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聞言不禁有些猶豫,低聲道:“馮官長,他們已經準備出來投降了,況且內中還有一個普通人,稍稍給他們點時間吧?”
那曾經拍過方蕩肩膀的金環環戰士便是馮官長,他冷聲道:“養不教娘之錯,她的兒子不說殺了幾個犯人,光是殺掉了八個環戰士這一項就罪大惡極,她教出這么個兒子出來,還有臉活著么?”
指揮官面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猶豫著望向一旁的燕文。
這里面燕文最大,要想駁斥兩位三顆金環環戰士的命令,只有燕文有這個資格。
燕文沉吟著道:“給他們點時間!”
“燕執事,這里面的家伙狡猾無比,我們費盡心機才找到了他的老巢,萬一再被他逃走了,想要再抓他就更難了,你的師弟昨天可剛剛被這個家伙給殺死!”馮官長的聲音變得凝重而憤怒起來。
燕文眉頭一下皺了起來,隨即瞟了馮官長一眼,冷聲道:“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什么,我知道徐陵是你的侄子,他死了你很想為他報仇,但我們總得將那家伙抓住審問一番,確定是他做的然后再殺掉他。到目前為止,我們只是揣測他是兇手,并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兇手,不管怎么說,沒有人擁有直接判決別人的特權,你不可以,我也絕對不可以!”
“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他的血跡,發現了他的腳印,發現了他的指紋,發現了他的毛發,這些還不夠?我百分百確定他就是兇手!如果我們不現在將他殺掉,他若是愿意和實驗室合作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殺了他給同事報仇,萬一他運氣好,在實驗室中完成了進化,變成了還政府的寶貝,那么我們就更沒有辦法報仇了,甚至到時候他還會大搖大擺的站在我們的面前,嘲弄我們!”
“到時候,我們那什么面目去見那死掉的八個兄弟?如何跟他們的孤兒寡母解釋?說我們抓住了殺她們丈夫的兇手,但我們不能殺他,還得把他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
這些話馮官長是壓低了聲音嘶吼出來的,他心中的憤怒無以復加,不僅僅是他的侄子死了,還有另外死掉的七位環戰士,這七名環戰士中有兩個是他的手下。
燕文聞言目光微微閃動但最終燕文還是道:“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如果我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那么我和那些修仙者有什么區別?別說了,我意已決!”
馮官長臉色陰郁,但在這里官職最大的就是燕文,一切都由燕文說了算,他也只能咬著牙悶頭不語。
“告訴他們馬上出來!”燕文目光重新望向那酒館語氣之中有些焦躁,她終究不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
“現在馬上從酒館之中走出來,立即!”那喊話的環戰士聲音提高了幾度,變得不容置疑。
老板娘連忙喊道:“我們馬上就出來,我兒子受傷了,我們馬上就出來…”
老板娘用力的拖拽少年,從酒館后廚一直拖到了酒館大堂,后面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馮官長忽然開口道:“這么久還不出來,一定有陰謀,我去看看!”說完,馮官長不等燕文回答,身形猛的一縱,一躍而起,在空中馮官長胸口處猛的閃爍起一個明亮的金色圓環,這金色圓環之中翻出如同魚鱗一般的甲片,這些甲片朝著四周蔓延,很快就將馮官長通體包裹住,此時馮官長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馮官長原本身高在一米八八,現在身高則增長到了兩米五左右,身形更是大了好幾圈,周身披鱗,即便是面容都被金屬罩子包裹,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尊神邸。
馮官長的神光鎧比其他的環戰士更強大,也更絢麗,那遍布全身的鱗片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此時身形急竄前行,在他身后留下了一道彩虹般的光影。
馮官長忽然出手,身形急速,在燕文想要開口叫住他的時候,馮官長已經一頭撞碎了酒館的大門,沖進酒館之中。
燕文其實是能夠阻攔馮官長的,但她終究猶豫了下,因為馮官長之前的話語,如果那個罪該萬死的家伙愿意和實驗室合作的話,那么死去的八個環戰士的仇就再也抱不了了。
雖然燕文馬上就否決了馮官長灌輸給她的想法,但終究還是因為這一線遲疑,沒能攔住馮官長。
馮官長鐵了心要殺掉殺了八名環戰士的兇手。
所以他一進入這家酒館,剛好和拖著兒子的老板娘碰了個正臉。
馮官長目光一掃,看向躺在地上鮮血流淌不止的少年,鋼鐵面具之下,馮官長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獰笑。
殺人償命,這是從古至今的真理!
