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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夫唱婦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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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愛十三娘,人人都愛木木奶。

  每天一杯木木奶,強壯十億中國淫。

  木木奶,奶盡天下寒士俱歡顏。

  夏潯和西門慶再次回到了盧龍關,這一次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彭大姑娘陪著。彭大姑娘還是一身男裝,至于是否嬌滴滴甜蜜蜜的,那只是西門慶的揣測。初嘗情愛滋味的姑娘,總是特別溫柔、特別熱情的,西門慶才不相信他們兩個私相接觸的時候,不會卿卿我我,恩愛纏綿,做些什么出來。

  話說他西門家的小東嫂子,當初對他也曾有過柔情似水的時候哩。看著兩人柔情蜜情的樣子,西門慶有時候會酸溜溜地想:“別高興的太早了,你看著吧,等她一過門兒,小白兔變母老虎,她就不是她了,哼!”

  約好的貨車仍然有條不紊地在向指定地集中,那些車把式們雖然都是些小角色,可是干這一行都很久了,經驗豐富,沒有聯系到主家,他們也知道情況有異,可是他們還沒交易呢,如今只是趕著一輛空車,不怕任何人盤查,也不怕被人捉住把柄。反正東家已經付了一半路費,拿人錢財,忠人之事,不管主家來沒來,他們只管按照吩咐往那兒去。

  夏潯和西門慶比預定交易時間耽擱了三天,趕到盧龍關與任日上取得聯系之后,才知道哈剌莽來部落的人早就到了,他們已經在關口外餐風飲雪的已經等了好幾天,夏潯連忙讓任日上與關口外的哈剌莽來部取得聯系,當晚進行交易。

  到了晚間,關隘上面,副千戶沈嘉一聲令下,燈火熄滅了三分之二,整個關隘登時陷入一片昏暗,借著那昏暗慘淡的燈光,千戶大人的親兵隊悄悄打開了關門,駝拉車載的貨物開始井然有序地運進關來。關隘里邊百十輛大車排成了一條長龍,貨物運進來裝滿一輛駛走一輛,在西門慶的帶領下,駛向他和夏潯事先找好的山谷藏身。

  夏潯則站在關下,在任日上的配合下點收貨物。

  哈剌莽來的部落車子并不多,貨物主要是用牛馬駱駝來裝載的,因此入關之后就要卸貨,再裝到大車上去,這一來就耽誤時間了,一百車貨裝完,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好了,你們帶著牛馬駱駝回去,我們去采購些糧食、布匹。”

  戴裕彬對回去的人大聲吩咐著,又轉向任日上,點頭哈腰地陪笑道:“任大人,天氣寒冷,存糧不多,我們得采買些糧食布匹回去,過幾天就回來,到時候還要麻煩大人…”

  “好啦好啦,你們自己小心些,不要胡亂惹事,乖乖購置齊了東西,就滾回去吧。”

  “是是是!”

  戴裕彬答應著,向希日巴日等人使個眼色,一群人護擁著他們的幾輛大車隨在夏潯的貨車后面向前走。

  “慢!”

  任日上目光一閃,忽然跨前一步,攔在了一輛車前,狐疑地看著車上,伸手一指道:“這是怎么回事?”

  正要跟著最后幾輛車子一起離開的夏潯也站住了腳步,在微弱的燈光下,他看到那輛車上躺著一個白須老者,身上蓋著厚厚的狗皮褥子,戴裕彬點頭哈腰地道:“大人,他…是我爹。我爹年紀大了,著了風寒生了病,部落里的巫醫治不好,我著急啊,趁著這回入關,特意帶我爹過來看看病。”

  任日上捏著下巴,湊近了去仔細看看那重病的老人,又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掀開狗皮褥子仔細檢查了下面,確認沒有藏匿武器,這才皺眉道:“如果你們只是買些糧食布匹,周邊城鎮就成了。燒得這么厲害,恐怕得去北平尋醫了,那里…”

  戴裕彬趕緊道:“大人放心,北平小人以前也是進過的,我們的路引絕對沒有問題,小人就算進城也是給我爹看看病,抓了藥就走,不會惹事生非的。”

  任日上哼了一聲,對夏潯道:“夏兄,你也是要返回北平的,勞煩你幫著照應一下,如果他們真的出了什么事,很麻煩的。”

