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上的嫁衣像是罩門所在,林麒撕下一塊來,女子一顆頭顱低垂,竟又緩緩躺下,優雅如同皇宮中的娘娘。.所有尸藤猛然瘋長,長到山洞頂端,前端向下彎曲,將女子密密實實籠罩在里面,再也看不到半點。
林麒躍到幾丈開外,右腿不聽使喚,噗通!跌倒在地,右腿酸麻難耐,低頭去看,右小腿已然變得又粗又硬,黑的如焦炭一般,更有無數的黑點,順著右腿向上涌去。
林麒嗯的悶哼一聲,額頭冷汗直流,張青山和殷利亨急掠而來,齊聲問道:“沒事。”
林麒道:“沒事,就是右腿酸麻難耐。”張青山急道:“你怎地不聽我話,尸藤最是邪姓,沾染上身,就有yin毒種子纏身,若是鉆到胸腔之中,你就跟那些活尸一樣了,這可如何是好?”
殷利亨卻驚呼道:“我明明看到你撕下女子一塊衣衫,怎地變成了一灘血跡!”他一說,張青山急忙朝林麒手上看去,那里還有什么嫁衣殘布,只是一灘鮮血攤在地上,散發出淡淡清香味道。
張青山道:“別的一會再說,先將你腿上的尸蟲逼出來,可是…來的急,沒帶那么多的東西啊…”林麒看在眼里,突然覺得張青山雖然有些傲氣,卻也不是什么壞人,對他笑道:“放心,我自有辦法。”說著盤腿坐起,暗暗觀想,調動丹田內的yin陽果。
這個法子林麒還是無意中得到,一般人走yin,或是驅邪,身上多少都會沾染上yin邪氣息,就如他的義父王十八,走一次yin至少要休息上一個月,那是因為yin氣入體,人身無法承受的緣故。而林麒多次yin神出游,去過yin司,到過鬼市,身上卻從來沒有半點不適,全因他體內的這顆yin陽果,yin陽果委實是奪天地造化的一顆果子,不融不化,就在他丹田扎根,平時yin陽二氣蟄伏,林麒與常人無異,若是有外來yin邪,陽熱火毒,那是絕對容納不了,就像林麒的丹田是這果子的家,誰也別想再進來。
有這果子在林麒并不如何擔心,他體內氣機被殷利亨太極功夫引發,轉動果子更加得心應手,心念之下,果子緩緩轉動,一股至寒之氣,順著丹田到了右腿。眼見著林麒的右腿就散發出陣陣寒氣,寒氣委實太過霸道,逼的殷利亨和張青山都忍不住向后退了退,瞬間林麒右腿成了一個冰柱,所有的黑點都被凍結在里面。
若是仔細去瞧,就會發現這些黑點猶如一顆顆人頭,竟然呈現人的面目,只是每一顆黑點都如惡鬼,猙獰丑陋,張青山沒想到林麒還有這么一手,忍不住道:“暫時凍住也好,只是不能動了,就看我二人的。”
他是沒吃過林麒的苦頭,殷利亨卻是深受其苦,忍不住哼了一聲道:“他可不光是這寒氣厲害,你等著瞧,他身上還有業火般的熱力,這些蟲子對別人來說難以破解,對他來說,不過是喘氣般輕松。”
林麒聽殷利亨說的酸氣,笑道:“你若不服,回頭咱們再來過。”話出口,猛然將yin陽果子調轉道陽面,一股炙熱到了極點的氣息猛然沖擊右腿,瞬間整個山洞氣溫驟升,悶熱難耐,張青山和殷利亨離的近,就感覺一股強大如三味真火般的熱力洶涌散開,齊的臉色一變,林麒半撐起整個身軀,右腳向下一猛然一跺,從他身體中猛然迸裂出無數熱氣,這熱氣是如此的熾烈,使得他身邊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竟然蒸騰起來,山洞中所有的yin寒之氣被這股熱氣逼開。就連那些尸藤像是也感覺到了不妙,猛然縮緊,發出怪異的吱呀呀…的聲響。
一跺之力將所有黑色的尸藤種子全部震出體內,無數黑乎乎的沙子一樣的種子在空中爆裂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看上去像是山洞中燃起了點點煙火,林麒站直了身軀,精神奕奕,那里有半點不舒服的樣子。
只是這股熱浪炙熱如地獄之火,逼的殷利亨和張青山又向后退了退,這一退,退的可有些遠,有幾丈的距離,殷利亨沒想到林麒體內的yin陽二氣竟然霸道了如此地步,看來先前還是林麒留了手,否則這般使將出來,自己那里是對手。卻不知道,若不是他,林麒也無法使用yin陽二氣如此得心應手,如今他氣機已通,不過是更上一層罷了。
殷利亨驚訝無比,忍不住扭頭問張青山:“他只是龍虎山沒記錄在冊的?”
