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對于自己這個強勢的妹妹還是很了解,典型的窩里橫,把腳下的貝殼堆一堆,伸手攔住海蘭:“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是夫。楊平沒有酗酒的毛病,那就說明只要他沒回家就一定會有個溫暖的地方可以去,你不用擔心。”
看海蘭要急眼站起來,海青微微一笑拉住:“別急,聽我說,楊平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估計他腦子里就沒有過離婚的概念,所以你的家庭是很安全的。最大的問題是他一旦有**就會和別的女人睡覺,嘿嘿。這是個大問題,我是學醫的,男人一輩子就那么點兒存貨,給別人多一點兒就給自己老婆少一點兒。但是婚姻法也沒有剝奪已婚者和婚外異性睡覺的權利,再說楊平也不是名人,領導干部什么的。所以你就想開點兒,該吃吃,該喝喝,活的自在一點兒。”
海蘭不置可否癟嘴:“那你家候斌要是也這樣呢?”
海青眉毛一立,氣勢和海蘭有一拼:“他敢?我拿手術刀給他分解了!”
海蘭氣急:“你…那你還開導我?”
海青訕訕笑:“這不旁觀者清嘛,你想想婚姻的作用是什么?”
海蘭斜眼看看她姐,決定不信她的任何一句話:“你的話從小我就不信。”
海青恨鐵不成鋼:“哎呀,我說的真的有道理,你看啊,這婚姻第一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過程,你到歲數不經歷會被人議論有問題。第二就是生孩子,理由同上啦。第三就是改善經濟,現在你們家的經濟大權是你一手掌握,你還怕什么呢?第四就是老有所依了,等那你們都老了,他還能出去得動嗎?”
海蘭不認同:“那就不聞不問?”
海青故作高深:“當然不。如果楊平真的有外*遇,那他心里一定比你還忐忑。你只要寬容一點兒,他就會很感激了。千萬不要把他逼到另一個女人那邊。這是我在書上看的,你平時多看看這方面的書,沒壞處的。”
海蘭對自己的姐姐是徹底死心了,指望她出主意,母豬都會上樹了,無奈:“好了,你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咱們上去吧,明天我帶你去小魚溫泉,讓小魚啄啄你腐爛的思想。”
海青挽著妹妹站起來,分給海蘭幾個貝殼,悻悻地上樓了。
楊平早上送完兒子上學,回來把家里的細軟都收拾好,過幾天要出遠門家里一個人也沒有,萬一進來個小偷把家里一卷而空就慘了。忙完,泡壺茶,點根煙。暫時沒什么事兒,就挑出一根長三十厘米左右的海黃小料,雕雕香插。這塊長條形小料一頭大一頭尖,正好適合雕成卷起來的荷葉,和一個蓮蓬。
楊平打開電腦,從網上下載了一些荷葉香插的圖片,從里面挑出幾個比較合心意的和自己的木料對比,選出一種最合適的開始雕刻。太容易了,楊平現在手指的力量和靈活度比以前不知道強出了多少倍。先用木刻刀大面雕出荷葉和蓮蓬的大致形狀,再用圓刀細細修出荷葉的經脈,主莖上的毛刺,蓮蓬的凹凸痕。這樣整體荷葉蓮蓬就雕好了,接著用400號的砂紙瘋狂的打磨,把刀痕打磨掉,繼續換800號砂紙打磨掉上次打磨的痕跡。再用1000號,2000號,3000號的砂紙依次打磨,每次都要把上次的打磨痕跡徹底打磨掉。兩個小時一件半成品香插就雕好了。
接下來就是雕活籽的工作了,楊平點根煙吸一口,拿出204雕刻機組裝好。挑出合適的鉆頭,在蓮蓬畫好的活籽位置打眼。最中間的不是活籽,是用來插香的,所以是用的和線香直徑相符的鉆頭打了一個三十度的細眼。傍邊用相對較粗的鉆頭打了六個眼,深度和鉆頭的直徑一樣。打完眼,楊平摁息煙頭,用細圓刀把六個孔里面挖成圓,用來鑲活籽。
活籽就簡單了,用雕剩下的海黃邊角料,打磨出六個蓮子,大小稍微比蓮蓬上的六個孔大一點點,過盈配合嘛。最后用手把六個蓮子依次用力摁進去,看看活動自如,就算大功告成了。
楊平把工具收拾好,把木屑粉塵打掃完,長案用濕毛巾擦干凈,洗凈雙手拿出一根線香,插在海黃荷葉活籽蓮蓬香插上點燃。
頓時一陣醇厚的乳香直上腦后。香氣在鼻端,飄來飄去,似濃似淡,若有若無,動也是我,靜也是我。
歲月靜好,怎敵得鐵馬冰河入夢來。正在搖椅上安享靜謐的時候,門鈴響了。楊平老大不情愿的過去開門一看,是魏總,鄔老師,小柳還有兩位不認識。
楊平真給驚著了,眼睛瞪得和雞蛋似的:“魏總,你們怎么來了?”
魏總哈哈一笑:“小楊,在門口站著說話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楊平連忙把人往屋里讓:“快請,快請,這大冷天的。”
小柳進來笑著解釋:“楊哥,魏總帶我們來是看你的那塊石頭的。”
大家在客廳沙發上安坐,魏總點頭:“是啊,小楊,你是有驚天運道的人。我這次不來睡覺都睡不安穩,這不是全公司都被你的那幾張照片給震住了,快讓我們看看那塊石頭。”
楊平跑前跑后地給大家倒茶,小柳多有眼力價兒,笑著過去幫忙:“楊哥,我來。”
楊平瞪了一眼:“哪有讓客人倒茶的,你坐你的。魏總,先喝茶暖暖,東西又跑不了。”
魏總接過茶,喝一口:“嗯,好茶。咦,你家還燃香了?”
