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姍聽完江濤的話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鳳大勇的確是疼愛孩子,但那是從前,現在他對寶寶已經少了很多的關心…”她聽到策略兩個字的時候,已經信了江濤三分;現在她的擔心只是源于對孩子的愛,不屬于理智控制的范圍。
江濤看了看紫姍,抿了抿嘴唇才開口:“你們在辦離婚,鳳大勇無疑是一個很看重錢與得失的人;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難免有顧不到的地方,你認為呢?就像是鳳大勇對他的父母,他在城里打拼并不能時常在老人家跟前,也不會天天想起他的父母兄弟來,但是你能懷疑他對家人的感情嗎?”
“我的話沒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看清楚眼下的情況;鳳大勇,他只是在嚇唬你,他絕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他挪動了一下身子:“我在你的話里聽出一件事實來,你最怕的不是鳳大勇和你搶奪孩子的撫養權,你是在怕他這么做以后對孩子會有很大的傷害,對不對?”
紫姍點了點頭,沒有想到江濤的觀察力如此驚人,短短的交談中他就知道了自己最擔心的是什么;她承認江濤說得很有道理,鳳大勇是個很看重血親的人。
寶寶雖然在她的上一世突然離開了人世,孩子的離世也的確和鳳大勇有關,但是不管鳳大勇和她結仇結冤到什么程度,到現在紫姍想想不得不承認:他對寶寶還是不錯的,至少從不曾短了、缺了寶寶什么。
到了后來,因為他們夫妻的持續交惡也好,還是因為寶寶的態度惡劣也罷,鳳大勇對孩子的感情淡了很多,可是他依然記掛著有寶寶這個女兒。
紫姍合上了眼睛,眼前出現的是鳳大勇抱著死后的寶寶哭嚎的樣子。那樣的悲痛現在想想真得不是假扮出來的;她那個時候心痛女兒的離開,把一切怪到鳳大勇的頭上,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鳳大勇對寶寶的死一樣是傷心欲絕的。
至于寶寶沒有了之后,鳳大勇的所為她沒有再做什么留意。這個人忽然對她而言再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她的心與她的人其實已經隨著女兒死掉。不過,好像鳳大勇一直陪在她身邊,沒有再像原來一樣夜不歸宿?她記不太清楚,在寶寶死后的那些日子里,她的記憶是混亂的。
鳳大勇對女兒的感情是真得有,那么他真得只是在嚇自己;再說,聽江濤的分析。就算讓法院來判孩子的歸屬。她的贏面也是比較大的。
紫姍第一次因離婚的事情打心底生出疲憊感來,自她重生醒來以后,一直都是斗志昂揚,所想就是和鳳大勇一刀兩斷;卻沒有想到,她就算是想和鳳大勇分手,不再和鳳大勇強扭在一起,依然是件讓人心力交瘁的事情。
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而結婚也好、離婚也罷。說起來好像也是兩個人的事情,事實上絕對不只是兩個人的事情。
紫姍不經意的用手拂了拂頭發:“你說的對。江律師。鳳大勇有極大的可能就是讓柳家的人來嚇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怕他們的威脅了;反正,就算是到了法庭上真得對峙,我的贏面也大過他們很多。”
江濤卻連連擺手,眉毛跟著他的手勢也動了動:“怕,當然要怕,為什么不怕?”他說完雙臂環胸微笑:“那也是人家花了心思、又花錢咨詢過律師想出的辦法,你怎么能不給面子呢?所以,一定要怕。”
紫姍霎間明白過來:“對,為什么不怕呢,還是要繼續怕下去,到最后的時候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江濤笑了起來:“總要讓人家有個成就感嘛。你說得你不離了,相信會嚇得他們不輕,這也是一種心理戰術;不過接到法院傳票的時候,他們就會知道你也只是在嚇他們。因此,他們還會來威脅你,而你當然要怕了。”
“在法院沒有下達傳票之前,他嚇你,你完全可以嚇他的嘛。”江濤笑得眼睛瞇了起來:“他們不是想用孩子嚇你嘛…”
紫姍笑著搖頭:“我不想用孩子做什么,你知道這會讓我心里不舒服…”
江濤嘆氣:“你啊,也太老實太一根筋了,你聽我說啊…”他叭啦叭啦說了一通:“懂了嗎?就如武林高手,總是無招勝有招的。李小姐,你要好好的修煉一下內功才成,一個鳳大勇而已,有我來做軍師,鐵定讓他們有樂子可以解悶。”
紫姍歪著頭看他:“你結婚了吧,孩子多大了?”江濤和林浩是好朋友,同在一個律師事務所,穿上T恤的江濤看上去仿佛大學生,可是現在仔細看他的年紀應該不小了。
江濤呲牙:“我沒有結婚呢,有好的不要忘了給我介紹啊;我知道你為什么問我結婚沒有,我就實話實說了,在事務所里大家都管我叫婦女之友;不是女人之友,是婦女之友,你懂了?”
