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暗笑,這玩家都是有倆糟錢瞎嘚瑟的主兒,玩草缸,文玩花費都不小,而且二者還真有些互通的地方。至少玩草缸的玩家基本都玩文玩,來店里的顧客絕大多數手上脖子上都戴著手串掛件什么的。當下取下星月遞過去。
張寶接過藏式星月桶珠,嘿嘿笑這對小林說:“真牛掰,我是不是該拜一下?”
小林子的朋友和他風格都有一拼,小林翻白眼:“你是不是打算磕個長頭啊,這招我早用過了,來點兒新鮮的。”
張寶笑:“楊哥,你這串星月真不錯,這才是高密順白正月呢,是A+么?”
楊平搖頭:“不是,這是我在尼泊爾買的。”
“這南紅勒子太漂亮了,jc找不出這樣的。”張寶不住贊嘆:“楊哥,這橄欖核哪兒買的?全身的單核不好找,還沒盤呢吧。這三通也牛掰,隔珠,嗨,這得多少錢一克?”
楊平舔舔嘴,喝口茶:“這橄欖核是自己雕著玩的,隔珠三通就是文廟買的,一百六一克,現在漲的厲害,這種品質的估計過幾年得過千了。”
小林子招呼完別的客人過來調笑張寶:“張寶,你玩的那些和楊哥的比全得扔啊,楊哥才是大玩家,人家玩的都是極品,好好學學。”
張寶不服氣,從包里猛倒騰:“楊哥,給看看我玩的這些。”說著從空降包里拿出幾串手串,有小葉紫檀的,海黃的,金剛菩提的,血龍木的,還有對公子帽核桃,一個和田玉抓住機遇把件。
楊平一看笑了,這簡直就是自己以前的翻版啊,一樣一樣地拿起來看看,頭大咂咂嘴:“張寶,看來你在文玩上花了不少錢。”
張寶謙虛:“也沒花多少,買著買著就買了不少,怎么樣?楊哥。”
楊平發現張寶的審美觀有問題,皺眉:“先說你這抓住機遇啊,這把件是青花籽料沒錯,就是雕工不怎么樣。抓住機遇就是一個鷹爪抓了條魚,諧音叫抓住機遇,我剛開始玩和田玉的時候不會看玉質,只會看雕工,雕工好我就敢買,雖然也有上當的時候但很少。你看著魚雕的,太難看了,讓我買最多出兩百。這血龍木以后就別拿出來了,讓人笑話。別的手串問題不大,但都不是極品,你看這些東西加一起能好好買件東西了。比如可以買串滿星的小葉紫檀,直接可以讓玩手串的人仰視了。結果你東一串西一串全都不怎么樣。畢竟大家都是老百姓,資金有限,不可能什么都玩極品,所以更要集中力量好鋼花在刀刃上么。”
張寶苦著臉,拿出煙給楊平小林點上:“忍不住啊,我在文廟也是那種剁手黨,見啥都喜歡。”
楊平吸了口煙,點頭笑:“也對,其實文玩像我這么玩也不對,文玩畢竟不像文物那么不可復制,文玩只要有錢總有更好的東西存在。文玩重要的還是在玩上,什么品質的文玩都可以玩出來,包漿掛瓷后東西就會有質變的,但是你東西太雜了啊,有時間玩么?”其實楊平也在批評自己,理論誰都會說做起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張寶點頭承認:“是啊,楊哥,我基本玩不過來,所以都裝包里,想起哪個就拿出來玩玩。”
楊平拍拍張寶的肩膀鼓勵:“唉,說實話我也沒資格說別人,這玩文玩都要有這個過程,誰都得這么走一遍,只拿品質說事兒也是以偏概全。”
正說著海蘭下來了,海蘭現在是被滋潤得渾身舒爽,加上看完賬目心情大好,雍容華貴地走過來:“聊什么呢?”
小林子介紹:“這是我們老總,楊哥的愛人,嫂子這是張寶,整合楊哥聊文玩呢。”
張寶眼尖,看見海蘭戴的手串和項鏈都是碧璽:“嫂子好,這碧璽真透。”
海蘭抬手看看自己戴的碧璽手串:“你好,這手串一般啊,家里隨便找了一串戴的。”
張寶感嘆,到底是大玩家啊:“這還一般?我去文廟看過,這么透的起價都是一萬了。”
海蘭眉毛一立:“一萬?還是起價?楊平你不是說千把塊的么?”
楊平嘿嘿訕笑:“這不升值了么?”心里忍著沒說出口,這過兩年的起價都是六萬了。
海蘭和小林子商量再招幾個人,楊平給張寶支了幾個草缸造景的著兒,電話震動了一下,楊平從褲兜里拿出電話一看是顧菁的短信:急事,速來。”
楊平和幾人招呼一聲:“我出去買盒煙。”
回到車上打電話過去:“顧菁怎么了?”
顧菁有點兒氣急敗壞:“你給我爸的文房用具都是什么啊?你當初不是就說是玉質超好的文房嗎?怎么都變成文物了?現在我爸被省書協的一幫人堵在家里出不了門了,怎么辦啊?”