殷利亨驚訝,張青山更是一顆心跳動得厲害,真不知道周興撞了什么大運,竟然能收到林麒這般厲害的,林麒身上的yin陽二氣無一不是最純正的,張青山也感覺得到,林麒并未將yin陽二氣運用到極致,饒是這樣已是了不得的了,只要再給他兩三年的功夫,這小子豈不又會是一個教中支柱。
聽到殷利亨問起,情不自禁的點點頭道:“是啊,我一個師兄收的,還未記錄在冊。算是外門。”
殷利亨苦笑道:“一個外門都有如此能耐,你龍虎山真是高人輩出。”心中卻有些黯然,這些年武當與龍虎山暗里較勁,武當明顯壓過了龍虎山一頭,如今看來,怕也不是那么回事,龍虎山千年傳承果然不可小窺。
張青山說完,接著又道:“這小子妖孽非常,不似常人,帶回山門去,由師門長輩調教兩年,必定是教中支柱。”話是真心話,也沒想那么多,順口就說了出來,卻勾起了殷利亨的心思,他也不是傻子,耳聽得龍虎山還不知道有林麒這么一號,是個未記錄在冊的,那也不算龍虎山。心中不由得一動,朝正在伸腿的林麒道:“林麒,你我先前爭斗不過是場誤會,先前聽得張道兄說你還不是龍虎山親傳,不知可有興趣上我武當?有我擔保,師尊一定會收你為徒,要知道我武當對于太極yin陽之道最為精通,你身上有yin陽二汽,最適合武當…”
張青山萬萬沒料到殷利亨說出這么段話來,嚇了一跳,急忙道:“你瞎說些什么?林麒是我龍虎山的,沒在冊,也是因為他還沒到山門,到了山門記錄在冊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咦,你這武當道,怎能搶別人門中…”
殷利亨道:“可是你說的林麒還未記錄在冊,不算正一教的,何況你我說的不算,還的看林麒的意思,他在你門中只是個外門,還的管你叫一聲師叔,若是到了武當,師尊收他為徒,輩分可高。”
張青山怒道:“早就聽說你武當霸道,怎地就霸道了搶別人門中的地步了,來來,我先領教一下你武當的絕學…”
“倒要領教領教龍虎山的本事…”
從林麒療傷,到二人對話,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林麒抖了抖腿,右腿不在酸麻,活動如常,卻見兩人爭吵起來,還有要動手的意思,皺眉道:“二位,有什么恩怨出去解決,現在還是想想如何破了尸藤救出那女子來。”
林麒一句話將兩人火氣都降了下來,轉念一想,都覺得有些好笑,有些事暗里去做就好了,不用非得擺在明面上,何況此時此地,實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將這尷尬揭了過去。
林麒見兩人不說話,開口問道:“我撕開女子衣衫,見她胸口嵌了一個玉蟬,劉伯溫跟我說起過玉娘的事,此女子必定是玉娘無疑,可她此時是死是活?又或是變成了什么邪物?二位見多識廣,可有頭緒?”
話剛說到這,洞頂上的紙燈忽閃起來,三人一起扭頭朝祭臺上看去,環形水池里的鮮血慢慢沸騰,熱氣彌漫之中,那些尸藤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竟然變成了猶如人血管一樣的東西,透明,黏連,玉娘身軀抱團,卷曲在里面,遠遠看去祭壇恍若變成了一個巨大透明的大雞蛋,尸藤里面是一種顏色粉紅,質地細嫩,狀如桃子,纏繞住女子,像是一根根臍帶,還在一下一下的蠕動。
這個東西如此惡心,散發出陣陣的惡臭,這是種特別不一樣的味道,比尸臭還要臭上許多,三人都情不自禁的捂住鼻子,臉色慘白,胃里一陣陣翻騰,有要吐的感覺,卻又都硬生生壓住,表情極為難受,眼中都露出驚駭之色,誰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之意卻是人人都感受得到。
山洞中溫度突然升了上來,這股蒸騰熱力,不像林麒純陽之氣的火力霸道兇猛,卻是帶著潮濕溫熱,還有yin邪的氣息一點點升高,被包裹在里面的玉娘,身上紅色嫁衣正在一點點的補齊。
張青山臉色忽然變得極其難看,嘶啞著嗓子道:“這是在養yin姹,萬萬不能讓她的衣衫補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