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的干脆讓崔文順大吃一驚,事實上早些時候他和金韓奎通過電話,對方信誓旦旦的保證能在最短時間內扭轉輿論風向,而此時金韓奎的公關策略也已經初見成效,但損失已經造成,網絡上甚至有聲音稱崔文順和金道河一樣,是在利用一個死去的女人作秀,如果這種聲音變大,崔文順的位子可就不那么安穩了。
雖然事急從權,但林蔚然從不打沒準備的仗,對崔文順的調查相比金韓奎要容易許多,在韓國分析政客很是簡單,只要知龗道距離選舉還有多久、他正在做什么事兒以及他現在的位置,得出他的目的并不是很難。
林蔚然趁熱打鐵:“比起張紫妍,東方神起更具話題性,到時候如果有外媒介入,我想崔議員的法案也會順利通過。當然,我建議您最好能把法案的內容改變一下,比如直接提高藝人待遇,而不是從合約簽署上加以限制。”
“這事如果是徐會長來談我會答應,林會長來我就不能輕易做出決定子。”
墻頭草也有墻頭草的風骨,沒有那個充滿韌性的腰桿去搖擺,隨便來一陣風還不得把它吹斷了?崔文順是國會議員,穿著西裝帶著勛章,就算是商人談生意,也鮮有林蔚然這樣橫沖直撞的吧?崔文順拿起面前的啡喝了。,又道:“信任一直是一項極具風險的投資,我信任了金家父子,可是林會長您也能看到他們給我帶來了什么。我和金韓奎認識了幾年尚且如此,和林會長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
“如果崔議員還是寄希望于金家父子能從我的局里走出來,那就請不必期待了。”林蔚然把崔文順的心思直接點破,不留半點余地。金韓奎聘請來的公關團隊的確拿出了像樣的公關策略不說警察局抹黑陰謀論,不說巧合這種最不得人的解釋,反而是把崔真實事件反映出的網絡暴力舊事重提,主導一種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不要妄下定論的輿論風向。才剛剛過了三四天,這股風就吹了起來,網絡是最直觀體現大眾輿論的平臺,雖然經常有失偏頗,卻也是這方面調查的唯一依據,目前來看金道河還有的救。
崔文順眉頭微皺,因為林蔚然這張狂的態度而心下慍怒。
林蔚然毫不動容,只是說起了不相關的話:“前段時間張紫妍的經紀人在醫院和過來調查刀傷的警察自首,他承認了那份指認名單的存在,還指出了一個很相像的人。據我所知朝鮮體育報的記者一直在關注這份名單而警察廳卻把他自首的消息隱匿起來崔議員請想想如果大家突然都知龗道了這個經紀人的存在,警察廳方面會不會先放出來名單上的一個人來吸引視線呢?當然,這個人要越有名越好,最好還是那種得罪了很多人、又正在被輿論窮追猛打的人,我看金道河最合適。”
“是你?”崔文順瞪大雙眼。
剛說了那么多,林蔚然在此時反倒沉默下來,他沒有金韓奎那發跡十數年的豐厚底蘊,新韓傳媒也還名聲不顯想要獲得崔文順、徐永哲的信任,只能先展現一種旺盛的攻擊態勢,然后再展現與之相匹配的能力,就像是女人總要有一副好皮囊讓男人側目,然后才有被了解內在的機會。片刻后林蔚然說了句連懵懂少女都騙不了的謊話。
“我只是偶然得到消息。”
崔文順將信將疑,他不敢信,也不敢不信。如果從金道河出名開始就是林蔚然的布局,那從頭到尾,崔文順都冒了徹底出局的風險。站出來說要塑造一個更好韓娛圈的人居然和死去的女明星有染,這種丑聞終結的不僅僅是金道河的人生還有他崔文順,以及很多人的人生。
表面不動聲色,崔文順的后背已徑滲出冷汗。他面前的林蔚然依舊不動神色,只是瞧著他就讓他心中打鼓。當意識到自己可能失去什么崔文順就再沒了堅持的必要,墻頭草始終是墻頭草就算是腰肢柔韌,也終究沒了骨頭。
崔文順喝了。啡壓驚,問:“你說你能給我東方神起?”