楊平噎了一下:“呃…這不都是咱們從日本買回來的嗎?估計是省博的錢館長鬧的,我打電話問問,你等等。”
楊平郁悶地給錢館長打過去:“錢館長,我小楊。我送給顧主席的那套文房怎么鬧得滿城風雨啊,現在顧主席都被省書協的人堵在家里出不了門了,你得給我解決了。”
錢館長納悶兒:“那套文房用具?你不是交代我不要走漏風聲嗎?我沒給人說過啊,我自己都沒見過實物呢。”
楊平無奈:“現在怎么辦?錢館長你給想個辦法唄。”
錢館長理理稀少的頭發:“嗯,估計是顧主席給省書協的那幫人顯擺了,那幫人都是人老成精,眼睛里可有水了。再說你那套東西也太惹眼,稍有點文物素養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清三代的精品。老顧不被堵在家里才奇怪呢。估計老顧這陣兒也是痛并快樂著,我過去看看。”
得到錢館長的答復,楊平又安撫好顧菁,說省博的錢館長過去了,估計很快搞定。
拉著海蘭回到家,海蘭邊洗手邊問:“楊平,你的這些串串珠珠的這么值錢?”
楊平也想給海蘭洗洗腦,略微思考:“嗯,以前玩的都是普品,后來就越來越注重品質了。你的東西都沒便宜的,別你哪天心情好當不值錢的送你同事。”
海蘭那肘子搗一下老公:“你說你現在算不算大富翁?”
楊平把毛巾遞給海蘭,糾正:“是咱們,咱們現在也算有點錢吧。估計過完年才能算得上富翁吧,現在誰家不是百萬富翁?有兩套房子的不都身價百萬嘛。”
海蘭點點頭:“也是哈。你還去不去三Y了?”
楊平和海蘭回到客廳躺在沙發上撒懶,楊平想想:“去,我一會兒就訂機票,明天就去,估計要一周,你一個人行不行?”
海蘭撇撇嘴,拿起個山竹剝開:“什么叫行不行,你算算自己都出去多少回了,現在家里有你沒你都一樣。”
楊平嘿嘿笑,拿腳蹭蹭海蘭:“那你把你爸媽叫來住幾天,他們的房子也該裝修好了,過年前搬不搬?”
海蘭這才想起來那邊還裝修呢:“咱們也沒過去看看裝修進度,不是月底就裝好了么?你不去驗收?”
楊平算算時間還真是:“我回來驗收,你這兩天有時間去家電城看看空氣凈化器,有種帶甲醛捕捉器的,可以消滅百分之九十九的甲醛,給那邊買一臺。”
海蘭看老公對自己爸媽這么上心還是很感動:“我都沒你想得這么周全…”
楊平坐過去抱起海蘭輕聲說:“我好吧,那什么…”
海蘭立馬翻臉,塞一瓣山竹到楊平嘴里:“你這么輕聲細語干什么?!別不想好事兒,我要看電視呢,你離我遠點兒。”
楊平訕笑,手輕撫著海蘭的腰窩:“這不臭寶不在嘛,咱們速戰速決?”
被踢:“滾,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去接臭寶吧,我被你弄得腰酸腿疼的,你這是性*欲亢進,是病得治。”
楊平悲憤地走進寒風中…
接到兒子,楊平搓搓臭寶凍得通紅的臉:“快上車,今天過得怎么樣?開心不?”
臭寶把書包扔進后座,愉快地說:“開心啊。我給同學分了大半盒巧克力,中午還給爺爺奶奶還有楊鈺都分了呢。”
楊平拍拍臭寶的腦袋,發動汽車往家駛去。
“臭寶,我已經訂好騎行裝備了,你看的拿著和貓頭鷹一樣的車頭燈也買了,有沒有信心拉長途?第一天至少要騎七十公里呢。”
臭寶點點頭自信滿滿:“咱們不是騎過七十公里嘛。爸,這次咱們從哪里開始騎?”
楊平打把方向,笑:“呵呵,咱們先飛到LIU州,玩一天,然后用五到六天的時間騎到深圳,路上累了就坐車,但是盡量還是要靠自己騎行。”
臭寶對南方感興趣,點頭同意。
晚上吃完飯,海蘭盯著臭寶寫作業復習功課,楊平洗完碗給海蘭打個招呼:“我出去買包煙。”
海蘭抱怨:“一天買兩次,你現在煙癮很大,必須戒掉。”
楊平敷衍:“嗯,回頭戒…”
溜達到廣場,楊平給顧菁打電話:“顧菁,你爸家里怎么樣了?”
顧菁恨恨:“還說呢,錢館長來了簡直是推波助瀾,書協的領導提出想人我爸把這套文房借給書協做次展覽。錢館長更絕,希望我爸捐給省博,還是我媽力挽狂瀾,拒絕了這些要求。現在我爸不敢用這些文房了,恨不得插根香供起來。”
楊平點根煙,看著煙霧消散在夜空,呵呵笑:“你爸是不是特高興特得意?”
顧菁也笑:“是啊,很有那種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樣子。這次也怪我爸,他用你給的那種紅星宣紙寫了幅岳陽樓記,拿去書協參展。那幫書協的人一看就發現這紙不同尋常,非要來家里看看。我爸也有顯擺的意思,就欣然同意。那幾個書協副主席到家里就看見那套文房,有兩個愛好古玩的一眼就看出那是清三代的御用文房。在故宮博物院也有一樣文房館藏呢。這下可不得了了,整個書協的高層都來了…你是不是早知道這套文房的價值?”
楊平嘿嘿笑:“再貴的東西不也是給人用的嘛,好文房就是給書法家用才能物盡其用。對了,我明天要去三Y,你這幾天就別找我了。”
只聽電話里一聲大叫,楊平趕緊把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一點:“啊~~你和誰去?怎么不早給我說?!”
楊平坐在塑料凳子上也不怕屁股冷:“就我一人,這次過去買套房子,等放寒假讓我爸媽過去住倆月。”
顧菁眼睛一亮:“嘿嘿,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