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知道,劉金柱是6皓山放在不沾泥身邊最重要的一個棋子,也是6皓山的底牌,在韓文登在幕后操縱這場官場的搏弈前就已經定好了基調,現在6皓山令與劉金柱聯系,很明顯,自己的這位不甘心平凡的東翁一開始就不準備留力了。{
也不能再留力,在得知不沾泥的下一個目標是平昌時,6皓山已經把這個消息派人告sù韓文登,這是是一份大禮也是一塊敲門磚,敲開韓府大門的“敲門磚”,無論如何,6皓山一早就打上韓指揮使親信的印記,如果猜得不錯,韓文登已經圍繞著平昌布下天羅地網,就準備一舉不沾泥撲滅。
現在就開始搶功,能搶多少就搶多少,6皓山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韓文登向皇上立下軍令狀,三個月之內剿滅不沾泥,讓四川境內沒有戰事,也就是八月十五之前把不沾泥繩之于法,要是韓文登做不到被言官彈劾事小,烏紗帽丟了那不好了,對6皓山來說也是一個損失。
時不可失,機不再來,攀上一個行省都指揮使的機會可不多,6皓山可不想韓文登現在就倒下。
韓文登不能倒下,那么倒下的,只能是不沾泥。
不沾泥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現在的他還沉浸于一個亢奮的喜悅當中,或者說,這叫驕傲。
前任四川都指揮使郭峰要圍剿自己,可是他目空一qiē,情報滯后、行動遲延,明顯是指揮系統有問題,前面驕傲放縱,被自己伏擊了幾次后,又變得過于謹慎,畏前懼后,硬生生被自己拉下馬。一介沒有功名的書生把正二品都指揮使拉下馬,這是何等的榮耀,就是換了新任的都指揮使韓文登,雖說有些手段,可以還是被自己玩弄于鼓掌當中。
先是劍州虛晃一槍,引他到深山老林里搜自己,而自己偷偷從嘉陵江順流而下,當官軍在深山老林里找得一臉灰時,自己以破竹之勢連下幾城,在火槍和火炮的攻擊下。平昌那脆弱城墻根本就擋不住那兇猛的火力,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不沾泥已經坐在縣衙開始清點手下交上來的財物了。
這日子過得太舒暢了,不沾泥下令,讓手下狂歡,在平昌城休整二天,再行出。
這逃亡的日子其實不好過,一次次把官軍拋在身后的代價,那就是隊伍中不少老弱病殘不斷掉隊。有的走著走著就倒在路邊,永遠地閉上眼晴,可是沒人憐憫,沒人為此停下腳步。因為一停下就意味著被朝廷的軍隊追上,這是必死無疑的,根本不用審訊,直接殺了用人頭領功。
沒有好處。誰還會跟你?
不沾泥明白一張一馳的道理,若是不給跟著自己的人一點好處,那么人心就散了。再說自己也要享受,住豪華的房子、換舒適的衣服、吃著美食擁著美人,誰不想?在明末,吃草皮樹根,易子相食這些事都有,作奸犯科這些根本不算什么,這樣正好篩選一下,愿意跟著自己的,那就是自己人,大伙對他秋毫不犯,只要他加入了隊伍,不沾泥就有辦法讓他離不開自己,這是隊伍快壯大的其中一個因素。
當然,這些僅限于窮人,那些地主老財,一幫窮瘋的人哪里肯放過這些人,一個個一哄而上,看見什么就拿什么,識趣一點住幾天再還你,若是敢嚷嚷,馬上給你來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劉金柱作為右護法、火器總管,在隊伍中地位很高,都不用出手,自有心腹手下在城中幫他占了一處豪華的宅子供了他享用,攻下一座縣城,自然值得慶祝一番,不沾泥就在縣衙的大堂設宴,作為不沾泥眼中的紅人,那盛宴自然有劉金柱的一席之位,不客氣說,不沾泥能有今天的成就,功居至偉的就是劉金柱。
