種情況下,這一對奇男奇女,縱然結為夫婦,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想不到你思想倒開明得很。

  胡不愁面上初次露出了笑容,道:

  縱然我思想陳舊,也不能說這件事有什么不對的,只是,這一雙夫婦既是如此奇人,失蹤之后,江湖上怎地末聞消息萬老夫人突然接口道:

  只因為這一雙夫婦本是游俠,江湖中本就無人知道他們的行蹤,甚至連他們的父親都不知道。

少年夫婦,相伴邀游,游興所至,四海為家,這又是何等瀟灑,當真是令人可欽可佩,可喜可羨。水天姬瞧了他一眼,嫣然笑道  別人其實也可學他們的樣子的。

但你可知道他們是誰  水天姬怔了怔,道:

  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我從來就沒有想到要問名字,我母親也沒說…白水宮中,除了我母親外,只怕再沒有別人知道。

  這就是最大的秘密,這秘密我知道。

  水天姬忍不住追問道:

  他們是誰?

  萬老夫人一字字緩緩道:

  他們就是方寶兒的父親和母親。

  這句話說出,水天姬與胡不愁都驚得叫出聲來。

  水娘娘知道這消息若是走漏,'清平劍客'白三空必定會發動武林同道前來白水宮要人,所以絕不說出他的名字。

我…我那方師兄方大哥,難道竟一直在'白水宮'住到今日  不錯,他已往到今日。

  如此說來,'星星小樓'中的那女孩子,竟是方寶兒的妹妹。

  正是他的妹妹,她名叫方靈玉。

寶兒此番去白水宮,莫非就是已知道這秘密  他絲毫也不知情。

那…那么他為何要去  這故事前半既已由水姑娘說了,后半就由我老婆子來接著說吧,首先,我得告訴你們兩件事。

  你快說。

  第一件,方靈玉已長大了,她性情變得更孤僻,往往三天也不說一句話,只是坐著沉思。水天姬嘆道:

這我也可料想得到,第二件呢  方大俠妻子死去了九年之后,終于被水娘娘的真情所動,終于和水娘娘結成了夫妻。胡不愁失聲道:

  他…他竟真的…

  你自己方才還說過,這本是合情合理之事。

  不錯,我并沒有怪他…誰也不能怪他。

  他實在沒有錯,水娘娘真可說是世上最最溫柔體貼的妻子,只要方大俠開口,無論什么事她都依順,但方大俠有時仍是悶悶不樂,水娘娘為了要他開心,甚至不惜讓他自己出宮去。胡不愁動容道:

  哦那么他…

  但他卻絕不肯毀去自己的誓言,他說這一生永遠不出白水宮,就是死也不肯跨出白水宮半步。

  我方大哥本就是一諾千金的男兒。

  水娘娘不但對他好,就算對那方靈玉姑娘,也是關懷體貼,為了使方姑娘,她曾經故意讓一個闖入白水宮的少年男子逃入星星小樓去,她裝作不知道,完全不聞不問,只因她知道那少年是個好男兒。后來…他們怎樣?

  后來方姑娘卻要那少年走了。

  水天姬默然半晌,幽幽道:

  她自已的父親這一生已只能活在白水宮里,她自己不愿意她的情人再蹈覆轍…唉!她看來雖冷冰冰的,心卻也是火熱的。

  但后來水娘娘卻終于知道他們父女兩人愁悶的原因,那只因方大俠想瞧瞧他兒子長大時是何模樣,方姑娘更想見她從未見面的哥哥。她長長吐了口氣,道:

  他們都想瞧瞧方寶兒。

  只要他們將這秘密向寶兒說出,寶玉縱有天大的事在身畔,他會拋下一切,不顧一切趕去的。

  不錯,但這秘密已隱藏了十七年,他們都已不愿再將之說出去。胡不愁失聲道:

難道對寶兒也不說  對別人也許還會說出,對方寶兒卻絕對不說的。

為…為什么你難道想不出  水天姬悠悠道:

  寶兒的母親,雖非死在我母親手上,但她若末被困在白水宮,或許不致因難產而死,寶兒對我母親,難免不生怨恨之心。胡不愁額首嘆道:

