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贏了,贏得毫無懸念,贏得干凈利索,贏得不拖泥帶水,哭喪棒謝七爺借給了林麒,謝七爺很無奈的走了,不管他身上有沒有一萬八千根毫毛,他都輸了,林麒這個賭題就是個坑,你若承認,自然林麒贏,你若不承認,那好,麻煩七爺脫了衣服,咱們一根根的數,謝七爺能嗎?自然是不能,這要傳出去七爺光了,他謝七爺還混不混了?
馬面很驚訝林麒能有這樣的悟姓,說了點子沒營養的話,三位地府陰帥轉身去了,林麒拿著手里那根哭喪棒,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哭喪棒不長,跟他的尺子差不多,握在手里卻是冰寒陰冷,這寒意不同于普通的寒冷,而是帶著陰沉氣死,輕飄飄的恍若無物,想來也是,謝七爺雖是陰神,也是靈體,太重的不好使喚。本書請訪問。.
這玩意真那么好使?林麒有些疑惑,恰巧這時候殷利亨進了屋來,林麒眼睛一亮,拿著哭喪棒朝著他一晃,殷利亨整個人猛然頓住,林麒開了陰眼,看得清楚,果然一個虛影從殷利亨身體里面被拽出來一點,隨后又閃了閃回到身體,殷利亨卻砰!的一聲摔倒在地,迷迷糊糊的站起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咦的一聲問林麒,我怎么摔倒了?
林麒將哭喪棒放在背后,很認真的對他道:“你沒站穩。”殷利亨茫然,武當功夫冠絕天下,他起碼也是練了十幾年的,還能站不穩?林麒閃身走到一邊,見離殷利亨遠了,這才拿出哭喪棒,雙眼放光,喃喃道:“好寶貝啊,好寶貝,有了你,多少人來闖關也不怕了…”
第二天重新開關,龍相帶著幾十人來闖關,到了近前才發現,往常熱鬧的平地,人少了不少,前面那孤零零的屋子大門緊閉,再也不似以往大開著,龍相冷笑,明白林麒的意思,他這是讓闖關的人自行進屋,屋子就那么大,人多了也施展不開,也就不能一擁而上。
但伽璨真本來也沒想著一擁而上,而是添油戰術,一個一個輪流上,不分白天黑夜,且不說你有多大的本事,累也累死了你,熬上這么幾天,再讓手下破關,伽璨真也下了狠心,對林麒,生死勿論。
龍相帶人到屋子還有幾丈的距離停住,對身邊一個粗壯漢子道:“你去試試他的身手。”
漢子是五郎門中的,名字叫張三四,對畫符道術一竅不通,練的是拳腳的功夫,卻當真是個好手,原來是走鏢的鏢頭,這幾年天下大亂,走鏢愈發的艱難,無奈之下投靠了伽璨真,他本來就對道術有些瞧不起,總覺得這世道拳頭硬才是道理,靠那些個神神叨叨的又有什么用了?
第一陣就用張三四,也是試試林麒武道上的修為,龍相心里清楚林麒身上寒氣古怪,張三四不是對手,但看林麒多久能拾掇下張三四,龍相心里也就有底了。
張三四脫了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他人五大三粗的,膀闊腰圓,一身橫練的筋骨,倒真有點拳上能走馬,臂上能站人的模樣,大吼一聲,聲若驚雷,使得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看熱鬧的眾人都精神了起來,有那好事的,還喝起彩來。
有人捧場張三四更加得意,大踏步走到屋子門前,大聲道:“張三四前來闖關!”屋里傳出來個懶洋洋的聲音:“自己開門進來!”
張三四推開門,就見屋子正中擺著施法的木桌,上面只剩下一個香爐,里面插了三根長香,香氣繚繞,籠罩住椅子上坐著林麒,他手里拿著個白乎乎的棒子,身邊立著周顛,一張陰陽臉,眼睛瞪著大大的看著自己,這情形怎么看,怎么都透著一絲詭異。
林麒見進來這么個粗壯如牛的家伙,都沒挪動一下,道:“關門。”
“哎!”張三四倒是憨厚,也當真聽話,回頭把門關上,轉身覺得不對,自己是來闖關的,干嘛要聽林麒的話?豈不是墮了自己的血勇之氣,想到這,挺直了身軀,大聲朝林麒道:“張三四前來闖關,請賜教!”
林麒還是動也未動,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挖了挖耳朵,道:“喊什么?又不是聽不到,這是闖關,不是比誰嗓門大,賜教個什么?直接動手就是。”
張三四火氣直冒,這也太瞧不起個人了吧,他張三四好歹當年也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闖過南,走過北的人物,綠林道上,誰不給個三分薄面,如今對面那小子牛氣沖天,竟是動也不動,未免太看自己不起。
“那俺也就不客氣了。”張三四動了怒火,雙拳猛然一攥,全身咔吧咔吧…蹦豆般響個不停,怒吼一聲,雙拳如錘,一前一后,躍起朝著林麒猛然砸下。林麒見他撲上來的兇猛,身軀坐直了一些,舉著哭喪棒,對張三四一晃:“著家伙吧!”
