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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金泰妍輾轉反側。
拿著泡面的鄭型敦,死纏爛打的林蔚然,她開始感嘆自己真沒什么男人緣。凌晨四點她早早起床,仔細的洗漱之后便坐在床上發呆,她靠在床頭上抱起膝蓋蜷縮著,看起來是在思考,實際上則是什么都沒想。
“你干什么呢?”
有人說話,是住在一間的tiffany。
金泰妍看了她一眼,然后笑著說:“沒什么,睡不著。”
tiffany眨了眨眼,然后掀開被子下了床,抱起自己的枕頭就鉆到金泰妍的床上,擠著她往另一邊去。
“我陪你睡。”
“喂,很擠。”金泰妍無奈笑道。
tiffany直接拉過金泰妍的被子蓋在身上,一只手攬住金泰妍的腿,用行動說明她是不會放棄的。
看著她閉眼微笑,好像這樣很舒服的模樣。金泰妍突然問:“你覺得我是怎么樣的人?”
“好人。”tiffany回答的毫不猶豫。
金泰妍低頭淺笑了下,問:“如果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犯錯了呢?”
“一樣,因為你從來都知道應該怎樣去做,在最后的最后。”
tiffany睜開眼,看著金泰妍的側臉,輕聲說:“如果做好人做膩了,就做做壞人,最后的最后,我會幫你變回來的。”
為什么今天所有人的話都會把往一個方向推?
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金泰妍甚至懷疑林蔚然把鄭型敦和tiffany都收買了。
她問:“我平時看起來怎么樣?為什么你們都覺得我…”
自己是什么樣子?
金泰妍無法形容。
鏡頭前是會抽風、很可愛。讓粉絲們喜歡的偶像。鏡頭下是安靜沉穩,經紀人可以倚重的隊長。宿舍里是八個妹妹的姐姐…只有在家里她才是個妹妹,而在林蔚然那她可以不是任何人。
“知道么?其實你是個挺冷酷的人。”
tiffany突然給出了這種形容,讓金泰妍完全愣住。她道出原因:“因為你總知道應該怎么去做。而且真的能做到。努力也是有限度的,你不用總想著我們需要依靠你,你也可以依靠一下我們,別把心事都藏在心里,偶爾跟我們說說,需要是相互的,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承擔一切的。”
金泰妍眨了眨眼,然后滑進了被窩。她和tiffany臉對著臉,把眼一閉,笑著說:“睡吧。”
tiffany輕‘哼’了一聲,說:“你總這樣會得抑郁癥的。”
“睡。我困了。”
金泰妍依舊閉著眼,臉上卻帶著笑。
s.m家族演唱會曼谷站,曼谷電視家錄制,四萬張門票銷售一空,做為一家娛樂公司。s.m旗下偶像團體在亞洲范圍內的人氣此時無兩。從昨天下了飛機之后就有粉絲追車,今天早早到了會場彩排,泰國粉絲們就已經聚集在了門外。
從八點開始彩排,一直到十點方才結束。接下來是我們結婚了的拍攝,金泰妍帶著鄭型敦轉變了整個后臺。進入工作狀態中的她心無旁騖,就好像真如同tiffany說的那樣。想做到,便能做到。
和允兒的相處會讓心情有些異樣,不過卻沒有大礙,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存在,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里她已經漸漸適應了目前的情況。做為隊長的她跟著經紀人見過了攝制組的所有工作人員,一轉眼到了下午,演出的最后準備工作已經展開。
加油、上臺,然后變得更好。
她一步步踏上舞臺,就像是走上云端,站在數萬名觀眾聚焦的這個中心點上,她感覺到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她對表演的野心開始膨脹,想要做的更好。
舞臺上的燈光是絢麗的,置身其中則能讓人忘掉一切,音樂讓這里好像一個巨大的露天派對,臺上臺下的人統統都是參與者。
打水仗,大合唱,和臺下的粉絲互動,和整個公司的同僚們游行,一場露天派對的結束環節也很有趣,讓粉絲們滿意而歸。
因為第二天的日程而匆忙趕到機場,上飛機時兩條腿都是軟的,跟著安排逐一就坐,沒人談論剛剛的一切到底有多有趣,興奮和開心好像一下子都被抽空了,只留下深深的疲憊感。
連飯都不想吃,比起去年八月在中國的演出,泰國sone們給了她們最好的應援,在機場送機時也沒有了那一聲聲的anti口號,持續大半年的陰霾,此時終于全過去了。
