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會仿佛一場混亂的演出,有開始就有結束。演出過程中眾人自然會分辨出誰才是今天晚上那個最耀眼的明星,但在這個明星眼中也會有想要與之較勁的對手,然而這個對手好像依舊對表演毫無興趣,只是站在一邊,就好像這是個配不上他的舞臺。林蔚然跟韓唯依是提前離開的,類似這種宴會如果沒有特殊目的只需要露面即可,來時讓主人家見到,離開時要打招呼給了這個面子,多余的沒人會計較。
林蔚然紳士的送韓唯依回了家1再回到宿舍時間還早1按照慣例他此時要么捧著書本去繼續解究那些晦澀難懂的東西要么就會在一些文件上不厭其煩的推敲細節但今天他卻是開了一罐啤酒1光明正大的站在這高層公寓的一扇窗前設有遠眺首爾燈火璀璨的夜景1而是把目光放低俯視著樓下那從沒有人專門去散步的小區廣場。
廣場角落有一盞路燈壞了,被其余路燈發散過來的柔和燈光一照,顯得尤為晦暗。林蔚然神情嚴肅的望了會兒,根本沒心思喝酒,轉而抬頭望天,顯得小心翼翼。
面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贏,盡人事之后,還得看天命。
五傘小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首爾的夜生活剛剛落幕,年輕人們鮮衣怒馬,狂歡過后便做鳥獸散,還有不少會東倒西歪的在馬路上閑逛。
位于清潭洞某ceub附近的一處天橋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在這里焦急等待,他不時望向天橋的入口,故作平靜的面孔下難掩那十分焦躁。
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柳常喜不接他的電話。
借著路燈照過來的光細看,遠處普普通通的這男人此時異常狼狽,那身西服皺皺巴巴的穿在身上,沒有熨燙不說,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異味。發型還算利索,但也透著油管一雙眼睛微微下陷,周圍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睡不著的人難免精神萎靡,而做了虧心事的人當然也睡不著。
一伙人從他身邊走過,其中一個女孩腳下不穩,一個踉蹌茶點摔在男人的身邊,待女孩穩住身形,卻因為異味皺了皺鼻子,看了男人一眼,轉頭和身邊的男伴說了些什么。
“乞丐,侮辱性的名詞傳了過來。
男人臉色漲紅即便這詞從別人的目光中他已經看到過很多次,但聽到有人說卻依舊很不習慣。
醉酒的一伙人是三男三女一看就都沒有這狼狽男人的年紀大,但如果他真的借著年紀說事兒或者呵斥,難保不會被飽以老拳。
他打架經驗不多,做了經紀人這一行之后,也只打過女人。
都怪那個短命的婊子!
他心中狠狠碎了一口。
一伙人漸漸到了天橋的另一頭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小。男人始終沒有回頭,只是望著天橋這邊的入口,越發焦躁難耐。
最終他面露怨毒,飛快轉過身,腦海中剛露出給爽約那人好看的念頭。
“撲,一聲輕響,是金屬刺入人體的聲音。
先是一陣熱,然后是一陣涼,最龗后才是讓他連叫喊都叫不出來的疼痛。男人趴在身后這不知龗道什么時候過來的大叔肩頭,瞪大眼睛,只希望能再遇到剛剛路過的那伙人。
“咯…咯…”
他想求饒卻說不出話來,只是張著嘴,用盡全身力氣轉頭,看向這給了他一刀的男人。
“別擔心,再往左十厘米你才會死。”男人仿佛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還能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氣也不管腹部的任何動作都會帶來難以言喻的疼痛。
陌生大叔扶著他坐下,讓他靠在天橋的護欄上,就那樣蹲著看他。
男人單手捂住腹部的傷處,滿是的驚恐的看著面前著男人一臉哀求。
“這一下是為了讓你記住我接下來的話。”陌生大叔松開手,讓男人自己握著刀沒急著摘掉手套,而是從懷里取出一個紙包。
“你要的兩千,這里是四千。”
男人沒敢去接,陌生大叔直接把紙袋放在男人腿上。
“我只有幾句話,說了就走,你要沒手機叫救護車,我幫你叫。”男人連連點頭,是說自己有手機。
“這一份是柳常喜的,他的事兒你不能在往外說了。”
男人不能說話,只會點頭。
