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殷勤地為顧菁大開門,嘿嘿笑:“你打理頭發的樣子真性感。”
顧菁自豪:“哼哼,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來到酒店樓下,莫文山的奔馳已經停在那里,不過開車的不是莫文山,是一個小伙子。莫貝貝在車外踱來踱去,看見顧菁飛跑過去:“顧姐姐,等你半天了。”
楊平看著背心熱褲的莫貝貝挽住顧菁的胳膊,仰頭看看天,艷陽高照,暗說,你們也不嫌熱?
顧菁很喜歡這個小妹妹,寵愛地刮一下莫貝貝的翹鼻子:“這么熱你就在車上等我們唄。”
莫貝貝笑:“不熱。楊叔叔,顧姐姐,和你們在一起才是玩呢。和我爸一起簡直是受罪,那么多好玩的不能玩,動不動還要陪著他參加各種酒會,儀式煩都煩死了。我爸現在在家里招待客人呢,讓我來接你們。”
楊平這個牙酸:“我說貝貝啊,你能不能別這么叫我和你顧姐姐,要么你管她叫顧阿姨,要么你管我叫楊哥哥。你這差著輩分,總讓我和你顧姐姐有不倫之戀的感覺。”
顧菁臉色緋紅,狠踢了楊平一腳:“小孩子呢,你亂講什么啊。”
莫貝貝翻個白眼:“還楊哥哥,你肉麻不啊?顧姐姐你小心你男朋友哦,他真是很色,對蘿莉有偏好哦。”
顧菁笑得花枝亂顫。
楊平郁悶:“#¥%&*…”
路程實在是太近了,連五分鐘都不到就過了連接陸地和鳳凰島的跨海大橋,鳳凰島的確是極盡奢華,它是是在大海礁盤之中吹填出的人工島,四面臨海,綠化率百分之四十,建筑群由五棟一百米高的蛋形建筑組成,在海天一色的浪漫意境中,盡享360度無敵海景,尊享奢華與自然的完美融合。楊平和顧菁有點兒瓜,的確是hai南的迪拜,能住在這里真是不枉此生,但前提是你能有時間一直呆在這里,不然買這里的房產實在意義不大。
來到空中別院莫文山的傳世寶坻,楊平看看驚嘆不已的顧菁嘲笑:“顧菁,看呆了?”
顧菁回過神,目光有點兒呆滯,有點兒期盼地看看楊平:“咱們能不能住在這里?太美了,太…”
話還沒說完,莫文山就從里間出來緊著招呼:“小楊小顧你們來了,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來來我來給你們介紹,這位估計你們在電視上見過,藺建中,大收藏家,自己在京北開了家私人博物館。老藺,哈哈,這就是我電話里給你說的小楊,還有小顧,大記者。”
藺建中六十來歲,花白的寸頭,精神矍鑠,一身乳白色棉麻唐裝短袖襯衫,白色棉麻褲,黑色圓口老人鞋。手上拿著串滿星小葉紫檀手持,已經盤玩的油光锃亮。藺建中笑瞇瞇地走過來伸手:“小楊,久仰久仰,年輕有為啊。”
楊平趕緊上前握手,點頭致意:“藺老師,經常在電視上看到您,今天終于見到…誒,顧菁你推我干嘛?”
顧菁紅著臉湊到楊平耳邊低聲說:“我怕你再說個終于見到活的了,你不著調慣了…”
楊平訕笑:“嘿嘿,藺老師,見到您本人有點兒激動。我是真欽佩您地學識和人品。”不怪楊平有點兒失態,這藺建中不光是大收藏家還是大慈善家,人品好得杠杠的。捐助過百十個失學兒童,還蓋過希望小學。
藺建中哈哈一笑:“小楊,既然咱們神交已久,那你就給我交個底兒,你那件錯金博山爐是不是真品,以我對博山爐的認識,你那件錯金博山爐不會是贗品,而且不是新出土的,應該是輩輩相傳,悉心呵護的傳世之寶。我說得對不對?”
