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大勇看著父親心中閃過“報應”兩個字,再想想紫姍現在的生活,他真得很想很想大叫幾聲做為發泄。
鳳小剛聽到哥哥的話低下頭沒有說話,鄭秀娟卻說:“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威脅爸嗎?你不要忘了…”她沒有提鳳小剛名下的東西,反而用鳳小剛以前支持鳳大勇上學的事情來質問鳳大勇,其心思不用說也明白了。
“這是我們鳳家的事情,你給我閉上嘴。”鳳大勇喝斷了鄭秀娟的話,就算是欠家人的情,可是他欠的是他父母、他兄弟姐妹的,不是她鄭秀娟的;而且,在他的眼中鄭秀娟就是個外人,在這個時候根本沒有說話的余地。
他喝完看向父親指著病房里的母親:“爸,你怎么能當著病重的媽說出那樣話來;這些年來,媽跟你享過一天福嗎?伺候你一輩子,最后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你就沒有一點愧疚?!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鳳躍進沒有想到向來孝順的大兒子居然指責他,而且句句都讓他惱火異常,偏又讓他有些難以駁斥;老妻現在這個樣子他心里也不是不難過的,可是他大男人慣了的,怎么可能會說出他錯的話來?
還有一個心結就是,他恨老妻讓他被警察帶走了一次,讓他丟盡了臉面;所以他近來一直不和老妻說話,也一直不同老妻一個房休息;但,他真得不想老妻死得。少年夫妻老來伴啊,他一把年紀了,聽到醫生說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時,他真得很后悔很后悔。
再后悔鳳躍進也不會說出來,只盼著老天能給個奇跡。后來,又聽說警察要來,他又是悔又是怕。不得不把大兒子叫回來商量,指望著大兒子能成為他的主心骨,卻沒有想向來孝順的大兒子,卻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從來沒有受過這個的鳳躍進當然是極為生氣的,張開嘴大叫“你——”。想罵的話還沒有罵出來。他就感覺自己一側的身體發麻,然后口舌便不聽使喚了;還沒有等到他反應過來,因為半邊身子無力他就軟倒在了地上。
鳳躍進勞累了多年,身體看上去強壯而已;在家庭條件好了以后,他飲食上又沒有什么節制,常年喜歡吃肥肉、喝酒,早就埋下了隱患。在今天。各個方面的情形加在一起。他終于挺不住了。
他的眼睛和嘴角忽然間就歪到了一邊去,口水很自然的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想說話可是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在說些什么。
鳳小剛和鄭秀娟嚇了一跳:“爸——!”
鳳大勇也嚇壞了,他是氣他父親可是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啊:“爸!”撲過去卻沒有扶住鳳躍進,任由他跌倒在地上。
鄭秀娟推了鳳大勇一把:“讓開,少來裝孝順。”她沒有想到公公會在這個時候病倒,霎間心頭轉過太多的想法,自然而然就給鳳大勇扣上了一頂不孝的帽子。
鳳大勇愣愣的被鄭秀娟推倒在地上。看著弟弟和弟媳把父親抬到了上椅上,看著弟弟去叫醫生來;他的腦子完全是空白的了。呆呆的看著流著口水、嘴眼歪斜的老父親,在被弟弟和弟媳抬到長椅上,居然陷入了昏迷狀態。
他看了半晌,忽然舉起手來就給自己兩記狠狠的耳光。如果他父親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怎么還能活下去?怎么才能贖他的罪過?他爬過去抓住父親的手淚水就落了下來:“爸,爸,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是我錯了。”
柳云看到鄭秀娟還要推鳳大勇,上前一把就讓鄭秀娟后退了幾步:“你才要滾得遠一點。”她去扶鳳大勇:“大勇哥,你先起來。”
鄭秀娟不是個能吃虧的,剛想還手看到丈夫帶著醫生過來這才忍住了,狠狠的瞪一眼柳云迎上去:“醫生,快,救救我公公。”她說著話卻去牽了丈夫的手,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么。
鳳小剛一把推開她,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不過沒有說話上前幫醫生和鳳大勇把父親弄到推來的床上。
鳳大勇當然要跟去看父親的病情,可是回頭看看母親,又看到鄭秀娟已經追上鳳小剛,只得對柳云說:“你守在這里,有什么事情也有個照應;有事兒,就趕快給我打電話。”
柳云緊緊的一握鳳大勇的手:“大勇哥,那些你的東西要早點做打算,有什么變化的話,可能…”她看一眼鄭秀娟和鳳小剛:“只怕你是要吃大虧的。”
是什么變化柳云沒有直說但是他聽得懂、也聽得明白,可是現在他沒有心思聽柳云說這些,瞪她一眼:“看著我媽。”說完轉身就追了上去,他只盼著他的父親不會有什么大事兒。
前面的鄭秀娟也把話給丈夫說完了,這次鳳小剛不但是推開了她,而且還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看也不看她推著父親就走;倒是把醫生給嚇了一跳,說了一句:“這是醫院,有什么矛盾回家去解決;你們是救病人要緊,還是打人要緊?”
