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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三五七

  小五留著看店,三人來到后院,小魯準備解石了。楊平一看解石機器,眉毛揚揚:“你這解石就用一大鑼機啊,這多費勁兒。”

  鑼機是玉器雕刻用的一種機器,楊平自己也有,就是比這個小很多。一般就是一個電機吊起來,用不銹鋼軟輪軸裝鉆頭或者切割片,雕刻,打磨,拋光都可以用。

  小魯笑著解釋:“這個力量大,而且打磨起來細致,萬一有翡翠也不會傷著肉。你這塊原石不大,不用開大機子。”

  侯斌撇著嘴插話:“你不是剛才還說這里面絕對有翡翠嗎?怎么就成萬一有了。”

  小魯訕笑,坐在鑼機前,把原石放在水槽里:“有是肯定會有,我從縫隙里看過就是不知道大小和品質。那我開始了啊。”

  “吱啦…”一陣刺耳的噪音響起,不一會兒三角形的原石最薄的部分一點兒一點兒切完了,什么都沒有,小魯腦門見汗。

  楊平點根煙,瞇著眼拍拍魯的肩膀:“來,我來解,這機子我用得很熟練。”

  小魯站起來,換楊平坐下,楊平把煙扔給他:“小魯你先抽根煙歇一會兒,嘿,這各種磨頭倒是很齊全,你沒事還雕玉?”

  小魯把煙點上,擦擦汗:“沒事雕著玩,這活兒可臟得很,解完你這一身衣服就穿不了了。”

  楊平呵呵笑:“這就是件衛衣。好洗。我開始了。”他現在對機器的掌控簡直就是如臂使指,幾下就擦開了一片油亮的墨色。

  小魯驚嘆:“墨翠,冰種墨翠啊!”

  侯斌伸著頭看看。納悶兒:“你怎么看出來是冰種墨翠的?我看怎么白乎乎的”

  小魯翻個白眼:“唉,你是不懂行啊,白乎乎是打磨的粉塵和水糊在一起了,繼續看繼續看。”

  在巨大的噪音聲中,楊平只用了二十來分鐘就把這塊墨翠給解出來了。

  楊平拿起羅機邊的滴流管把墨翠沖干凈,拿出來一看:“嚯…這直接就是把手槍的形狀嘛,”接著就是嘆息。“唉…可惜了,開不出手鐲。細的部位只能雕路路通之類的雕件,可惜,可惜啊。”

  侯斌奇怪地問問目光呆滯的小伙子:“小魯,這是開漲了啊。他為什么還說可惜?”

  小魯咽口吐沫:“唉,是可惜了,我就說里面肯定有料,怎么樣。嘿嘿,楊哥說可惜的意思是這塊料不周正,不能開出鐲子發揮出最大的效益。要是能放炮我現在非來他一萬響不可。”

  楊平站起來一身的白灰,用鼻子猛出兩下氣,順順呼吸道,淡定:“嘖。姐夫你看這形狀像什么?”

  侯斌接過墨翠,現在只是黑黜黜的一塊石頭,沒有打磨基本看不出什么好:“這不就像把槍嘛。怎么樣。是不是大賺了?”

  楊平得意:“我說啥來著,今天的消費就在這兒賺回來了。”轉頭問小魯:“小魯,我能用用你這機子雕一下玉不?”

  小魯機械式地點點頭,楊平拍拍手上的白灰,拿根煙點上:“姐夫你給小魯五百塊錢,小魯幫忙給買點兒吃的。我這兒還得個把小時,你們先吃。”

  侯斌好奇的很:“你還會雕這個?手這么巧當初也不去學醫。”

  楊平拿手掃掃頭上的灰。把煙叼在嘴上:“我手藝好著呢,一會兒別嚇著。”說完,做回鑼機前開始雕刻,噪音繼續響起。

  侯斌把錢給小魯,讓他幫忙訂外賣。小魯轉身就把小五指使出去了,自己要堅決留著看楊平能雕出什么花來。

  楊平全身心地投入到雕刻中,他現在的掌控能力超凡,機器就沒有停過,滴流管一直在沖刷著墨翠,他不斷地更換著磨頭,壓坨,磨針,凹釘,割片…

  一個小時過去了,楊平終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侯斌和店主兄弟倆吃晚飯就一直眼巴巴地等著看成果呢。

  楊平把手里的的東西亮出來,小魯險些噴血:“我去,您把冰種墨翠就雕了個這?”

  侯斌握著綠碧璽手持的手也有點兒抖:“這個…這個不違法吧。”

  楊平得意地不得了,呲著牙:“這是巨蟒357,柯爾特巨蟒誒,你們沒見過?”