  夏潯雖然交了這趟差事就打算回江南,借成親一事拖到建文登基,削藩風起,但是這生意既然是齊王打算長期干下去的,他也不好對這“長期的”生意伙伴顯得太過冷漠,再說他是要回北平的,反正是順道,照應一下也無妨,便慨然答應下來。

  戴裕彬連連稱謝拒絕,夏潯笑道:“好啦好啦,反正是順路,眼看著天就亮了,不要推辭了,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兒吧。”

  戴裕彬無奈,只好答應下來。

  一路無話,車到北平,西門慶是來過幾回北平的,熟悉道路,便熱情地把他們帶到一處郎中的宅子,指著門口的幡子道:“喏,就是這里,這位郎中醫術非常高明,在我的同行里面…,嗯,你帶令尊過去就診抓藥吧,我們這就告辭了。”

  戴裕彬等人雖然是以為父看病做幌子,可是席日勾力格確實生了寒熱病,病得還挺嚴重,這副狀態能不能跟著他們爬管渠進皇宮很成問題,也確實需要先給他看好病,因此幾人真心地道了謝,便要把席日勾力格攙下來。

  夏潯下了馬,也上前幫了把手,把席日勾力格攙了下來,希日巴日一個箭步搶上去,從夏潯手中搶過席日勾力格的胳膊,說道:“不敢有勞,我們來就成了。”

  扮孝子的戴裕彬更是沒口子地道謝,謝過了二人,他們兩人才攙著老太監進了那郎中的宅子。

  西門慶翻身上馬,對夏潯道:“走吧,咱們去見謝傳忠,叫他立即安排水陸兩道,開始起運。”

  夏潯上了馬,看那院門處深深地看了一眼,見幾個蒙古人正在門前整頓著車馬,便踢了一腳馬腹,遲疑著向前走去。

  “怎么,你有心事?”

  彭梓祺側了側身,輕聲問道。

  雖然他們兩個人沒有明確地表白過什么,可是他們卻已明了的彼此的心意,彭梓祺用行動對他坦承了自己的情意,夏潯也用行動表示了自己對她的接納,兩個人沒有轟轟烈烈、感天動地的言行,那感情如潺涓流水,自成小溪。

  既已把他做了自己的情郎,愛情讓彭大姑娘徹底變了模樣,她開始變得溫柔、細心起來,夏潯情緒上的些許波動西門慶沒有感覺到,她卻感覺出來了。

  夏潯遲疑地道:“那個生病的老人…我覺得有點問題。”

  彭梓祺道:“有問題?我看他的病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呀,能有什么問題?”

  夏潯搖搖頭道:“病沒有問題,人有問題。”

  西門慶勒住馬韁道:“嗯?你發現了什么?”

  夏潯提了提馬,湊到他的身邊,低聲道:“我去扶他時,聞到一股強烈的尿臊味兒,很難聞。他們身上有腥膻味兒的話倒是好解釋,穿著這么厚的衣裳,還有那么沖的尿臊味兒,我覺著有點不對勁兒。”

  西門慶眼珠轉了轉,問道:“怎么說?”

  夏潯道:“我好看閑書,以前看過一本書,里面提過這么一件事兒。說是去了勢的公公們因為傷了尿道,整日的淋淋瀝瀝無法控制,所以身上總有一種騷腐的味道,只得噴灑香料掩蓋臭氣,閹人又被稱做腐人,這也是個原因。”

  西門慶道:“你看的什么書?”

  夏潯心道:“我看的是《回到明朝當王爺》,就算我說給你聽,你知道嗎。”

  西門慶倒未真想要他回答,自顧接口道:“沒想到你這人博覽群書,居然連醫書也是看過的,不錯,閹人的確有這個毛病,不過你不會就因為那人身上有股子尿臊味兒,就懷疑他是個太監吧?呵呵,草原上過來的太監,還有一個老大不小的親兒子?呵呵…”

  他笑了兩聲,笑容忽然滯住。

  夏潯緩緩地道:“雖說草原上人不怎么愛潔,可也不致于尿在身上,如果是因為生病解手不便,尿在了褲子上那也不對,那股子尿臊味兒可不新鮮。我方才聞到那味道,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從書中看過的那個說法,因此著意地看了眼他的下巴。”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他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在近處仔細看,顯得很不自然,好象是粘上去的。”

  這時西門慶才說出話來:“草原上…應該也是有太監的,北元皇帝…就是用太監服侍的…”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凜然。彭梓祺看看他們兩個,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他們二人的神色,彭梓祺很聰明地閉上了嘴巴。

  西門慶想了想,又覺得這個想法實在荒唐,忍不住道:“真會有問題么?那個人真的生了病啊。”

  夏潯道:“帶病人來求醫問藥,原本沒有什么問題。問題是,如果那老者真的是個太監,為什么要誑說是那姓戴的人的父親呢?”