鳳小剛沒有答話,他只是低頭推著父親,兩顆大大的淚水流了出來,落在鳳躍進的右手上。有些事情,他真得后悔了,但這個時候卻根本不能挽回什么。
鳳躍進被推進了手術室,鳳大勇和鳳小剛都坐在外面等,兄弟兩人在長椅的兩端,誰也沒有和誰說話;而鄭秀娟后來又跟了進來,不過看鳳小剛的樣子也沒有敢過來再說什么。
一番搶救之后,鳳躍進被推了出來。他是腦溢血,因為人被搬動過所以才會使得病情加重,現在他當然需要住院治療了。
安排好鳳躍進后,鄭秀娟把鳳小剛拖了出去,也不知道夫妻倆個在嘀嘀咕咕什么;最后,是鳳小剛低下了頭,任由鄭秀娟指著他的腦袋低聲責罵。
鳳躍進醒雖然是醒了,可是卻無法說話、也聽不大懂旁人說什么;醫生說這都是后遺癥,但并不是一直這樣。只要照顧的好也會有好轉的。
鳳大勇真想一頭撞死,如果不是他的話他的父親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握著父親的手,可是現在不管他說什么,醫生告訴他鳳躍進都只是聽到聲音而聽不懂是什么意思。
鳳小剛和鄭秀娟進來后就坐到一旁去,誰也沒有說話;直到鳳大勇站起來離開。他們夫妻都沒有說一個字。
教育局那邊約紫姍下周二去談。這些日子紫姍三個人是有時間就談討學生營養餐的事情:當然不能和送去寫字樓的營養餐一樣貴,但還要保證營養——就是要做物美價廉,當然要在菜色上多用些心思才成。
再說,還不能只準備一種就可以,誰永遠吃一種營養餐會吃不煩得?所以她們安排了三種;如果價格能再高一些的話,她們倒是有十幾種配餐方案的。
紫姍把價格高一些的,和價格低一些都做成了列表。畢竟決定權不在她手中;其間。李耀旭倒是來過電話,問需不需要他給教育局的熟人打個電話,被紫姍給拒絕了。她要的是憑自己的實力,如此生意才能長遠。
這天晚上是江濤訂的一桌飯菜,說是請海歸的一位朋友吃飯;可是訂得菜色都是很普通的東西,如果不是很了解江濤的話,紫姍等人都要以為江濤實在是太小氣了些。
到了晚上,江濤帶著四五個人進來。沒有一個是他事務所的同事,因此紫姍等人也不認識。不過這倒是個好事兒。有生面孔來就表示是潛在的客戶啊,如果吃得高興他們人在本地工作,以后自然又會多幾位客戶了。
幾個人坐下后談笑的都是極為平常的事情,憑著紫姍三個人的眼光,居然一直沒有看出江濤這次請的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直到飯菜上全,也沒有一個人對飯菜有過一句評價,完全不像原來江濤帶來的朋友。
紫姍和楚香都提起了心來,她們并不認為自己的手藝好到天下無敵,有句老話說得好嘛:眾口難調;可能江濤的這幾個朋友根本不喜歡這種家常口味——紫姍第一次想到了重要的問題,她們太固步自封了。
從前是家庭主婦,不能做一輩子家庭主婦的菜吧?現在她們是在做生意啊,總要精益求精才可以,應該找些時間去進修了。
吃到半截,那位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指著紫姍擺在廚房里的飯盒:因為廚房的門被乜靜進去時打開,讓他看到了。
“那些,是你們賣得營養餐?晚上了剩下的這幾盒,明天——?”他看著紫姍其實意思很明顯的,在擔心那幾盒會出現在明天不知哪棟寫字樓里。
乜靜很有些不高興:“那是我們吃得。因為總要多做出幾盒來,免得有個萬一的疏漏誤了客戶的飯時。用上了就用上了,用不上我們幾個就吃掉了。”她早就看幾個人不順眼,自打過來就是里里外外的轉,到處的看,連菜的炒制過程他們也要問,有點像是同行來偷學的。
男人笑瞇瞇的,也不在意乜靜的語氣:“嗯,能不能賣一盒給我?”
乜靜更有些生氣,認定他是來麻煩的,瞪了江濤一眼剛想開口,卻被紫姍攔住了:“您想看看吧?”她把飯盒拿過去打開:“我們每天所賣的都是新鮮的飯菜——因為事先都有盒數,所以我們很好控制的,不會出現浪費的情況。這也是成本的控制。”
那男人卻把飯盒拉到面前吃了幾口,每樣菜都嘗到了,然后看向紫姍她們:“你們的飯菜真得很好吃,而且有營養、干凈。我很喜歡,哦,還沒有自我介紹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