楊平心里暗說,藺老師這回你還真是看走眼了,是真品沒錯,不過還真是新出土的,只不過被修復了一下而已,當下岔開話題:“藺老師,我對您是仰慕已久,可您估計是剛從莫哥這兒知道我的吧。”
莫文山把幾人請進客廳,坐在沙發上,讓莫貝貝端上茶水。藺建中點頭把小葉紫檀手持往茶幾上一放,點頭笑著解釋:“我說咱們神交已久,這不奇怪。我也是開私人博物館的,在博物館這個圈子里還小有人脈。我不僅知道是你捐贈給故宮博物院那件曜變天目茶盞,給歷史博物館捐贈國寶金匱直萬,還知道你馬上有個大手筆,成化斗彩雞缸杯下個月底要在嘉德拍賣。”
莫文山聽的嘴巴張老大:“啊,小楊藏得這么深?我這算是撿到寶了,哈哈。”
楊平無奈,暗罵故宮博物院和蔣館長:你們這太不地道了,咬牙謙虛:“一般一般,和您沒法比…”
顧菁也是驚訝:“楊平,這是不是真的?曜變天目茶盞我們報社還做過報道呢,沒想到是你捐贈的,連我也瞞著。哼,那么傳奇的事兒,我要是做個專訪這一年的假不是隨便請了。”
楊平郁悶地用胳膊搗搗顧菁,小聲:“你就別添亂了,那些事兒要低調,本來就夠忙了,這要是一曝光哪兒還有時間陪你。”
顧菁嘻嘻笑,一臉幸福:“也是啊。”
莫貝貝跟著湊熱鬧;“楊叔叔原來這么有錢,我爸還上趕著和你換房子呢,嘿嘿。”
莫文山瞪了莫貝貝一眼:“哪兒都有你,去給客人續水啊。要不你帶著你顧姐姐參觀一下空中別院。”
莫貝貝撇撇嘴拉著顧菁走了。
藺建中還是在意那個錯金博山爐:“小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那錯金博山爐是不是真品?你家祖傳的?”
“這個…啊,是,是家里傳下來的。”楊平跟著藺建中的話往下走:“大概是真品吧,好多輩傳下來的。”
藺建中瞇著眼睛,拿起手持贊嘆:“好,好啊。我還以為保存那么完好的錯金博山爐只有中山靖王墓里的那一只呢…呃,小楊,看你對自己收藏文物不是很熱衷,對不對?”
楊平喝口茶,點點頭嚴肅:“一般個人收藏對文物都做不到博物館那種級別的保護,保養。那個國寶金匱直萬是林老師從我鑰匙環上發現的,這個博山爐我現在用來當香爐,盛香灰,燃奇楠香。我個人還是喜歡文玩,沒文物那么嚴肅,沒文物的那種唯一性。文玩只要拿著錢隨時都可以買到更好的,文物就不行。最重要是文物玩不好就犯法了,懷璧其罪嘛。文玩你怎么玩都可以,是吧。”
藺建中也是就坡下驢:“那小楊,你的這個錯金博山爐能不能轉讓給我的私人博物館收藏,當做鎮館之寶。價錢好說。就像你說的,這種國寶級文物拿著錢是沒有地方買的。”
楊平站起來走到落地觀景窗前,看看波瀾壯闊的大海,比什么更寬廣的是大海來著?楊平琢磨了一下。
藺建中看著楊平沒有答復,焦急:“小楊?”
