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莽原大捷之事?”
“此事誰人不知,陸生妖將,以十萬妖軍,大敗裂土部白元妖將!”
“那你可知,此戰之中,有一人,以一己之力,滅陷峰衛一萬五千精銳,兇名一傳,裂土前線,軍心大亂…”
“啊!有此事!我剛剛出關,尚不知,快給我講講!”
“嘖嘖嘖,你是不知,這陸北,被裂土部封號妖將,賞紅三千萬通緝吶…嘖嘖嘖,三千萬,有這么多仙玉,老子能做多少事!”
“陸北…此人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能不耳熟嗎!你道這陸北是誰,那可是我們北漠城最大的紈绔…但就在半月前,此人一步,踏碎明玉樓…”
“踏碎明玉樓?!那件事也是他做的?陸北,陸北,我想起來了,陸北不是我‘北漠之恥’么,他難道不是廢物,而是化神中期的高手?!”
北漠城中,隨處可見如此議論。
一白衣青年,牽著一朦朧揉眼的少女,走過街道,卻并不在意眾人議論。
一旦有人認出青年身份,立刻好似見到鬼一般,紛紛避讓。
“他就是陸北!血蘭衛的陸總兵!”
“噓,小聲點…”
寧凡默默無言,對這些議論,亦毫不關注。
距離莽原之捷,已過去半月,半月中,寧凡日日前赴經塔,修習古妖文。
古妖文,難學。一筆一劃,都暗藏符陣術式。
甚至每一個文字的術式、含義、驅使神通。都被用一本書卷記錄。
不錯,一本書一個字,每一個字,都相當于一種符陣。
以寧凡才智,半月功夫,才學了200妖文,而這200字,便是北漠城的全部。
憑此200字。僅能翻譯東溟鐘上的三分之一口訣,斷斷續續,晦澀難明。
而功法這種東西,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別…
“北漠城,屬于邊境戰亂之城,妖族文字自然不全。想要修習完整妖文,必須去羅云都郡…云將陸道塵,人稱陸夫子,傳言此人博學多才,精通上古妖文,此郡之中。更收納有《妖典》的拓本…想要破解全部口訣,仍是需要去都郡一行,且關于第三界界路,我也必須接近陸道塵,方才有機會打探出…”
他自語。說著慕小鬟聽不懂的話。
小結巴仰著頭,一邊小口啃燒餅。一邊大眼睛望著寧凡。
“主人,我們去哪里?”
“去找陸生,今日,是與他約定,妖血覺醒之日…”
半月呆在經塔,寧凡不但學了古妖文,更查閱了血脈覺醒的訊息。
走獸吸納天地之氣,日月之靈,血肉之精,辟脈之后,便是妖獸。
而若妖獸融靈,則不少都可化出半人半獸的形態。
至金丹,可選擇徹底化形,或徹底化獸,此事,會面臨第一次妖血覺醒。
至元嬰,妖修結妖嬰,妖獸則保持妖丹不改。
這一步,需要第二步覺醒妖血。
化神之后,妖修為妖將,妖獸則為荒獸。
化神之后,妖血可第三步覺醒。
第一次妖血覺醒,除非是擁有真靈種族的血脈,否則,大都是普通血脈。分為羽妖、草妖、獸妖、海妖、靈妖等十余種類別。
第二次妖血覺醒,則會具體進化,例如寧凡之羽妖,便可進化鷹、鶴、雀、鴿、鷺、雁、蝠、鷲、燕等無數妖種。
但這些,都屬于普通妖種,稀有一些的,便是混合種,如獸妖與羽妖之血同時覺醒的獅鷲,便是混合種。
最稀有的,便是太古殘脈!
太古冥雀、太古火鳳、太古金烏,此類皆是太古真靈之血脈。
若能激發此等血脈,則對于妖修而言,可謂一步登天,擁有了飛升之后、加入真靈種族的可能。
但第二次覺醒,即便激發太古血脈,亦因為太過稀薄,而被稱作殘血。
這些殘血,唯有在第三次覺醒之時,才擁有最后一次晉升的可能。
寧凡目光一決,他的目標,自然是太古妖脈,故而第二次覺醒,他至少也覺醒出太古殘脈才可。
手中共有20萬戰功,他至少擁有兩次覺醒的機會。
北漠城中,城東為禁地。
此地列著一尊萬丈高的黑色巨蛋,給寧凡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此物為妖將之卵,為妖將沉睡之蛋。寧凡自經塔讀到過,但此物仍是第一次近距離觀摩。
“妖將之卵…”
寧凡收起心思,步步逼近。
在接近巨卵之時,其中立刻傳出數道冰冷之聲。
“來者止步!今日起,血脈池被妖將大人征用,無關之人,速速遠離!”
