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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橫掃天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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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生,與我一戰!”

  在寧凡來臨的一刻,一股猶如山雨欲來的沉重氣勢落在整個云山!

  云山附近所有修士,無論修為高低,齊齊感到呼吸滯澀,隱隱承受不住寧凡的強大氣勢。

  俞蟲兒仰望云海,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冷立于黃金古劍的白衣青年。

  這一刻的寧凡,再不似往常那般表情隨和,他的眼中有一股信念,橫掃八殿的信念!

  這一刻的寧凡,就好似當年血戰血龍池般,氣勢無可逼視!

  “素衣侯此次迎戰其他八殿殿主,是為了感悟雨碑,還是為了立威...”俞白深思道。

  “不是,都不是...他一定是有極其重要的理由,必須獨敗八殿...”俞蟲兒自語道。

  幽天殿所有化神尊老,目光皆帶著敬畏,在場化神沒有一人能抗衡寧凡氣勢,全部被氣勢攝住,無法動彈!

  雪尊者不行,丑漢云烈不行,那區區元嬰修士的云狂神使自然更加不行,直接被寧凡氣勢壓服在地上!

  當年大晉之時,云狂為了殷素秋屢屢刁難寧凡,卻被寧凡毀掉道心。五十年過去,云狂修為無法寸進,屢屢突破瓶頸失敗,最后一次沖擊瓶頸,雙目更被天劫所毀...

  五十年前,他是元嬰老怪,寧凡是融靈螻蟻。

  五十年后,寧凡一縷氣息,都可令他無法站立!

  “與他相比,我云狂算得了什么,不過螻蟻爾...我,只是螻蟻...”云狂伏在地上,心灰意冷。

  寧凡立在云端,收了古劍,看也不看云狂。此人當年便不如他。如今更是不如。

  他的目光,只看方生一人,等待著方生應戰!

  “你可連敗隴南侯、黃谷二人。怕已擁有沖虛無敵的戰力了,老夫便看看。你可否與老夫對等一戰!”

  方生老眼精光一閃,周身化作一道雪白遁光,一瞬間出現在云海之巔,氣勢如狂風亂瀉,一襲白袍獵獵作響。

  他法力一催,腳下立刻浮現虛空之海。立在虛空之海中,方生的法力好似綿綿不絕。

  他抬起手指。指間閃爍著璀璨之極的云光,一指朝寧凡按下,冷喝道。

  “云湮之術!”

  云光一散,寧凡周身四面忽然浮現數百萬朵白云。每一朵白云之上都生著一個鬼臉,詭異地咧嘴獰笑。

  數百萬鬼臉齊齊吞吸云霧,只片刻間,便將寧凡散露的氣勢全被吞噬,更有一縷縷法力流散出寧凡身體。被鬼臉吞噬。

  寧凡感受到體內法力暫時流失,目光微微一凜,試圖以魔火焚盡漫天云霧。

  但方一催動魔火,法力竟流失得更快,就連精氣都開始流逝。

  且寧凡有一種感覺。這鬼臉云霧可吞噬大多數法術,就算是黑火也無法傷及這些云霧...方生的法術好生詭異。

  “這是...凡虛巔峰的法術,云湮之術!”一名化神尊老恢復動彈,震撼道。

  “方生殿主曾憑此術抽干過數名沖虛修士的法力,此術一開,不消得一時半刻,素衣侯法力便會被鬼臉白云吞噬一空!”

  “這鬼臉白云可吞噬法力,一切法術攻擊都會被此云吸收,據說唯有修有特殊識念的修士才能抗衡此云。”

  “一旦失去法力,就算素衣侯實力再強,也不是方生殿主一合之敵!”

  云山之上的議論,傳入寧凡耳中,僅數個呼吸,他一身法力、精氣已耗去七成,皆被被鬼臉吸走。

  他望著漫天鬼臉之云,目光忽然一決,驟然散出劍念。

  云海中,一滴濃墨在長空之上鋪開,頃刻間,化作遮天蔽日的墨色劍光,斬碎無數鬼臉云霧。

  “劍念么...果然憑云湮之術無法戰勝你啊。造化漁網!”

