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在極荒古域之中經驗沒有任何用處,因為極荒古域每一次進入都會和上次不同,這是一片善變之地,無論你來過多少次極荒古域,這里都是陌生的。”黃元忽然開口說道。
其他修士聞言看向黃元,雖然各個門派都想盡辦法前往八荒,但關于極荒古域的傳說卻著實不多,至少他們這個等級的丹士是接觸不到的。黃元的這個說法對于他們來說還很新鮮。
其實若不是這次的極古禁制只能進入金丹丹士和少數玄丹修士的話,以他們的修為是沒有資格來到八荒的。
他們用了四個時辰的時間,在極荒古域外圍轉了大半圈的時候,十二名丹士忽然齊齊停住身形。
因為在遠處,天空盡頭,有道猶如高墻般的霧氣,氤氳在那里不知道有幾百丈高。
這霧氣有什么古怪誰都不知道,畢竟諸人都是第一次來極荒古域,就算曾經來過,善變的八荒也未必是他們曾經見識過的。
越是不明底細,越是要小心謹慎。
一眾丹士齊齊看向許華山和塔婪,這兩人修為最高隱隱成為諸人的領袖,尤其是許華山,身上很有領袖氣質,諸人此時都在等著他們兩個的判斷。
許華山沉吟片刻后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試探一下這霧氣如何。”
許華山丟下一句話,一襲青袍滾滾如龍,朝著那霧氣靠近過去。
眾人齊齊看著許華山的背影,這許華山如此還真有大家風范,這樣能夠身先士卒的人,眾人追隨著他都會覺得安心,畢竟這樣的人不會背后捅刀子。能夠背后捅刀子的一般都是那些吊在隊尾的膽小鬼。
方蕩此時就站在諸人最后,方蕩一邊飛行,一邊服氣,恢復在穿越上古禁制的時候消耗的大量丹力。
此時方蕩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異樣來,當即看向黃元。
方蕩在側后面只能看到黃元的三分之一面孔,不過,方蕩依舊就見黃元那張丑臉上噙著一絲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方蕩心中警覺,總覺得這黃元有什么不妥之處。
此時許華山緩緩靠近那杵天巨墻般的霧氣,眼瞅著許華山到了那霧氣數百米之外,許華山顯然還是非常謹慎,略微猶豫了下后,許華山就停住了身形,手中放出一道青光,直射霧氣,看樣子是想要將霧氣破開,看看內中究竟是什么情況。
青光忽的沒入霧氣之中,那霧氣臃腫至極、懶惰至極,并且密度極大的樣子,好似一塊肥肉一般,輕輕搖擺一下就變一動不動,顯然那青光未能將霧氣破開分毫。
不少丹士都在心中道了一聲古怪。
許華山身形微動,顯然是想要靠近一點,繼續觀瞧,忽然之間,那杵天巨墻般的霧氣陡然崩塌,就如同高山雪崩一般轟的一下,霧墻崩塌,許華山雖然第一時間倒退遁逃,卻毫無用處,轉眼之間就被垮塌下來的大霧包裹起來。
眼瞅著大霧滾滾不斷擴散,明明他們在數里之外,應該不受影響,但黃元第一個身形急退,方蕩恍然也急速倒退,一眾丹士慌忙退走。
一直后退了數里那霧氣才被甩在后面,而他們方才的立足之處已經化為一片迷蒙霧海。
所有的丹士此時全都倒吸一口涼氣,這霧實在是太過邪門。
就在此時他們身前的霧氣猛的一震,猛的波動起來,忽的一聲,一道青芒從霧氣之中鉆出。
這是青袍許華山,眾人心中一喜,但隨即一個個面色駭然,就見飛出來的確實是許華山,不過許華山被腐蝕得肉爛骨酥,一張臉只剩下骷髏,即便如此,眾人似乎還能看到許華山的驚悚表情。
“救我…救我…救我…”許華山發出叫人驚悚的痛呼,裹挾著滾滾霧氣朝著眾人急撲過來,眾人都準備救援了。
塔婪忽然猛的一揮掌,一只金色巨手猛的拍出,嘭的一聲,將徐華山本就腐爛的身軀拍個粉碎,化為一碰爛泥倒飛入霧海之中,消失不見。
眾人大驚之后大怒,許華山這是為他們眾人探路,落得如此下場他們應該想辦法施救,怎能如此落井下石?
毛峰當即喝道:“塔婪,你做什么?”不少丹士不由得站在毛峰身后。
塔婪一張肥臉上滿是陰郁的表情,看著那做霧海卻沒有回答。
王川子卻站在塔婪身側看口道:“你們有誰見到那堆血肉之中有許華山的玄丹了?”
