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劍光如水波一般蕩漾,把黑暗的地洞照的通亮。
一身銀色光甲的楚中江,默默舉劍而立。剛才他一劍看似威勢十足,力量卻發三分、收七分。
主要是高鋒氣息的詭異難測,他也不確定對方真正的實力。這一劍,完全是試探性的攻擊。
沒想到,高鋒竟然不堪一擊。三分力量,就被劈飛了。等他再想發力,高鋒已經被劈飛了。
一劍得手,楚中江卻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很壓抑。
就算是同階光甲,硬接春江劍一擊,也會出現破損。可剛才那一劍下去,對方的光甲竟然絲毫無損。這真的很反常。
突然,一股難以言說的氣息自那深洞中傳了出來。幽深之中,就像有一只絕世猛獸,在里面無聲的咆哮。楚中江心不由的一緊。
深藍的身影,一步步從幽深中走了出來。雖然隔著面甲,楚中江卻感覺就在高鋒冷銳目光中的無限殺意。
“他竟然沒受傷?”楚中江真正驚訝的是,高鋒竟然能完好的站在他面前,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
剛才那一劍雖然沒能破開光甲,劍上的力量也大半被化解。可剩余的劍氣,卻也不是高鋒能夠承受的。
“你是高鋒?”楚中江這時候不太相信對方是高鋒是了,疑惑的問道。
“是我。”高鋒也沒什么可掩飾的。“剛才你砍了我一劍,現在輪到我了。”
高鋒雙劍擺出十字交叉,七殺和破軍雙劍交擊,雷電兩股劍氣交相激蕩、回應,瞬間激發的劍氣強盛了十倍。
一道璀璨十字電芒,深深的印入了所有人眼簾。
楚中江沒有用眼睛去觀察,這種層次的戰斗,視覺已經失去觀察作用。在他神念感應下,能清晰捕捉到高鋒的所有動作,包括源力運轉的一些細節。
高鋒全力爆發的一劍,最可怕的不是那掃蕩一切的雷霆劍氣,而是高鋒身上那股勇往直前無堅不摧的濃烈劍意。
從源力波動上說,高鋒至多也就是青銅中階的水準。但他身體卻極其的強橫,爆發的力量,簡直比源力還強。兩股力量結合起來,再經過神秘的光甲增幅放大,讓高鋒這一劍有了殺死楚中江的威力。
這時候再想著什么留手、活捉,就是找死了。楚中江把楚三的話都拋在腦后。春江劍在空中劃出一個美妙的光輪后,募然直刺。
強大的神念,讓楚中江能精確的捕捉到高鋒雙劍交叉的點。
雷霆斬這一擊固然剛烈兇猛,其精髓卻在于雙劍交擊,雷、電之力互相刺激,演化出超越極限的一擊。
雙劍交叉的點,就是兩股迥異的劍氣交匯的中樞。只要破開這一點,就能破解雷霆斬的大半威力 此招正是春水劍中滴水劍。滴水能穿石,唯其專凝。把滔滔如江潮般的洶涌劍氣,凝縮在一滴春水中。可想而知,此劍之威。
楚中江全身源力鼓蕩勃發,漫天劍光消散,唯有一柄春江劍,筆直刺出。他不但要破解雷霆斬,還要利用高鋒的這個破綻,一劍解決戰斗。
“好。”滴水劍運用的如此老道純熟,高鋒也要贊個好。當然,他的稱贊更多是因為楚中江足夠配合。
春江劍正要刺中雙劍之際,楚中江突然發現雙劍消失了,高鋒也不見了。他只能看到一個手持長劍的白銀光甲師,正迎面向他刺來。
那一劍劍氣凝煉,沒有絲毫外溢。不聲不響中,卻有著洞穿一切阻礙的凜冽之勢。
“好熟悉啊…”楚中江第一個感覺就是對方莫名的熟悉。“不對,對面運劍那人就是自己。是幻象?不對,這是、糟了…”
楚中江心思千轉,瞬間不知轉過多少念頭。雙劍針鋒相刺之際,他豁然想通了。高鋒這一招正是傳說中的鏡面映射,能夠完美反射一切攻擊。
想通了,也無濟于事。只能讓楚中江更為驚懼。
雙劍交擊,對面的畫面無聲破碎。楚中江心口一震,冰冷凜冽春江劍意如同無形冰錐一般,貫穿光甲后,刺入他的心口。
楚中江的白銀光甲雖然強悍,卻遠不及他手中的春江劍。加之他全力催發劍意,根本沒有余力激發光甲的防御法陣。
被鏡面映射反彈回來的滴水劍,差點把他自己貫穿了。
楚中江練了一輩子春水劍,還是第一次嘗試自己劍氣的滋味。也正是無比熟悉春水劍,才能盡力化解滴水劍的威力,保住了心臟沒有被劍氣震碎。
其實,要是換做其他人來用這一劍。楚中江就算被刺中,也不會如此不濟。但自己全力出劍,抽空了全身的力量,那一劍卻都讓自己消受了,他才會承受不住。
冰冷的滴水劍意,幾乎把身體都凍僵了。漫游的神念,都被凍凝。加之心口的傷害,楚中江當場就受了非常重的傷。
這些傷害不足以致命,卻凍結了楚中江的所有動作。
凜冽的電光再次橫空閃耀、分張、飛揚。
那道飛揚的電光,還有幾分曼妙空靈。在黑暗的地洞中,閃耀出一種懾人心魄的鋒銳。
楚中江的心在不斷的下沉。那感覺就像在夢中失足跌落懸崖,渾身一空,不停的再向下墜。