  方生見云湮之術被破,并無太大驚訝。

  能以此術在最初之時損耗寧凡七成法力,已是不錯的戰果,此刻的方生已有必勝的把握。

  他屈指一點,一縷縷白色法力透指而出,交織成一張巨大漁網。

  將漁網當空祭起,那漁網瞬間以一化萬。

  數萬漁網齊齊朝寧凡裹下,那漁網之線極其堅韌,即便是沖虛一擊也無法擊毀。

  就算十年之前、宋國之時,未尋齊所有天霜地火的寧凡,也無法憑陰陽火焚毀此漁網。

  縱然是太虛一擊也未必能擊碎漁網,且方生并不認為此刻法力大損的寧凡,能憑三成法力釋放出太虛規模的法術。

  “你,敗了!不必擔心,老夫只會以漁網裹你,不會傷你。但你無法勝過老夫,便不能在雨碑之下感悟。以你問虛境界想勝老夫,還太早了。”

  “是么!”

  寧凡猛然一踏長空,長空俱碎,露出無邊無盡的虛空。

  他向地一抓,四十萬里的大地之魂被他抽出!

  他向虛空一抓,四十萬里的虛空之魂被他抽出!

  張口一吞,將大地魂、虛空魂俱都吞入腹中,憑空多出了一千萬甲法力!

  一瞬間,寧凡氣勢節節攀升,體內法力一瞬間達到1820萬甲,法力比方生更加渾厚!

  “抽魂之術!且竟是第二重境界的抽虛空之魂!”方生目光大驚失色。

  抽魂之術乃是碎虛三神通之一,但就算是碎虛老怪也未必人人懂得抽魂之術。

  而能將抽魂之術修煉到第二重境界者,雨界之內唯有雨皇一人而已!

  寧凡竟然是雨界第二名可抽虛空之魂的修士!

  “焚!”

  寧凡一指點向頭頂蒼天,點向那數萬道造化漁網。

  漫天黑火在云海鋪開,火海之中更沖出九頭無可匹敵的黑火之龍,吞吐火焰,將漫天漁網輕易焚成飛灰。

  十年過去,他已盡得二十四種天霜地火,魔火之威堪比七級上品的靈火!

  此漁網若是碎虛施展。寧凡或許無法焚毀,但若是方生施展,則另當別論!

  “什么!”方生再次震驚。這造化漁網可是六皇子賜予他的無上秘術,竟被寧凡一道黑火全部焚成灰燼...

  那是什么靈火!雨界之中有這么高品級的靈火么!

  他心神尚未從震撼中恢復。忽然背心冷汗直冒。

  卻見那九頭火龍,齊齊將龍頭轉向方生,眼露嗜血的兇芒。

  這九頭黑龍,是七級上品的火焰所化,雨界碎虛也沒有如此高品階的火焰!

  這黑火,是寧凡以接近太虛修士的法力施展的,即便是太虛修士也休想擋住火龍之焚!

  九頭火龍橫沖而來。卷帶著重重火海,將方生淹沒其中。

  只數個呼吸,方生便如之前的黃谷一般,跌出火海。墜下長空,重重砸落在云山之巔。

  寧凡沒有多言,吞回黑火,降落在云山之巔。

  方生從巨坑之中爬起,滿面復雜地望著寧凡。嘆息道,

  “老夫...敗了...”

  方生知道,寧凡已經手下留情了。

  否則憑寧凡施展抽魂術之后的恐怖法力,施展如此高階的黑火攻敵,其火威絕非他方生可以抗衡...

  除了太虛修士。無人可擋下寧凡的黑火之威...

  “素衣侯且隨我來,老夫這便帶你前往山腹,參悟幽天殿的雨碑...”

  寧凡沒有多言,隨方生遁入云山山腹。

  整個云山的修士,有幽天境修士,也有其他境修士,齊齊死寂無言。

  “幽天殿也敗了...能擋素衣侯鋒芒的,只剩鈞天殿、昊天殿...”