張三四還在空中,魂就被勾得離體,噗通一聲跌落到地上,隨即魂又縮回身軀,像是有什么東西拉扯一樣,時間很短,卻足夠用了,一直在一邊的周顛見了,嘿嘿一笑,抄起靠墻的一根粗大棍子,照著張三四腦袋,砰!就是一棒子,將他敲暈過去,張三四昏了過去,林麒和周顛竟是從兜里翻出些炒花生來,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待香爐里的長香燒的差不多了,周顛這才站起身來,換上長香,將張三四扔出門去,大聲道:“下一個!”
龍相叫人上前扶回張三四,冷風一吹張三四醒轉過來,龍相沉聲問道:“你在里面待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卻是為何一點動靜也沒有,發生了什么?快與我說說。”
張三四是個粗人,卻不是個傻人,他也搞不清楚怎地突然就摔倒地上去了,就覺得腦袋疼的不行,可若是說自己連林麒的衣角都沒碰到,豈不是讓人覺得自己太不濟事了?眼珠一轉道:“那林麒果然是個硬手,我與他斗了幾十個回合,不相上下,最后還是差了一籌,被他一拳打在后腦上,昏了過去…”
龍相不信的瞧了瞧張三四,就這么個憨貨,還能跟林麒比上幾十個回合?別人信,他龍相是萬萬不信的,但里面到底發生了何事,卻也沒個頭緒,只能讓第二人上去闖關,并囑咐不要關門,那里想到,這第二個人進了門,周顛就將門砰的關上,還沒等看清楚林麒什么樣子,就被周顛一棍子敲倒在地上。
林麒連哭喪棒都沒揮舞,驚訝的看著周顛道:“師兄,你這棍法使的越來越純熟了。”
周顛嘿嘿,謙虛道:“不就是敲悶棍嘛,那也沒什么難的…”
時光荏眇,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伽璨真的車輪戰術夭折,仍是不甘心,每曰里還是派人來與林麒比劃,時間一長,林麒可真就有些煩了,這些人名義上都是龍虎山的了,不能打死打殘,只能是敲悶棍,雖說本事差點,但勝在皮糙肉厚,挨幾悶棍也不當回事,迫于伽璨真的壓力,重賞之下,還是每天排著隊的挨揍。
又過了沒幾天,許是這些人腦袋上的包太多,得消消,近幾曰竟然消停了不少,林麒正納悶呢,張青山興沖沖的來找林麒,神神秘秘的道:“有故人投奔你來了,你猜猜是誰?”
還沒等林麒猜,一個锃亮的腦袋探出來,對著林麒道:“林施主,投奔你來了,你可得管飯…”不是無相那個禿驢還能是那個?
快兩年沒見無相了,這和尚還是那么豐神俊朗,許是在劉伯溫家里吃的好,竟是白白胖胖的,林麒驚訝道:“你怎么來了?”
無相道:“原本是在劉家村待的好好的,那曾想,有個叫朱元璋的派人找上門來,請劉先生出山當軍師…”
無相念念叨叨的說了半個時辰,林麒也聽明白了,無相在劉伯溫家待的確實不錯,劉伯溫待他也是真好,可無相每曰里除了參禪打坐就去找劉伯溫說佛理,劉伯溫也是一時沒忍耐住,就說了些他對佛法的認識,這下可捅了簍子,無相發現了劉伯溫竟然還有此悟姓,于是每曰里給劉伯溫講經,一天兩天的,劉伯溫看在林麒的面子上也就忍了,時間一長誰也受不了,早上剛起,和尚就迫不及待的來講佛法,晚上要睡了,還得聽無相念段經。
劉伯溫是飽學鴻儒,又不是和尚,煩躁的不行,差一點就要離開劉家村再也不回來了,但一想,答應了林麒,怎么也得做到,那知道林麒一去不復返,也沒個信,難不成要跟這嘴碎的和尚過一輩子?
恰在這時,朱元璋聽說了劉伯溫的大名,派人來請,劉伯溫本來打算此生隱居,老死山林間,不再出山的,但實在受不了無相,裝了裝清高,第三次都沒耐心等下去了,第二次朱元璋再派人來請的時候,不顧高人形象,就急匆匆的跟著人走了,臨走的時候,給了無相銀子,讓他來龍虎山找林麒,和尚沒了供養之人,接了銀子走了一個多月到了龍虎山。
林麒笑的看著無相那張與人無害的臉,心中一動,暗道,這人得看在誰的手中,在你劉伯溫手里,無相沒什么用處,但在我林麒手里,無相絕對是一員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