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翁,怕是接應飛電營的人。”李念在一旁說。
陸皓山皺著的眉頭說:“二千人,這不沾泥還真是舍得下本錢。”
二千人?
在別人眼里這是一個很龐大的人數,但是韓文登聽了卻是眼前一亮,馬上開口道:“陸縣令,你們江油義軍這次做得不錯,本官稍后會論功行賞,你們剛剛血戰了一場,這次就不需你們出動了,還是處理好這里再說吧。”
跑了這么多天,就是想找不沾泥的人殲滅,不沾泥故弄玄虛,避而不戰,讓韓文登屢屢撲空,早就氣得不輕,現在終于找于了正主,韓文登可以說喜出望外,哪里嫌人多,就怕不沾泥不來,現在不沾泥的火器被毀、最精銳的飛電營被殲,不客氣地說,已經折了他的一手一腳,剩下的都是烏合之眾,正是立功的好時機。
韓文登現在最缺的,就是給崇禎送上一份奏折,不對,應是捷報。
據情報顯示,不沾泥的內部主要分部三個軍種,雙翅虎手下的虎頭軍、紫金龍手下的龍威軍還不沾泥的飛電營,現在戰斗力最強的飛電營被殲,對不沾泥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祝大人凱旋而歸。”陸皓山恭恭敬敬地說。
和上官搶功,那是官場大忌,再說陸皓山已經知道,這次率領二千人出城的,是不沾泥的手下王義,不沾泥、雙翅虎和紫金龍并在列,沒必要去搶這點小功。
有劉金柱作內應,陸皓山等人早就有不沾泥內部的詳細資料,那些重要人物的頭像也有,所以那些斥候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韓文登對陸皓山說這番話,只是說得客套一點,主要是陸皓山最近表現好,立功也多,語氣也平易很多,但好說說不代表需要和陸皓山商量,對陸皓山的祝詞韓文登微笑著點點頭,然后急不可待地翻身上馬,率著一眾手下直撲虎頭軍,對他來說,兵貴神速,就是坐在這里的以逸待勞都免了。
“篤”“篤”
“快,跟上,殺賊立功去。”
韓文登等騎馬向前面飛撲過去,騎兵騎著馬前進,沒有馬的步兵,一個個邁開雙腳拼命向前跑,都指揮使都親自在前面作先鋒了,誰敢不努力?再說為了激發士氣韓文登早早有令,但凡有繳獲,除武器馬匹外,其它財貨士兵可以私自保留,所有人都知道,不沾泥的人連下幾城,那些手下一個個或多或少都有財貨在身,這是發財的機會啊。
沒有火器的暴民,在軍隊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實力上面的差距,不是光憑勇氣就能彌補。
韓文登等人來得快,跑得更快,一會兒的功夫,幾千人就走得干干凈凈。
“東翁,我們現在怎么辦?”李念小聲地問道。
唐強小聲詢問道:“大人,有火器的不沾泥也不是韓文登的對手,何況現在不沾泥沒了火器、飛電營也被全殲,不夸張地說,那所謂的二千虎軍,絕對不是韓文登的對手,只是一個沖鋒就潰不成軍,攻入平昌只是時間問題,大人要想奪得小沾泥的人頭,我們是不是尾隨官軍,伺機而動?”
