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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太真的真道...

  自己在發覺有才能,回歸王家,又被王兄送到去都道院求學始算,自己十歲起就不照鏡子,十三歲起不解法封,十六歲起不動氣,專心到現在已完全撫平,無論沐浴攬鏡自視,還是在靈池中元神投影模樣都已是平凡少女,她發現或這樣平凡萬象法禁才是太真道法真正精髓所在,五氣相生相克又歸于平衡的平凡,默默積蓄著力量。

  這或本門天仙才會看破這真意…那些同門,由于是三道門門下,早失去了隱忍的環境,怎都體會不了。

  而葉青?不可能看破…并且這混蛋把手伸到…

  “夫君請自重!你夠了沒有!”在玉清公主面紅耳赤、嗔惱氣急吐息芳香,葉青戀戀不舍在裙衣中大腿間收回手。

  “挑起了了。”

  葉青在她看不到的臉頰嘴角一彎,露出了一絲微笑,輕聲自語:“難道我猜錯了?奇怪…不過沒關系,且別急著下定論,不妨讓我們來說一個美麗公主的事。”

  混水摸魚完了,自是要鋒銳刺之。

  玉清公主皺眉,覺得葉青要轉移話題,但身陷在人手,只能聽他說完,耐心的說著:“愿聞其詳。”

  “咳,從前有一位母氏出身平凡的公主,她自小于草原游牧漂泊,被譽王家遺珠的絕色美人胚子,但十歲以前沒有父親和哥哥護持,就總是給族里妒忌她的女孩搶去了母親做的裙子、繡囊、長生結…甚至還有想毀她容貌。”

  “這種事發生過幾十次,可見女孩美麗遭受同齡人妒忌,才十歲孩童心機不深,不會隱藏自己的好惡,傾向于直接簡單敵視和欽慕,聰明公主還可設法躲開。”

  “雖不滿十歲,但看出是絕色美人胚子,隨著年紀的增長,甚至還有強迫訂婚的人——養幾年就可以吃了。”

  葉青置評著,神情若有所思:“這樣繼續下去,不必等她到十五歲,超過十歲,就會進入成年人視線中,結果會是如何…夫人你來說說?”

  力敵不能,用智取,想誑我?

  玉清公主努力平靜心跳,對這則故事若無其事,昂首平穩:“這會毀了她的向道之路,草原上許多歌姬活不到三十歲就虛耗老死,雪山珍惜的白狐和雪蓮一樣,窺伺無盡,越是美麗越不長久。”

  “是啊,珍奇動人心,美人、財貨、江山,長生,引得萬類爭相競逐,世情就是這樣了。”

  葉青望著玉清公主,似看著遠處。

  誰能想到,主宰這世界的道君,當年是龍庭的仆人——太真禮官,上真樂師,少真鏡仆。

  屈身事敵,甚至與人爭寵,使得龍君都看不破。

  就算是獲得的資料不多,葉青讀得的天史,都明白,當年黑德鎮壓世界,多少驚才絕艷之士蒙受天眷遠在三道君之上,但是他們都死了。

  和自己爭龍一樣,多少潛龍折鱗斷爪,或隕落或墮落,唯自己只憑一絲氣運,卻在不斷爭取中壯大,終成了漢王。

  而現在情況,更適宜自己,這就是自己對三真門下動手的原因——征服了她,自己就可又獲得一些三真的虛實。

  心中盤算著詞鋒當劍銳刺激火氣,繼續:“那位公主殿下不知道誰傳了道法,自十歲起,隨著身體二次成長發育而姿色漸漸泯然眾矣,可謂別的一種女大十八變,最后渾身低調得與路人一樣,在滿身堅固防御時,實際上滿身枷鎖。”

  “但既偶爾一人出來透透氣,會露出天香國色,她就沒有想過,再聽一聽別人稱贊她美麗么?”

  “如果一個人都沒有說過,她午夜夢回,有沒有感覺到遺憾?”

  玉清公主臉色難看,這種對她整個人生否定,讓她怒火蓬一下高漲,明知不對也要開口說些…就在這時,葉青目光凝看,突是一笑:“你很美。”

  少女一怔,初覺調戲,又回醒了賭約…他,看出來了?