  “依老夫看,便是鈞天殿也未必能勝過素衣侯,畢竟那鈞天殿主也僅僅是沖虛無敵的修為而已...怕唯有昊天殿主才可取勝了,畢竟那昊天殿主乃是一介太虛修士...”

  一炷香之后,寧凡遁出山腹,朝下一境遁去。

  一路之上,他服食丹藥,恢復法力,稍有耽擱,三日之后,抵達玄天境。

  天云第七境,玄天境!

  無數修士在三日前便已得知幽天殿主落敗的消息,一個個借助天云國的各處傳送陣飛速趕往玄天鏡,等待再看一場大戰。

  此刻已無任何修士懷疑寧凡挑戰八殿的決心。

  參悟雨碑也好,立威揚名也罷,寧凡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挑戰八殿,不是眾人關心的。

  眾人只想知道,寧凡能不能憑一己之力戰勝其他八殿殿主,獨領九殿鰲頭!

  一道黃金劍光跨越重重云海,降臨于玄天殿云山之巔!

  寧凡身處云端,俯瞰云山之上的玄天殿,這玄天殿乃是雨殿三皇子云不舒坐鎮的分殿...

  雨界之中,唯一與鈞天殿交好的分殿唯有玄天殿。

  雨界之中,唯一與云天決有著生死交情的皇子,唯有云不舒。

  寧凡一嘆,他已知自己是云天決之子,按理不宜挑戰玄天殿主、令此殿折辱。

  只是為了獲得完整雨術,為了在整個中州地界尋找到娘親,他不得不戰...

  他淡淡閉上眼,朗朗道,“寧凡無意與玄天殿為敵,只是為了借覽雨碑,不得不與玄天殿主一戰,請玄天殿主見諒...”

  “咳咳咳...素衣侯說笑了,駱某哪敢與素衣侯一戰...駱某,認輸!”

  一名身穿明黃龍袍的老者,在云山之巔向寧凡方向抱拳認輸。

  此人白發蒼顏,凜然尤威,王氣逼人,但修為卻僅僅是窺虛而已。

  寧凡微微一怔,他曾見過此人一面。

  當年在外海之時,寧凡斬殺炎尊,獲罪雨殿,卻反被兩名雨殿煉虛推薦為雨殿尊老。

  駱君以尋找到不滅火體的功勞,從一個末等分殿殿主,升職為九殿之一的玄天殿殿主。

  鎮守玄天殿的云不舒號稱‘閑云皇子’,而駱君亦是個胸無大志之人,只求在玄天殿混混日子,根本沒有與人爭強斗勝的心思。

  他本想在玄天殿主的位置上悠哉悠哉地混著,只求在有生之年突破問虛。

  誰曾想,堂堂素衣侯竟會來挑戰他這么小小窺虛。

  他哪敢應戰?連隴南侯、黃谷、方生都連敗于寧凡之手,他區區一個窺虛。怕連寧凡一指都接不下的...

  “駱某認輸,素衣侯可直接隨我進入山腹,觀看雨碑!”

  “也好。”

  寧凡點點頭。收了古劍,降落在云山之巔。

  他也不愿以強橫修為欺負一個玄天殿窺虛。與云不舒交惡。

  二人進入山腹,整個玄天云山感慨一片。

  “想不到堂堂玄天殿主竟然直接認輸..不過此舉倒是明智之舉,以玄天殿主的修為,絕非素衣侯一合之敵。”

  “哎,我等趕來玄天境,卻無緣煉虛之戰,真是可惜...還是速速尋傳送陣前往下一境。等候素衣侯到來吧!”

  云山之上,一名俊朗公子感概之極,他是玄天殿天驕,是云不舒的義子——云念蘇。

  “雨界此代天驕之魁首。非他莫屬...寧凡么,我云念蘇不如他...只是我不明白,義父為何想要見他...”

