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張正言要成仙的消息太過震撼,還是因為伽璨真這兩天為龍相,虎相,豬相,三人療傷,總之這幾天很是風平浪靜,讓準備好大干一場的林麒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也不能總是這么閑著,就找張青山借了幾本道家典籍,一邊看,一邊等待。請使用訪問本站。.
這些曰子,林麒將龍虎山的符箓之術與鬼巫所教的相互貫通,頓時有醍醐灌頂的感覺,往常有不甚明了的地方,總能在符箓之術中找到,龍虎山立派千年,門中藏書何止千萬,更有無數前輩留下心得經驗,張青山又不藏私,如此一來,林麒對于術數理解更高了一層。
時光如梭,轉眼離張正言離開已經七曰,這七曰里,龍虎山上下竟是保持了奇異的平衡,沒人鬧事,也沒人在強行闖關,但每個人心頭都覺得有些壓抑,仿佛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這一天,平靜終于被打破,清早,林麒坐在門外,前面擺著供桌,上面黃紙,朱砂,一應俱全,林麒如此做,也是因為屋子太過狹小,伽璨真這幫人若是硬闖,騰不開身軀,擺到門外,便是伽璨真來了,林麒也有信心斗上一斗。
太陽剛出山,就見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大步而來,林麒睜開雙眼站起來,卻見這人到了跟前,并不出手,而是客客氣氣道:“在下楊文志,前來領教閣下符箓之術,不知如何算是過關?”
符箓是天神的文字,是傳達天神意旨的符信,用它可以召神劾鬼,降妖鎮魔,治病除災。可用于為人治病者:或丹書符箓于紙,燒化后溶于水中,讓病人飲下;或將符箓緘封,令病人佩帶。有用于驅鬼鎮邪者:或佩帶身上,或貼于寢門上。有用于救災止害者:或將符箓投河堤潰決處以止水患,或書符召將以解除旱災等。至于道士作齋醮法事,更離不開符箓,或書符于章表,上奏天神;或用符召將請神,令其殺鬼;或用符關照冥府,煉度亡魂。整個壇場內外,張貼、懸掛各式符箓。
符箓之血博大精深,不光龍虎山的道士會用,基本上道家門派多少都會,民間也有符箓傳承,楊文志就是其中一個小門派,柳葉門中的弟子,也曾學得符箓之術,雖然沒有龍虎山上符箓之術博大精深,驅鬼鎮邪,倒也有自己的心得。
楊文志問道:“不知以往過符箓之關,如何個考驗法?”
他這么一問,還真把林麒給問住了,他這是趕鴨子上架,又未過過符箓關,如何知道以往是如何過關的?扭頭去看周顛,周顛甕聲甕氣道:“以往守關之人,都會出題,讓你畫什么符就得畫什么符,只要在時間規定內畫完,就算過關。”
楊文志眼睛一亮,朝林麒抱拳,道:“請賜教!”楊文志此人倒是甚有禮貌,也不張狂,看樣子頗有些信心能過關,若是開始伽璨真的人就如此模樣,林麒也就放過去了,但如今,不管這楊文志如何謙恭,林麒都不會放他離開,正如他自己所說,既然已經得罪了伽璨真,何不往死里得罪。
林麒笑笑:“那是以前的規矩,現在是我守關,規矩可就有我來定,我也不為難你,你我相對設壇,我也不管你畫什么符,只要比我快,比我先靈驗了,就算你過關,如何?”
楊文志不是魯莽之人,皺眉道:“可是以前不是這般…”
林麒哼了一聲道:“現在是我守關,還是國師親點的人選,你不服氣嗎?”
楊文志現在知道了林麒是何等難纏,竟然拿出伽璨真來威脅自己,當真是哭笑不得,心中暗自嘆息,伽璨真這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了,竟然讓這么一位爺守關,這不是黃鼠狼和雞結老表,不是好親嗎。卻也無奈,只得道:“這地方只有一個供桌,如何是好?”林麒道:“讓你身后跟著的人去抬,難不成還讓我去給你搬來嗎?”
楊文志在沒話說,轉身朝跟著他來的人道:“去借個供桌,黃紙,朱砂都要。”那人應了帶著幾個人大步而去,林麒盤膝坐下,靜靜等待,偶爾睜開瞧一下故作鎮定的楊文靜,不知為何,楊文靜竟是不敢跟林麒目光對視,總覺得他目光之中帶著說不出的嘲諷和譏誚,心中也是惱怒,他雖不是良家子,卻也自視甚高,若說打起來不是林麒的對手,但符箓之術也沉浸了十幾年,不見的就不是對手。倒是林麒,來的時候打聽了清楚,不過是跟他們前后腳上山的后代弟子,學符箓之術也就是這兩三個月,再厲害又能厲害到那里去?
