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如鬼魅般飄忽不定的血色匕首,陸羽心頭忽然隱隱生出幾分不安,不僅將骨盾祭出防身,還立即催動靈力布下一層淡淡的青色護罩防身,而那金網和紫黑鬼霧也不斷沖擊著羅森的護身陣法。
巨針轉眼而至,落在白瑩瑩的骨盾之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如捅破窗紙般輕易扎出個小洞,射向陸羽身體。
陸羽轉手揚起長劍橫拍向那已經被骨盾幾分銳氣的巨針,兩者剛一接觸,陸羽只覺得劍身驟然涌來一股強橫暗勁,身形忍不住連退數尺,差點從半空中跌落,巨針如一道藍光,則斜斜地插身而過。
陸羽眼里閃過一絲驚嘆:這羅森不愧為筑基后期修士,即便在一時大意吃虧之下,催動的法寶還能有如此實力,自己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否則真別想脫身。
忽然間,陸羽雙眉揚起,臉色驟然變得十分難看,那兩把血匕靜靜地定在眼前半空,再也沒有半點聲響,看起來沒什么異常,可是自己的靈識卻絲毫感覺不到它們的靈力波動,仿佛只是兩個尋常鐵器。
“不好,是殘影!”陸羽心跳驟然提速,想也不想立即拋出石劍全力疾飛而上,與此同時,兩道巴掌長紅芒徑直穿透骨盾,浮現在他身邊,不帶半點風聲交叉著掠過來。
隨著兩聲如錦波破裂般的嘶嘶聲響,陸羽布置在體外的靈力罩輕易就被血匕劃開,兩個匕首如饑餓無比的豺狼獠牙,狠狠咬向他的胸口。
在灰霧之中的羅森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臉上浮現出一絲暢快獰笑,哪怕被手頭這兩把贗品嗜血魔刃割開一道細微的傷口,這家伙就肯定死定了,憑著他筑基初期修為,根本不可能逃脫魔刃追殺,就算是自己,也并不能完全掌控此法寶。
要知道羅森為了催動這兩把魔刃,剛剛噴出一口精血已經讓他耗費大半靈力,若果不能一舉成功的話,那后面麻煩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紅芒如切豆腐般輕輕割破青色長袍,眼看就要沒入胸口時,吱吱兩聲干澀刺耳的聲響從身上驟然響起,陸羽那略微發白的臉色也恢復幾絲血色。
陸羽剛剛也是驚出一聲冷汗,沒有想到這兩把匕首竟然能夠有破開虛空的詭異能力,若不是自己身上那套鎧甲防御效果效果出乎自己意料,僅僅留下兩條淺淺劃痕的話,憑著那層靈氣罩根本無法抵擋,說不定就要吃個大虧。
一擊未果,那兩道紅色血影并未再次攻擊,轉而化為兩道殘影是飛旋而回,在灰霧中的羅森臉上表情是立即變得格外精彩,
驚愕,惶恐,不安,畏懼!
這對贗品嗜血魔刃的威力自己可是親眼見識過,作為惡靈門的行刑法器,祭出之后是不見血,不奪魂是絕對無法收回,倘若不能殺敵,那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滅己,而且如凌遲一般足足要砍下三千六百刀后,才會讓人斃命,其殘忍程度絕對不下于魔道中最殘忍的萬蟲蝕體和千毒笑之法。
當然,如果擁有者修為足夠高深,可以反復催動魔刃來滅殺對方或者換個獵物來化去魔刃反噬之災,只可惜羅森即便沒受傷,也只能使用魔刃兩次,現在催動一次已經是極限了。
真不知道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護體法器,竟然可以擋住魔刃的攻擊,要知道筑基期以下修士,即便是地階上品法器,根本擋不住,而天階法器因為修為不夠,也不會發揮出最佳效果,依然是無用。
瞪大雙眼看著迎面而來的紅芒,羅森發出聲近乎野獸般的尖銳長嘯,竟然不敢去面對自己祭出的魔刃,收起巨針,帶著蒙蒙灰霧如亡命般狂奔向離江另一邊。
“還未曾露出敗跡,他怎么收了法寶就想逃?”看見羅森突然做出如此舉動,陸羽不禁有些詫異,雖然那血刃并不能破開自己鎧甲,但如果選擇攻擊毫無遮攔的頸部,憑著它詭異的破開虛空無視護身法器和靈力罩的特殊能力,再加上那巨針之力,似乎自己除了逃命之外也別無選擇了。
不過既然羅森選擇逃命,那陸羽想要追趕的話,也并不容易,畢竟修為察覺擺在那里,天乾訣雖然能夠強大肉身元神,可不能提高速度,除非使用血影遁才能跟上,不過算算根本沒有意義,即便能破開其護身灰霧,可誰知道那家伙身上是否還有什么古怪法寶呢?
