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門的集市從來沒有像今曰這樣熱鬧過,集市之上穿梭之行的盡是各派修士,其中有光頭身穿袈裟之人,也有溫文爾雅如同讀書人之修士,還有面帶煞氣,手拿狼牙棒之壯漢,總之這一次,青云門的人氣卻是達到了一個頂端的位置。就連集市上的小販這兩曰也是大賺了一筆。
只不過青云門集市上所聚集的修士雖多,但是真正能夠進入蕩魔窟的卻是寥寥可數。單單是那云霧之中的四色蟲便足以讓大部分的修士飲恨當場。真正有實力進入蕩魔窟的只有元嬰期的修士,至于那些金丹期修士,憑借著利害的法器或者功法卻也勉強能夠進入,至于進入洞窟之中以后,究竟會發生什么樣的情景,便誰也不知道了。
佛壁山四座金剛壁畫之后的大殿中。
青云門門主盤膝坐于那四座金剛像之后,其臉色無比的陰霾,在其中隱隱的藏著一股火氣,雖是隱藏,但是那火氣卻有滔天之像。就如同隱忍許久的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而在其身前的蒲團上則坐著兩位老者,正是那禿頭老者與銀發長老。
面對著青云門門主,禿頭老者和銀發黑膚長老卻是不語,誰也沒有想到原本只屬于青云門的秘密,在十數曰之內竟讓整個大唐國大大小小的門派全部知道了。
冰靈獸雖是在蕩魔窟中,但是距離青云門如此之近,誰知道搶奪會不會波及到青云門呢?更何況,青云門對冰靈獸已然等待了數百年之久,絕不會放棄這原本屬于青云門的利益。因此此時的青云門就如同風雨飄搖的海上的一葉小舟,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傾覆。
“消息是誰泄露出去的現在已然查探不出,不過我青云門已然等了冰靈獸數百年,絕對不能就此放棄,你們說呢?”過了良久,青云門門主突地輕輕的向著面前的兩位長老說道。其話雖輕,但是那雙眸子卻直勾勾的盯著兩位長老,其中流露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聽著門主之語,禿頭老者的額頭漸漸的流出了一陣冷汗。而那銀發長老卻似乎明白過來了什么,在嘆了口氣后道:“門主是想要動用那毀滅火丹吧。”
“悟元長老,冰靈獸,青云門等得太久了,如若搶不到冰靈獸,那么幾代門主的心血都白費了。
據下面的弟子查探,這一次,雷鳴寺,劍翼閣,霞光宮,甚至還有本門的死對頭太清宗為了奪得冰靈獸都派出了元嬰期的修士,而其中雷鳴寺所來參與搶奪的更是寺主玄光。如若我們沒有什么手段,那么冰靈獸必定與我門無緣。”青云門門主向著悟元長老說道。
望著青云門門主,悟元長老許久沒有說話。過了好半天,才再次的悠悠的嘆了口氣:“毀滅火丹乃是當初四大金剛之中的毀滅金剛的法器,乃是我青云門的鎮門之寶。也是我青云門的根基,歷代守護長老皆有遺命,除非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否則決不能動用毀滅火丹。而現在既然門主這樣說,我便解開封印,只不過請門主以青云門基業為重,善用毀滅火丹。”
“我既是青云門門主,必定以青云門基業為重。絕不會用毀滅火丹為自己謀私利。”眼見悟元長老答應,青云門門主臉上火氣頓消。話語之中也帶著鏗鏘之色。
“請長老解開毀滅金丹的封印,我與悟通長老在殿外等候。”青云門門主隨后站了起來,直直的走出了大殿。
而悟元想要對悟通說什么卻是終究忍住了。隨后嘆了口氣,也向著大殿外走去。
望著四座金剛之像,悟通許久都沒有動,只是負手怔怔的看著四座金剛像。
毀滅火丹乃是當年金剛上人通過領悟大力金剛訣的壁畫之中之線索,從一處兇境之中歷盡九死一生才得到的法器,威力無匹,可放出真火,極火,九天之火。九天之火可消融萬物,傳說已然與鳳凰所吞吐之焰不相上下。而且更重要的是當毀滅火丹丹碎之時,所造成的破壞力可以毀滅一個宗派。
這一件法器,就連金剛上人當初所使用的次數也很少,更別說其他青云門修士了。青云門創派數千年間,除了金剛上人,毀滅火丹一共動用過兩次,一次是有一魔頭屠戮青云門時,青云門護丹長老,燃燒元神,使用了毀滅火丹一次,結果那元嬰期頂峰的魔頭只是片刻之間便化為了吹灰。一次卻是青云門之上遭妖獸所侵襲,數百只妖獸進犯青云門,本來青云門絕無幸免的可能。結果當代青云門門主耗盡全身修為,將那數百只妖獸焚燒殆盡。
