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的經驗,往往可以使年輕人少走很多彎路,老人的經驗和閱歷是寶貴的、不可多得的財富,華夏自古就有尊老愛幼的傳統,也就是這個傳統,讓知識可以一代代得到傳承、發展,從而讓生活在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創造一個又一個輝煌,驕傲地站在世界的東方;當然,碰上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父母官,更是值得珍惜。
例如江油百姓就覺得他們的陸縣令是難得一見的好官,一來就是扳倒作威作福的縣丞陳貴,然后一掃縣衙的陳規陋習,政風為之一變,最近還傾盡全力助江油百姓挺過稅收,認真做事,清白做人,深得百姓的擁護。
但自從校場失利,江油的八百鄉勇被一個羌族女子壓住以后,眾人就很少看到縣令大人笑了,最近也不知干什么,不少人看到縣令大人和那些教官不時商議,有時甚至一起巡查場地什么的。
眾人都猜想縣令大人會有什么新動作,果然,在解散鄉勇集訓的第五天,從縣衙里走出一個個衙役,有的在城里張貼告示,有的則騎上馬,往江油轄下的各鄉各村張貼告示,就是城外一些難民聚集的地方,也有衙役張貼,告示一出,一眾百姓馬上圍成一團,看看縣衙有什么事要公告。
識字的,開始仔細地閱讀起來,那些不識字的老百姓急得團團轉,有人焦地說:“哪位秀才給我們讀一下”或有相識的讀書人,也開口央求告把告示的內容相告,于是,每個榜單前,總有那么一二個識文斷字的讀者人或智者把告示的內容帶著幾分洋洋自得讀出來或解釋給旁邊的人聽,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江油縣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招人。
告示上說,有鑒于上次集訓的教訓,縣令大人經過仔細考慮,覺得人數參差不齊,很難有效果,再說現在下正值農忙時節,鄉勇們掂記著家里的田地,無心訓練,而集訓的人過多,不僅對人力造成浪費,把鄉勇抽調一空,對地方的治安也造成隱患,還不如退而求次,決定不再召集鄉勇集訓。
一看到這里或聽到這里,不少人都感動了,心想真不愧是江油好縣令啊,體恤百姓啊,出發點是為了江油的百姓,百姓還沒提他已經替百姓想到,有這樣的父母官,真是做夢都偷笑了,不過下面的消息,更是牽動了不少百姓的神經,縣令大人決定成立一支保護江油的糾察大隊。
原因上面寫得很清楚,其實百姓不用看也猜得出:暴民四起,土匪橫行霸道,特別是有白蓮教活躍其中,這對江油的百姓造成很大的壓力,柳邊血安、蜈蚣嶺遇匪等,這就是敲響了警鐘,光是靠那點衙役是不夠用的,特別是有什么任務需要人的時候,江油很多地方就出現真空,不足以應付,所以設立一支后備力量,必要時可以馳援。
自校場失利,眾人都知道縣令大人會有所行動,在這年頭訓練鄉勇或下令鄉勇自行訓練,保一方的平安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但令眾人吃驚地說,縣令大人建立的這支糾察大隊只招十五到十八歲的少年,超過這年齡階段還想進去的,就得要有一手打動縣令大人或教官的絕技,如非常能打、箭術很精湛、跑得特別快等等,眾人的吃驚還沒有完,告示上注明:只要進了糾察大隊,不僅食宿全免,每人每月還可以領一兩銀子作為報酬,畢竟這不是服勞役,算是縣衙聘請,其費用是向江油鄉紳募捐,縣衙也出一部分。
這算得上吃公家飯,和那些捕快、書辦差不多了,不僅不用自帶糧食,還有銀子拿,這樣一來,不僅那些少年人心動,就是那些大人或有才能的人也心動了:
“天啊,這糾察大隊的待遇太好了吧,不僅包括食宿,還有銀子拿呢。”
“是啊,到軍營中當兵或到遼東拼命,一年才十八兩銀子的兵餉,折算一個月才一兩五錢,那肯定是在家門口劃算了。”
“奇怪,大老爺為什么只要那些毛頭小子,俺老程想參加糾察大隊,可是年齡超了。”有的人一臉郁悶地問道。
“這你就不明白了吧”很快有百姓主動替縣令大人分析道:“你沒看到嗎,大老爺在告示上說了,不礙農事,不與民爭利,要是精壯都參加這糾察大隊,那田里的活誰干部?”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
“老張,心動了吧,你家虎子十五歲,長得一副好身板,他正合適,都說半大小了,吃窮老子,那糾察大隊包吃包住,可以省下一份口糧呢,再說一個月還有一兩銀子拿,去哪找這么好的事?”