  但如今你母親卻已成了他母親…已成了他父親的妻子,他知道這秘密后,又當如何方大哥又怎忍傷他愛子的心水天姬黯然道:

  何況,寶兒此刻肩上已承擔起武林的命運,又怎能讓他心里再加上如此沉重的負擔,他若永遠不知道這秘密,活得必定快樂得很。

  但我那方大哥眼見愛子便在面前,卻不能相認,這又是多么大的痛苦做父親的寧愿如此痛苦,也不忍令兒子傷心的…天下為人父母者,只怕大多會這么做的。她凄然一笑,接道:

  真誠的愛,原是犧牲,而非占有…為了愛而犧牲自己,成全自已所愛的人,這原本也是件幸福的事。胡不愁凝目瞧著她,久久不能說話。

  水天姬悄然移開目光,轉向萬老夫人,道:

他們為的難道只是想見寶兒一面  這是最大的原因,但卻并非全部原因。

還有什么原因  這十七年來,他們已研究出許多武功的奧秘,而他們自己已全無爭雄武林之心,他們只愿這些武功之奧秘能得留傳后世。

  不錯,他們心目中之傳人,自然就是寶兒。

  方少俠得到這些武功之奧秘后,再戰白衣人,勝算必定要增加幾分,是以他們必須要在寶兒會戰白衣人之前見著他,這也是他們的苦心。

  但會戰白衣人之期已逼在眼前,寶兒縱然聰明絕項,也未必能在這短短幾日間學得這種武功奧秘的。萬老夫人道;

  行非常之事,自然要用非常的手段,他們必定會先要方寶兒吃許多苦,甚至要他遭受到生死呼吸的危難,這樣,才能逼出他潛在的最大智慧…無論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學得很快的。

  不錯,練武場上三年,諄諄善誘,也未必能為生死決斗中親身體驗之一劍,在危難中所得之物,是沒有別的事能代替的。不錯,他們若要寶兒得到劍中之精萃,他定要先將寶兒置于生死呼吸之決戰中,必定要先讓寶兒感覺到性命的威脅,然后寶兒才能深切體驗到這一劍的奧秘,而且,在這種情況中學得的,也永遠不會忘記。

  正是如此。

  但還有件事你不知道。

萬老夫人微微笑道:世上會有我老婆子不知道的事你可知道寶兒的外祖也去了白水官  萬老夫人也不禁動容道:

  清平劍客自三空…如此說來,此番方寶兒一去白水宮,豈非祖孫三代都可相見。胡不愁長嘆道:

  只可嘆相見之后,卻不能相認,寶兒還不知道對方是誰…突聽艙外紛紛大叫道:

  這是什么…這是什么…

  水天姬忍不住扶著胡不愁出去,只見海上飄來一個巨大的包袱,五色的包袱,正是以五色帆密縫緊包著的紫衣侯武功秘笈。

  一個人的尸身攀在包袱上,雙手緊緊抓著包袱,他的面目雖已浮腫腐敗,但依稀仍可認出是伽星大師。

  胡不愁聳然動容道:

  他終于得到了。

  但他卻已死了,立刻又失去了。

  一個人若能得到他平生最最渴求的東西,縱然只是片刻,也如永恒,縱然身死,死也無憾。方寶兒終于穿過曲折的秘道,到了水娘娘的寢宮——宮中的輝煌燦爛,自是不說也可想象得到。

  一個人端坐寢宮的中央,她身上穿著千百層薄如蟬羽般的輕紗,面上也覆著十余層輕紗。

  雖然無風,但輕紗仍不住在飄動,她雖然坐在那里動出末動,但整卜人卻似已要羽化登仙,乘風而去。

  她看來正如霧中的精靈,云中的仙子。

  她雖然沒有動,寶兒也沒有瞧見她的臉,卻已感覺出她那種絕世的風儀,絕代的美艷。

  他競不由自主為之震懾,幾乎不能開口。

  只聽一個嬌媚得無法形容,又清冷得無法形容的語聲自輕紗中傳出,一字字緩緩說:

  很好,你終于來了。

  寶兒不由自主垂首躬身道:

  方寶兒拜見白水宮主。

  你千辛萬苦,闖入此宮,想來必定是為了要和我一決勝負生死,卻又如何要對我如此禮數周到寶兒怔了怔,道:

  這''

  這是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入宮之后,已經歷了三次生死一發的險難,你難道不恨我寶兒怔了又怔,道:

  這…在下…

  輕紗中傳出白水宮主淡談的一笑,道:

那么你闖入此宮,又是為了什么  寶兒沉聲道:

  在下只是為了實踐諾言,請宮主…

  好,你不必說了,你任務可算已達成,我答應你。寶五再怔了怔,他實未想到此事竟有如此容易,當下抱拳道:

  多謝宮主。

你沒有事了么  寶兒立刻道:

  在下還想請教,方才那…

  人與人之間,關系微妙,你既不知,問他做甚寶兒沉思半晌,道:

  宮主既不說,在下問也無用,只是…總有一日,在下必當再回白水宮,探出這秘密。

此刻為何不  寶兒道:

  此刻在下還有大任在身,不敢輕言生死。

  很好,輕重之分,本應把握。

  寶兒道:

  在下任務既已達成,宮主若不擱阻,在下便當告退。

  你既已進入此宮,想必自能出去,但…你見著我后,為何只問人事,不問武功寶兒聳然一震,動容道:

武功也可問  為何不可,但…你若問我,不如自問。

  寶兒道:

  白水宮主澄:

  你乃當今武林第一人,你所疑惑之事,必定只有你自己才能答復,你若能澄心自問,必可獲益良多。寶兒默默良久,躬身道:

  寶兒聞宮主之言,實同醍醐灌頂,恍然而悟…問人不如自問,這道理雖簡單,寶兒從來競未想到。

  你且自問,入宮后這一日之間,武功是否已有精進寶兒再次默然半晌,動容道:

  正是。

你不妨再問,武功何以精進  寶兒沉思著道:

  只因寶兒入宮之后,已曾三次面對劍法中至妙無極之殺手!這三著殺手已劃破寶兒腦中之迷霧…

  你更可再問,這三招殺手之間,可有什么相同之處寶兒垂下頭來,全心沉思。

  這一次他幾乎思索了三個多時辰,他本是站著的,不知何時已坐下,他面前是空空的,不知何時已擺起一桌精美的食物,而且他不知何時已吃下去許多了,雖是奇珍異味,他也吃不出味道。

  白水宮主只是靜靜地坐著,靜靜地瞧著他。

  突然,寶兒一躍而起,大聲道:

  第一招與第二招出手雖是一正一反,但正即是反,反即是正,但是天下至強至剛之著,而這兩招最強處,但也就是第三招最弱處,這兩招出手犀利,一劍便可制敵于死,但第三招出手卻是先將自己置之不勝之死地,只因這兩招太強,一擊不成,后著便無以為繼,正是生而后死,但第三招出手卻是天下之至弱,無論什么招式,都足以成為它的后著而有余,是以它后著便可連綿不絕,正是死而后生。他臉上煥發著興奮的光輝,一口氣說到這里,才長長喘了口氣,嘴角泛出了笑容,緩緩接道:

  是以強即是弱,弱即是強,有余即不足,不足即有余,彼此間看來雖然不相同,其實卻有著牢不可分的關系。輕紗中終于傳出笑聲,白水宮主緩緩道:

  不錯,這正是武道中至高無上的道理,普天之下,除了你自己之外,還有誰可替你解釋寶兒躬身道:

  此理雖是寶兒想出,但若無宮主啟發,亦是不能。白水官主道:

  你先莫謝我,且再問自已,這三招既然有著互為因果,互補盈虛之關系,若是將之溶而為一,又當如何寶兒道:

  若能溶而為一,必將天下無故。'

你自問這三招是否可溶而為一  寶兒想也不想,道:

  必定可以。

  那么,你便該自問,如何才能將這三招溶而為一她說完了這句話,突然飄飄而去,只留下寶兒愕在那里,她的確已留給寶兒一個絕大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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