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楊平把自己的文玩裝備整體換裝。翡翠觀音實在是沒法戴了,洗臉刷牙經常磕在洗臉池上,心疼得他直想撞墻,所以隨便拿了件青花籽料的富貴纏身戴上。這是一只河蚌上趴了一只活靈活現的黑色小烏龜,四周附飾祥云,黑白分明,油潤老熟。
天珠和老蓮花菩提也都放下,換成全鬼臉海黃和綠幽靈手串,兜里還裝了倆矮樁悶尖兒獅子頭。冬天就是好,文玩可以裝進袖子里不顯眼,一點兒不覺得土鱉。
明天藏秘就全面開工了,楊高興得很,跑去找顧菁分享一下喜悅。到了顧菁樓下,他在車里打個電話:“顧菁,干嘛呢?有沒有敵情?”這段時間他是沒少找顧菁。
顧菁正洗碗呢,聽見電話響,擦擦手接起電話:“咦,你怎么有空兒給我打電話了?我這沒人,這個點兒你不都是在陪海蘭姐和臭寶嗎?”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楊平順手拿起夾包就下了車,“你吃了沒?沒吃我給你帶點兒上來。”
顧菁壓著免提,慌亂地跑進衛生間,把自己頭發攏攏,拿起紙巾把臉上的油脂吸吸,這邊還要回話:“你上來啦,我剛洗完碗呢。”
楊平樂呵:“怎么聽著叮叮咣咣的,干什么呢?”
顧菁給臉上噴點化妝水:“不要煩啦,直接上來就好,啊…”噴眼睛里了。
楊平不明所以,緊張:“你怎么了?等等我馬上上來了。”
等楊平進屋到時候,就看見一個光鮮照人的大美女沖著自己笑:“你直接上來就好嘛。打什么電話。”
“萬一撞你家人槍口上怎么辦?”楊平上去攬住一身淺黃蘑菇頭居家服的感覺。在她脖子上聞聞:“嗯。真香,剛才喊什么呢?”
顧菁怕癢,直著脖子笑:“眼睛里進水了,你去洗手坐嘛,我給你拿可樂。”
楊平把皮夾克掛在衣架上洗洗手,轉出來看見顧菁坐在沙發中間,正廢力地給他打可樂呢。
楊平坐過去,接過易拉罐。打開:“對了,這次去香gang還給你買了件玉香囊呢,在夾包里,還有花奇楠香片,你拿過來我給你弄好。”
顧菁甜蜜地拿過夾包,把頭靠在楊平肩膀上,看著楊平操持。
取出金玉滿堂香囊,楊平把一條南紅米珠拴這上面,往香囊里塞了些花奇楠香片,湊到顧菁鼻子底下:“聞聞。喜歡不?”
顧菁深嗅一下,欣喜:“味道很特別。謝謝,我很喜歡。”
楊平把玉香囊給顧菁戴在脖子上,順便偷瞄兩眼顧小菁的胸口,惹來一陣白眼。還交待:“這件是清代的和田玉香囊,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才能擁有的。這盒香片你覺得味道淡了就換。”這廝淺薄得很,送東西還專門說明白東西有多貴重。
顧菁靠在楊平懷里,玩著玉香囊,撇嘴:“很貴重?你為什么總是送我一些巨貴的東西,是潛意識里在補償嗎?”
楊平想想,喝口可樂:“沒有啊,只是喜歡分享快樂而已,你不愿意和我分享?”
難得有時間這么安靜地聊天,平時見面都是緊著洗洗睡了,顧菁抱著楊平的胳膊,認真:“上次紙黃金的本錢我還沒還給你呢,別說給我了的話啊,那樣太淺薄。”
既然難得這么認真的說話,楊平也就自我剖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本來很喜歡和你在一起,但總覺得欠你點兒什么,不知不覺就表現在這上面了。是不是就是那種沒有共同語言?”
顧菁生氣:“胡說什么?!哪有什么共同語言這一說,那都是無聊人士給自己出問題的婚姻找的借口。兩個書呆子天天在一起能有什么意思,生活就要調劑才有樂趣。而且你也別總是把自己說的那么不堪,你是正經大學生,學歷不比我差的。”
楊平放下可樂,親下小女人:“嘿嘿,那大概就是職業原因了,你是社會精英,我是無業游民唄。”
顧菁嫌棄,擦臉:“咦…你剛喝完可樂,嘴上黏糊糊的…”
“那就多黏糊點兒,一會兒洗澡…”楊平抱住小女人,順著她白皙的脖頸一路往下親。
“哎呀,你怎么和小豬一樣…別拱來拱去的…啊…”顧菁咯咯笑著掙扎。
門鈴突然響了,楊平咻地坐起來,緊張:“不會是你媽吧?”
