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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這個殺手不太冷

  寧靜的面癱愈發嚴重了,一直低頭小口地吃著東西,眼神茫然。她拿筷子蘸著wasabi往嘴里抹,嘴唇上沾滿了綠色的wasabi。看得楊平直咽吐沫,倆小破孩吃得很開心,囡囡媽媽不給他們夾菜了,他倆互相照顧也挺好,臭寶給囡囡拿盤三文魚刺身:“囡囡你吃這個,蘸芥末和醬油,味道可好了。”

  囡囡淑女:“謝謝,你怎么不吃?”

  臭寶神迷地笑笑:“我不愛吃這樣的魚。我吃這個炸蝦。”說著夾起一個蝦天羅婦,咬了一口。

  囡囡刨根問底:“那你怎么知道好吃?”

  臭寶用沒拿筷子的手摸摸腦袋:“你吃了不就知道好吃不好吃了嗎。我只喜歡吃燒烤的,還有蛋糕,我才不愛吃海鮮呢。”繼續夾起一塊軟殼蟹壽司,消滅掉。

  囡囡被打敗了,小眉毛揚揚,藏在厚厚的劉海里,嘟著嘴:“原來是不愛吃才給我的,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得多大的怨念啊。

  寧光耀聽見孫女的評語,老臉直抽抽,端起清酒悶了一口。

  楊平坐蠟了,這眼瞅著快吃完該散伙了,寧靜怎么沒有還自己衣服的意思?他硬著頭皮干咳兩聲:“恩,那個,寧靜,你,你嘴,嘴上全是芥末…”

  寧靜被楊平從沉思中喚醒,猛然覺得一股濃濃的芥末味兒直沖后腦,感覺液體好像是從鼻梁里嗆進去,從眼眶里流出來一樣。仰著頭,拿著紙巾胡亂擦著鼻涕眼淚:“啊…水,水…”

  楊平知道這時候最好聞一下白酒,但是這兒也沒白酒啊,只好把手里的清酒遞過去,將就聞一下也許能緩解緩解。楊平和寧光耀喝的清酒是用玻璃壺裝的,杯子也是玻璃杯,造型美觀,很深容量不小。寧靜一把接過杯子,楊平緊著攔都沒攔住:“先別喝,聞一…嗨,你還給一口悶了。”

  寧靜那時候大腦已經沒有思考能力,滿腦子都是芥末在爆炸,拿過杯子一口就把滿滿一杯清酒給灌下去了。日本清酒度數不高,也就十七八度,既不像白酒那么辣,也不像啤酒那么苦,口味清新香甜很適合女性。但是一口悶一杯也有點兒太多了。

  寧靜這個悲催啊,鼻子紅紅的,滿眼熱淚,一手捂著嗓子,一手指著楊平直抖:“你…你…”

  楊平別后都濕了,緊張:“被芥末嗆了聞白酒立竿見影就好,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寧光耀倒是知道這個說法:“對對,是有這個說法…”年輕人的事兒他實在沒法張嘴,只能當個應聲蟲。

  寧靜吸吸鼻子,是好多了,但是wasabi的醍醐灌頂感覺過去了,清酒直透腸胃的感覺又上來了。

  “你沒事兒把wasabi往嘴里抹什么,又不是啥好東西。”楊平又開始得便宜賣乖了。

  囡囡關心媽媽,給寧靜遞幾張紙巾:“媽媽,芥末很辣么?你擦擦。”

  寧靜接過紙巾,摟著囡囡抽抽了一陣,平復了一下心情,那紙巾沾沾下眼臉,吸溜了吸溜鼻子:“我沒事了,你們吃好了沒?楊楠,還吃點兒什么?”看都不看楊平。

  臭寶正吃南瓜雪糕呢,點頭:“我飽了…”

  囡囡也點頭,寧光耀和楊平互看一眼,那就買單吧,這次沒人和楊平搶。

  出了壽司店,不遠處就是寧光耀他們住的酒店。要徹底分別了。寧靜拉著囡囡和臭寶告別完,站在一邊等寧光耀。

  寧光耀拍拍楊平的肩膀:“小楊,電話你也有,到滬海記得聯系我。”

  楊平點點頭,沉聲說:“行,你們有機會去京北,jc,就給我打電話,我要是在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寧靜張張嘴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楊平心下嘆氣,什么都不說也好,說什么呢,轉身揉揉臭寶的腦袋:“給爺爺,阿姨還有囡囡再見。”

  每次分別都會很傷心,臭寶這一路騎行遇到了很多人,也和很多人分別,現在堅強了不少。

  臭寶先給寧光耀道別:“再見爺爺,”又看看躲在寧靜身后低泣的囡囡:“那,阿姨,囡囡再見,你們來jc一定要找我。”說完也躲在楊平身后擦眼睛。

  楊平呵呵笑:“日月長在,那就這樣,寧先生,寧靜,囡囡,我們就先走了,明天還得過關,去深城趕飛機呢。你們上去吧,再見了。”

  楊平咬咬牙,攔住一輛taxi,和臭寶坐上去,關上門:“去油麻地圣地亞哥。”

  臭寶趴著車后窗往后看:“爸,寧阿姨和囡囡還在看咱們呢。”

  楊平打個哆嗦,唉,內膽沒給我…

  寧靜回到酒店,默默地把抓絨內膽脫掉,抓在手里就那么狠狠地攥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囡囡輕聲問:“媽媽,你怎么了?”

  寧靜回頭笑:“好了,沒什么,你去洗澡,要不要媽媽幫你調水溫?”

  囡囡好笑:“不用了,我都多大了…”

  女兒進了衛生間,寧靜躺在bed上,抓過那件抓絨內膽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真不是臭男人啊。

  等女兒睡著了,寧靜把自己置于花灑下,讓溫暖的水流沖刷著自己的身體,她撫摸著自己的嘴唇,仿佛想記住那一絲淡淡的血腥。

  寧光耀自己躺在房間里惆悵,自己女兒離婚多年,一直對男人不假顏色,也是那次婚姻受傷太深,這次怎么就動心了呢?不應該啊,小楊可是結婚了而且聽意思沒有離婚的打算嘞。好在已經分開了,而且以后也不大可能再碰到,還好還好…

  楊平把臭寶安排睡了,自己也在bed上烙餅,心里煩躁得很,索性把沉香手串放在手心里,雙手合十慢慢地揉,一陣奇異的蜜香直沖后腦。誰說沉香能安神靜氣的?那是他沒遇到煩心事兒。楊平猛地坐起來,從空間拿出柯爾特巨蟒,后推轉輪閂,向左旋出轉輪,檢查完彈倉里沒有gun彈,合上轉輪,對著鏡子“砰砰砰”連開數搶,感覺心里的火氣稍微壓下去點兒。

  楊平拎著巨蟒,進了衛生間,點根煙坐在馬桶上較勁。想啊想啊也想不明白,煙一根接一根地抽,整個衛生間就像進了香火旺盛的寺廟。

  衛生間鏡子里引出這樣的畫面,一個身穿白襯衣的男人坐在馬桶上,亂糟糟的頭發,一手腕戴著串沉香手串拎著柯爾特巨蟒,另一只手的指間夾著一根抽了半截的彎彎曲曲的煙,周圍煙霧彌漫,很頹廢,很有這個殺手不太冷的感覺。有點兒違和的就是這貨沒戴墨鏡,是不太冷啊,半拉屁股還露著呢。

  楊平蹙著眉嘀咕,這寧靜是不是不想還我抓絨內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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