林蔚然回答并補充:“因為合約問題而解散或者全部離開c”的東方神起。”
崔文順并未猶豫,只是又叫了兩杯啡,一杯是給林蔚然,一杯是給自己。做墻頭草,連哪邊風大都分辨不出才是失敗,而且既然要往一邊倒,那就別玩什么迎風而立的傲嬌,現在合作的雙方正在談事情,沒有啡又怎么行?
不到半個小時的談話決定了一切。
崔文順不再是金韓奎的盟友,同樣也不是林蔚然的,他只是置身事外,靜待自己收獲的時間來臨。
赤裸裸的利益糾纏金道河不是沒有見過,但真正遇上卻還是難以釋懷。特別是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中,崔文順形同背叛的離開使得執行中的公關策略遭受沉重打擊。中央日報談妥的專訪飛了,金道河錯過了公關學上為自己辯護的最佳時間點,依舊處于風口浪尖上的他只能靜待接下來的機會,但父親在最近的電話中卻經常對金道河說起人生,還說了不少自己當初的坎坷經歷,這種跡象代表了一個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現實。
把車停好,他這段時間都住在酒店,像是個沒家的孩子。上一個只住了兩天就被記者發現,不再到公司上班后,這一個他住的久了點。但還是要在明天繼續換上一家,只因為早晨出門的時候被某個住客看到了臉。確認周圍沒有蹲守的記者,他這才下了車,提著買來的東西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沒走出多遠,他遇到了一個人,一個他不想在此時見到的人。
“學到什么了嗎?”那人問道,聲音仿佛刀子一樣刺在金道河心里。
“你想讓我學什么?”金道河反而微笑出來。
那人輕笑一聲:“輸了卻連應該學什么都不知龗道,你輸的還真徹底。
金道河皺了皺眉頭再沒保拷風度的好脾氣:“林蔚然,你到這里來是想干什么?你我之間的勝負還沒分呢!”
林蔚然點燃一根煙,看著不久前還風光無限,籌備著報復計龗劃的金道河,只是問:“我和你之間有勝負嗎?如果真的有,你覺得你有贏的可能嗎?”
金道河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就想離開,因為繼續和林蔚然在口舌上糾纏毫無意義。但是林蔚然的一句話卻還是讓他站在原地,怒發沖冠。
“你父親割肉給我是因為你。”
塵埃落定金韓奎唯一遲疑的地方就是這個兒子。做為商人,金韓奎輸得起,新韓給ceci報價沒有讓人不能接受,原因之一就是忌憚這金韓奎抱了魚死網破的決心。現在,這項收購計龗劃的唯一阻礙就是金道河如果他真的回去撤潑打滾不識時務收購計龗劃必定會面臨不小 的麻煩。
“你覺得你能紅是因為你自己?金道河網絡后援會那是我給你辦的。你以為給媒體散步消息的人是誰?你以為龗什么社會性廣告這個名詞是誰想出來的?你以為你靠你那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世龗界的故事能多受到追捧?從頭到尾都是我開了個頭,然后把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就連你現在這么慘也是因為我把刀遞給了正確的人,然后只需要看著你倒下就行。”