  原來這貨用一個小時雕出來支柯爾特巨蟒357轉輪手槍。他用自己非凡的掌控力直接在那塊墨翠上雕琢,連線都不用畫,直線都是一次過,比尺子量的都準。他天天把玩巨蟒轉輪真鐵,對柯爾特轉輪的每一個細節都了如指掌。甚至把轉輪槍管上地英文字母,握把上的老馬商標和木頭花紋都雕琢出來,一絲不差。

  現在這支柯爾特巨蟒轉輪就像真鐵復制似的。和楊平的那支真鐵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槍管短了一節。那只真鐵是八寸的,因為那塊墨翠的形狀限制,只能雕成四寸的巨蟒。就這他還用扳機護環的廢料雕了倆q版金蟾呢。

  小五湊過來看著小魯手里這支只有外貌,不能動作的轉輪,囁喏:“這就是冰種墨翠柯爾特巨蟒357?這念起來咋tm這么別扭呢。”

  侯斌愛干凈,就沒伸手去摸這支轉輪。因為還沒拋光,這支轉輪上全是打磨的痕跡,蒼白難看:“東西大體雕得不錯,怎么沒有墨翠的感覺?”

  楊平拍拍手,一陣粉塵飛揚。侯斌捂著鼻子往后靠靠:“你忙完了就洗洗咱們走唄。”

  楊平從表情呆滯的小魯手里要回墨翠轉輪,硬塞給侯斌:“拿好,這還沒拋光呢,拋完光才能看出效果。”說完轉身拍拍小魯的肩膀,留下幾個白乎乎的手指印:“給找個地兒我洗洗臉,打打土,水槽里還有些切割完剩下的墨翠碎片,鑲嵌出一件首飾沒問題。”

  小魯無語了,把正在手里揉巴的正元星月和牙圈掛回脖子:“廚房水龍頭上洗吧,有香皂…”說完直奔水槽,挑揀剩下的墨翠碎片。

  楊平洗完臉,把身上的灰塵大概清理了清理,就和侯斌告辭離開了。

  還是有點兒灰頭土臉的感覺,侯斌自覺地和他拉開一點兒距離,不是怕丟人,是害怕白灰蹭到自己衣服上,黑色的大衣顯臟:“要不咱們先回去,你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博物館?這樣去也不禮貌啊。”

  楊平從小賣部買瓶可樂,擰開灌了一口:“不仗義,剛才吃飯都不叫我。就直接去歷史博物館,去完回家今天再不出來了,和他們還講客氣?”

  侯斌無語,背著手跟著。現在有出租車了,可人家一看楊平的嘴臉直接拒載。沒辦法楊平把自己藏在電線桿子后面,讓侯斌去打車。

  很順利,侯斌剛一上車,楊平緊跟著“噌”地竄上車,看得出租司機直嘬牙花子。

  到了歷史博物館,又在門口給擋住了,這次楊平底氣就足了,本來全國的博物館都是對自己文博系統的人免費的,只要憑工作證就可以進去。現在他拿的是國家文物管理局榮譽理事的工作證,可是牛b壞了,就差在臉上寫著,老子進故宮都不要錢,吃你倆破西瓜還要錢?!這都是幻想,現實是這貨老老實實拿出工作證給人家解釋:“剛從工地回來,有點臟不好意思啊,這是我的工作證。”

  工作人員一看工作證,立馬笑容可掬:“您請,請問你是找人還是視察工作?”

  “哦,我找蔣正源。”楊平大大咧咧。

  “蔣館長在四樓,”工作人員很客氣:“我帶您去,請跟我來。”

  楊平和侯斌跟著工作人員直接去了蔣館長的辦公室,工作人員敲敲門。

  “進,”蔣正源和幾個鑒定專家正說楊平在香港撿漏都能撿到南遷文物的事兒,一看推門進來的正是楊平和一個年輕人,當即暢快地大笑:“哈哈,小楊,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來來來。這位是?”

  楊平笑呵呵的介紹:“這是我姐夫侯斌,陪我過來看看您。”

  蔣正源過來招呼兩人坐下,讓工作人員端來茶水,給兩人介紹了一下在座的幾位,都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專家學者。然后調侃:“小楊,以你的身家好像不用去工地干活吧。”

  楊平喝口茶反諷:“我有點兒好東西就被您無償踅摸走了,不下苦養不起房子啊。”

  蔣正源老臉一紅,訕笑:“你小子啊,就知道挖苦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需要我幫忙就吱聲。”

  侯斌都看不下去了,喝著茶目光四處游蕩,表示自己不認識這貨。

  楊平嘿嘿笑著放下茶杯:“開玩笑,我買了塊墨翠,剛才找地方雕刻了件東西。”

  玉器專家李文哲耳朵一下子立了起來,這小楊是名聲在外,出手就沒有凡品啊,慢悠悠地拿起不銹鋼保溫杯:“小楊,你自己雕玉?手藝怎么樣,能不能讓我們鑒賞一下。”

  楊平點頭:“那有什么不行的,就是還沒拋光。柔光,拋光,上蠟那些程序我都不會,還得找人做。”說著就打開背包取東西。

  李文哲哈哈大笑:“你早說啊,我們這里是什么樣的拋光機沒有?還是什么樣的工藝沒有?只要東西好,拋光我給你包了。”說完喝口茶潤潤嗓子。

  蔣正源也笑:“李老師的手藝,多少人專門拿雕件找他拋光,東西不好他還不接呢。”

  楊平從包里取出柯爾特巨蟒357,笑著遞過去:“就是這個…”

  “噗…”李文哲看了一眼楊平手里的物件兒,一口茶直接噴出來:“咳咳!你!你…暴殄天物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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