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無犬子,以李在镕的出身,哪怕說將來要做什么世界第一也不會被看做狂言妄語,三星共和國既是李家的軟肋也是李家的機會,當有一天這個詞成為現實,李在镕才真正當得起別人口中的一句青出于藍。
大雨依舊連綿,因為雨刷器的不斷搖擺,林蔚然已經的目光已經能穿透雨幕,他看到李在镕有條不紊的上了車,三輛三星轎車下一刻便悉數開走,只剩下奔馳獨自停在路邊。
負責開車的中年大叔徹底傻了眼,因為要分家的那韓姓女人聽到了不少有關身后這位會長大人的八卦,最關注的還是其中的荒淫橋段,得知自己被委派了接機任務,也不乏見識下會長級別紅顏禍水的小心思,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被人在高速上逼著停了車,還經歷了這種兇險。
“別擔心。”
感覺到肩頭被人拍了拍的中年大叔回了頭,只看到林蔚然淡定的神情。
“回公司,接下來不會再出事兒了。”
奔馳重新發動,驚魂未定的中年大叔把車開的很慢,下了機場高速便正式進入市區,街道兩邊明亮的霓虹燈讓他穩dìng了心神。
“會,會長,您放心,今天我什么都沒聽到,也什么都沒見到。我,我…”
后視鏡中林蔚然看過來的目光讓中年大叔住了口,他下意識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提醒自己什么叫多說多錯。林蔚然沉默片刻,輕聲的一句我知道讓中年大叔如臨大赦,本打定主意不再多嘴。卻想不到林蔚然提了問。
“公司里最近是怎么說我的?”
這個問題叫中年大叔好不尷尬,“沒。我…”
“照實說。”
中年大叔又看了眼后視鏡,可能是此時的林蔚然太過和善。他也就將新韓內的八卦傳聞娓娓道來。
新韓制zuò要脫離新韓集團在商圈不是什么密文,因為那傻女人鬧的太大,甚至連新韓中底層職員都人盡皆知,按常理一家集團的整個分公司要集體脫離是了不得的大事,可對正在與NHN進行合并,合并后便會成為亞洲最大的綜合性傳媒集團的新韓來說,韓唯依的動作便的被賦予了一個名符其實的‘傻’字。
可韓唯依真的傻嗎?不管這傻是真是假,每個人都對其中的原因產生了濃重的好奇,猜測出來的結果五花八門到讓人瞠目結舌的程dù。從林蔚然性癖好太沒道德底線,到后宮爭寵被姜敏京殺的慘敗等等,當真是叫人應接不暇,永遠都不會缺少什么新鮮感。
“還有一個。”中年大叔突然住了口,下意識又想賞自己幾個嘴巴,告sù自己什么叫言多必失了。
“什么?”林蔚然問。
“沒什么,沒什么,都是別人瞎說的,不算數。”中年大叔支支吾吾的模樣顯然讓林蔚然也好奇起來。
“不差這一個了。說吧。”
中年大叔又看向后視鏡,有生以來第一次組織了如此委婉的措辭。他小聲且急促的念叨:“說是欲求不滿的女人會很瘋狂…”
林蔚然愣了下,尋思過來,啞然失笑。可仔細想想。欲求不滿的話…韓唯依好像還真是。他輕笑出聲,聽這笑聲爽朗,中年大叔長出了一口氣。跟著賠笑,車內的歡聲笑語立刻將李在镕帶來的壓抑感驅散的一干二凈。車速一時間也輕快起來。
距離新韓還有一個街口,林蔚然突然吩咐停車。中年司機雖然奇怪也不疑有他。奔馳緩緩停在路邊,林蔚然獨自下車后奔馳便開向地下停車場。
這場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陣雨過后整條街道都被洗刷的煥然一新,林蔚然站在馬路邊抬頭仰望,巨大的新韓Logo在夜空下格外顯眼,本該有點豪氣頓生氣派的林蔚然卻突然伸了個懶腰,姿勢怪異不說,手臂伸到盡頭處還帶著整個上半身左右搖擺,像是五十出頭,真是能讓女人欲求不滿的老家伙。
仿佛是聽到車內女人的輕笑,林蔚然突然回頭,正好看到那輛停在路邊,前窗上估計都已經被貼了四五張罰單的法拉利。紅色的流線型車身被雨水沖刷的閃閃發亮,過往的行人大多會投去兩眼好奇的目光。
那貼了膜的車窗并不能隱藏主人的身份,林蔚然知道是誰坐在車內,那女人哭過,鬧過,瘋過,當滿心的不甘和委屈都被發泄出來,冷靜下來的她可不是什么傻女人。
凝望片刻,林蔚然還是回過身,他邁開步子往大廈中走去,背影中沒有絲毫瀟灑可言,但車內女人的目光卻還是被吸引著,仿佛能看出旁人看不見的東西來。
等那背影消失,韓唯依方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時候到了門把手上,車門已經被打開,帶著涼意和水汽的夜風正不停的鉆進來,她化了妝,是精心打扮,小洋裝露出肩頭,因為每當她如此穿戴,那男人的目光總會多停留一段時間,她有遮不住的黑眼圈,粉色唇彩下是毫無血色的嘴唇。
誰被往心坎里扎上一刀都會憔悴,她韓唯依也不是內褲外穿的女超人,不顧及臉面名聲的撒潑耍賴雖然有姐妹陪著,但當她得到消息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到了這兒來。
沒經過太多天人交戰,吸引了不少目光和罰單的法拉利斷然離開路邊。
紅紅火火,人聲鼎沸。哪怕是兇年江南金融大廳內依舊人山人海,穿著紅馬甲的交易員飛快在人擠人的大廳中穿越,偶爾輾轉騰挪,身手矯健的讓人咋舌。靠近門口的不遠處一個男人正靠在墻上喝著咖啡,滿臉不合時宜的閑情逸致。
“前輩!”