又抽了一口煙,林蔚然勸道:“學著點吧,這樣你才能做我的對手。
要不然,你也對不起金韓奎幫你交的學費。”
頓了頓,他補上最龗后一刀:“你父親真正認輸的原因你還不知龗道吧。”
金道河攥緊拳頭。
“其實婁準備誣陷你和張紫妍有過交易…”
多余的話林蔚然來不及說金道河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林蔚然跟前揮起一拳重擊在林蔚然下巴,林蔚然不閃不避不擋,吃了一拳踉蹌兩步,伏著身子。現場呈現出詭異一幕,金道河沒有沖上來窮追猛打反而是愣在原地,臉色蒼白的回望四周。
終于,在一輛聽著的面包車內,看到了人影。
他回頭看向林蔚然,一臉的不可置信。
林蔚然直起身,沒有沖上來報復也沒在開口,只是說:“再教你一招,把別人當棋子利用,就要有自己也去當棋子的覺悟。”
金道河愣愣的看著他除了不甘和憤怒之外,眼底還有一抹恐懼。
面包車里坐著的是林蔚然的人他安排了這一幕當然不是有什么受虐傾向。當金道河揮出拳頭的那張照片在第二天出現在金韓奎的桌上,原本還想著要怎么勸服兒子的金韓奎立刻撥通了電話,新韓對ceci
的收購計龗劃正式啟動,在翌日正式進入收購流程。新韓方面,收購事項被交給黃仁成全權負責,而ceci仿面金道河則是沒有出現,收購事項由總編宋美珍跟金韓奎的代表律師接手。雙方出人意料的目的一致,那就是盡快完成收購,以免橫生枝節。
當收購開始,消息便難免走漏,新韓傳媒在上市之初并未完成大規模融資,但收購ceci卻讓不少人震驚的瞠目結舌。這不單單代表新韓從單一的網絡傳媒向傳統傳媒發展,也充分證明了新韓做為上市公司的野心和其持續發展的潛力。消息走漏當天,新韓股票便不似近半個月來的無人問津,開始逐步上漲。翌日上午,又有消息走漏,百分之二純凈水的大型ci廣告計龗劃…將由新韓廣告接手,牽扯資金接近千億,而新韓制作投資的諜戰電視劇iris正式公布了投資金額,二百億的大手筆在韓劇領域創下了一個叫人瞠目結舌的記錄。一周之后,新韓官方正式確認了對ceci的收購計龗劃…,收購金額為七百二十億,韓國最具代表性的時尚雜志ceci,在兩個月后恐將易主。一連串的勁暴消息只是在韓國股民中傳播開來,新韓第一輪融資計龗劃的展開把林蔚然正式置于臺前,雖然他的能力還有待考察,但對于新韓傳媒董事會的成員們來說當兩個月后第一輪融資結束時,林蔚然必定會交出一份讓所有人滿意的成績單。
就在新韓對ceci收購流程啟動的同一天,消失在大眾視野中已經有一段時間的金道河突然做為不速之客出現在電視臺。他倒是沒大張旗鼓的去后臺找林允兒,反倒是呆在地下停車場,而且一等就是一個下午。
不同的地方,同樣的場合,金道河兩次和林蔚然針鋒相對都是在這種不見陽光的地方。第一次他赤裸裸的無視叫他至今還記憶猶新,而第二次他不理智的一拳叫父親又搭上了接近百億的醫藥費,同時仿佛戰敗國一般痛快的割地賠款只求能盡快結束爭端。
輸都輸了,他不該來這。腦子里有個聲音不停的提醒金道河,但他卻依舊來了這,哪怕只是來自取其辱。他和林允兒之間就算從沒有開始,他也有個問題想要問一問。
“我沒錢了”父親的公司叫我丟了”但我還是長得帥,你能喜歡我嗎?”