鄔老師也是深諳香道的人,瞇眼細嗅:“嗯,小楊不僅有大運道,還很會享受生活。這是奇楠香,安神醒腦,佛韻十足,大千世界猶如九尺佛堂啊。”
楊平嘿嘿笑:“瞎玩,瞎玩,鄔老師不說我都不知道這燃香還有這種說法,嘿嘿。”
魏總點頭笑:“小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董啟瑞,我們公司專攻玉石的專家。”
楊平握手:“董老師好,多多指教。”
董啟瑞拍拍楊平的手:“不敢啊,小楊在圈里也是有口皆碑的人物,就看一進門的景致那就不是凡品,咱們互相學習,互相學習,哈哈。”
魏總繼續:“這位是我們公司的文玩雜項專家李虎哲。”
楊平點頭笑著握手:“李老師,我最喜歡文玩了,真有很多問題請教。”
李虎哲笑笑:“唉,還是那句話,互相學習吧,魏總嘗說起你,你經手的都是頂級物件兒,眼饞得很吶。”
小柳雙手捂著茶杯,咯咯笑:“楊哥,你看我們幾千公里飛過來,就先讓我們看看東西唄。”
魏總贊許地看了看小柳,這小柳忒有眼力價兒了,回去要升職。
楊平把照片發給魏總就是打算待價而沽的,沒必要藏著掖著,點頭:“在書房,那咱們過去看吧。”
大家來到書房,鄔煥慶一眼就看見長案上的海黃荷葉活籽蓮蓬香插,緊走兩步,過去仔細端詳:“妙!這香插雕工真精湛!荷葉香插見得多了,活籽蓮蓬也有,但是結合在一起的還真沒見過,小楊這是哪里買的?”
有人贊賞自己的作品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楊平謙虛:“鄔老師,這是我閑的沒事兒自己雕的。”
鄔煥慶扭臉上下看看楊平,佩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就是說你呢。”
董啟瑞著急看石頭,拉一把鄔煥慶:“老鄔,咱這是干啥來了。小楊,呵呵,石頭呢?”
鄔煥慶醒悟,訕笑:“對,小楊,看看石頭。”
楊平樂樂呵呵地彎腰從長案下拉編織袋,大家都低著頭看長案下面。李虎哲一眼看見那只海黃箱子,盯著看了一會兒,問:“小楊,你這箱子是老物件兒啊,也拿出來看看。”
楊平拉出編織袋,又拖出海黃箱子。這下人倒是分得挺開。魏總,董啟瑞,鄔煥慶圍著石頭看。小柳和李虎哲對著海黃箱子流口水。
楊平說不上話,自己拿著石瓢給小石佛茶寵上色。
魏總看看石頭的切面,蹙著眉問董啟瑞:“老董,怎么樣?”
董啟瑞嘴有點哆嗦:“這…這是…嗯,田黃,是田黃,我掂掂分量。”說著抱了一下石頭,點頭:“這得二十斤了,看這皮的厚度,里面的田黃得有七八斤,為什么有這么厚的皮?不應該是這種皮色的,唉…”
鄔煥慶給魏總遞個眼神,魏總會意,干笑兩聲:“小楊,呵呵,你給我發照片的意思是?”
楊平用西施壺給自己倒杯茶,品一口,慢慢吞吞:“魏總,這是石頭,不是古玩,所以我是想看看著是什么石頭,可以的話就賣掉。董老師這是田黃石?”
董啟瑞咽口吐沫:“小楊,這是帝石啊,你看著打磨到肉的部分有密如織網的細蘿卜紋,而且疏密有致、條理不亂,如新出蘿卜去皮。你摸摸肉質,溫潤、細膩、凝嫩,猶如羊脂玉,再看顏色黃色純正厚重一定是出自中坂田。只是這么厚的皮的確不曾聽說過,而且表面還有風化痕跡,難道這塊田黃離開產地上千年了?”
楊平小心肝兒這個抖啊,表面還是很淡定:“那要是上拍大概能拍出什么價?”
魏總問楊平要根煙點上,壓壓自己情緒:“嗯,這么大的田黃?沒見過啊?哪有價格?”
董啟瑞蹙眉:“小楊這田黃石具體有多大,什么形狀還不好說,你打算怎么辦?”
楊平咬咬牙下決心:“要不現在給他解出來吧。董老師用角向磨光機行不行?”
董啟瑞點點頭:“田黃石皮極軟,角向磨光機足夠了,就是怕傷著里面的田黃石。”
楊平現在對自己的掌控力極度自信:“我來,絕對傷不著里面的田黃。小柳,,一會兒我在衛生間打磨,要是噪音打擾著鄰居,有人找來你給解釋一下,就一會兒工夫,對了,拿條煙,”說著楊平從海黃箱子里取出一條煙遞給小柳:“有人找來你就給發盒煙,安慰一下。”
小柳拿過煙,點點頭:“楊哥,你放心吧。”
魏總松口氣,拿起茶杯和了一口:“一會要好好看看見證奇跡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