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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張之恒獻計

  崇禎九年的七月,在武英郡王阿濟格的大軍攻克延慶州以后,他們迅速地越過保定,到達安州。之后又遣固山額真譚泰等設伏,斬遵化三屯營守將,生擒總兵巢丕昌,完全殲滅了明軍唯一一支敢出城作戰的機動部隊,之后就在京城腳下開始狂歡了。

  清兵連克昌平、定興、安肅、寶坻、東安、雄、順義、容城、文安諸縣。每下一縣,都是殺盡老弱,俘其精壯。而且在這次入口之戰中,清兵還首次動用了裝備起來的火炮,以致于明朝的城墻就是形同虛設,完全阻擋不住清兵的攻城。

  面對著清兵的咄咄攻勢,北京城也是一日三驚。為此,朝廷又緊急下達了兩道命令:一道就是讓抱病的兵部尚書張鳳翼,連同宣大總督梁廷棟率軍阻截;另一道就是讓洪承疇、盧象升帶著精兵快些北上勤王。

  而河南本來準備勤王的軍隊,包括吳世恭的汝寧軍都全部取消了原先的命令。因為唐王的出城違令,讓朝廷對這些河南軍隊很不放心,所以怎么樣也不會把他們放到北京城的附近。

  于是,盧象升奉詔率總兵祖寬、祖大樂等赴京勤王。以兵部左侍郎王家禎接替盧象升,總理河南、湖廣兩省軍務。而苗胙土接任了湖廣巡撫。

  但是此次清軍入關完全采用的是速戰速決,他們入關二月余,于九月初一,就裹挾著所俘獲的人畜物資,從容地由冷口出塞。

  張鳳翼、梁廷棟皆怯不敢戰。張鳳翼屯遷往五重安,聽從鄧林奇的計謀,固壘自守,經旬不出。

  八月十九日,清兵至雄縣而返,俘人畜十七萬九千八百二十,金銀財帛無數。而且清軍沿途在樹上寫下“各官免送”四字。身著女服,樂隊伴奏,就是艷服乘騎,奏樂凱歸也,就是要羞辱那群保護不了百姓的明朝官員和軍隊。

  而因為近畿地多殘破,言官交章論劾,張鳳翼、梁廷棟憂甚。他們倆自知死罪難逃。每日服食大黃取瀉求死。九月初一日張鳳翼卒。不數日廷棟亦死。

  真是讓人難以理解,既然都不怕死要自殺了,那為什么不轟轟烈烈地戰上一場呢?就算是戰死沙場,也好過這樣恥辱的死吧。

  而這一次入口之戰。明軍唯一的亮點不是文官,也不是武將,而是一名史書上沒記載的太監。

  在宣大的一名監軍太監見到清軍的歸返,城外是百姓苦嚎連天,城內文武是畏敵怯戰,他倒有了男人的血性,率領著自己幾百名親兵出城作戰,殺死了清兵十數余,解救了百多位百姓。這情形真是讓人無語啊!

  所以等到盧象升到達京城以后。清軍已經是安然撤退。而明朝朝廷再也不敢放任宣大這個缺口了。他們立刻任命盧象升兵部左侍郎,總督宣府、大同、山西軍務。

  而此次清軍的入口之戰,我們可以看出以下幾點:

  清軍是在明軍圍剿農民軍快要奏功的時候入關的。而在以后,每次清軍的入關都是在農民軍的低潮期,仿佛這兩大主角在遙相呼應。很顯然。清軍的所為是有著預謀的。這得益于的就是象晉商八大家和滿清派往內地的大量探子傳回來的情報。

  而明朝朝廷的戰略重心卻一直搖擺不定,簡直就是被農民軍和滿清牽著鼻子走。說實話,這時候的明朝只能夠有個戰略重點了。無論是選擇攘外還是安內都比這樣的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要好上許多。而現在,在長期的疲勞奔襲后,明朝的實力也將會越來越弱。

  更可悲的是,明朝的意外頻發,什么樣的亂相都會冒出來。象唐王事件,不提唐王的本心,完全就是根攪屎棍,把南陽附近的明軍部署攪得是一塌糊涂。而且缺少了盧象升的天雄軍和遼軍以后,明朝這一地區的防御頓時空虛了起來。

  而且唐王事件也把老回回馬守應部全部放入了河南。由于當時余子璉部和汝寧軍都要圍住南陽府城,所以盧象升只能夠讓左良玉部尾隨追擊,這讓新任的湖廣總督王家禎頓時成為了一個光桿司令,也給了在襄陽附近詐降的張獻忠部一個可乘之機。

  而這時候農民軍最耀眼的明星無疑是老回回馬守應。他率部橫穿南陽府,越過汝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開封。

  于是巡撫李仙鳳急忙率領著明軍主力返回開封;左良玉也緊隨不舍;余子璉在解決了唐王以后,也立刻帶著汝州軍返回汝州,首先要保住自己的老家;而吳世恭也從南陽返回汝寧,防止在開封的馬守應部南下,侵犯汝寧、歸德。可以這么說,老回回馬守應這一突然的行動,完全就把河南內明軍的主力完全調動了。

  而吳世恭率領大軍剛返回到葉縣,就迎來了早就在葉縣等候的張之恒。吳世恭還以為自己的老家有什么事呢。于是就問道:“先生何故來此?”

  張之恒卻立刻危言聳聽道:“大人!你禍到臨頭,還不醒悟嗎?”

  張之恒加入到汝寧軍以后,沒有急著獻策,他只是在仔細地觀察。即觀察著吳世恭的為人處世;又觀察著汝寧軍的實力。雖然一些隱藏的地方張之恒并不了解,但不妨礙這位有心人把汝寧軍的實力估算個不離十。

  于是這次張之恒單獨來找吳世恭就是來獻計的,也就是一種搏上位的方法。當然,古代文人獻計前喜歡先用危言聳聽的話嚇住主公。

  因此,吳世恭確實是被張之恒嚇了一大跳,他連忙問道:“何禍之有?”

  張之恒拱手行禮道:“請大人屏退左右!”

  吳世恭連忙把張之恒帶入大帳,并讓陶辛帶著親兵護衛在大帳周圍。之后就問道:“先生有話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張之恒沉吟了一會兒,一捋胡須道:“大人!帳中之言,出吾之口,入君之耳,不得于外人所知!敢問大人一句:大人之志在于財帛乎?廟堂乎?鐘鼎乎?”

  吳世恭立刻又被嚇了一跳,他皺著眉頭說道:“先生可得慎言啊!此言被外人所知,必給我倆帶來大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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