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建中知道楊平有貨,也能估計個大概。按楊平以前賭氣的說法,他家祖上有可能是徽商,留下了一只黃花梨箱子,里面有數量不多的瓷器,但都是斗彩。難能可貴的是經過那么多次動蕩,里面的瓷器竟然絲毫未損。
但三秋碗未免也太夸張了,世上就沒有流傳過,那只是傳說中的神器啊。一個斗彩三秋杯民間就估價十億,還是美元。你這是打算買下一博的節奏啊!
“掛了?”楊平拿起電話看了看,還在通話中。
藺建中深吸口氣,淡定些:“小楊,你說的是真的?是和雞缸杯一起的?一起的是什么意思?”
楊平熄了煙:“就是字面兒上的意思唄,和雞缸杯是一起收來的,當然最后東西還是要你們鑒定。”
“那今晚訂機票你能不能走?”藺建中期盼得不行。
“藺老師,你饒了我吧,”楊平告饒,“我剛從機場送完人出來,好事多磨,還是過完年吧。我初三要進藏,等孩子開學我沒什么事兒了,就帶著東西過來。”
“你這一竿子給我支到三月份了,不行不行,”藺建中拿著電話在書房焦急地轉圈兒,一點兒儒雅的樣子都沒有,“明天,我給咱們定明早的機票,就這么定了,我讓老伴兒收拾東西。”
“哎哎!藺老師,定什么定啊,”楊平明天還有事兒呢,“藺老師,您先淡定。我明天要宴請很重要的客人。絕對走不開。而且即便回去取東西也只能我自己去,您就安心在家等著驗貨就好。”
“那什么時候能去?后天?你自己去安全不安全?”藺建中就像中了五百萬的彩民,生怕夜長夢多等不到天亮。
楊平右手伸進內兜,取出沉香手串,放在鼻尖聞聞,這樣好像能思考得更加清楚些:“嗯…藺老師,我明晚,或者后天去。最遲大后天回來,還能趕上年三十兒。東西拿回來我會直接找您的,這個您放心。”
藺建中無奈的答應了:“路上千萬小心,別磕了碰了啊。”
楊平笑:“怎么會?您就想想給我算多少股份合適就好。”
藺建中大笑:“那也得看見實物再說啊,小楊你放心,絕對不會虧你的。”
楊平相信藺建中的人品,打左轉向,起步:“行嘞,到時候我找個人全權代表我,是不是可以在一博給我間辦公室了?”
“這個可以有。哈哈。”藺建中暢懷。
回到家的時候,家里人都睡了。楊平悄悄洗漱完。坐在長案前,燃起線香,泡壺茶,取出墨翠轉輪在燈光下感受墨翠邊緣的那抹幽綠。明晚回jc,那顧菁就已經回來了,分開這么長時間真是很想念,家里要好好收拾收拾,草缸也該除藻了,自動喂食器得換食兒。看來自己速度得快一點兒了。
楊平喝口茶,取出那個陪著自己進過藏的瘋馬皮旅行日記,拿出中性筆寫寫畫畫。計算著資金怎么分配,一博的股份比例,基金的投資和好處。
做一個慈善基金有什么好處呢?可以免稅?自己不做生意的。軟性廣告?給誰打?給阿布那得讓她也投些錢進來。
基金還得招些人手,小柳任理事長,副理事長,秘書長,開展活動的專職工作人員等等都要招聘了。
還要有具體的固定住所,要不就在這個四合院吧,倒座房那一排就夠了,垂花門都不用進,就是不知道海蘭知道會不會發飆?
海蘭悄沒聲息地溜進來,看楊平還在寫東西,就自機上了羅漢床,盤腿坐下把被子裹在身上:“你寫什么呢?”
楊平倒杯熱茶端過去,坐在海蘭身邊:“喝杯茶,我在想能不能利用這院子的那一排南房開間公司。”
海蘭幸福地捧著茶杯,喝一口:“咱們現在有這么多錢了,還開什么公司啊,一天花一萬都要花半個多世紀,還瞎折騰什么啊?”
楊平感覺自己臉頰抽抽:“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錢留著只是紙,數字,花出去的才是錢。而且錢那么無為地花掉是沒意義的。我想成立個成慈善基金,這樣可以直接地幫助一些人。”
“慈善…基金?”海蘭覺得好遙遠啊,“光花錢不賺錢的那種?不行不行,這是我的錢,我自己還沒花呢就給別人花?絕對不行。”
楊平把杯子從海蘭手里接過來放下,細心解釋:“這個基金啊,說不盈利也對,說盈利也對。一個人或者企業建立慈善基金就能減免所得稅,也就是說按法律規定,咱們捐多少就可以在咱們繳納的個人所得稅前全部扣除。你現在只有個小貿易公司,萬一做大了,需要交過億的稅,這不就可以直接減免了嗎?當然地方法規不一樣,也許會…”
海蘭不耐煩打斷:“不行,我不管,這是我的錢,你想成立什么基金你再去賺,不要打老娘的注意。那個小貿易公司回去我就打折賣給小林,有這么多錢還辛辛苦苦開什么公司啊。我要制定一個計劃,我要環游世界,恩,你必須得陪我。”
“啊?!我還得上班呢,我多敬業啊,”楊平可不想被綁在海蘭的褲腰帶上,“偶爾陪你旅游是可以的,全職環游世界就算了吧,臭寶還得上學需要人照顧的,你去,我留著照顧臭寶。對了,我說這排南房的事兒怎么就被你給繞遠了。”
“南房,不行,”海蘭還是斷然拒絕,“這院子是一個整體,把南房讓出去開公司?虧你想的出來,一個月能給多少房租?說個數我給你,別打老娘房子的主意。”海蘭現在是財大氣粗,豪氣得不行。
“唉,”楊平把海蘭放倒,自己也鉆進被子,“你也不問問我怎么賺的這么多錢?”
“不是拍賣來的嗎?”海蘭多少帶點兒調侃,“哎呀,不管了,你要是犯法得來的,那就把你抓走好了,我現在開始富婆哦,以后聽話點兒。”
楊平被逗樂了,壞笑:“富婆洪水發完了沒?”
“洪水?”海蘭先生納悶兒,忽然大悟,猛打楊平,“呀!你這個牛虻,打死你。”
“好了好了,”楊平抓住海蘭的手:“打也打了,那到底是完了沒完啊?”
“還沒…”海蘭紅臉。
楊平反身平躺,長出一口氣:“呼,我明晚要回趟jc,給藺建中取件東西,把這院子的尾款結了。最晚大后天回來,趕得上過年。”
“尾款?話說這院子到底值多少錢?”海蘭把臉貼在楊平肩膀上,紅撲撲的。
“三億多吧,咦,你咋又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