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天色依然陰沉,席卷了京城的一場大雪讓古城滿是晶瑩的色彩。
一聲慵懶的嬌吟聲從被子里面傳了出來,滿頭亂發的裘小嬋柔柔的忽閃著兩只大眼睛,迷離的看著站在窗邊的秦牧,嘴角帶著幸福而滿足的笑容,柔聲說道:“起的這么早?”
秦牧嗯了一聲,下巴微微揚了一下,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每天早上總是醒得很早。你再睡一會兒吧。”
裘小嬋搖搖頭,拽著被子坐了起來。偶爾滑落下的被子一角下,姣好的肌膚便呈現在秦牧的眼中。
“我也不困了,昨天折騰那么多次,覺得精神反而更好了呢。”裘小嬋隨意的將頭發順了順,嫩若白藕的玉臂輕輕地放在被面上,手指在上面茫然的畫著。
秦牧老臉一紅,走到床邊坐下,刮了刮裘小嬋的鼻尖。裘小嬋想要躲開,卻又沉溺于秦牧這突現的溫柔,臉蛋登時又緋紅起來,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瘋狂。
“再睡一會兒吧。”秦牧又囑咐了一句:“那邊我已經打理好了,他們不會為難你。一會兒我要去拜訪一下雪菱的大舅,咱們計劃能不能成,還是要看這位的。”
裘小嬋心里稍稍吃味,但卻沒有表露在臉上,輕聲說道:“你這么做,大姐會怎么想?”
秦牧哈哈大笑,心情莫名的開朗起來,解釋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跟雪菱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有夫妻生活,你說她會怎么想?”
“不會吧?”裘小嬋單手捂住嘴唇,不敢相信的看著秦牧。若是他跟韓雪菱現在還不算真正的夫妻,那么這段時間秦牧應該沒有接觸過什么女人。裘小嬋在秦牧身邊生活了好長時間,知道秦牧這個人非常的大男子主義,本身有點潔癖的同時還占有欲非常強烈,怪不得昨天晚上那么瘋,折騰到三點多鐘還精神十足。
裘小嬋渾身慢慢的發起燙來,將頭輕輕的靠在秦牧的胸前,柔聲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們的婚姻終究要維系,你還是需要有孩子的。”
秦牧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裘小嬋的問題。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兒,裘小嬋便下床幫秦牧做早餐,用她的話說,這一頓飯下去,恐怕兩三年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她一定要好好的展露展露手藝。
秦牧看著裘小嬋扭動的背影,心里一陣難過,嘴角帶著一股子難以說出的邪氣,給韓雪菱大舅,丈母娘萬芳的大哥萬拓打去了電話。
關系的重要性就在這個地方表現出來了。雖然裘小嬋從開發區提出來的五十萬被裘小嬋拿去了交給那人,但最終有沒有歸帳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從騰龍市委的態度來看,還是比較模糊的,所以秦牧推斷,那五十萬應該被做了假賬。
假賬也好,真賬也罷,秦牧要的不是去尋找證據,而是要制造證據。有時候政治就是這樣的蠻橫和沒有道理,但若是無心作怪,那也不會怕小鬼敲門。
萬拓電話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作為某行的行長,他的工作忙起來就沒有點。電話僅僅響了兩聲,萬拓就接起了電話,說道:“秦牧,恭喜啊。”
秦牧連忙說道:“大舅,真對不起,這幾天單位里面比較忙,雪菱又不在京城這邊,早就想去拜訪您了,就怕您不待見我。”
萬拓比較欣賞秦牧,原因無他,單單在秦牧結婚的那會兒,翁文華存在該行一筆巨大的數字,就讓萬拓覺得秦牧這姑爺有魄力有膽識。他咳嗽了一聲,聲音沉穩的問道:“今天給我打電話就有時間了?說說吧,是不是在新單位碰到什么難題,讓我去卡卡你們領導的脖子?”
秦牧笑了起來,說道:“大舅,您這是讓我為難呢,新單位挺好的,同事也比較團結。”
“你這個小滑頭。”萬拓哈哈大笑:“一聽就在那邊不太如意。年輕人,做事不要太著急,要明白主次,只要關系順了,政績也會很快來的。”
秦牧知道萬拓說出這話不容易,連忙感謝大舅的指導。萬拓這才認真的詢問秦牧有什么事情。秦牧沉吟了一下,小聲說道:“大舅,我想請您幫個忙,給一個賬戶打上五十萬。”
“五十萬,不多啊,你是不是零花錢沒有了,要不然自己打就行。”
秦牧明白這是萬拓給他自己留了個余地,在等秦牧后面的解釋。憑秦牧的身家,五十萬僅僅是九牛一毛,可偏偏秦牧讓萬拓去打錢,真正的用意還在后面。
秦牧嗯了一聲,繼續說道:“只是這個款子打了之后,我想問一下大舅能不能稍稍操作一下,將這個人收款的時間變成九天前?”