  “即便這樣層層束縛,從不顯示,但你內在還是很美,可以取走本順便坑我一腳、以絕后患,你就作不出來,雖你明知道這樣會獲得師門更大獎賞…”葉青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說出了一句讓她面色大變的話。

  玉清公主不想接受葉青的肯定,有點慌亂本能反駁:“我只是…一時沒有想到,對,其實我已準備坑你,只是沒說出來。”

  葉青按了按她的額,再指指她心口。

  少女臉色一紅,這種給別人把柄的事,不合理,也不合情,她也扯不了謊。

  “而且自尊心很強,寧愿閉嘴裝笨也不愿意扯謊,是個誠實好姑娘。”葉青嘆息著,又說著:“我喜歡誠實的姑娘。”

  玉清公主沉默不回應。

  葉青眼睛一亮,又說著:“而且還很嫻靜乖巧,能不給人麻煩就不添麻煩,重視許諾…”

  玉清公主臉色微紅,自不是羞,而是再壓不住惱意,她感覺自己現在連沉默權利都被曲解剝奪了,忍不住促氣壓聲:“別胡說八道就能蒙混過關,愿賭服輸,夫…漢王你既輸了,答應放我離開…你青脈也不講信用了么?”

  “那是對自己人。”葉青攤手,繼續火上澆油。

  “我難道就不是…”這少女呃一聲頓住,有些意外失措,眨眨眼不知道怎么補上漏洞。

  葉青笑看著她:“還很著家念舊,一日夫妻百日恩,這樣夫人我怎會舍得放她走呢?難道我還沒發掘出夫人你的美麗么?”

  “無恥!”

  玉清公主大怒,以為他要毀約,再忍不住要一刀砍死沖動,就立刻跳起來:“你混蛋,去開門,否則——呃,我…”

  她臉色一變,手捂著胸踉蹌,渾身變得模糊,蒙上水霧玻璃正在擦亮,又是湍流即將沖毀堤壩。

  “果是這樣!”

  “千種忍耐,伐根戮性,未殺人,先殺己。”

  葉青剎那間,目光里帶著憐憫和冰冷:“不清楚道君當年付出什么代價,但是眼前小笨蛋,卻快漸漸不是自己了。”

  葉青見她掙扎,知道奏效了,不能看著她跑出去出問題,自一座大山那樣擋住:“別逞強,慢慢調勻氣息。”

  玉清公主還記得自己和葉青的對局,劇烈中恢復了些神智,短促:“你走開…別看我,這時不算…”

  突如其來情緒和五氣失衡,讓這少女都顧不上自己這種不打自招的承認,葉青也順著她:“好,好,不算。”

  玉清公主頓時語塞,埋首繞過葉青,跌跌撞撞想要離開這里,這時一雙大手按下她的肩,青色靈氣涌入。

  對本來就失衡不穩的真仙五氣來說,單種靈氣輸出簡直是一場毀滅災難。

  “葉青,你要殺我么?”這少女大驚,失聲叫出了夫君名字,這對規規矩矩的路人公主來說是極罕見的事情。

  “別胡思亂想!”葉青說著,不可思議的事隨之發生,青色靈氣涌入靈池,所過處,都并無激烈反應,似乎同源一樣,迅速穩定平衡,瞬息厚重鎮壓簡直無異土德地仙!

  “土…德?”

  玉清公主覺得自己迷糊了,仔細看去又不見變化,依舊青脈生機治愈收尾,修復她身體內傷又自動涌出,歸入葉青體內。

  這讓她驚疑不定著,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丈夫的秘密…等等,自己還沒真心認可這人。

  玉清公主想起自己賭局,連忙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頰,還好還好,皮膚沒有上次感覺過的那種頂級絲綢和滑膩,依舊是萬象法禁的法相。

  頂上傳來輕笑聲,她抬首就對上葉青失笑的目光,“唰”一下臉頰通紅,再難以保持沉默:“看什么?你剛才什么都沒看見吧?就算看見,這時都不算,你手…手放開。”

  “我沒看見。”葉青手離開她胸肩。

  “你,別認為我是笨蛋,不知道…”玉清公主聰明機智,剛剛只是打亂節奏,事后一想就回醒過來,這到挑釁,都是為了激怒她的情緒,挑動五氣失衡。

  葉青笑了:“兵不厭詐,且我還救了你。”

  玉清公主頓時給生喂了一只癩蛤蟆的天鵝,伸長雪白脖頸說不出話,腳尖在地上轉了兩圈,話在喉嚨里徘徊,總覺得不問出來不舒服,猶豫再三還是問:“為什么這樣早救我,不等我五氣失衡破掉萬象法禁暴露出本體?”

