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哭喊的聲音,到處都是悲憤的面容,到處都是絕望的哭嚎。
死掉的生命被夾子從人堆之中夾出,隨后丟棄在一旁,等待被運出去。
這個深坑之中有著世界上最悲哀的生命。
方尋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活人還是冤魂。
方尋父眉頭微微皺起,隨后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來。
這個環世界竟然羈押了這么多的生命,將他們投入這個深坑之中,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環世界的這幫家伙實在是太壞了!
方尋父不是一個小孩子了,他曾經見證過最邪惡的混蛋,最卑鄙的朋友,但此時的他看到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后,還是生出了憤怒的情緒來!
環世界的最底層過著的是不見天日的生活,遠沒有方尋父在遠處看到的那么華麗美妙,但這并不會觸動方尋父,因為資源有限,環世界已經拼命構造無數建筑了,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有人高高在上,有人宛若螻蟻,至少底層們雖然看不見太陽,但卻還是可以吃到好吃的面條,生活能夠繼續下去。
但看到這里的這些宛若牲口一般的生命,方尋父就無法控制自己,如果說有人生活在社會底層,是無法避免的話,那么眼前這個深坑則充滿了惡意。
此時頭頂上傳來一陣機括的聲響,深坑中的人們此時忽然停止了悲慘的叫聲,一個個抬頭望向頭頂上。
緊接著,各種各樣的食物從天而降,隨即深坑之中就是一陣爭搶,食物雖然是足夠他們吃的,但他們卻依舊打的頭破血流。
對于他們來說,人生已經沒有希望了,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能被稱之為享受的,就是吃東西了,吃東西的時候,是他們唯一能夠忘卻一切痛苦的的時候。
方尋父看著他們爭搶廝殺,心中越發冰寒起來。
遠處三個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指揮機械臂,從深坑之中,將三個人抓了過來。
其中一個臉上顯現出一絲焦灼,取出一個熒光燈,在深坑人群之中不斷掃射。
很快,就在地上找到了一個熒光光斑。
隨即這名實驗室成員微微搖頭。
熒光光斑是打在實驗體身上的痕跡,用來辨識他們的身份,有數個實驗體不知道什么時候死掉了。
隨后這三個實驗室工作人員開始分別和三個面容枯槁,神情或冷漠或抓狂,或膽怯的家伙交談起來,說是交談,但看起來并不怎么成功,那三個實驗體似乎并不想配合他們,甚至中間還發生了沖突,其中一個實驗體忽然動手,抓住一名實驗室人員,張口就咬,生生將那工作人員胳膊上的肉撕下去一大塊。
最終三個實驗室人員倉皇離開。
咚的一聲,地獄的大門重重的關閉了。
方尋父在暗處掃了一眼遠處的五十多個守衛,他們在一片嘈雜的痛苦嘶吼中守在金屬大門前,這些戰士一個個看上去情緒并不太好,精神也有些頹廢。
確實,如果叫方尋父呆在這里一整天的話,方尋父的情緒也會變得低落起來。
方尋父忽然感到腦后有些不自在,扭頭望去,身后依舊空空蕩蕩,這種感覺叫方尋父有些抓狂,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背后有東西,但方尋父絕對相信有什么東西在跟著他。
不過,對方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就只是跟著他而已,方尋父也沒有辦法將對方找出來,所也就假裝不知道。
方尋父身形一晃,飄然而下,直接落在深坑之中。
方尋父的出現并沒有引來什么人的關注,此時深坑之中的照明都是臨時的,光線并不明亮,這些人又沒有方尋父那樣的夜視能力,所以,并沒有人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不應該屬于這里的家伙。
余洋踩著單車在漆黑的街路上宛若一陣風一般的卷過。
但余洋并沒有去拿面粉,而是來到了街角一家面包店,這家店已經打烊,店中一個營業員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女孩站在店中的玻璃窗前,見到余洋騎車過來,當即興奮地朝著余洋連連擺手。
余洋將車子丟在店門口左側的胡同中,隨后推門走進了面包店。
女店員笑顏如花,余洋也露出他特有的陽光笑容,隨后余洋一下將擁抱在懷中,長長的膩膩的親吻起來。
幾分鐘后兩人分開,女子笑著打了余洋一下,“討厭,我都要被你憋死了!”
