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薊東來第一關,襟連滄海枕青山。
長城遠岫分上下,明月寒潮共往還。
那山海關就是是萬里長城東部起點的第一座關隘,依山襟海、雄關鎖隘、易守難攻,而關城周長約八里,其大小已經不亞于關內的一些大城。
吳世恭望著這雄關,第一感覺就像是現代美食節目花瓶女主持那樣,一邊塞著美食,一邊根本分辨不出甜酸苦辣,只知道說:“好吃!好吃!”。而現在的吳世恭就覺得山海關是“好大!好大!”,根本難以用語言形容出自己的感覺。
直面吳世恭的關城東門的鎮遠樓,也就是天下聞名的天下第一關城樓。在這城樓上,有著一塊白底黑字的大匾,上書五個大字――天下第一關。而圍繞著鎮遠樓周邊建有靖邊樓、臨閭樓、甕城、東羅城等重重疊疊的軍事建筑,而且關城的位置北依燕山,東臨渤海,防御體系建造得相當完整。
而這時候的吳世恭,他的全身心都已經完全沉浸在旅游的心態中。來到了一個旅游勝地,而且是一個沒被后世破壞了人文景觀的旅游勝地,這讓吳世恭有種訪古游的興奮感。再加上山海關的風景確實不錯,北面的燕山山脈郁郁蔥蔥、東面的渤海海面碧波蕩漾,即使得吳世恭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擁抱自然的舒暢感,又讓吳世恭覺得節省了許多旅游門票錢。
看著自家的大人長時間不挪動腳步,就是看著關樓不斷地在撫掌贊嘆,自以為明白吳世恭心思的余繼立刻靠近附耳道:“大人!依小的所見,這關城雖然看起來不錯,正面攻打要填上不少人命,但只要攻上燕山上的那幾座山峰,再把我們汝寧軍的火炮拉上去。長期轟擊,打得關上軍無斗志,城墻殘敗。之后一個攻城就可以把山海關拿下。攻關并不難,就是要耗費一些氣力和時間罷了。”
吳世恭目瞪口呆地聽著余繼在焚琴煮鶴。心中有種吞了蒼蠅的感覺。自己在欣賞美景,他卻想著破壞。就這么內傷了好一會,吳世恭終于吐出了兩個字:“粗貨!”接著頭也不回地向著城關大門走去。
余繼被罵得一頭霧水,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為了亡羊補牢,他立刻拉住了要跟隨著吳世恭進關城的遲明,賠笑著小聲問道:“遲兄弟!兄弟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千萬要教教大哥。這里先謝過了。”
遲明鄙視地白了余繼一眼,教訓道:“余大哥!你認為大人在做何事?大人文武雙全,他可是位秀才,要不是被朝廷欺壓出了京。說不定都考中狀元娶了公主了。剛才大人正想寫詩,剛想了幾句,就被你打斷,你說大人會不會生氣?”
遲明對吳世恭的極度個人崇拜,又結合了民間的傳聞、戲劇的影響。再加上他的腦補,就這么推理出符合邏輯的結果了。
余繼咋一聽,覺得遲明的說法相當有道理。于是立刻拍大腿懊悔,之后馬上心動不如行動。
眼見著吳世恭將要走遠,余繼立刻大叫道:“大人!小的立刻準備筆墨。大人等等小的啊…”
經過了長達十幾丈的城門道。接著過了甕城,吳世恭他們終于進入到山海關城內。一位洪承疇總督幕府的參議,一位遼東本地的六品文官,一位駐守山海關的本地參將,陪同著吳世恭進入關城。
這個接待規格還算是對等,沒冷落吳世恭的地方。可吳世恭總感覺到太對等了一些,自己可是作為客軍來支援遼東作戰的,而且是薊遼總督洪承疇的親自點將,因此遼東的官員怎么樣也要熱情一些。而現在這種相當常規的接待,總讓人感覺到遼東文武的一些冷淡。
其實吳世恭不知道,洪承疇之所以派出如此接待陣容,也是煞費苦心的。對于汝寧軍這支勁旅的來援,洪承疇當然是相當歡迎,而且有了吳世恭這員猛將加入,對清軍作戰獲勝的把握也是平添三分。更不用說洪承疇本人原來就是對吳世恭相當欣賞了。
可現在的洪承疇是薊遼總督,他手下已經有九大總兵,所以不能夠對各位總兵厚此薄彼。再加上本地的關寧鐵騎系軍將本來就與吳世恭的關系不睦,因此,洪承疇就不能做出超規格的接待,生怕造成軍中的不和。
“吳總兵!下官安排人先把貴軍帶至城北軍營中,那里的營寨、溝渠和取水都已征夫為您安排妥帖,今日的熱飯、熱水也為貴軍準備好。吳總兵還是先隨下官去您在城中的府邸,洗漱一番,今晚督師將為您安排接風宴。”那位總督幕府的張參議拱手道。
這么多的汝寧軍人馬肯定不可能安排在關城中。所以大隊人馬將會穿過關城,來到關城以北二里處,洪承疇安排好的大營中。這倒也不是對汝寧軍的另眼相待,所有調來的總兵都是如此,不會駐守在城池中。要不然,即沒有這么多地方安置,又可能造成不同軍隊之間的矛盾,所以吳世恭對這種安排也并不反對。
而像吳世恭這種一軍統領,他們的待遇就很不錯了。雖然不可能在山海關關城內為他們設置臨時的總兵衙門,但“鼓勵”城中富商獻出宅子,安排吳世恭這些總兵入住,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且只要吳世恭這些總兵在遼東一天,這些宅子也將一直歸他們所使用的。
可是吳世恭聽了這話以后,卻立刻皺起了眉,他不愿意把自己困在關城中。吳世恭本人曾經遭受過刺殺,而且也在軍議中被尚方寶劍威脅過,現在和朝廷的關系又不好,所以這時候的他,絕對不愿意脫離自己軍隊的保護。
于是吳世恭笑著拱手行禮,推脫道:“多謝這位大人費心!可本官是來遼東打仗,要與兒郎們同甘共苦,所以以后將一直就住兵營,而給本官的宅子,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