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節快樂。
13年的一天中午,楊平在看新聞三十分。里面有條新聞吸引了他,陽綿大橋市場發生了一起槍擊案,那家店鋪的名字他記得很清楚,老板慘死槍下。起因就是在這個老板店里發現了一枚豐貨錢,這枚豐貨錢被綠銹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直和同治,咸豐通寶之類混在一個小餅干盒里放了七八年,直到有個玩家在無聊中用別的錢幣刮開綠銹,才發現這枚豐貨錢。本來也就幾千塊錢的事兒,不至于要人性命。可是這枚豐貨錢刮開綠銹后,竟然一點腐蝕都沒有,除了表面有點綠色堪稱全品。這下老板不賣了,玩家也不愿意了,將結果爭執越演愈烈,后來不可逆轉。
這樣的話楊平一點兒心里負擔都沒有啊:我這是在救你命。你該感謝我。
楊平和顧菁牽著手走進古玩市場,溜溜達達別走邊看。興致上來楊平還花一千抓了兩個南紅布袋和尚把件。這在幾年后輕松過兩萬。找到那家店鋪,看到活生生的掌柜,楊平心里忽然很放松,是啊,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呢?一枚破銅錢,就是把這一屋子的東西都扔了也換不來鮮活的生命。他問掌柜的:“老板,看看你這兒的咸豐,同治什么的銅錢,找幾個好看的當包掛,鑰匙鏈。”
“哦,那你們看看,喜歡的話便宜點。”掌柜的小眼睛透著精明,遞過一個鐵皮餅干盒子。
楊平接過盒子,直接跟炒菜顛鍋一樣,翻了翻,看見一絲綠芒掠過,停住。
檢出七八枚銅錢:“老板就這幾個吧,你這兒有繩子沒?給打幾個金剛結我直接系包上。給小顧,這個栓你鑰匙上。”楊平把一枚綠銹包裹的銅錢遞給顧菁。
“這幾枚啊,你可真有眼光,這幾枚都是珍品。”掌柜的開始忽悠。
“停!”楊平不耐煩了:哥這是在救你,你什么態度:“直接說價兒。”
“在這樣吧,一共給七百算交個朋友,以后多領朋友來就好。”掌柜的憨厚的忽悠:“繩子我這里沒有,門口賣南紅的有,隨便買點就行。”你看這貨多摳,楊平早看見柜臺角落有好幾卷繩子,算了不和你計較。
“老板,這幾枚錢,在大門口地攤兒上三塊一個,一進你店里是鑲了金邊兒了怎么?”楊平調侃:“我也讓你有點兒利潤,一百。不行我走人。”
掌柜的一看懂行,澀澀地笑了:“見笑見笑,那成,我給你包好。”說著給楊平了個自封袋。
走出大門,顧菁掐了楊平一下:“給個解釋,為什么這兒地攤兒才三塊,總共也就二十,你還要掏一百買?”
楊平拿出那些錢,只留了兩枚,一枚普通的同治,一枚綠銹豐貨錢。剩下的全扔在了買銅錢的地攤兒上,給攤主說了一聲“送你了。”轉身離開。
“先跟我走。”楊平拉著顧菁的手往前就走。
離開一段距離,楊平拿著同治開始仔細地刮這枚綠銹布滿的銅錢。隨著綠銹的剝離,一枚全品豐貨錢展現在他們面前。
“這個你收好回去用醋泡一下,算了還是別用醋了。就用牙簽,鬃刷慢慢剔出來效果好。”楊平遞給顧菁:“千萬留好,值條命。”
“啊?!到底能值多少?”顧菁很好奇,搖著楊平問。
“這叫豐貨錢,也叫富錢。來歷長了,我就不多說了,想知道一會兒回去百度上搜。這枚豐貨錢材質是青銅,還是大隸,非常稀少,是豐貨錢里最珍貴的。其他還有小隸的,小篆的,都不如這個珍貴。現在的價也就八萬靠上吧。但是這枚不同,一點兒傷痕,腐蝕都沒有,估計一直被厚厚的油脂包裹著,年代實在太久了,油脂以及同化在錢幣表面,那些綠銹估計是別的銅錢的銹跡。所以價值更高,或者沒價。”楊平搖了搖手。對于百度上的科普他一般懶得解釋,只有自己掌握的東西他才愿意長篇大論。
“這么珍貴啊?我不能要。”顧菁那豐貨錢遞給楊平:“給你。”
“顧菁,聽話,給你你就拿著。”楊平沒想到顧菁不要這枚豐貨錢,有點手足無措:“我也沒什么可送你的,這不借花獻佛么。”
“你什么意思啊?”顧菁不高興了,嘟著嘴,盯著楊平,等他的解釋。
“你看,我這個人就是一個普通人,前三十多年也沒有覺得會吸引異性。夢想到頭也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楊平艱難地舔了舔嘴唇:“你這樣的姑娘在我眼里就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我的大概情況你也了解,估計以前對你只能打望打望。越和你接觸越覺得不應該這樣。你根本想象不到像我這樣人是多么沒有底線,也許我的存在只是為了掠奪,把應該屬于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