馮官長猛的抬起手來,掌心之中出現一道金色圓環,這圓環之中能噴出高強度的荷電炮,一炮轟下去包準這娘倆灰飛煙滅!
躺在地上的少年眼瞅著馮官長掌心光芒吞吐,咬著牙猛的一躍而起,用自己的身子擋在了老板娘身前,雖然他知道這么做沒用,憑他的肉身根本擋不住荷電粒子炮的轟擊,但他實在是已經做不了什么了!
他心中懊悔無比,都是他連累了娘,要不是他執意修仙的話,他和娘現在的生活應該過得非常圓滿。
“對不起,娘…”少年在強光之下閉上了眼睛。
咯咯咯咯咯劇烈的噪音猛的響起,整個房間都被荷電粒子炮放出的光芒籠罩,變得慘白一片。
此時燕文已經沖到了門口,燕文此時身上已經穿上了一套比馮官長更加強大的戰甲,但終究晚了一步,驟烈的強光刺入燕文的眼睛之中,燕文不由得停住腳步,因為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馮官長乃是金環環戰士,他親自出手釋放出來的荷電粒子炮幾乎沒有人能夠躲得過!更何況是一個受了傷的修仙者。
燕文心中對于自己的猶豫沒能捍衛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而感到有些自責。
而其他的環戰士們則神情各異,他們心底都恨死了這個四年間殺了八位環戰士的通緝犯,巴不得他立即就死,甚至不希望他死得太輕松。
但酒館之中畢竟還有一個普通人,如果馮官長連那個酒館老板娘也一起殺掉了,那就有些不厚道了。
酒館外面的眾人認定了通緝犯已經死掉了,但酒館中的馮官長卻并不這么想。
事實上,馮官長此時雙目瞪得大大的,金屬面罩后面的一張臉面容扭曲震驚。
因為他的荷電粒子炮釋放出去的能量懸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個驟亮的漩渦,不斷的旋轉卻無法向前推進一步。
而在這一片白光之中,一個他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在不久前他曾拍著這個身影的肩膀警告他低調一點。
“嘖嘖!這力量好強!”方蕩的聲音在那一團驟亮的白光之后響起。
隨后就見方蕩手掌用力的一捏,嘭的一聲巨響,荷電粒子炮釋放出去的力量竟然被方蕩生生抓爆。
轟的一聲氣浪翻滾,整個酒館中猛的一爆,房間之中的各種家具窗戶盡皆炸個粉碎,那兩扇仿古金屬大門更是直接崩飛出去,被站在酒館外面的燕文一把按住,不然這兩扇門就能將后面的警車砸碎,若是有運氣不好的警察,直接被砸死也是大有可能。
“你,怎么可能?”馮官長面具之后的雙目陰晴不定,死死地盯著方蕩。
此時的方蕩表現出來的力量遠遠超過 B級修仙者的水準,甚至恐怕SS級別的修仙者才能如此云淡風情的捏碎荷電粒子炮的轟擊。
此時燕文也沖入了粉碎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母子身前的方蕩。
燕文不由得一愣,隨即扭頭望向原本方蕩所在的位置。果然,那里的方蕩已經消失不見了。
此時這家面館被環戰士重重包圍,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而方蕩這么一個大活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這家面館,而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這實在是太驚悚了。
方蕩晃了晃酥麻的手腕道:“你想要殺人沒問題,等我還了面錢再說!我可不想欠死人的錢。”
方蕩說著從兜中逃出一疊錢幣來,扭頭看向少年母子。
少年此時已經耗光了最后一縷力量,雙目都開始變得空洞起來,被身后的老板娘順勢抱住。
老板娘此時已經和少年一樣滿身鮮血了。
方蕩將錢遞到老板娘的面前道:“欠你的面錢。”
老板娘也知道自己在生死之間徘徊了一圈,呆滯之中忽然一把抓住方蕩的手腕,宛若溺水之中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不要錢,我不要你的面錢…”
方蕩聞言,不由得微微皺眉,他最討厭的事情莫過于欠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