聽到后輩熱情聲音的車范根轉頭打了招呼,一個同樣沒穿紅馬甲的年輕男人快速跑來。對比以往在這兒奔波的日子如今的車范根今非昔比,做為知名理財顧問讓他得到了一份叫人‘羨慕’的穩dìng,特別是年初面對政府再三的金融扶植政策車范根依舊十分謹慎,如期而至的經濟下滑讓他得到了大部分顧客的信任。
年輕男人跑到車范根身邊,氣喘吁吁,卻難掩一臉感激之情:“年初政府扔出七千億的時候我還以為李明博豁出去韓幣貶值也要刺激國內經濟,要不是前輩您的提醒,我估計也跟那幫被掃地出門的家伙一樣了,謝謝您,真是謝謝您。”
車范根隨意擺擺手:“我也是運氣好,不用客氣。”
年輕男人:“咱們這行說是運氣成分大,但哪一個成功的不是靠眼光和實力?像是前輩您,現在也算是明星理財顧問了…不過前輩,您這兒真不是政府的內幕消息?”
對旁人的打聽這段時間來車范根經歷無數,眼前的后輩算是自己人,他也不再吝嗇:“知道新韓嗎?”
“新韓?”
“前段時間我給新韓慈善做了份報告,發現政府那七千億是來自福利縮減,如果真是豁出去韓幣貶值也要刺激國內經濟,這方面的資金動向就很可疑了。”
年輕人一拍腦門:“噢!就是徐賢xi做廣告的那個?”
車范根搖搖頭:“你還認識徐賢?”
年輕人道:“少女時代嘛,工作一天了誰不養養眼放松一下。對了前輩,我跟你說,我最近收到點不同尋常的消息…”
年輕人話音未落,現場就響起了一陣不大的‘滴滴’聲,從事過交易工作的車范根即便已經離開崗位對這聲音也很是熟悉,這種聲音帶來的往往都是線報,意味著機遇的同時,也意味著陷阱。
“三星宣布敵對敵收購Never?”
年輕人的輕聲呢喃讓車范根大吃一驚,再看向現場,只見所有交易員都盯向了大屏幕,市值在兩百億美元大關已經穩dìng許久的Never突然全面走紅,以往人聲鼎沸的大廳居然出現了一絲寂靜。
在這寂靜中,另一陣‘滴滴’聲便顯得格外明顯。
‘新韓集團宣布以白騎士身份介入三星對Never收購戰’
車范根抬起頭跟身旁的年輕人面面相覷,立志于成為韓國人生活中一部分的三星集團向互聯網企業下手并非無法解釋,但選擇在Never母公司NHN和新韓合并的這個當口進行敵對敵收購,其充滿敵意的意圖便昭然若揭了。
猶如一聲驚雷,大廳中立刻喧鬧起來,比以往更為刺激的金錢游戲堂而皇之的被擺放在所有人面前,讓人血脈噴張的同時,更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道是哪個穿著紅馬甲的交易員率先拋出人群,大批的交易員紛紛拿起電話對公司進行匯報,大版上Never的鮮紅圖樣預示著這場公開競賽是何等的針尖對麥芒,并沒給人時間謀定而后動。
“我先去了前輩。”
“噢。”車范根點點頭,年輕人走出幾步卻突然回頭。
“前輩,您接觸過新韓,您覺得他們能贏嗎?”
這個問題車范根一時間無法回答,畢竟這種競賽的結果終究是要看雙方是否堅定,和投入的大小。面對后輩焦急的眼神,車范根只能喃喃一句。
“那要看新韓有多少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