  “你這樣,不就是正式贏了賭約,還可收拾救治我…而且這樣,我不但輸了賭約還要欠你人情。”

  “這有什么意義?”葉青一曬。

  “你不是我的敵人,是我的妻子之一,所謂賭約本身沒有意義,只是道侶間玩笑罷了,我青脈從不賭博,這是贏定了讓你能順坡下驢的留下而已…”

  “再怎么樣你都只是少女,你不會真認為可以離開么?”

  “你是我夫人,在現在的大局下,誰都改不了這事實——或道君可以,但是道君會插手這事?”

  什么叫讓我順坡下驢安心留下…能說點好聽點么?

  玉清公主聽得眼角直跳。

  葉青看著她這樣子,想了想,又說:“在炎宵大陸,大陸本源火候任你使用,都是內地所沒有,你真要離開,太真道門能給你什么?”

  “別…別說了…”

  玉清公主牙齒有些磕碰,似乎害怕著不敢想的事,臉色重新淡下去:“治療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別人…但你還是輸了賭約,沒能擊敗我,我要你履行約定,開啟艦門送我出去,以后不再…”

  “不,我才是贏了。”

  葉青一語雙關笑起來,附在玉清公主耳側:“我看到了幻術下,藏不住美麗…你腰間。”

  他說著指了指玉清公主鞋面上的竹筍青葉繡紋,恰與她腰間的奇異竹筍胎記一致,這顯不是什么巧合,而是玉清妹子自己做的繡鞋:“看來就算你不知道自己成長后的模樣,但有些娘胎里帶出來是不會變,你還留戀著真正屬于自己身體…它是你心中的一個標記,對虛實之間的界定,而萬象法禁法相腰間并沒有這個胎記,對么?”

  玉清公主目瞪口呆,五氣靈池震動起來,她預感覺到自己的人生要脫離固有的軌道,比過去幾次更劇烈…不,這時不行…不,我要回師門去領取道法,回歸正途…

  她手指將五色羅盤攥的緊緊,這件師門賜予她的仙寶,響應著她祈求,指針旋轉起來,織梭在空氣中編織靈網,一層又一層覆蓋在她身上,這少女是一只恐懼的蠶蟲,將自己用厚繭裹得嚴嚴實實。

  葉青沒有說話,只是嘆息,其實不需要讓她五氣失衡才窺探,剛剛在她靈池波動時就已看清楚她的全身真容,講的故事,交流觀察,只是要試著看清她的內心,現在驚嘆她內心封存純真同時,也在為她內心的強烈恐懼和不信任而嘆息。

  面前并不是一個陰險野心的太真道君一樣的潛伏者,只是一個對世界沒有安全感的小姑娘,葉青驀回想到自己剛重生的那會,嘆息余,就再沒有了逗弄逼迫她的樂趣:“你監視炎宵一晚上累了,剛剛又氣息出岔,去隔壁艙先休息,那面有熱水和干衣裳…”

  玉清公主一口氣頓時緩下來,默不出聲起身,回到休息室才發覺腳有些僵硬,這才發現背上汗水濕透內衫,和肌膚緊緊貼在一起涼濕濕,確需要換身干衣裳,又突然之間想起…

  他這樣提醒,說明都看到真身了?

  少女心中亂糟糟的,在沐浴時幾度想要解封看看自己腰間的胎記,心中希望那是自己年幼記錯,或現在已消失。

  她閉上眼睛,慢慢調息解開一點封印,暗自窺見左腰,立刻就呆住了。

  十多年,玉清公主習慣自己平凡萬象法禁,都已忘卻這具長成后鐘靈毓秀,有點在黑暗古墓中從未受陽光膚色,或有些單薄蒼白,但純凈無損,從沒有任何一個!命真正看到過她,這任何生命包括她自己。

  太真道法按說克制五脈,怎在漢王這里就出問題了?

  是自己真仙對地仙的劣勢?

  剛剛治療的氣息接觸,明明異氣,又水交融…那青氣肯定沒表面上簡單,背后隱藏著什么?

  玉清公主才想著,這五氣失控的可怕感覺又上來了,片刻才壓住,又化成了深深憂慮。

  “夫人不用多想,安安心心住下。”

  “道君當年創出這道法,自有客觀因素,但是你現在,對自己太狠了,殺性伐己,你所謂的安撫五氣——首要撫平的就是自己。”

  “而撫平自己,就得正視自己——連道君得了世界,都立刻相互開戰,這何嘗不是沉默隱忍后的爆發呢?”

  “爆發了,就健康了。”

  “你完全克制,就在不斷殺自己,這已走上歧途,這不解決,怕有焚身之禍。”葉青淡淡的說著,眼神空空,似看穿了一些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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