“九天前?”萬拓心思動了一下,悠悠的問道:“小滑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給我說說?”
秦牧登時苦笑起來,這事還真的解釋不清,難道要告訴萬拓,有人想借秦牧的情人來搞秦牧?萬拓可是韓雪菱的親娘舅!
“大舅,有些事您是知道的,人走茶涼,有些人想借破爬山。”秦牧只能這么說,萬拓的理解能力絕對不會差。
“還有人想翻翻你的老底?”萬拓笑了起來,說道:“行,這事好辦,一會兒你就過來一趟,咱爺兒倆好好說道說道。”
這等于把事情說死了,讓秦牧過去一趟無非是以長輩的名義給秦牧上上課,讓他以后做事要小心謹慎一些,沒準還要替韓雪菱給秦牧來點當面的小鞋,這些秦牧都是受之在理的。
秦牧便將那個人的名字和職務給萬拓說了過去,萬拓一聽就倒吸一口涼氣,對秦牧說道:“怎么,他想動你,分量好像還不夠吧?”
秦牧笑道:“分量不夠,有給添石頭墊腳的,聽說那邊省委也要有些變化。”
萬拓嗯了一聲,說道:“你過來再說吧,現在就來,來我家。”
秦牧答應了一聲掛上電話,穿上西裝就往外走。正好裘小嬋將熬好的甜粥做好,正在里面加皮蛋,見秦牧出來,她嫵媚的一笑,讓秦牧喝了粥再走。
這一走,兩人短時間內是不能見面的。秦牧不忍,忍著嘴燙淅瀝滋溜的把粥喝完,然后使勁抱了抱裘小嬋,安慰般的說道:“在家里等我的電話。”
裘小嬋的嘴角向下撇了撇,眼看就要流下淚來,秦牧連忙說道:“不要哭,又不是以后不見面了,如果幸運的話,明天我就能去看你。”
裘小嬋似哭似笑的捶了秦牧胸膛一下,不好意思的說道:“誰說我要哭了,我就是覺得,你這么快喝完一碗熱粥,會不會燙”
兩人相顧無言,秦牧狠狠地將裘小嬋摟住,低下頭重重的吻在了她的紅唇之上。裘小嬋仿若失去了風帆的小船,將全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恨不得把自己揉進秦牧的身體里面,激烈而奔放的回應著。
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秦牧才松開了裘小嬋,低聲道:“記住,一定要咬定把錢給了那人,其他的話,別人問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有人提到我們的關系,你馬上提出申辯,抗議他們誤導性審問,那邊有我的人。”
裘小嬋點點頭,似笑非笑的說道:“是不是又是個小情人?”
秦牧笑著擰了擰裘小嬋的臉蛋,一轉身離開了房間。裘小嬋靜靜的看著秦牧的背影,直到房門關閉,身體才好像被抽盡了力氣般軟了下來,倚著墻斜斜的坐在了地上。
走出大樓,秦牧就感覺一陣涼風襲來,看了看陰沉的天色,點上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鉆進車子,稍稍預熱了一會兒,向著萬拓家開去。
路上,秦牧想了許多,將這件事的前前后后布局可能發生的事情分析了一遍,越想越覺得冒險,有好幾個可能性屬于碰運氣的存在,但也只有這么做才最為穩妥。聽起來好像有些矛盾,但有時候政治就是這樣,眨眼就是一變。
萬拓的家沒有在郊區,也不屬于第一大院,而是坐落在一處優雅的居民樓群。秦牧做過登記之后直奔萬拓家,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不僅僅萬拓滿臉嚴肅的等著他,就連丈人韓大平和丈母娘萬芳也來到了這里。
“進來說吧。”韓大平看了一眼萬拓:“你這個電話來的可真是時候,昨天我們沒走,打了一晚上的麻將。”
秦牧愕然,這還是他頭一次聽說韓大平夫妻會打麻將。韓大平看著秦牧一副發愣的表情,笑著說道:“行了,別裝了,趕緊進來。”
秦牧心里委屈的說了句我沒裝,便跟在三人后面走進了書房。萬拓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國外,這個地方只有他一個人居住。
“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動到那個級別的人了?”秦牧還沒有坐下,韓大平就嚴肅的問道:“你也別給我打什么里格楞,那邊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你這么出手,會不會太突兀了一點?”
秦牧有些發呆,老丈人和丈母娘擺出一副緊張憤慨的表情,這好像十足的棒打花心女婿的樣子。他無奈的攤攤手說道:“他們這是擺明了一個套想把我套進去,如果我不應戰,北遼那邊的基礎就廢了。”
韓大平的臉色突然陰轉晴,坐在沙發上將二郎腿一翹,笑道:“所以你要給我認真的講,一點都不漏的講。”君子聚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