呵斥間,便見黑蛋之上,裂出一個光門,而12道元嬰甲衛,自光門走出,目光不善望向寧凡。
但看清寧凡容貌,12人俱是面色大變,立刻抱拳施禮。
“我等沖撞無禮,請陸總兵謝罪!”
總兵,總領所有妖兵!
這些元嬰妖兵,各自生死,皆歸寧凡一言而決!
一想到言語冒失,得罪寧凡,12人皆是面色愁苦,但寧凡并未多說什么,只是點點頭,問道。
“血脈妖池,可否備妥?”
“總兵放心!血池之內,已注滿金丹妖獸之血,且妖將下令,血池萬丈之內,不容任何人窺伺、逗留,若是總兵對獸血不滿意,末將立刻派人更換獸血…”
“不必,帶路!”
寧凡拍拍慕小鬟的頭,耳語之后,將其收入鼎爐環,旋即面色一沉,在妖兵領路下,踏入光門。
黑蛋之中,黑森森全是黑甲衛士,在此守衛寧凡血脈覺醒,足見陸生對此事看重。
道路盡頭,是第一座內宮,此宮之中,立著一塊玉壁,為妖影壁。
玉壁下,早有陸生、陸婉兒等人等候。
“陸總兵,莽原之捷,有你之功,今日你覺醒血脈,我陸生親自為你護法,若有不開眼者,敢亂動手腳,陸某必殺之!”
陸生此言,自是警告盧宗云、昊辰這對父子。
感受到妖將之威,昊辰周身一顫,立刻垂下頭,不敢逼視。
而其父盧宗云,則苦笑抱拳。
他自問,從未坑害過陸北覺醒,只是他的解釋,陸生不信。
“陸總兵放心,卑職必定盡力而為,不過還請總兵注意一些,切莫…切莫失敗…”
千萬別失敗!
你陸北萬一再失敗一次,妖將大人,肯定以為是我盧某人害得!
天可憐見,盧某人干這行將近千年,可從沒坑過一個人啊!
“嗯,覺醒血脈,事關重大,陸某自會全力以赴!”
“呵呵,如此就好,就好…”
盧宗云暗暗目光一奇,眼前的陸北,無論是氣度還是威勢,都絕非他記憶中的陸北可比。
羅云七百妖兵覺醒,陸北是唯一一個第二次覺醒失敗者。
對那血脈失敗的紈绔子弟,盧宗云印象倒是極深,當年他甚至還斷言,若非陸家祖蔭,這陸北絕對無法結嬰…
只是此刻盧宗云卻堅信,眼前的陸北,絕非一個仰仗祖蔭的弱者。
他日日與妖血為伍,對妖血的感應尤其敏銳,從寧凡身上,盧宗云感受到一股龐大到讓其窒息的妖血之氣。
就好似,寧凡斬殺過數十萬元嬰妖獸,吞噬過千頭荒獸…
“一定是我看錯了…吞噬千頭荒獸之血,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盧宗云苦笑搖頭,暗道自己真是想多了。
“請陸總兵在妖影壁之上,留下一絲妖血氣息,憑此氣息,玉壁可斷定總兵血脈。”
寧凡目光朝玉壁一掃,這千丈高的玉壁,記錄了數萬姓名,其后標注有各自血脈種類。
他沒有多言,逼出一絲妖血,彈至玉壁上。
立刻,玉壁靠后位置,多了一個姓名。
陸北,羽妖之血,血脈評分,17段。
17段評分,拍在萬名以后,但也并非最低。
畢竟寧凡雖不懂覺醒血脈之法,或多或少吞噬過許多兇獸之血,無形中,血脈提升了不少。
“17段么,還好,不算低…如此,總兵大人只需在入血池之后,努力吸收血池之血力,而盧某則在妖像前叩拜妖祖,扶鸞施法,為總兵大人提升血脈之力。只需血脈評分達到25,即可開始覺醒血脈…”
25段,的確可開始覺醒血脈。
但60段之后,則可嘗試覺醒混合種。
若血脈達到100段,甚至可覺醒…太古殘脈!
對于一個曾血脈覺醒失敗的人而言,盧宗云不認為,寧凡可達到60段,更別提100段。
甚至對于寧凡能否達到25段評分,都僅有七成信心。
誰讓那陸北,有過一次覺醒失敗的黑歷史呢…
“但愿此人,能達到25段…否則,哎,妖將大人肯定以為,是老夫在加害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