一群女孩當即愕然,出道了,變溧亮了,被搭訕的次數也不少。那種貼在啡館低下的小紙條收到過幾次,不說答應,卻總會有一天的好心情。經紀人三令五申的和她們嘮叨戀愛問題,見了那些年紀差不多的男性偶像更是防狼一般防著”或許是沒經歷過太多表白,但對金道河的這套言辭,少女時代的各位倒是沒覺得太荒唐。
在經紀人上來趕人前,崔秀英還站出來問了一句:“你要跟誰表白啊?怎么連名字都不說一個。”
見識到這高挑女孩的大膽,金道河這些天來第一次笑出了聲來。
鄭秀妍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飛快的竄到了金泰妍和tiffany中間插足,骨英文飛快和和tiffany交流起來,sunny則是拉了一下崔秀英的胳膊,暗示著經紀人徹底黑下來的臉至于徐嘖則是干脆的躲在金孝淵和權侑li身后,仿佛正在表白的金道河是個很奇怪的家伙。
林允兒沒有融入到其他人中,因為她知龗道這不是玩笑。聽著和第一次見面時大致相同”內容卻截然相反的臺詞,她發現金道河的臉上沒了那耀眼的自信,卻多了幾分誠懇。
經紀人理所應當的上來趕人,林允兒卻趴在經紀人耳朵上悄悄說了幾句,輕聲阻止。
“喂,你回來之后要是不坦白交代的話,以后就不用睡了。”在其他女孩被帶走之前,崔秀英代表所有人威脅了一句。
面對這面卻不是獨處,經紀人和助理都在一邊看著,林允兒時間不多。她走到金道河跟前,想著他以往的糾纏,倒是沒那么多厭煩。如果正常女孩面對男人的糾纏都會煩躁到直接拉進黑名單,不知龗道有多少男人要孤單一輩子。
她抬頭看他,輕聲提議:“其實做我的男朋友沒那么好,不如你做我的粉絲吧。”
還是被拒絕了,這是金道河在來這之前就已經想到的結局:“粉絲?那有什么好處?”
林允兒仔細想了想:“那時候你再說喜歡我,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而不是和你保持距離算不算?”
“算,但總感覺少了點什么。”金道河想了想:“一個擁抱行不行?”
他張開雙手,讓一旁的經紀人蓄勢待發。但金道河只是張開手臂,面帶笑容的看著林允兒,沒有絲毫逾越。
雖然接觸不多,但金道河覺得,這是他距離林允兒最近的一次。
林允兒搖了搖頭:“現在不行。”
金道河問:“那什么時候可以?”
“等你真正成為我的粉絲,那時候才行。”林允兒認真說道。
金道河放下手臂,不再去看華張不屬于他的精致面龐。他想過很沒風度在林允兒面前揭開林蔚然陰暗晦澀的一面,此時卻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做的所有事,和林蔚然沒什么不同。
他把雙手插進口袋里,示意自己再無“惡意”問:“我的專訪看了嗎?”
林允兒點了點頭,為了一個女人改變世龗界,這種極具浪漫主義的行動,哪怕僅僅是宣言也會讓人津津樂道。特別是金道河還說他喜歡的女人是個藝人,足以讓宿舍里那幾個“欲求不滿,的姐姐津津樂道。
但八卦說到底也是八卦,剛剛的照面,她們居然都沒有認出金道河來。
金道河又問:“有感動嗎?”
林允兒再次點了點頭。
金道河笑了,很開心,哪怕他知龗道這很可能是安慰。
“那就夠了,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金道河轉過身,把風度保留到了最龗后一刻。
林允兒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段時間和林蔚然的通話總是很快結束,那男人似乎又開始陷入繁忙之中,從始至終林允兒都不知龗道金道河和林蔚然之間發生過什么,但她隱隱有種感覺,林蔚然和金道河之間有她不知龗道的事情。為了杜絕誤會,林允兒給林蔚然打了電話,接不通,轉而發了短信,只是提及見過了金道河,簡單的提了提過程,然后繼續頭疼要如何面對姐姐們的質問。她的生活就是努力工作、努力戀愛,一如既往的簡單,仿佛那雙眼睛一樣,不染一絲塵埃。
林蔚然沒接林允兒的電話,地點不對,時間也不對,他讀了短信,心下沒有太多波瀾,只是放好了手機,然后繼續靜靜的看著那墓碑上的照片,又站了好一會兒。
張紫妍,這是個經常被人們提起的名字,但這個名字被賦予的意義卻是讓人不齒的,哪怕她已經死了,除非人們遺忘,這個名字也干凈不起來。
林蔚然放下手上的菊花,站在墓碑前恭恭敬敬的鞠躬,動作依舊標準到既生硬又刻板。
“對不起,現在請安息吧。”他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在這空曠的地方,并沒有傳出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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