紫姍大笑起來:“果然是婦女之友,是不是你很得長輩們的喜歡啊。”
江濤咧嘴一笑:“答對了,一百分,沒有獎勵。”他招手叫侍者過來添熱水:“喝茶吧。總之以后我就是你的狗頭軍師,而且父母都在外地,也沒有妻兒也沒有女孩子看上我,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有事,你就打電話給我。”
話說到這里,他忽然斂起了笑容來:“你知道為什么我有這么大的把握,敢對你說出鳳大勇絕不會到法庭和你爭奪撫養權?你知道,這是要負上很大責任的。”他的目光避開了紫姍,看向手中的茶杯:“我和林浩去找鳳大勇,為得就是你所列出來的、你們婚后夫妻所共的那些財產。”
“幾乎都已經轉移了。”江濤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工廠和公司都在鳳大勇的父親名下,而那九間店面已經落在他的姐姐、弟弟和妹妹的名下;至于你所說的存款絕大多數早已經不在,倒是在他母親的名下多出了一大筆的錢。在他父親和母親名下還各有一處住宅樓。”
他抬頭看了一眼紫姍:“現在鳳大勇的名下,只有一間店面、一處住宅——就是你在住的那處;也是三處住宅中面積最小的,建筑時間最早的。”
紫姍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已經把財產轉移了出去?”然后她苦笑起來:“當然,離婚是他提出來得;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做得這么徹底。我記得…”她差一點就說漏了嘴,因為上一世她和鳳大勇糾纏到最后,如果不是鳳大勇的弟妹大鬧起來,她還不知道鳳大勇把財產轉移出去。
她當時猜想鳳大勇的財產,可能是后來的十幾年里慢慢的轉移出去的,卻沒有想到在現在已經開始了;她和鳳大勇協議離婚不成,請了林浩當律師她就把財產的事情說了出來,為得就是想搶在鳳大勇之前。
江濤又看紫姍一眼:“這些財產的轉移最早的發生在三年前,最晚的也在半年前了。”
紫姍這下子完全無話可說了,她就算是重生睜開眼什么也不做,馬上找律師也沒有用得,因為鳳大勇早就安了那份心,三年前啊!她低下頭苦笑:“因為鳳大勇沒有什么財產可以和我共分,所以你才更有理由斷定他不會做出那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是不是?”
江濤輕輕的點點頭:“而且,我想這個主意應該不是柳云或是柳家的人想出來得,應該他們也不知道鳳大勇現在沒有什么身家了。柳云不過就是想把錢財都握到自己手里吧,自然是你空手離開最趁她的心了,只是她沒有想到鳳大勇早就做了安排。”
紫姍看著他:“還有沒有辦法?”她真得生氣,鳳大勇實在是太過可惡。
江濤把茶一口氣灌了下去:“我和林浩還在想辦法,如果能找到他轉移財產的證據,那么你還是能得到你們共有財產的一半。就是因為那些財產,我和林浩才會找他的,當然不是直接問,而是旁敲側擊了一番,最后一點收獲也沒有。”
紫姍輕輕的問:“他說了些什么?”
“無非就是不想離婚之類的廢話,”江濤沒有再多說鳳大勇的事情:“等著開庭吧,那些證據足夠他成為過錯方的;事情交給林浩和我來做就成,柳家的人再有什么事情要找你,你如果不想再和他們見面的話,可以直接給我們打電話。”
紫姍笑了笑:“你們是律師又不是保姆,有些事情可以找你們律師出面代勞,但是有些事情也只能由我來面對;離婚,天下間又不是我一個,每個離婚鬧到法院的人都差不多吧,或者有比我更倒霉的呢。”
“謝謝你,江律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能過度的麻煩你們。”她很知道分寸的,律師不是私人助理,不可能時時刻刻的跟著你,也不可能只要是鳳家或是柳云的事情,都在人家的義務之內。
比如柳云及柳家人的事情,人家律師憑什么要管?現在,紫姍只盼著能早些開庭了,至于那些被鳳大勇轉移走的財產——她的唇邊露出了幾分譏誚來,老天早就有安排了,人算永遠不如天算的,她真得不用為此而生氣。
今天陪女兒過生日所以這一章有點晚,親們多諒解,謝謝!求粉紅,求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