就是不沾泥也不得不承認,要是沒有劉金柱提供的火槍還有軍器庫的情報,隊伍現在混成什么樣真難說,肯定沒有現在這規模,也攻不下那么多城甚至在青林口襲擊官軍,說不定早就讓前任都指揮使給剿滅了。
劉金柱用完宴回來,那胖臉有點紅樸樸的,幾分酒意一上來,灑是色媒人,馬上想這這宅的老財主有個小妾姿色還不錯,就關在房間里,正想去享受美色時,那貼身手下小虎拉住劉金柱的衣袖說:“護法,看你喝得有些醉,小的燒好茶,不如喝杯濃茶解解酒吧。”
這小虎不是傻了吧,有幾分酒意玩女人最好,醉眼朦朧,丑的變美的,美的都成天仙了,不過當他看到小虎一邊說一邊對自己的使眼色時,馬上醒悟過來,點點頭說:“也好,先喝杯茶解酒再說。”
劉金柱進內室喝茶時,小虎一邊磕著花生一邊守在外面,替劉金柱在外面望風。
“你是十二哥?”劉金柱一進內室,就現有個人在里面悠然自得地喝著茶,那臉面什么熟悉,再仔細一看,正是山哥私衛隊的老十二趙功常,沒想到他來了,一時驚喜地叫道。
趙功常在這里,那么山哥離這里肯定不遠,這讓劉金柱喜出望外。
老實說,這日子看起來風光,實其如履薄冰,天天提心吊膽生怕事情敗露,就是睡覺也不安穩,生性睡夢把事情給摟出來,要不是為了山哥,劉金柱在撈了一大筆后,早就腳底抹油,有多遠跑多遠了。
要是讓不沾泥等人現自己是細作,那下場肯定是生不如死。
本來就是一個小男人、小混混,沒有大的奢望,就想過一些幸福的小日子。
“有些日子不見,劉護法越”趙功常還沒有說完,劉金柱馬上打斷他的話,苦笑著抱抱拳說:“停,十二哥,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別人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你還不知道嗎?”
趙功常呵呵一笑,然后壓低聲音說:“是大人讓我來找你的,劉兄弟,是時候了。”
是時候了?
看到趙功常,劉金柱的四分醉意馬上減了二分,一聽到“是時候了”,那僅余的二分酒意一下子變得無影無蹤,聞言整個人精神一振,一臉激動地追問道:“十二哥,山哥怎么說,你快說。”
趙功常左右看了一下,壓低對劉金柱耳語了起來,劉金柱聞言,連連點頭,那小眼睛都快要放光了 不沾泥在崇禎元年就起兵作反,經過四年多的展,現在隊伍的架構已經很完善了,各種大小頭目的各施其職,有管理火器的火器總管,有管理人員的的執法金剛,有管理糧食的后勤金剛、有管理兵器的武器金剛、有管理財貨的財神金剛等等,張就是負責管理搶來財貨的財神金剛。
張是隊伍中的老人了,他是不沾泥的遠堂表弟,不沾泥舉旗之初就追隨其左右,有血源的關系再加上對不沾泥忠心不二,是心腹中的心腹,不沾泥把財貨全交給他管理,而張也一直兢兢業業,從來沒有出過差cuò,多次受到不沾泥的贊賞。
這不,不沾泥等人中午大開宴席,一個個喝到東倒西歪,可是張一直在臨時庫房里清點著收獲,那一錠錠的金銀、一件件昂貴的珍玩、一幅幅價值不凡的字畫、各種各樣的珠寶需要打理、分類,張也樂而不疲,對于他來說,整理的這些財貨也是一種享受。
金銀財貨不僅是富裕的象征,更是生活的保證,不沾泥雖說是反賊,可是也有暗中派人購買糧食、武器的時候,所以對金銀財貨看得很重,對搶來的金銀財貨怎么上繳都有明確的規定。
“咚咚,咚咚咚”
就在張忙著整理財貨時,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什么人?”張大聲問道。
不會是又有人上繳金銀財貨吧?
“金剛大人,劉護法在門外求見,說奉三領之令有事與金剛大人商議。”門外傳來手下畢恭畢敬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