楊平回身,鄭重說:“藺老師,你的人品我很敬重,說實話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家里的那個既可以當香爐又可以當油燈的物件叫錯金博山爐。這東西我可以轉讓給您,但是您得保證無論任何時候這錯金博山爐都不不能流傳到海外。”
藺建中太驚喜了,實在沒想到來莫文山家和楊平對話不到半小時就有這么大的收獲。自己的私人博物館里好東西不少,但是傳世孤品,國家級文物基本沒有啊。這次可真是撈著鎮館之寶了:“哈哈,真的?小楊太感謝你了。”
“藺老師,其實我也得感謝您,除了幾大博物館也就你這樣的私人博物館能保護好這樣的文物。”楊平放下心懷,心情大好:“藺老師,說起來我對這個香爐也不很滿意,用它來燃奇楠香總加雜這一絲淡淡的銅銹味兒,不如陶瓷的香爐好嘞。”
藺建中大翻白眼。
莫文山有點兒急眼,本來請藺建中來是幫忙說項買翡翠的,結果藺建中自己撿了個大寶,自己啥也沒撈著:“老藺,你這是高興了,我的事兒呢?”
藺建中尷尬,這自己已經得到寶貝了,哪還能奢求別的:“小楊,莫老板的事兒…”
楊平咂咂嘴:“那塊翡翠啊,我老婆絕對不肯賣啊,在她手里的東西想要往外倒騰基本不可能。”
莫文山急:“小顧不像那樣的人啊。“
楊平擦汗訕笑:“顧菁是我女朋友,嘿嘿,女朋友。老婆另有其人,另有其人…”
莫文山瞠目結舌:“啊,這樣啊,誤會誤會,小楊,我拿錢買還不行么,你愛人說個價,合適咱就成交。”
楊平給莫文山講道理:“莫哥,你看是這樣,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做實業,家里趁幾億幾十億都是合理的能駕馭得了的。而我就是一閑人,幾百萬我會很開心地笑納,幾千萬那就是負擔了。那哪是錢啊,那是資本,是要運作的,我也沒那本事運作那么多資本。小富即安已經很好了,我要那么多錢真是沒有用。”
莫文山拿出煙給楊平一根自己一根,藺建中生活習慣好,不吸煙。楊平吸了口煙繼續:“唉,莫哥,我回去再請示請示,你就別現在為難我了。”
莫文山聽楊平話沒說死,心里稍微巴適了點兒:“那小楊,你回去還得多美言幾句啊。”
楊平點頭笑:“行啊,但是別期望過大。”
莫文山嘆口氣,想了想:“小楊要不我拿這個玻璃種觀音和你換怎么樣?再給你添點兒錢?”
楊平一聽樂了:“這個主意好,我回去商量一下給你答復。”
莫文山趁熱打鐵:“這樣,你要是愿意拿我的觀音換,我再添上一套房子和所有的家具電器,房子就在樓上,戶型是最好的一套。兩百平方,開盤價是六萬一平方,現在十五萬,咱就按六萬算,我再把樓下停著落灰的那部保時捷加上。”
楊平就奇了怪了:“莫哥,那塊翡翠就這么重要?你志在必得?”
莫文山撓撓頭發嘆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唉,具體真不能給你說。但是很多事不能拿錢辦,只能曲徑通幽。”
楊平也跟著嘆氣:“唉,莫哥,藺老師,咱們在這兒白活半天都是閑的,一切都還要建立在我的東西是真品的基礎上啊。你們怎么就那么肯定錯金博山爐是真的?那塊翡翠不是玻璃?”
藺建中幫著分析:“小楊,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已經不存在真假了。買東西都會經過一套嚴謹的檢驗,你只需要看看我們的錢是不是真的就行。對了,咱倆還沒商量錯金博山爐的價格呢。”
楊平把杯子里的茶一飲而盡,舔下嘴唇,定定神:“價格咱們再議,我要交代三點,一,錯金博山爐的事只能限于咱們三人知道,至于怎么檢驗是藺老師你的事兒。二,這件錯金博山爐不能流傳到海外,這個是必須的。三,最好是拿東西換,藺老師你剛才也看了,我真是要那么多錢沒啥用。”
這回輪到藺建中頭疼了:“換?我那啥換?你要房子不?”
楊平的臉皺成個大包子:“我也不是房蟲兒啊,要這么多房子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