  山腹之內,寧凡隨駱君跨越陣光,進入宮殿之內。徑直朝正殿走去。

  駱君一路賠笑,他可惹不起寧凡這種驚天人物。

  九百丈的雨祖之碑,流露出潤澤一切的雨意。

  駱君指著雨碑,介紹道。

  “呵呵,素衣侯請看。這就是我玄天殿之雨碑。素衣侯參悟雨碑之時千萬要小心,莫被雨碑震傷...呃,三、三...三皇子殿下!”

  駱君話說一半,忽然一驚,立刻抱拳行禮。

  在那雨碑之后,竟徐徐走出一個衣衫襤褸、渾如乞丐的青年男子。

  此人亂發如蓬草,胡須拉渣,容貌卻極其俊朗,頗有男子氣概。

  他神情灑脫而不羈,仿佛世間萬事都不足以令他掛牽。

  他氣息不露一分,外人不知其修為具體如何,寧凡卻從其體內察覺到一股浩瀚的氣勢,堪比碎虛二重天的修士!

  他,正是雨殿三皇子,云不舒!

  “哎呀哎呀,又見面了...當年在鬼雀宗相見之時,你還是小小融靈,想不到五十年過去,你竟走到了這一步...呃,對了,本皇子記性不太好,你叫什么來著...素,素,素...”

  “是素衣侯...”駱君小聲提醒道。

  “對對對,是素,素,素...素什么來著?哎呀,又忘了,算了,本皇子這記憶每況愈下,很難記住什么東西了...”

  云不舒拍了拍腦門,哈哈一笑,還如當年一般率性行事。

  他不羈的目光,在落到寧凡脖頸間的藍玉之時,忽而一凜。

  “藍橋之玉?!此玉果真在你手上!好小子,當年竟被你騙過去了!”

  云不舒收起所有笑容,露出嚴肅的目光。

  大手一揮,一股勁風直接卷起駱君,將此人送出云山山腹,。

  “我,有話問你!此玉從何而來!”云不舒負手而立,再無一絲嬉笑之色。

  寧凡淡淡望著云不舒,并不畏懼。

  對云不舒認出此玉,也沒有任何驚訝。

  當日他窺探云若薇心事之時,已知曉此玉是藍橋之玉。

  藍橋之玉雖是上古之物,但除了道侶定情之外沒有任何用途。

  當年云天決與寧倩定情,彼此對藍橋之玉發下情誓,此事并無外人知道。

  換言之,能知道此玉意義的,便不是外人。

  當年云不舒在越國尋找此玉,與雨皇的目的并不相同。

  雨皇在找會威脅自己性命之人,但云不舒卻是在找故人之妻、之子...

  云若薇不是外人,云不舒也不是。在云若薇的心事之中,云不舒與云天決有著過命的交情...

  “我可以將此玉來歷告知于你,但我想知道,云天決為何會失憶,寧倩為何會失蹤!”

  寧凡的目光同樣嚴肅異常。

  就算今日云不舒不找上門,他也會尋個機會去找云不舒。

  他獨戰八殿,為的是領悟雨祖之術,找出娘親的下落。

  除了找到娘親下落,寧凡還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究竟是誰,抽干他血脈,害寧倩生死不知!

  “你果然是...他們的孩子...”云不舒一聽寧凡的反問,立刻確定了什么一般,露出半喜半嘆的表情。

  喜的是找到了寧凡,嘆的是,他從寧凡話語中聽出了弦外之音。

  寧凡并不知曉寧倩的下落...同樣不知當年真相...

  “當年發生了什么,我并不太清楚,應該說,雨界沒人清楚...沒人知道寧倩如何失蹤,我卻親眼看到,大哥為何失去記憶...那一日,我看到一道沖天而起的七彩光芒,光芒之中,有一個老者人影...是他,抹去了大哥的記憶!”

  云不舒露出震怒的表情,他從未如此恨過誰,但那神秘的七彩老者,絕對是必恨之人物!

  “與那七彩老者同行的,還有已然隕落的雨殿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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