陸皓山還沒有開口,李念突然開腔道:“東家,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劉捕頭在密林里說過,他把不沾泥的財庫都給搬空了,那五輛馬車上的財貨價值超過三十萬兩白銀,劉捕頭不僅搬空了財貨,還把把不沾泥最為倚重的火器炸毀,把劉捕頭恨之入骨的不沾泥派速度最快的飛電營追殺,這在情理之中。”‘
頓了一下,李念繼續分析道:“劉捕頭押送財貨的人,僅有十余人,五百飛電營對會區區十五人,自然不是問題,可是不沾泥明顯著是起了疑心,派人多勢眾的虎頭軍前來支援,派人來支援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么重要的事,那么多財貨,三個頭領沒一個現身,這不同尋常,以屬下對不沾泥的理解,這些虎頭軍,很有可能是棄子,不沾泥已經金蟬脫殼了。”
對啊,經李念一提,眾人這才發覺,這么大的事,三大首領沒一個出現,就是虎頭軍出動,領隊的不是雙翅虎而是玉義,這說明此事有些不尋常。
“大隊長,你看,平昌有火光。”李定國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眾人聞言朝平昌縣城的方面的望過去,可是窮盡目力,也沒看到什么,陸皓山聞言,下意識拿出望遠鏡,朝平昌的方向望去,在望遠鏡里,只見平昌縣城火光沖天:肯定發生了大事。
很有可能,不沾泥感覺風聲不對,再一次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不過在走之前,把怒火撤在無辜的百姓身上,放火毀城。
“李先生,你看看。”陸皓山把手里的望遠鏡遞給一旁的李念。
李念也不客氣,接過來看看了一會,輕輕把望遠鏡放下,有些憤怒地說:“狗急跳墻,這不沾泥瘋了,連普通百姓都不放過,難怪這些年一直沒有起色,就憑他的胸襟,哪能做得到大事。”
唐強急了,一臉緊張地說:“大人,我們現在怎么辦?”
陸皓山想了一下,突然笑著說:“長命功夫長命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就讓他再蹦達幾天,反正我們已經早做好了準備功夫,就好好陪他玩玩就是。”
說完,又意味深長地說:“不沾泥越是能蹦達,我們的價值也就越大,不是嗎?”
“大人英明。”唐強點點頭,一臉正色地說。
好不容易找到不沾泥,對于這位跑路宗師級的人來說,陸皓山自然沒有松懈,特別是把劉金柱從中抽身出來,沒了內應的情況下,更是小心謹慎,早早在平昌城的周邊都布置了四個斥候小隊,這些斥候小隊配備了望遠鏡和信鴿,遠遠就能監視不沾泥的一舉一動,不夸張地說,除非不沾泥能飛天遁地,不然別想逃得出陸皓山手掌心。
以前是貓和老鼠,現在可以說是貓戲老鼠。
李念點點頭說:“屬下贊同東翁的方案。”
袁三遠赴京城,劉金柱又慘遭不幸,現在陸皓山比較一倚重的就是李念和唐強,兩人有如一文一武輔助陸皓山,形成一個小核心,趙余慶雖說派了趙氏一族的子弟過來,為表示他們的的誠意,避免奪權的嫌疑,趙氏一族的人子弟兵并不參與決策,不過對陸皓山言聽計從。
陸皓山打了一個響指說:“好了,現在意見一致,暫時不參與攻擊平昌城,先讓我們的韓指揮使大人先折騰一番,出一口惡氣,不過一定要掌握不沾泥的行蹤,通知斥候小隊,給我一天十二個時辰盯住不沾泥,不能再讓他溜了。”
“是,大人。”
“是,東家。”
唐強和李念連忙應道。
頓了一下,陸皓山繼續說道:“還有二件事處理,一是金柱,于公于私都要給他一個交代,一定要將他遺體運回去,把他的后事辦得風風光光,二是那些財貨怎么處理,我們不可能帶著這么多財貨去追剿不沾泥吧。”
如果只是一點財貨,攜帶在身邊自然沒問題,可是足足五大車,這就有點難辦,再說這些財貨是不能見光的,像一些瓷器還有易碎品,這些都要小心輕放的一類,要是摔壞,就可就心痛了。
陸皓山語音一落,唐強就把目光投向李念,那意思很明顯:作戰的事我沖在前面,這些要動腦筋的事,自然是你出馬,李念品讀出他的意思,無奈一笑,稍稍思索了一會,很快有了主意:
“東家,按照慣例,陣亡的戰士都是化成骨灰再送回原籍,讓他們魂歸故里,那是沒有條件的緣故,現在我們有這個條件,可以用棺木把劉兄弟先送回江油下葬,晚點再給補打一場法事即可,相信他也想這樣入土為安,既然一個是運,那么多個也是運,不如把那些些金銀財貨隨著那些棺木一起運回江油,神不知,鬼不覺,這事韓指揮使也在場目睹,東翁向他求一個手令,讓沿途軍民不能滋擾亡者安息,學生想,這點小事韓指揮使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