可和做夢不同,楚中江并沒有驚醒過來,而是一直沉入了那無邊的黑暗。
戰魔號內,巨大的光屏上正在同步播放著同一個畫面。
不同的是,以為光子的掃描,楚三他們的視角更為廣闊。
他們可以看到,高鋒手中疾刺的雙劍,從楚中江心口貫入。然后,雙劍一分,把楚中江分斬成兩段。
白銀光甲當即消散,楚中江的肉身就在那劍光中崩碎。
楚三臉上得意的笑容一下凝固住,幾乎是本能的在眨眼睛。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讓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啊…”艦長楚原忍不住驚呼起來。
老管家也皺起眉,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驚色。
正面搏殺中,高鋒竟然能擊殺楚中江,這太是匪夷所思了。就是親眼所見,還是難以相信。
這就像是螞蟻一腳踩死大象。沒有道理,不講邏輯。違反一切常識。不論和誰去說,都被人吐一臉的吐沫。
但這么荒誕不經的事,卻真實的發生了。
“媽的,真是廢物。”三個人中,到是楚三最先冷靜下來。罵了一句后又道:“不用怕,他就算是個白銀光甲師,也無法穿越反空間。戰魔號炮塔準備,轟死他。他再有能耐,也只能做炮灰。哼…
楚三對楚中江的死并不太在意,其他人死再多對他都沒多少影響。在這片偏僻星域,正是殺死高鋒好機會。
艦長楚原第一個反對,“不行,要想殺死高鋒,必須擊毀這顆小行星。這里是可是泰坦帝國境內。一定會驚動泰坦軍方,這個責任我們承擔不起。”
楚三英俊的臉上一片陰狠,“不用你承擔,有什么事我擔著。這個高鋒必須死、必須死、必須死你明白”
說到最后,楚三已經抓住楚原的領子,貼著他的臉對他狂吼著。口水都噴了了楚原一臉。
楚原卻不敢稍動。狂躁憤怒的楚三,就像是要噬人的餓狼,那股兇狠瘋狂的氣息,讓楚原真的害怕了。
楚三一向以癲狂著稱,要是被楚三殺了,那才叫冤枉。楚原相信,如果他不聽楚三的,楚三一定不會手軟。
老管家也緩過神來,柔聲勸道:“少爺先不用激動。高鋒在那還跑不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頓了下又對楚原道:“中江被高鋒殺了,我們都有責任。當務之急,就是除掉高鋒。一是為中江報仇,再就回去也有個交代。”
楚原還是有些為難,這里可不是天馬星系。這顆行星雖小,可就這么擊碎了,泰坦帝國可不會于的。
“怕什么,你不但沒膽子,還沒腦子…”楚三罵道:“弗瑞偷偷把我們放進來。出了事他只會為我們遮掩,免得把他扯出去。盡管動手,有什么事我來處理。”
弗瑞是泰坦帝國風龍艦隊的副總參謀長,也是楚三的商業伙伴。這次戰魔號能順利進來,也是弗瑞再后面照顧。
楚三和弗瑞之間有著巨大的共同利益,就算再不情愿,弗瑞也要給楚三擦屁股。這就是楚三的底 楚原在楚三的逼迫下,不得不發布命令,“火控炮塔注意,鎖定下方目標,計算攻擊數值,準備開火。”
值班的技術人員確認艦長指令后,立即操縱光腦,開始模擬計算。
戰魔號的炮塔,雖然威力不及反物質彈那樣可怕,卻是常規武器中威力最大的。三千炮塔協只需要三到四次齊射,就能摧毀這顆可憐的小行星。
“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敵人。”楚三在旁邊大吼著。
對付一個小小的高鋒,楚三已經失敗了好幾次了。每失敗一次,他對高鋒的痛恨就會翻倍。最后一次殺手的事,還讓他付出不小代價。
這些還都是小事,真正讓楚三痛恨的是,他擺明了要殺高鋒,高鋒卻還活蹦亂跳的,和葉傾城親密相處。
楚三輸得起,卻丟不起這個臉。他心里也早把高鋒、葉傾城判了死刑。只等一個機會,就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這對狗男女。
看到楚中江被殺,楚三第一個感覺就是憤怒。高鋒的成長速度,也讓他有點害怕。這樣下去,再過幾年,還不知道是誰殺誰呢趁著這個機會,楚三一定要除掉高鋒,不惜一切代價 楚三的喊叫,沒人理會。戰艦的所有人員,只聽艦長的指揮。楚三也不在意,只要能殺高鋒就行了。
臨到要動手,楚原還是有些猶豫,看了眼老管家。
老管家點頭,“動手吧。”
楚三望著光屏上的行星畫面,喃喃道:“蠢貨,我要你死就必須死,只能死”
“是么,我可不這么看…”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打斷了楚三的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