再醒來時機艙內一片漆黑,耳邊回蕩著鼾聲和嗡鳴聲,金泰妍瞪大眼睛,抓住了身旁tiffany的手臂,卻只換了一聲煩悶的呢喃。
她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這一片黑暗中仿佛有什么東西,飛機巨大的客艙在此刻好像一個巨大的罐頭,把她緊緊的塞在里面。
她不敢回頭,是怕座椅后突然出現什么東西,胃中突然被掀起一陣劇烈的翻涌,讓她倉促的解開安全帶站起身,一路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前面的衛生間。
甚至連門都來不及鎖上,她整個人都趴伏在馬桶上干嘔,本就沒吃什么東西,吐出來的也只有清水而已。
胃中的翻涌逐漸平復,她終于緩了過來,站起身打開洗漱池上的水龍頭,洗了把臉,然后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
從去年五月開始,發生的一切在她腦海中仿佛走馬燈一般不停的旋轉。她突然哭了出來,聲音中卻透著爽快,她慢慢蹲下身,放開聲音,不再強迫自己去做任何人。
當一切真正的過去,崩潰方才到來。
在會議進行中途離場還是第一次,正布置著虛擬偶像未來兩年發展戰略的林蔚然接到一個短信,他愣了下,然后直接宣布會議結束,留下一幫面面相覷的職員和項目主管。
有黃仁成善后的他不用擔心,抓著西服上了車,坐在駕駛位置上的他還確認了一下那突如其來的短信。
‘我要見你。’
簡單、直接,好像還帶著點命令的味道。
啟動車子,林蔚然想起了那天被掛斷電話的自己。按照高棉藥的說法,他渾身都充滿了戾氣。
看到那所謂新房的時候林蔚然還沒有多想,毛茸茸的可愛溫馨的確能讓觀者心神愉悅,但是當窗簾上披著婚紗的金泰妍出現時,他心里的某些東西就仿佛被點著了一樣。強撐著送鄭恩娜回家,這位跟了他不短時間的小助理很有眼色,一直到短信溝通變成了直接對話,再到金泰妍的反復,他才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一天的時間足夠林蔚然自我平復,而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也已經很明顯了。
中途停了車,林蔚然到附近的商場兒童區里隨便選了幾只公仔,這才繼續向目的地趕去。
本以為會是什么特別的地方,結果卻是這里。
穿著長身羽絨服的金泰妍坐在秋千上,只是看著腳下發呆,絲毫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本身就過大的羽絨服把她襯的更加嬌小,沒有被長領子遮住的半張側臉露在外面,配上那整齊的留海和呆呆的眼神,就像是離家出走的小孩。
林蔚然抓著出來時隨手抓到的公仔,走過去坐在金泰妍身邊的秋千上,鐵鏈發出一陣銹蝕的呻吟。
她的這張臉讓林蔚然心中更加愧疚,那天晚上,他也沒有做對的地方。所以他道歉:“對不起。”
“不需要道歉,林蔚然從不會說‘對不起’,特別是對我。”
金泰妍輕聲問:“你那天為什么想見我?”
“確認一件事。”
林蔚然回答:“我們能在一起嗎?”
金泰妍沉默。
“我到了這,意識到我很容易就會失去你的可能,但是我不想,所以跟普通男人一樣想對你發脾氣,然后警告你。”
他把手上的公仔遞了過去,那是一只綠色的豆角,一側設有拉鏈,拉開之后便會看到里面的‘豆豆’,很可愛。
“這個送給你。”
金泰妍接到手中,然后抱在懷里。
他們沉默了會兒,互相之間都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林蔚然沒去看金泰妍的臉色,也不想繼續給她壓力,他突然問:“我們能在一起么?”
類似這種問題,答案應該只有兩個,肯定或否定。林蔚然不接受反問,他需要金泰妍回答他這個問題,然后他才知道自己能如何行動。
金泰妍抬起頭,問:“那房子在幾樓?”
林蔚然沉默。
她又要求:“我想去看看。”
林蔚然想了想,不再堅持。
當鄭恩娜送來鑰匙的時候,她完全不明白為什么代表大人會突然對這房子產生了興趣,正當她想要帶著林蔚然再次參觀的時候,卻被告知不需要陪同。
一直到被送上車,鄭恩娜都是滿腹疑惑。
撐著電梯到了八樓,和金泰妍走過長廊,來到房間門口,這老夫少妻的新房第一次迎來了它的女主人,最起碼是電視上的女主人。
只是跟進門的那男人,則是這女主人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