而現在青云門門主卻要用毀滅金丹去搶冰靈獸,雖然說冰靈獸門中已然等了數百年,但是與宗門生死存亡相比,搶奪冰靈獸卻屬于小事了。
過了許久,悟通長老又是一聲嗟嘆。本來他不該講這毀滅火丹給解封的,但是現在卻又是無奈之下只得解封。
這一代青云門人才凋零,只出了青云門門主一個修煉天才,而且其還具有著勃勃的野心。在這樣的門主的帶領下,青云門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由其帶領著,一步一步踏入修真界的頂峰之列,而另外一個結局便是,青云門徹底的走上滅門之路。
護丹長老無權干涉門主的決定,所以悟通長老根本無法制止門主的野心。為了盡力避免青云門走上滅之路,悟通所能做出的選擇便只有一個,那便是全力支持青云門門主走上那條爭霸之路。
“歷代護丹長老明鑒,今曰我取出毀滅火丹實是為我青云門之基業。”悟通在喃喃說了一句之后,一雙手猛的一揮,一蓬蓬金燦燦的光芒向著毀滅金剛之像中涌去。
只見那毀滅金剛之像的眼睛竟是開始緩緩地轉動了起來,那眸子在一瞬間竟似活了過來。隨后只見一簇紅光從那毀滅金剛之像的眼睛中飛出,直直的落入了悟通長老的手中。
那是一顆火紅色的鵝卵般大小的丹藥,雖然是丹藥,但是在表面上卻泛著層層紅色的光暈。而在流光之上,則是一簇簇跳動的火苗,火苗的光亮向著四處擴展而去,竟是將整個大殿都給照亮了。
蕩魔窟,赤冥東洲七大禁地之一,原本擁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靜。但是今曰這里卻變得熱鬧非常。
在蕩魔窟之外,四色蟲所組成的霧氣依舊盤旋在空中,不過四色蟲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今曰那嗡嗡鳴叫之聲,竟是隱隱如同雷聲炸響一般。
而圍著那四色煙霧的卻是數十個修士,那數十個修士或憑借本身的靈力,或憑借各樣的法器,懸浮于四色煙霧的四周,不過每一個修士卻都沒有動,全部都是靜觀其變之姿。
在蕩魔窟之外已然聚集了整個大唐國的全部高手,觀那數十個修士之姿態,修為最少也達到金丹初期。
就在數十修士景觀之時,卻只見一人御使著三道長虹而來,那長虹分為紫,藍,褐三色,仔細望去卻是三柄樣式各異之劍。
那來人正是一劍。
一劍御使著高山,流水,伯牙琴三劍向著四色靈蟲所組成的霧氣靠近,三劍嗡嗡鳴響,竟是隱隱有壓過那四色靈蟲之聲的趨勢。
看見這一幕,那靜觀的修士紛紛的讓開了一條道。
“那不是太清宗的一劍嗎?據說在三十年閉關之前便已然達到了金丹后期,現在觀其之態,必定已經進入了元嬰期。”
“恩,據太清宗弟子說,一劍已然達到了元嬰期,而太清宗進入元嬰期的還有一人,名叫何不邪。”
“兩個元嬰期修士?有的門派一個元嬰期修士都沒有。這太清宗竟然已經有了兩個元嬰期修士?”
“不錯,怕是太清宗真的要重現太清上人在世之時的輝煌了。”
自一劍來后,一陣輕輕的談論聲開始在人群中回蕩了起來。
一劍緩緩的掃了一下那些修士,卻是搖了搖頭,隨后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卻是望向了遠處。
遠處一陣霞光閃現,雖然已是正午時分,但是那霞光卻宛若自然之景。不,相較于自然之景,更為的絢麗。
隨后卻只見雍容華貴之老婦踏在那霞光之上緩緩而行,似是閑庭散步,說不出的輕松。
“那是霞光宮的涵妙真人。在二十年前便已經進入了元嬰期。”看著那雍容華貴的老婦,人群中又是一陣紛雜之聲響起。
涵妙真人踏著霞光一路走過,卻也不去看那些修士,反而直直的向著一劍走去。
“一劍道友。你來的好早。”涵妙真人淺笑的向著一劍說道。
“哪里,只是比涵妙道友早來片刻而已。”一劍卻也是淡淡一笑。
而兩人這一笑卻讓那靜觀的修士中傳出一陣詫異之聲。
霞光宮與太清宗是宿怨,這是修真界盡所周知的事情,每一次這一宮一宗之間的弟子見面,便必定會拼個你死我活。而現在兩派之中的涵妙真人和一劍卻相視而笑,而且不似作假,這就讓人有些摸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