那老張點點頭說:“去,為什么不去,不僅虎子去,我準備也讓堂侄子也去,反正他在家里也是游手好閑。”
“我也讓兒子去報名。”
“你兒子?算了吧,瘦得像猴子,沒看聽人們秀才說嗎,人數有限,還要經過測試的。”
.......
告示一出,好像一石掀起千層浪一樣,很多人當場就心動了,這青黃不接的,少一張吃飯的嘴也不錯,十幾歲的孩子,能干的活不多,進了糾察大隊,那就是一只腳踏進縣衙了,聽說在東門的校場上招人,不少人當場就跑去報名,有的人則是急急忙忙回家找人去。
校場上,陸皓山和劉金柱站在一邊,看著那報名的長隊排了幾十米,還有不斷加長的趨勢,而袁三他們不停地篩選著苗子,這次招募不像鄉勇集訓,以前只要來的是人就行了,現在則要連過三關,超過年齡的不要,有暗疾的不收,在登記處還放了一個三十斤重的石鎖,當場要求舉起來,舉不起來的,當場淘汰,那考官說了,就算登記了名字,也是進了初賽,到時還要淘汰一大批的。
“到你了,伸來雙手讓我看看。”袁三親自把關。
一個少年伸開滿是厚繭的手,檢查后讓少年當場舉石鎖,順利舉起后,這才到戶房書辦孫東的辦公桌前登記名字、戶籍資料。
“下一個”袁三大聲叫道。
很快,一個胖胖少年走到來到袁三面前,還沒開口,袁三就不耐煩地說:“淘汰,下一位。”
長得白白胖胖,走路都喘氣,顯然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貪新鮮,官、吏、胥、隸,別看那些衙役在官府里根本不起眼,可是在老百姓面前卻威風八面,高高在上,縣官不如現管,看來這個糾察大隊不光對窮苦人家的孩子大有吸引力,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也暗暗心動,這不,隊伍時就有不少衣著光鮮者,有的帶著了下人。
不過這些少爺絕大多數要失望了,陸皓山和袁三說過,偏向挑選貧苦人家的孩子,聽教聽話,肯吃苦,那些有錢的少爺,養尊處優習慣了,吃不了這苦,干脆不收,像那些流民的兒子,只要符合要求,陸皓山也收。
看到招募新軍的工作進展順利,一旁的陸皓山不由暗暗點頭,微笑著說:“還不錯,報名還是挺積極的。”
“這么好的條件,肯定吸引人了”一旁的劉金柱笑著說:“就是我都有些心動了,山哥,為什么叫糾察隊,取一條威風的名字多好啊,像常勝軍、鐵血軍、玄甲軍等,這些比糾察隊好聽多了。”
一旁的戶房司吏周大源笑著說:“其實大人是有深意的。”
“深意?什么深意?”劉金柱追問道。
“叫糾察隊,一聽就知是地方的小編制,傳出去也不引人注目,要是建什么軍,那可是逾越,到時朝廷以為你要造反,撤了官職事小,嚴重的,腦袋都得搬家。”周大源一臉鄭重地說。
原來是這樣,劉金柱終于明白為什么山哥堅持給新軍起這個普通的名字,原來是掩人耳目,就在劉金柱剛剛想明白的時候,一旁的周大源有些奇怪地問:“小人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解惑。”
“哦,你問吧。”陸皓山倒是很好說話。
“大人,招成年人或有孔武有力的人不是更好嗎?現在全是招這些毛頭小伙,毛毛躁躁的,也難管理,不像那些人,即招即用。”
陸皓山搖搖頭說:“一個人在社會上打滾得越久,棱角就磨得越圓,同樣,想法越多,人也變得越滑,有鄉勇集訓的前車之轍,本官不想糾察大隊全是一幫兵**、兵油子,所以選擇這些少年,多些干勁,少些想法。”
周大源拱拱手說:“大人言之有理,小人受教了。”
就在二人說話的同時,主簿張云輝帶著二個江油的鄉紳走過來,有些尷尬地向陸皓山行了一個禮,然后底氣不足地說:“大人,這兩位鄉紳有事與大人商量。”
“什么事?”陸皓山淡淡地說。
“大人”一名老態龍鐘的鄉紳向陸皓山行了一個禮,有些不解地說:“很多百姓都在議論,這糾察隊這么好的待遇,為什么還要招收外人,連石泉縣都有羌族的人來排隊,還有很多流民的孩子也在排隊,小老親眼看有幾個已經招進去了,沒必要便宜外人吧?”
陸皓山瞄了二個鄉紳一眼,一臉沉著說:“這不是招進來吃干飯的,現在日子不太平,流民多暴民多,土匪也不少,要是有危險,派本縣的子弟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