不過能夠和筑基后期修士一搏而不落絲毫下風,差點還將其滅殺,對陸羽來說,已經讓其心里增添幾分自豪,不過今天的沖突同時也暗暗提醒他自己,即便是低階修真者,若是有好法器和詭異功法輔助,依然可以和強過自己的修士一戰,若非自己運氣好,今天就已經身損當場,以后還是得多多謹慎小心行事才成,沒有萬全的把握,還不能隨意和其他修士動手,免得一不留神,就會被突然拿出的妖異法寶給滅了。
就在陸羽收起金網和鬼神旗,目光凝視羅森遠去身影,只見那兩片紅芒投入灰霧之中,隨后就聽得里面傳來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凄厲慘叫,而灰霧也停留在半空中不再前進半分。
“怎么了,自己似乎并未給他任何重創吧?”陸羽楞了片刻,瞇著雙眸打量著遠處那團翻涌灰霧,臉上顯現出幾分疑惑。
短短幾息功夫,那籠罩在羅森周圍的灰霧就忽然散去,看到里面的情節,陸羽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幾下,頭皮都微微有些發麻。
羅森周身極速盤旋著道道紅色殘影,不過并不是為其護身,而是切割著他的肉身,傷口處飛濺的滴滴鮮血都來不及滴落,就被飛舞的匕影劈砍成淡淡血霧,皮肉直接成了碎末,隱約可見里面的慘慘白骨。
怎么會這樣,難道那兩把血匕會噬主?陸羽看著羅森在短短片刻時間,就被匕首直接剮得是不誠仁形,哀嚎也止,從半空中直直栽向離江,那兩把匕首也不再瘋狂飛舞,顯出原形跟著一并落下。
陸羽見狀立即是飛身上前,伸手揮出一道青光,將掉落的兩把匕首和儲物袋卷起,隨后催動石劍,隨后沒有片刻停頓掉頭返回蟲谷,
在陸羽剛剛走后不久,翻涌的離江上面忽然閃現出一個高大紫色身影,是個滿頭銀發的老者,面色鐵青,豹目虎口,臉頰長滿如針般濃密胡須,腳下踏著個漆黑巨斧,宛如那山林兇獸一般。
老者默不吭聲地放出靈識掃視周圍一圈,卻沒有發現要找的人后,那豆蠶般的雙眉微微擰在一起,喃喃嘀咕道:“難道不是這里,不可能啊,傳訊符上清清楚楚寫明白是這座懸崖邊,而且剛剛似乎也隱約聽到森兒的長嘯。”
“難道森兒沒敵得過那條妖蟒?不可能啊,即便是無法應付,起碼他還能自保吧,何況還有那對仿制的嗜血魔刃呢”
緩緩將到離江之上,全力放出靈識探查的老者忽然用力嗅了嗅,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雙足一頓徑直沖入離江中。
一炷香時間過去,隨著嘩啦一聲,只見那個老者手中緊緊捏著個殘缺骨骸從江中沖天而起,臉上滿是濃濃殺意,咬牙切齒地說道:“森兒,你放心。不管是誰下的毒手,只要被我尋到,一定要他嘗邊宗門所有酷刑,為你報仇雪恨。”
說罷,老者帶著羅森殘軀是破空而去,離江之上重新恢復寧靜,仿佛從未曾有過一場激斗,只有那翻涌江水依然奔騰如舊。
天道五行循環,乃蒼茫大道,可不會任何一個修真者而改變。
回到蟲谷之中,陸羽是直接回到住所,既然妖蛇已滅,自然無需再去看守獸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吸取白蟒冥氣,至于那詭異血匕和儲物袋中還有什么收獲,都暫且放到一邊。
在門口布下八陣圖后,陸羽才安心盤坐在床榻上,將那條滅殺的白蟒取出,粗壯巨大的蟒軀幾乎占去大半個屋子,除了額部有個黑洞之外,白蟒看起來依然宛如活物。
深吸口氣,陸羽默默運轉玄冥功訣,雙手緩緩按住那巨大的蟒頭,手心中頓時泛起兩團無形的旋力,將蟒軀內的冥氣吸入自身體內。
從蟒尸上涌出的濃濃的白霧轉眼就將陸羽包裹其中,但是與當初那些低階靈獸不同,五階向上靈獸蘊藏的冥氣,顯然更加精純濃稠,簡直就如同蒙蒙細雨一般流動在有限的空間內。
在突破筑基期和經過冥火煉體之后,陸羽體內筋脈可是經過一番大清洗,無數剛剛被擴張的筋絡都需要大量的靈力滋潤,與其他筑基初期修士相比,陸羽所能容納的靈力,幾乎比別人多出一倍。
當然陸羽并不知道其中的差別,但是想要提升修為所需要的靈氣,卻在無形當中也增加了,這也是為什么他在鎮妖塔后期連續吸收幾頭高階妖獸之后,卻依然無法突破到筑基中期的緣故。
充裕的冥氣此刻形成一股粗壯熱流,奔騰在陸羽體內,然后隨著玄冥訣的不停運轉,漸漸磨去其銳氣,接連被提煉成精純靈液,一一融入丹田之中,那種飽飽的充實感讓陸羽感到通體舒坦。
當那周身冥氣雨霧完全被吸取之后,陸羽緩緩張開雙眼,雙瞳內精光內斂,臉上也掩飾不住幾分激動,自己終于突破到筑基中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