顧菁慌亂地理理頭發,拽拽家居服,小聲:“我去看看。”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一看,松了口氣,回頭招招手:“沒事兒,是顧婷。”說著打開門。
顧婷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男朋友。一進屋就看見楊平在沙發上坐著,顧婷臉上浮現出一種很詭異的表情,點點頭:“你來了啊。”
楊平站起來,也艱難的笑笑:“哦,你好,這位是?”
顧婷小鳥依人地挽著男朋友:“這位是我男朋友瞿海波,這位是楊平,我妹妹的男朋友。”
看著顧婷小鳥依人的模樣,楊平在心里為瞿海波默默祈禱,安拉保佑你,祖上燒高香了。和瞿海波握握手,招呼著坐下,顧菁拿來飲料。
瞿海波一看就是很強勢,高高壯壯,脖子里戴條金鏈子,做工很別致、漂亮,一點兒沒有土豪的感覺。坐下拿出盒三五,遞給楊平一根:“楊哥,抽煙吧?”
楊平笑著接過,點上:“抽得不多,小瞿眼光很好啊,能找到顧婷也是祖上…哦,也是眼光超好,呵呵。”
顧婷狠瞪一眼楊平,顧菁就笑著掐一把。
大家不咸不淡地聊了一會兒,瞿海波電話響了,單位有案子立馬得走。送完男朋友回來,顧婷原形畢露:“楊平,你就打算這么耗著小菁?”
顧菁極力維護楊平:“姐,你別管我們。”
楊平吸吸腮幫子,咂下嘴:“我沒打算耗著小菁,這個吧…我需要些時間…”說這話他自己都覺得很蒼白無力。
“你別說那些不著調的,”顧婷把飲料瓶重重往桌上一放,“你要還是個男人要么就給小菁一個名份,要么就離開她的生活,時間?哼哼,你有得是時間,小菁呢?再過兩三年成老女人了,怎么辦?!”
顧菁抱著楊平的胳膊,悲從中來,囁喏:“我愿意的,你,你別管啦。”
顧婷冷笑:“我看你也不會離開你老婆孩子,我在這兒代表我叔和嬸子告訴你,離開小菁,讓她有個完整的人生。你這樣不覺得自己太自私太齷齪嗎?”
楊平不知道怎么離開顧菁家的,好像身后顧菁悲戚的挽留和顧婷冰冷的嘲諷一直在耳邊回蕩,走了幾公里才發現自己車沒開,又走回去開車。打著火,楊平把手里的的核桃扔在副駕駛上,點根煙,閉上眼,惆悵。
車子開到一半,電話響了,楊平用藍牙接聽:“顧菁?別哭了,你姐說得對,我是得好好想想。”
顧菁簡直恨死顧婷了,楊平走后,她趴在床上哭得很委屈,顧婷訕訕地勸了很久沒什么效果,只好無奈地在小屋睡了。
顧婷一走,顧菁就鎖上門給楊平打電話,結果楊平說要好好想想怎么處理和自己的關系,她心里委屈得要乘平方了,索性哇哇大哭:“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我不要什么名份的,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觀念了。我只要你…“
楊平暗罵,花心沒有好下場!安慰:“別哭了,顧菁,我不離開你,我只是需要找到辦法能讓我們一直在一起,這個很難,但是我一定要找到。”
顧菁抽泣:“我有沒有做過什么錯事,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楊平不知道怎么勸慰,只好開玩笑:“好了好了,別再哭了,一般按電視里的情節,這時候我就該出車禍了。”
犀利!顧菁立馬不哭了:“那我不說了,你別多想,顧婷都是胡說八道的,你早點回家,我掛了。到家給我發短信,姆啊!”
楊平暈暈乎乎回到家,剛才穿的少,馬路上來回走了幾公里,著涼了。
海蘭和臭寶已經早早睡下,明天打算精神飽滿地去上班上學。楊平又冷又餓,也懶得做飯,在被窩里強撐著給顧菁發了條報平安的短信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