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裝有蟲卵的布口袋還在。負責搜索他的人應該認不出這是什么東西。所以懶得拿走吧。
把心放了下來,韓銘也沒了牽掛。這才開始好好的四下里打量起來。
他強撐著身子,在石板邊緣坐了起來,扭頭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番,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巨大的石牢里面,這里陰冷潮濕,鑄就石牢的石材堅硬如鐵,難以損壞。
在他正前方有一道不知什么材料打造成的小門,僅有三人通行的寬度,小門下方有一個四方小口。難以過人。
小口下邊的地上放著一個碟子,碟子上擺著幾根青菜和一小杯水。
看來這些人是不想我死掉,又害怕我恢復力氣。所以不讓我吃飽了,韓銘苦笑。
只是不知道那白凱到底對自己有什么企圖。
先前聽白凱所言,好像他是屬于什么門的一個弟子。而對自己有企圖的不僅是他,還有他們的門主?
韓銘腦子很亂,想也想不明白。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卻聽到啪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上掉落到了地上。
是什么呢?
韓銘好奇的彎腰撿起來一看,恍然大悟。原來是當初從哪墨猿的腦袋里取出來的獸皮,由于當時有白凱幾人跟著,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查看。以至于他差點都忘了這東西了。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艱難的朝小門走去。看來那些人對自己拋灑的白色粉末的藥力還沒有散盡,身子酸軟無力,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費了老大的力氣才走到小門邊上,他輕輕的坐了下來,借著微弱的光芒查看獸皮上所寫的文字。
“我,李笑天,一生刻苦鉆研武學,乃至巔峰,年少輕狂之下,四方尋找武學高人,一一挑戰,戰無不勝。曾在黃天大陸創下無上威名。”
這人可真夠狂的,看到第一段,韓銘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敢自稱戰無不勝的人,他還真沒見過。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另一塊大陸上的人。
“直至中年,欲求一敗而不得。遂背井離鄉,去尋那武道巔峰。漂洋過海,尋址一塊新奇之地,名為北盟。遍尋之下,依然無人能敵。灰心之下,便尋覓一所寂靜之處,開宗立派,稱為密宗門。一次外出偶遇一年幼小女,根骨奇異,天資卓越。更起愛才之心,收入門下。納威開派大弟子,賜名妖姬,視為親女。豈料此女心機頗深,二十年后,趁機將我重傷,并奪取青年之時無意間獲取的一本妖法,可奪人精血,吸人元氣,以壯自身。”
原來是倒霉蛋啊,悉心將女徒弟培養二十年,卻不料被自己視為親生女兒的人給偷襲。真是挺可悲的。
中間的一大段,都是在講解當初是如何培養徒弟,如何集賢納士,壯大門派。如何被徒弟偷襲,那妖法如何詭異。
一直看到最后,韓銘卻感到驚異莫名。
那自稱李笑天之人,提到自己曾被徒弟妖姬囚禁在一座專門為他打造而成的石牢之內,并將他一生凝聚的斗氣給廢掉。
這老人在石牢內一過就是四十年,始終不見天日。即便如此他卻從來沒有放棄求生的欲望,竟然依靠強悍的身體,在那石牢中挖掘了一條通往后山的隧道。又在一次屬下門人送飯的時候,將那名門人打死,喬裝改扮成自己的樣子。放到石牢內,并偽造了一些那送飯弟子已經逃出門派的痕跡。而他自己則通過隧道逃向后山。
卻不料那后山根本就是一塊絕地,竟然是在一座巨大的山洞之中。山洞內存在著一些裂縫,卻難以讓人通過。
他在那山洞之內一躲就是三十年。
并與一次偶然的機會,見山體的一道細小裂縫中爬進來一條小猴,當下欣喜,將小猴抓住,以神奇的秘法,把寫上求救文字的獸皮放入小猴頭部。
然后又將小猴放出山外。以求有緣人得見,能夠前來營救。
并聲稱,如果有誰能救出自己,便將自己藏在黃天大陸的寶藏告知,以作重謝。
而讓韓銘驚訝的一點是,無論他怎么看,那李笑天所描述到的石牢,跟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一般無二。
難道世上竟然有如此湊巧的事?自己先后與那李笑天被關在同一所石牢之中。而先前自己居然還意外的從那墨猿的腦袋里取得了李笑天求救的獸皮。
這種巧合發生的幾率有多大?