陌生大叔提醒:“別亂動,要不然你就死了。其實這事兒你死了更保準,但是我有事情要叫你去做。
男人很聽話的一動不動。
“去警察局自首,鬧的動靜大一點,你怎么都不能再做經紀人這一行了,不如進去兩年,只要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好,出來我會再給稱一份。”
男人眨了眨眼。
陌生大叔又掏出一張照片,繼續道:“跟警察就說你知龗道名單上的一些人,然后說幾個替死鬼出來,主要是說有一個姓金的年輕人,不過當時你不知龗道他的名字,因為事情不是你搭橋的。”
看到那張照片,男人瞳孔一縮。
“如果警察拿出來報紙給你認,你不用說是,只是說像,反正有那么多人,你只需要說你記不太清楚就好。”男人的目光越過照片,看向這陌生大叔。
“事情辦好了,你出來會有兩億,事情辦砸了,你出來就什么都沒有了。”
陌生大叔用手指點了點那把還插在男人肚子上的刀,補充:“命也沒有了。”陌生大叔站起身,該交代的事兒也都交代完了,臨走前他最龗后說道:“如果好奇我身后的人,照片上那人的父親是個不錯的選擇。”血順著創口流到手上,不一會兒就干涸發澀,男人自己撥打手機叫了救護車,然后靠在天橋護欄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陌生大叔的離開并沒有讓他真正從恐懼走出來,他雙眼一直望著對方離開的方向,嘴唇瑟瑟發抖。不久,救護車鳴笛的聲音傳來,男人松下這口氣,意識有些恍惚,突然想起放在自己腿上的紙袋,他伸出一只手去拿,卻差了一段距離。傷口被扯動,疼的撕心裂肺,但當有人聲傳來,他還是用力挺起腰,把那紙袋拿到手中,抱在胸口,然后重新靠在護欄上,真正放松。
當救護人員抬著擔架上來,只看到一個幾近昏迷的男人,他雙手死死的抱著一個黃色紙袋,上面滿是血色的手印。
“有人說我借題發揮,把逝者當做籌碼,把愛龗情當做噱頭,根本就是在嘩眾取寵。其實事情發展至今,大家關注的焦點一直都不在我身上。一個人死了,留下遺書,用自己的死來指控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揭發一個大家一直以來都避而不談的問題。韓流發展是很重要,
但韓流能帶來的除了利益和國際上的知名度又能帶來什么?有朝一日韓流的知名度會不會成為其他國家否定我們的關鍵因素?張紫妍不是第一個,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也不會是最龗后一個。有媒體猜測她留下一份名單,警察局保持沉默,矛盾的唯一地方就是大家想看到惡人受到制裁,而警察局卻以個人為由拒絕公開遺書。現在所有人的問題只有一個,那份指認名單到底存不存在,有,或者沒有,大韓民國維持社會治安的權利機構,站出來說句實話難道很困難嗎?,以上段落摘自中央日報對金道河的一篇專訪,并刊登在社會版頭條,事情越鬧越大了。
網絡是個神奇的地方,金道河身為公眾人物的明星效應在這里體現的淋漓盡致,金道河后援會的成立使得一些年輕人找到了組織,而他的話,他的行動,開始通過這些人在網絡上散步。
不夸張的說,中央日報上這篇刊登在社會版上的訪談,通過網絡散步,造成了幾何級的影響。
訪談中金道河對自己富二代的身份毫不避諱,同時又坦白自己之前是個只會享受生活的人。但享受生活不代表傷害他人,得不到金道河采訪權限的媒體被逼迫著到他的同學、家人、甚至是學校后輩中走街串巷,最終得到了很多嫉妒正面的評解。
其實在大部分人心中,類似金道河這樣的出身,不欺負人就已經是在幫助別人了。
媒體的一致好評和諸多報導樹立了金道河優秀的正面形象,在大部分民眾心底能留下一個名字的除了明星,估計也就是搞政治的人,精英團隊的加入暴露了金韓奎對兒子的期望,而金道河本身的優秀能力也使得不少人對他刮目相看。
畢竟ceci那則專訪,就完全是金道河自己的點子。
在專訪刊登后的第二天上午,推行張紫妍法案的國會議員崔文順在自己的辦公室接待了金道河,此舉并沒有曝光給媒體,卻是賦予了金道河坐上牌桌的權利。
事情一路向著金韓奎希望的方向發展,一直到七月十日下午四點,一輛警車停在ceci門口,大約半個小時候,金道河的律師和公關團隊領隊也走進這雜志社。第二天上午十點,金道河低調趕赴首爾警察廳,接受兩個小時的調查出來之后,看到的是幾乎全首爾的媒體。
明星這種生物就像孔雀,看起來風光無限,實際上脆弱的讓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