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徐賢這個難纏的小家伙又給林蔚然帶來了困擾,他可以接受商場上的瞬息萬變,也可以接受有時候天命難違,但在感情方面,他格外無法接受類似徐賢這種不受控制的外在因素,就好像身邊隨時放著一枚炸彈,你不知龗道它什么時候會爆炸,但你知龗道總有一天它會把一切都炸的粉身碎骨。
接下來的時間里林蔚然都很沒精神,雖然酒會上外人看不出,但林蔚然卻知龗道自己并不是心無旁騖,他對自己的苛刻要求仿佛不停發出吵人響動的鬧鐘那般,煩著他,也催促著他,好不容易熬到聚會結束,幸災樂禍的家伙就蹦了出來。
“Hi.”韓唯依通過話筒打著招呼,聲音中透著愉悅。
“我也應該說,Hi?”林蔚然靠在車座上,舉著手機,語氣蕭索。
“不,你應該沉默的掛斷電話,或者直接罵我是個瘋女人。”
林蔚然輕笑出聲。
“想罵我就抓住機會,我今天心情很好…對了,新韓LINE的代言人簽了嗎?不用說我也知龗道你要找少女時代,但我誠摯的提出專業建議,我們只找徐賢吧,這位能把偉大的林會長逼到無可奈何,勾勾手指讓男人們都上LINE和女人交流,簡直是小事一樁。”
聽著韓唯依的語氣,林蔚然突然想起LINE里那個兔子撒花的表情,那叫一個普天同慶。
他無力說道:“我想我該開除幾個人了。”
韓唯依笑呵呵的:“別傷及無辜呦,林會長親自帶著韓國前外長到一個女藝人面前。當眾宣布這個女藝人的父親是他重要合作伙伴的一個很好朋友的女兒…”
韓唯依插口吐槽:“怎么這么拗口?”
“你…”林蔚然剛開口就被韓唯依打斷:“等等,你聽我說完。”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這個女藝人跟韓國前外長握了握手。掉頭就走了。”
話到最龗后,韓唯依已經憋不住笑。她的笑聲穿過聽筒摧殘著林蔚然的耳膜,那叫一個解氣。
自打上次聚會驗證了那件明黃色連衣裙之后,韓唯依就再沒搭理過林蔚然,如今得到這種消息她當然要好好用來刺激一下好像無往不利的某男。
“林會長,說說感想吧,做為合作伙伴對你的關心,如果你要從心靈方面報復這丫頭的話,我可以給你建議,如果你要從肉體方面…那就自己看著辦。”
韓唯依沒有想到。她這么刺激一下林蔚然,反倒讓他沒那么郁悶了。轉頭望向窗外,林蔚然滿腦子都是徐賢的正義凌然。
“柳明恒的出席已經達到了我們的目的,一方面可以借他的出現取信于新的投資者,一方面也可以借他的大旗打通一些政治方面的事,而且他的對外經驗對新韓來說十分必要,每年花那么多錢請來他當名譽顧問也算物有所值,還有…”
“呀,沒話說就說工作嗎?”韓唯依打斷林蔚然。“要想說工作去拉上幾個男人說,我現在沒興趣。”
林蔚然笑笑:“說我的感情你就有興趣?”
“我也是女人嘛…”
林蔚然無奈的:“那我就說,在紅線以內我沒辦法了。”
韓唯依哈龗哈大龗笑。
林蔚然問:“看我倒霉你舒服了?”
韓唯依給出確定答案:“單單一個舒服怎么能形容我現在的感受,我只覺得我現在是剛洗完澡。然后穿著寓意站在陽臺上,手里拿著一杯波爾多,向外望去就是海云臺那一望無際。能叫人心曠神怡的大海…”
林蔚然打斷韓唯依的意淫:“現在是十一月。”
韓唯依沉默了下,緊接著張牙舞爪:“活該你郁悶。”
林蔚然呵呵笑了。聲音很小,卻還是通過話筒傳遞了過去。
韓唯依問:“那你現在想怎么辦?”
林蔚然的答案有點消極:“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那小丫頭別昏頭。其實我尊重這樣的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有沒有年紀,有沒有事業,我對有原則的人一向都很敬重。如果不擋在我面前我喜歡和這樣的人親近一些,但是如果擋在我面前,我能做的只有讓她的原則對我讓步。”
韓唯依頓了頓,問:“無所不用其極?”
林蔚然沉默,是默認。
電話中安靜了一會兒,韓唯依再次開口后就掛斷了電話,給出的卻是讓林蔚然一頭霧水的一句。
“徐賢是個挺可愛的小丫頭,這種人在這行里有今天不容易,你可別因為不懂女人就把人家前程斷送了,那是在造孽。”
林蔚然當然聽不懂,徐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就差在少女時代宿舍門口立下一塊兒牌子上書林蔚然與狗不得入內,怎么就變成是他不懂女人,他要造孽了呢?
難道說徐賢對越是親近的人就越是拒絕?
她腦子沒病吧?