居然讓自己給碰上了。也不知道這李笑天所說的,藏在黃天大陸的寶藏是什么東西。
韓銘推測李笑天跟自己所處的是同一所石牢,并不是沒有根據的。
看那李笑天所說,他的大徒弟妖姬偷襲他之后,搶走了他年輕時偶然得到的一本妖法,那妖法描述的內容,能夠讓人吸取他人精血和元氣,其中就有一條說明,學過這妖法之后,能夠攝人心魄,迷惑他人。使身中妖法的人對自己迷戀之極,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心來。
這讓韓銘突然想到了跟在白凱身旁的三個女子,如果白凱也學過這妖法,那三名女子的詭異表現也就解釋的通了。
但這一切都只是韓銘的猜測而已,做不得準。
唯一檢測的方法就是尋找李笑天所描述到的,他挖掘的那條隧道。
那隧道標注的位置,正是自己剛才躺著的石板的正下方。
但那石板巨大無比,自己身體不虛弱的時候,搬動這石板自然是輕而易舉,但現在身中白凱的迷藥,已經虛弱不堪。
他嘗試著雙手銜著石板,往上猛抬,卻累的個半死,也沒能抬起來分毫。
看來只有等身體慢慢恢復之后,再嘗試了。韓銘如此想到。
盤腿坐在石板上,閉上雙目開始打坐。雖然沒有晶石在手,但好在這里陰暗潮濕,水元素頗為充實,倒也能夠勉強起到恢復身體的作用。
不知過了多久,小門突然被人推開,走進來兩個臉上帶著面具的人,也不說話,兩人一左一右攙著韓銘的胳膊走了出去。
韓銘發現,自己所處的那座石牢是在地下的深處,他隨著兩個戴面具的家伙沿著盤旋而上的石梯走了許久,終于才見到了陽光。
推開又一道巨大的石門,石門兩旁各有守衛,微微的盤查了一下即便放行。
兩個面具人帶著韓銘一路向前,視野頓時變的開闊起來。周圍多是木制的高矮房屋,古樸卻不失,精美,他現在所走的一條長長的走廊里,兩邊的墻上雕刻著無數精美的壁畫。
有飛禽走獸,有奇珍異草,還有一些人物的刻畫,一個個眉清目秀,男的英俊,女的美艷,一副勃勃生機的樣子。甚至還有兩幅上面畫著一個仙女,那仙女身著輕紗,肌膚白嫩如雪,或蓮步輕踏,款款而來,或如出塵的白鶴,直沖天際,美不勝收。
韓銘看的直咂舌。
路過一間一間的房屋,繞過好幾個院落,七拐八拐,走的韓銘都有些暈頭轉向了,這才來到了一座極大的殿前。
“進去!”兩名面具人取來繩子,將韓銘的雙手反扭在背后,捆綁起來,一把將他推進了門內。而這兩人卻沒有跟來,關上房門守在了兩側。
韓銘好奇的在這大殿里來回的打量。
見這大殿空曠之極,除了幾根大柱子,便只有正中央的一座巨大無比的木床。而四面的墻壁以及柱子上,全都刻畫著他先前見到了那個仙女,全都是同一個人。
而這里的仙女姿態可就更多了,看的韓銘目不暇接。
突然,那木制的大床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韓銘大奇,莫非這床上還有人?
躡手躡腳的朝那大床走去,只因那木床四面都掛了幾層輕紗圍簾,里面的一切都看不真顯。
韓銘將腦袋從圍簾的縫隙中伸了進去,卻見到了一副令他面紅耳赤的場景。
只見那大床上正有兩具赤裸著身姿的男女,扭作一團,那女的轉頭看向韓銘,嬌媚的輕笑一聲,便不再理會,繼續與男子顛鸞,倒鳳。
韓銘慌忙退了出來,胸口劇烈的起伏,驚魂未定。他哪見過這種陣仗?
更讓他驚奇的是,那床上的女子居然正是壁畫上雕刻著的仙女。
這人是誰?莫非是李笑天所說的妖姬?
但又不像啊?按照李笑天所描繪的時間上來推算,那妖姬最起碼也要將近百歲了。但那床上的女子分明只有十七八歲的光景。年齡上嚴重不符。
韓銘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尷尬的遠遠離開木床,站在遠處的墻壁旁胡思亂想。
不知過了多久,木床終于停止了搖晃。
床上傳來一陣嬉笑打鬧的低語聲。
少頃,圍簾掀開,一個男子從容的穿上衣衫,連看都不看站在墻邊的韓銘一眼,徑直走到大門前,推門走了出去。
韓銘卻驚訝的發現,那男子面容俊秀,竟有八分女子之象。膚色白皙,盈盈細腰,眉目清秀,行走之間,扭腰擺臀十分妖異。而那男子的面容卻疲憊不堪,雙眼都掛著深深的黑眼圈。像是幾天都沒有睡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