要知道,符箓之術可不是動蠻,那要有真本事,林麒這般年紀,難道還能再娘胎里就學符箓之術了?他就不信林麒能強的過他,如此這般等待了會,幾個人抬著一掌木桌來了,立在林麒對面不遠的地方,上面鋪上了黃布,擺好了狼毫,朱砂,桃木劍,黃紙…
隨后一群人呼啦啦跟著過來,林麒心中不禁一緊,還以為這些人要強行闖關,不由得冷笑,暗自戒備,待靠近了才看得清楚,竟是龍虎山上大小的道士都來看熱鬧,若是張正言在,這些道士也不敢湊這個熱鬧,可掌教真人成仙去了,做好自己的事之后,再沒人管,林麒守關已經打到了伽璨真三位徒弟,這熱鬧,不看豈不是可惜?今天又聽得比的的符箓之術,雙方設壇作法,有事沒事的,呼朋喚友,一起趕來。
林麒屋子后面是棧橋,前面這快地方倒也不小,方圓有兩三畝的面積,別說這百八十號人,來三四百個,也不見的就擁擠了,眾道士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有看好林麒的,有不看好林麒的,有給林麒加油的,有設賭局的,鬧鬧哄哄雜亂無比,竟是比伽璨真那邊來的人還要鬧哄。
東西齊了,看熱鬧的人也有了,還等什么?那就比吧,楊文志竟然朝林麒抱拳道:“符箓之術,有四種,第一復文。多數由二個以上小字組合而成,少數由多道橫豎曲扭的筆畫組合成形。主要見于《太平經》。第二云篆。據說是天神顯現的天書,實則模仿天空云氣變幻形狀或古篆籀體而造作的符箓。主要見于《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第三靈符、寶符。由更繁復的圈點線條構成。第四符圖。由天神之形與符文結為一體的符箓。不知你要比那一種?”
楊文志這番話不是說給林麒聽的,而是說給一幫看熱鬧的人聽的,畢竟這些人沒聽到剛才林麒說的話,這番話一說,一是顯得自己不是無知之輩,二一個也是讓大家做個見證,若是林麒還是那般說,可也不是欺負他。
林麒自然知道他所想,笑道:“我還是剛才的話,你隨意畫任何符箓,我只畫雷符,在場這么多人見證,不管你所畫之符多簡單,只要先與我靈驗了,這關你就過了,我也認輸。”
楊文知道:“好,那就請教了。”說著站到木桌前面,面對林麒,剛要動手,卻聽林麒道:“且慢,總要有個人喊聲開始!”
張青山悠哉而來,臉色平靜,再無憂愁模樣,快步走上前來,道:“我來喊如何?”
喊聲開始,誰喊都是一樣,這么多雙眼睛下,還能作假不成?楊文志并無異議,林麒也朝張青山點點頭,張青山笑笑,抬頭看看天,喃喃自語道:“今兒天氣不錯啊。”
眾人絕倒,以為馬上要就開始,誰知道他來了這么一句,感情你是出游來了?就在眾道士不知道該不該笑之時,張青山突然大聲道:“開始!”
楊文志急忙向前,一邊念誦咒語,一邊展開符紙,沾上朱砂,全身灌注,那邊林麒同樣如此,卻見他大聲念誦:“五方雷使,大逞威靈.云集壇所,鬼神皆驚,為吾脫索,遣去邪精!”
他右手抓起狼毫,沾上朱砂,竟是快得不可思議,幾乎就是瞬間一揮而就,接著抓起桌子上的桃木劍,帶著股微微的勁風掃過蠟燭,蠟燭被掃過,竟是無火自燃,轟的一聲竄出火苗,林麒劍尖上的雷符被一下點燃。火光轉瞬即逝,長劍收回,林麒左手捏個劍訣向劍尖一指,劍尖上面的火星蹦跳不休,猶如活物一般。
林麒端過木桌上準備好的米酒,含了一口,猛地向桃木劍上一噴,桃木劍身立刻火光大漲,他左手劍指夾住劍身,從劍柄處向劍尖一抹,火光應手即滅,林麒大喝道:“吾奉北極大帝敕。”“疾!”
一道驚雷突起,雖然不大,卻在這清晨之時頗為驚人,但見那楊文志此時剛畫好符,已是滿頭大汗,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被這道驚雷轟然劈中,整個人僵硬當場,全身冒起白煙,隱約的還傳來烤肉的香氣。
此時林麒又極快地退了回來,仍站到壇前,連先前的足印都不曾差得分毫。在場二百多人,震驚于林麒之快,看得目瞪口呆,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