女子說著,表面上嗔怪,實際上卻美得要融化掉一樣。
但女子并沒有繼續和余洋黏、膩,而是取出她準備好的一袋子面包,這里面的面包各種各樣,什么都有,基本上都是這家店白天多做出來的。
余洋拎著這個大袋子,笑著道:“我走了!”
女孩點了點頭,一直送余洋走出后門,女孩站在門口望著余洋一陣風般的騎車離開。
女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擦了擦嘴巴,然后原地蹦了一下,美美的關上了后門。
女孩絲毫不知道,在她關上門后,街角就出現了三個人影。
“頭,終于鎖定這個家伙了!”
一名男子低聲笑道。
被稱作頭的男子面容冷峻,“今天晚上的事情夠多了!也不知道環宇塔那邊為什么召集大量的環戰士,說不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怎么樣都和我們這些小小的警探沒有關系,我們的任務就是抓住蝗蟲,然后將他們丟出環世界!”
男子抽了口煙,噴出煙霧來,煙霧隨著他說話的聲音來回顫動著。
隨后男子看向那個緊張得手腳都在發抖的少年,笑道:“你這丫就不是干警探的料,我要是你的話,趁早洗洗手去賣早餐去了!”
雙手緊握在一起,輕輕摩擦了一下后,少年抬起頭來道:“我的工作室被分配的,我在環世界外面的時候,每日都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我不能拒絕任何一份工作!就算我再怎么害怕,我也得咬牙堅持住。”
兩名男子聞言都不由得露出意思笑意來。
為首的男子名叫伊凡,四十歲的年紀,一蓬絡腮胡,頭發也沒怎么打理,亂糟糟的,臉上有著深刻的皺紋,他有著高加索血統,所以鼻梁高眼窩深,兼且身材強壯,肌肉厚實,所以即便不修邊幅也給人一種英武的感覺,絲毫沒有半點頹然的氣息。
另外一個男子名叫李晨生,是個油膩的中年人,身材走樣,肚大脖粗,卷曲的頭發被收拾得一絲不茍,看樣子用了不少的發油。
此時的他叼著煙卷,與街邊肉鋪中的刀客也就只差一個油膩膩的圍裙。
而這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名叫向南,不久前,他剛剛進入環世界,因為他是被一個叫做方蕩的男人帶進環世界的,所以,整個環世界上下都對他有著別樣的優待,直接就給了他一個實習警探的名額,雖然只是實習警探,但這個名額對于環世界中的人們來說,卻非常不容易到手,很多人排隊四五年也不能得到,最終只好去做別的工作。
一旦成為警探,就擁有了一定的權柄,擁有了一定的地位,可以被稱之為成功人士了,環世界會給他們分派三十層以上的房屋,那可是能夠真正得到光照的房子,是真正的擺脫了黑暗潮濕的腐朽生活。
總之實習警探是一個光明無限的職業,其他的職業基本上都沒有擺脫黑暗生活的可能。
“咱們跟蹤這家伙一個月了,這家伙很小心,也很謹慎,但老實說,我沒看出這家伙有什么危險的地方,他都是在撿一些別人不要的東西來吃,他沒有盜竊,更沒有殺人。”向南有些猶疑的說到。
對于修仙者他不似環世界中人那樣排斥,畢竟他就是被方蕩帶進環世界的,而方蕩自然就是以為修仙者。
伊凡聞言臉色陡然一沉,冷哼一聲道:“不要覺得你是方蕩帶進仙界的,就可以隨便說不負責任的話語!修仙者都是蝗蟲,他們現在或許不是,但等到他們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就必然會蛻變成為吃掉一切的蝗蟲!對這些家伙不能包郵一絲一毫的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