眾人聞言一愣,隨即各個心驚。
相較于肉殼,金丹才是修士的根本,又有第二金身的說法,丹士的神魂等等全都存于第二金身之中,一具沒有金丹的身軀,卻還能開口說話,內中藏匿的肯定不是原主人。
也就是說,剛才撲過來大叫救我的家伙不一定是什么東西。
現在想想,那糜爛的身軀裹挾著團團霧氣,若真的被他撲上來的話…
此時眾人背脊上一片冷汗。
極荒古域,著實不是什么善地,那可是五品玄丹丹士,轉眼間就骨消肉爛。
現在再看那懶洋洋的霧氣,眾人心中一片冰涼,八荒果然名不虛傳,他們現在還在八荒外圍,若真的走入極荒古域中間的話,得碰到多么可怕的東西?
哪怕是玄丹修士,生死也只在一瞬間。
所有的丹士心中猶如壓上了一塊大石頭,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出師未捷,這可絕對不是什么好預兆。
面對那連玄丹丹士都能夠吞噬掉的霧氣,一時間所有的丹士全都沒了主意。
此時黃元開口道:“將我們眾人的金丹匯聚在一起,或許能夠逼開那些霧氣!”
這話說出來眾人都是不屑,這些霧氣吞噬掉許華山的身軀和玄丹簡直毫不費力,面對這些霧氣他們藏起自己的金丹還來不及,焉能將自己的金丹暴露在霧氣之中?
黃元見諸人都不聽自己的,當即冷笑連連,那張丑臉上都是不屑,似乎在看一群蠢蛋。
旁人不信,方蕩卻信了幾分,方蕩的《煉毒天經》中沒有關于這毒霧的任何記載,甚至方蕩都沒有感覺到那毒霧有任何毒性,一般情況下,如果那霧氣真的有毒的話,方蕩理應會第一個感覺到,就算他感覺不到,奇毒內丹也絕對不會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現在,那懶洋洋的氤氳在空中的霧氣完全沒有傳遞出任何有毒的氣息。
方蕩相信黃元最重要的原因,是黃元明顯在許華山碰觸霧氣之前就知道許華山必死,顯然黃元對于這霧氣一定有相當的了解。
不過,方蕩心中也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黃元為何眼睜睜的看著許華山被崩塌的霧氣碾死,按理說到了這里大家應該通力合作才對,許華山現在這個時候死對于他們來說沒有半點好處可言,那畢竟是一個五品玄丹丹士。
在許華山準備碰觸霧氣的時候,方蕩可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黃元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殺機,雖然那殺機可以說微不可查,但方蕩確實是感覺到了。
除非這個黃元本身就包藏什么禍心,亦或者黃元本身就和許華山有仇。
現在看黃元那張臉,方蕩甚至可以百分百肯定,那張臉原本的模樣絕對不是滿臉爛瘡,黃元肯定沒用真面目示人。
一個藏頭露尾的毒修,絕對不能小覷,方蕩從黃元身上聯想到了自己,他方蕩心中在打什么念頭只有他方蕩自己知道。
“我覺得小黃說得或許有道理,我們可以試一試。”
黃元聞言眼角微微一抽,本來有人贊同他的言語他還是很高興的,但小黃兩個字叫他萬分不爽,若是龜老那樣的存在稱呼他一聲小黃,倒也罷了,關鍵是說這話的那個家伙是蕭葉那小王八蛋。
“小黃也是你能叫的?”黃元勃然大怒。
蕭葉則冷笑一聲道:“小黃,小黃,小黃,怎樣,我怎么就叫不得?對了,我以后還要養一只狗,就給他起名叫做小黃,我天天叫,日日叫,怎地?”
不得不說蕭葉這個家伙不得罪人似乎就覺得人生沒有意義,黃元那張丑臉上滿是猙獰,眼看著就要出手擊殺蕭葉。
此時周圍丹士連忙勸阻,若是在莫問城或者龜老那里,他們還愿意看看熱鬧,但是現在他們絲毫沒有半點看熱鬧的心思,尤其是堂堂的五品玄丹丹士,在他們心中已經建立起一些威信的許華山轉眼就死在他們眼前的情況下,他們現在面臨著巨大的危機,在這危機之下,保存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內斗什么的實在是太傻了。
不過,其他丹士明顯不理解蕭葉為何會站在黃元的一邊,用金丹去抵御那些毒氣明顯是一件送死的事情。
方蕩疑惑的看著蕭葉,此時塔婪開口道:“我也信你一次,若是不行回到了凡間后,我碾碎了你的金丹。”
塔婪現在在這里修為最高,說話最有權威。
十名丹士不管愿不愿意,齊齊將金丹懸在頭頂上,這里除了黃元是乙級金丹,塔婪是玄丹外,其余的全都是甲級金丹,
此時眾人齊齊看向方蕩,眾人都將金丹放出,唯獨方蕩一直都沒有放出金丹來,這叫眾人心生疑慮。
“萬湯,你為何不放出金丹?”塔婪看向方蕩,聲音嗡嗡作響著就被吐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