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已經從碑界之中走出來了,而方蕩被囚禁在碑界之中,兩界相隔,按理說飛鶴碑主應該是最安全的,但飛鶴碑主心中卻生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頭猛獸盯著后背一步步靠近。
飛鶴碑主心中悚然一驚,就在此時,在飛鶴碑主身后傳來一聲輕響,這聲音很細微,就像是踩碎樹葉般的輕響,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但落在飛鶴碑主的耳中,這聲音如同索命的死神鐮刀一樣。
飛鶴碑主陡然扭頭朝著身后望去。
一道流光閃爍,耀花了飛鶴碑主的眼睛,飛鶴碑主心中生出一種絕望來,這絕望沒有來由,但卻肯定無比。
一顆人頭飛了起來,伴隨著一陣豪雨。
在碑界之中,就算身子被劈成幾百塊,飛鶴碑主也不會身死道消,但這里不是飛鶴碑主的碑界之內,飛鶴碑主不是不死之軀。
當然,身為鑄碑境界的存在,即便腦袋被斬掉,依舊不會死。
飛鶴碑主睜大了眼睛,他的頭顱在不住的晃動,一只手拎住了他的頭發,使得他的頭顱無法掙脫,飛回自己的身軀上。
而飛鶴碑主此時能夠看到的就只有方蕩的胸口,卻看不到方蕩的面容。
飛鶴碑主不斷扭動頭顱,掙扎著想要從方蕩手中掙脫。
不過,四周忽然一黑,緊接著飛鶴碑主落入一座大殿之中,這大殿生出一股腐化之力,開始侵蝕飛鶴碑主的頭顱。
飛鶴碑主震驚無比,這是張狂的碑界?
但隨即飛鶴碑主就發現這里更像是一件法寶,而不是碑界。
這使得飛鶴碑主略微松了一口氣,作為鑄碑境界的存在,能夠叫他感到畏懼的東西并不多,別的鑄碑境界的碑主的碑界是他們最害怕的地方,因為他們太清楚,一旦陷入碑界之中,就是萬事不由人,一切都得聽從碑主的吩咐,那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只要不是陷身碑界之中,那么一切就還有緩和的余地。況且外面還有整個砂山門的修士再,他們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身死道消。
正如飛度碑主所預料的那樣,當方蕩削掉了飛度碑主的腦袋,大袖一擺將其收入一氣殿中后,砂山門的修士們在短暫的驚詫之后立時全都動了起來。
砂山門的兩位碑主斗汶碑主和無相碑主最先出手,無相碑主放出自己的碑界,朝著方蕩籠罩過去,而斗汶碑主則直接伸手搶奪方蕩身前的飛度碑主的身軀。
只要有身軀在,即便拿不回飛度碑主的腦袋,他們兩個也有辦法幫助飛度碑主重新生出一顆腦袋來,雖然飛度碑主的大部分記憶會丟失,但至少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不過,他終究晚了一步,方蕩手中的弒主劍化為一道瀑布般的流光,從上到下,猛的一刷,飛度碑主的身軀便被切成面條般的細條。
當弒主劍橫著再一刷,飛度碑主的身軀便化為無數細碎的渣宰。
方蕩手指一點,這些鮮血都沒有來得及溢出的碎塊中的生機之力,就被方蕩收攝走,原本鮮紅的碎塊剎那之間變成了灰黑色的渣宰,宛若被火焰燒灼成渣一樣。
無數灰燼從空中簌簌落下。
斗汶碑主不由得發出一聲恨恨的驚呼。
原本他是想要救出飛度碑主的身軀,現在他身后陡然放出自己的玄鐵碑,斗汶的玄鐵碑乃是一方大印的模樣,四四方方,足有十米多高,看上去厚重敦實。
而另外一邊的無相碑主的玄鐵碑乃是一個圓盤,這圓盤通體漆黑,同樣也有十米寬窄,從另外一個方向朝著方蕩籠罩過去。
此時的方蕩被前后夾擊,不過,方蕩根本不在乎,不管對面有幾位碑主,最終的結果還是單打獨斗,因為碑主的決勝都在碑界之中,只要對方還想著將方蕩收入碑界中,方蕩最終所要面對的其實就只是一個敵人而已。
果然,斗汶碑主的大印最先到達方蕩頭頂上,轟然墜下,直接將方蕩收入大印碑界之中。
“斗汶碑主要倒霉了!”眼見方蕩被收入大印之中,小和尚法滅不由得微微搖頭。
一旁的小道姑月影不禁嘲諷道:“這個斗汶還真是一把年紀活到了狗肚子里,他連方蕩是怎么從飛度碑主的碑界中走出來的都還沒有搞清楚,就妄自將方蕩收入碑界中,他倒霉也是活該!”
法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想來他也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你看那個無相碑主就比他略微聰明一點,在收了方蕩的一瞬間,他生出了一些猶疑,正是這猶疑使得他沒有全力催動圓盤碑界,被斗汶碑主搶了個先。”
方蕩被收入方印碑界之中。
這碑界里面同樣是四方塊的土地,土地上有上前奴隸在揮汗如雨的勞作。
方蕩嘿然一笑道:“看來你們三個碑主的愛好都差不多!”
“張狂,交出飛度碑主的頭顱,我叫你死得輕松一點!”
斗汶碑主身形一閃出現在遠處,一雙狹窄如刀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方蕩。
斗汶碑主沒有飛度碑主的雍容氣質,他五十多歲模樣,身上穿著一襲黃色的袍服,簡單整潔,沒有飛度碑主的那種雍容氣質,但卻隨性自然。
方蕩笑道:“你現在就跪在我的面前,將我黃蛟門的法寶交出來,我便不要你的性命。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個機會,把握不住,就是身死道消!”
方蕩做人留一線,給了對方一次活下去的機會。
不過很可惜,陷入憤怒之中的斗汶碑主根本就沒有理會方蕩的善意,更不相信方蕩會有什么善意。
“死鴨子嘴硬,你現在已經在我的碑界之中,任我生殺,你竟然還敢口出狂言?”
斗汶碑主冷哼一聲,伸手朝著方蕩一點方蕩四周的空氣之中陡然出現一團團的漆黑陰云,這些陰云朝著方蕩籠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