  西門慶遲疑道:“或許…他只是因傷去勢?或許…那人確實是他去勢之前生的兒子?或許…他的確曾是北元宮中的太監,但是在哈剌莽來部落中有較高的地位,為了給他治病,又不便讓關上的人知道這人曾是…”

  夏潯接口道:“你說的都有可能,但是這些可能如果不對的話,那么他們…就一定有大問題了!”

  西門慶道:“我覺得…你的疑心病太重了些,他們過來一共不過十幾二十人,手上又沒有什么兵器,如果真有什么陰謀,能掀得起什么風浪來?”

  夏潯目光閃動,緩緩說道:“拿著刀的敵人并不可怕,一個人如果心懷惡意,手中卻又不拿刀槍,那就真的可怕了,因為你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出來。”

  西門慶搖頭道:“我還是覺得,你有些過于多疑。你現在其實什么都還不知道,僅僅是聞到他身上有種尿臊味兒,就異想天開地想到了太監,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陰謀,這未免有點…”

  夏潯道:“起初,我的確是有些異想天開,心中只是這么一閃念,冒出這么個荒唐的念頭來,如果不是看到他胡子的異樣,如果不是那個蒙古大漢急著從我手里奪回他的胳膊,我就不會這么疑心了。

  既然有了疑心,我就想找到支持我這疑慮的理由,于是我又想到…,哈剌莽來部落不是頭一回和咱們關里的人做生意,也不是只有咱們這一筆生意。也就是說,這老頭兒既然病得這么重,那個大孝子根本沒必要在盧龍關外頂風冒雪的多等三天三夜,非得等咱們與他交易,才把這老頭兒帶過來。如果要為老子看病,他只帶一車貨物過關的話,關上根本不會如此鄭重其事,這邊縱然無人接應,他們只要抽稅收了錢,也會放他過來的。”

  西門慶沉吟起來:“唔,你這么說,倒是有些道理…”

  夏潯沉聲道:“他們可是因為和咱們交易才混進來的,如果真的有什么圖謀…,我做事,但求一個心安!不查明白,我不放心。”

  西門慶苦笑道:“在北平咱們也是外人,你要查他,怎么查呢?求助于謝傳忠么?謝老財和這些哈剌莽部的人比咱們關系還要親近些呢。”

  彭梓祺挺身而出道:“這有什么好為難的,交給我好了!”

  夏潯和西門慶一起看向她,彭梓祺向夏潯柔柔一笑:“你要查,我幫你就是!”

  夏潯擔心地道:“這很難,也很危險,那些大漢,可沒有一個好相與的。你孤身一人,要盯著他們很困難。”

  彭梓祺道:“沒問題的,我雖一人前來,可是在北平,我自有…,我彭家交游廣闊,在北平也有一些地方勢力和我彭家有往來的,我可以求助于他們,那些城狐社鼠、地痞無賴干別的不成,叫他們盯著人、探聽些虛實消息卻最在行不過了。”

  夏潯一聽大為意動:“這個法子不錯,這樣的話,咱們趕快去見你彭家的朋友,趁著那些蒙人正在看病,多少會耽擱些時間,請他們馬上盯緊了。”

  彭梓祺道:“那我呢,不需要我盯著他們么?”

  夏潯道:“如果這些人沒問題,那就是我疑心生暗鬼了。如果真的有問題,本地負責與他們聯絡的那個拉克申,十有八九也有問題,西門兄知道那拉克申的住處,你只盯他一人就好,他是蒙人在本地的地頭蛇,如果確有圖謀,他必有行動的。”

  彭梓祺溫馴地道:“好,我聽你的。”

  西門慶眼紅地道:“古人云:夫者倡,婦者隨,天下至理。怎么在我家就行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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