“我有老婆孩子,我必須要為他們的幸福負責,而你我真的給不了什么。”不是提起褲子不認帳,確實是內疚的厲害,剛開始的感覺是興奮,**,占便宜。越接觸越覺得顧菁是個好姑娘,就越發的內疚:“你看,這樣,咱們走一路你看看我的行為,是不是值得你付出什么。”
“別哭,陪我走走,一會兒還有驚喜呢。”楊平一把強拉住要走的顧菁,他有一百種哄她高興的法子,但是他不想用。
“楊平,你給我聽著,”顧菁一把打掉楊平的手:“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得到什么,你的那點兒錢還不至于讓我放棄尊嚴…”
“好好,咱不說了,有啥晚上回去咱們細聊。”楊平害怕顧菁在馬路上發飆,就岔開話題:“你現在只看不說話ok?給個面子。”
顧菁被楊平拖著往北走,過了幾個路口,就來到了人山人海的川農古玩市場,今天是周二,正好逢場。都出都是擺地攤,撂貨的商販,淘寶人也是成群結隊。里面賣和田玉翡翠的,文玩雜項的,郵票錢幣的,書畫瓷器,銅器什么都有。
楊平只是挨個攤位看,遇到好的就蹲下殺價,拿貨再遞給冷笑著看他的顧菁。很快楊平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了,顧菁手里拿了七八樣東西,一對金質步搖掐絲鑲嵌,兩只妓紅攥花金華簪,一塊和田玉帽飾,兩塊雞蛋大小的突厥玉,總共花了千把塊。這些東西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明珠蒙塵,毀壞的不像樣兒,就像被驅逐出宮廷,在外流亡的皇帝。
正在路上楊平順便買了酒精,鬃刷,回到酒店,他把顧菁強行拖進自己的房間。
“看著,”楊平很嚴肅,手底下一點兒也不慢,像這種清理工作,需要花很長的時間,但是在他這里就很快:“看見我買東西的那些攤主了么?都是些老年人,明顯經濟能力不行,全靠攤位賺點辛苦錢,這樣的東西在他們手里都是大路貨,在中原人那里拿過來,先不用給錢,賣了再給,每天賺幾十塊都是好的。這幾樣可以說是假貨比如這兩塊突厥玉,也就是綠松石。這都是過完膠的,根本不值錢。這幾樣首飾也許是他們自家的也許是替別人賣的,毀壞的不像樣子,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看不出來這幾樣都是很有年份的東西。”楊平遞給顧菁一支步搖,“看看現在漂亮吧。”
步搖金光閃閃,掐絲鑲嵌珊瑚,翠玉,下垂壓花金鎖墜兒。可以想象一位宮裝古代美女頭插步搖,一走則步搖的美態。
“實話說,這些東西經過修復大概可以賣到十萬左右。在那幾個老人手里,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發現這些東西的價值,改變自己的生活。而現在被我掠奪過來了。”楊平看著顧菁:“你怎么看?”
“這是撿漏啊,怎么是掠奪呢?”顧菁若有所思,把步搖插在頭上:“這是要靠文化底蘊的積累,和運氣。怎么能說是掠奪呢?”
“這些都送給你了,不準不要!”沒管顧菁的碎碎念,楊平用一只碗把酒精倒進去點著,在把過膠的綠松石放進去,轉頭顧菁說:“走,換好騎行服,下去準備準備,咱們去賣美國磁松。”
楊平把燒好的突厥玉用酒精擦拭干凈,上面的過膠沒有了,有小坑,澀澀的一點兒也不光滑,不好看。
下樓把摩托車推出來,發動著,讓顧菁給轟著著油門兒,楊平把綠松石湊近輪胎,開始打磨拋光。不一會兒兩塊突厥玉就打磨好了,雖然沒有四萬五千轉的打磨機效果好,但是懂行的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美國高磁睡美人。雖然還需要加工,但是材質級別在這兒擺著,也便宜不了。
楊平和顧菁打車來到了文化商城古玩街,這是一個王字形布局的商城,楊平拉著顧菁直接找到一家專賣綠松石的店,進去給老板一看東西,他當場就定下三萬收了。拿到錢領著目瞪口呆的顧菁,回到酒店。
二人整理好裝備,退掉房間。出發了,要趕在晚飯前到達成du,因為總共路程不過百十來公里,所以他們走的不快。
一路上顧菁要不就沉默,看得出來大姑娘在思考,要不就是幽怨地抱緊楊平,很使勁兒。
一百來公里的路程很香艷。
進了成du顧菁找了家七天酒店,她去定房間楊平給家里打電話,問問臭寶開心不?有沒有受到海蘭的虐待。問問海蘭累不累,老丈人丈母娘還好吧。給爸媽打電話,被嘮叨要吃好,休息好,注意安全。電話打完顧菁已經辦完手續了,定了一間房,很便宜,一百多塊錢一天的。還告訴楊平說公家的錢也不能浪費。楊平想一間就一間吧,標準間么,咋說也兩張床呢。
和前臺商量好可以把ADV放進大廳,也算是個廣告。把東西全部搬上樓。
一進房間楊平傻眼了,我去!七天的標準間是一張兩米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