林蔚然仔細去想,從初見到現在,他能感覺到徐賢對待他的態度有些改變,但那種似有似無的幅度,難道就是女人細膩心思的體現了?先別說兩人能變得‘親密’,單單是她知龗道的這些事兒,兩人還能說話就已經不是不小的奇跡了。把手機放回口袋,林蔚然和大部分男人一樣,猜測起女人心思只能接觸到那一團亂麻的表象,這團亂麻千頭萬緒,讓人瞧了就沒有去抽絲剝繭的念頭。特別是徐賢這樣異于常人的,別人永遠都不知龗道她的思維為何如此難纏,林蔚然想要理解全部,卻只能理解一部分,至于剩下不能理解的一部分,開始讓他惡念橫生。
所以,在他打發了司機下班。一個人開車進入小區回到家中見到林允兒之后,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覺得顧寰跟徐賢怎么樣?”
看到男友果然準點回來。正喜上眉梢的林允兒直接一愣,然后把那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似地。“不行,不行。”
林蔚然開始說起顧寰的好話:“顧寰這個人你不能對他蓋棺定論,如果結婚的話,我覺得他一定是個能忠于家庭的人,畢竟浪子回頭往往比老實人更加可靠。”
聽到這話林允兒只是斜眼瞧著他。
林蔚然這才反應過來他把自己裝進去了。
林蔚然咳嗽一聲,說:“其實…”
林允兒轉身就往屋內走,林蔚然趕緊跟上,“事情是這樣,她…”
“不用說了。小賢給我來電話了,讓我跟你好好說說,她是真的很抱歉。”林允兒打斷林蔚然,沒給他留下什么決然的背影,“西服給我。”
林蔚然脫下西服遞給林允兒,林允兒抱著西服就進屋去了。
她一邊走一邊說:“其實小賢不是故意給你難堪的,她也想過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動搖過,可是最龗后卻否定了。”
林蔚然沒有聽懂。所以老實的不吭聲。
林允兒把林蔚然的西服掛好,回身過來給他解起領帶:“你過分了。”
林蔚然詫異:“什么?”
林允兒悶悶說著:“我只是說讓你對小賢好,也沒說讓你給她把韓國前外長找來,多露幾個笑臉。看她無聊了跟她說說話,聚會太沒意思就放她先走…就這么簡單點事兒,你還這么興師動眾的。”
看著林允兒撅起來的小嘴。林蔚然更沒轍了,這事兒他也不是沒報備過。聚會之前面前這位不是還讓他做了背景調查嗎?
找一個柳明恒這樣的半圣人前高官,容易嗎?
林蔚然試探著問:“是她覺得太有負擔了?”
林允兒搖搖頭。
林蔚然嘆了口氣:“你不知龗道我去找她的時候她跟我是多義正言辭。滿口夢想,到最龗后我都不知龗道她在說些什么。”
林允兒卻說:“那證明你和她親近了啊。”
林蔚然‘啊’了一聲。
林允兒卻笑著說:“你覺得我們半個月好不容易能吃一次肉還是漢堡,結果Sunny剛要下口,小賢卻告訴她吃這個會死,你想Sunny是個什么心情?”
雖然根本不是一回事兒,但林蔚然卻很神奇的理解了。
“她…”
“小賢她就是這樣的人,越親近的人越走責任感?我其實也搞不懂。反正她能去就證明她對你不見外,等什么時候他說你抽煙會死的很痛苦,你們就差不多是朋友了。”
林蔚然啞然,但這種奇怪的邏輯放在奇怪的徐賢身上,一切忽然之間就順理成章了。
等等,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
林蔚然突然發愣,林允兒也不吭聲,可他半天不開口,還是讓林允兒有些小氣氛,她用手指戳了戳林蔚然,問:“還想小賢呢?”
林蔚然聰明又認真的搖了搖頭。
林允兒懷疑的問:“真的?”
林蔚然立刻拉了林允兒出門,壯士斷腕道:“飯呢?做好了嗎?我都要餓死了。”
林允兒跟在他身后輕輕笑著。
客廳,茶幾到電視機前空缺的那一塊兒,林蔚然席地而坐,面前被放了一張小桌,單是這陣仗林蔚然心中就升起一股濃郁的危機感,先不說林允兒管這個叫氣氛,就看這小桌大小,四菜一湯的格局便少不了。狼吞虎咽,食不知味,拼下去林蔚然能掃光兩盤子不知名菜肴,可要是再多倆菜外加一碗湯,他就怎么都不能淡定了。
能在層層競爭中殺出重圍,被媒體譽為開創韓國IT產業新格局的男人苦思對策,卻一直都沒有對策。
此時,林允兒從廚房走了出來,系著圍裙,手上卻沒端菜。
林蔚然露出‘十分期待’的微笑,問:“吃的呢?”
林允兒也不說話,只是往林蔚然這邊走,然后往他面前的茶幾上一坐,小臉粉紅粉紅的。
林蔚然有點傻了。
林允兒皺了皺眉,紅著臉,擺出一副店大欺客的架龗勢:“就這道菜,吃不吃?”
林蔚然喉結滾動一下,臉上的笑容沒了,眼神卻更加深邃了。
“管飽嗎?”
他只問了這句,然后餓虎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