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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十五章 山寨艦

大蔡平景十七年·十二月三十  南廉山一處空地,趴著一艘巨大黝黑艦體,一列軍車緩緩停在月臺上,工人打開鎖緊的車廂鐵門,搭著斜板將物資推下來,術師施術搬運,直接裝進了艦體中。

  曾慕之帶著下土一起上來的幾個同學在其間幫忙,一直忙到天黑,眼見工人挨個檢查著貨物,眾人都準備上船了,曾慕之就不時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帶著緊張和急迫。

  他的好友姜盟見了,拍了下肩:“今天可是輪到我們走了,怎不上船,還在找你喬師姐?”

  曾慕之睜開眼又看了看,神情有點迷茫,還是說著:“我相信她一定上來了…”

  話帶著點篤定,但直到最后都沒見人,有些遺憾:“或她是留在應州的一批,總不可能和三圣教門徒那樣打發去湘中。”

  “那是。”姜盟深以為然。

  下土陽化上來并不都是自己人,還有兩方面。

  第一就是三圣弟子,這些跟漢人根本尿不到一個壺里,就通天門下稍能溝通。

  還有一波是水族的妖精,據說也是運往東荒,她們好像是去追隨曾經的東海龍王、南海龍王。

  這一批批人手,十萬都要去東荒,本地只留一萬。

  “嘖嘖,陛下真是厲害,連龍都能…”正八卦之際,仙艦里已傳出一個號令:“準備登船,保持肅靜。”

  幾個同學登上仙艦,內部就是二排座位,葉青這黑心的當然就是按照飛機內的乘客位來,非常狹窄,但一艘可乘一萬。

  幾人沿著狹窄通道而行,找到了分配的座位坐下來,翻閱著書本,等待出發——仙艦須仙靈分身以上才能驅動,預計艦長還在途中尚未歸返。

  山體正前,山腰上雪林間掩藏亭臺院落,階前白雪映著火盆紅光,這光是簾子中的涼亭里泄露出來,還能聽得些輕聲細語。

  孫尚香和大小喬正拉著幾個孫喬兩家后輩小姑娘說話,不得不說這兩家血統優異,又每代美人血脈優化下一個個容貌都不錯,除一個小姑娘是當代喬家女兒,余都是歷代美人,都是壽命悠長的真人,這時都濟濟一堂團聚在她們祖姑姑的膝下,報上名號和修行,都是感懷不已。

  “這里可屬你最小了,叫什么?”大喬握著那個小姑娘的手,很親切,其實十一萬漢人中,女性才七千,可所謂陰衰陽盛,這些女人到了地上,就是純血淑女了。

  “喬半妝…”喬半妝低聲說著。

亭外雪林中,葉青隨意散著步,云氣終全部化成了純青,話說這洞天完全陽化,就抵得上數郡之氣數這時舉目而看,滿是雪花,不遠處是賞雪廳,柱子都是空心,地下火龍柱子,又通著熏籠,點起火來,內在溫暖  吳莧陪著葉青賞著雪,只見不多時過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見到葉青和吳莧就跪拜叩首:“第十四代孫臣劉真,拜見成祖,拜見娘娘。”

  “你起來。”

  葉青仔細打量著這少年,面若冠玉,眉眼清秀,與自己及吳莧都有一分相似,卻僅此而已,倒顧盼間眉目自有威嚴,就算失去尊位也縈繞著絲絲黃氣,算是可造之才,就問著:“地上感覺如何?”

  劉真略一思索,如實說:“處境惡化許多,但貴在真實,就蚍蜉壽短不過一夏,縱使山川華美、溫暖夏日的待遇,但若有蛻升成人的幾百倍長壽,就算要經歷嚴寒冬日又有何妨?”

  葉青目光微閃,掃視他體內變化。

  劉真繼續說著:“漢土演化既消,孫兒皇帝龍氣亦失去憑依,孫兒昨夜試了一下,是能吸取天地靈氣修煉了,但帶上來的龍氣又尚未散失,蟄伏在骨子里,似真似幻,既不于擾靈氣,又有些龍性。”

  “哦,你運使一下看看”葉青很有些興趣,感覺自己在貂蟬雙靈池后又得到了一個稀有品種。

  靈氣凝聚形成旋風,雪撲簌簌在樹梢上落下,一條細小真龍浮現,因無所托只是虛影,又迅速消失。

  吳莧有些驚訝擔心看著,見自家夫君并無忌諱,她才放下心,這不僅是漢土最后一個皇帝,也是她的血裔。

  夫君下土分身只和她一個人歡好過,這可能是因自己是蜀婦改嫁入宮,后想想有些遺憾,演化的經歷終不是她能控制。

  但成側妃后機緣湊巧留下了后嗣,這一系皇帝都是她所出,是以作生母和正宮小糜皇后一樣受著子孫代代祭祀,等于助推了自己修為。

  有這層祭祀關系在,現在吳莧看這后人,哪怕許多代后血緣早就稀釋,但落在她眼中自是親近。

  等到葉青遞給少年一卷道書,目送他告退后,吳莧就回首問夫君:“如何?”

  “性子算是你這一系傳統的溫和,很好學的一個少年…或跟他年紀還小,可塑性強有關,如果上來是定型的成年皇帝,我勢必是有著一番安排…”

  葉青知道吳莧關切,就說出來讓她能放心:“這皇帝還只是個少年,我觀其行,因其先父病故的早,長子在下土九歲登基,三年不改父道,又三年不動大政,真正的是一邊實習一邊學習,基本是依制本身垂拱而治。”

  “在下土演化時限結束前只十五歲,這不止是身體年齡,也是心理年齡——舉止沉穩有度有度是一回事,但實際還沒成長到鼎盛,可以說他還在學習期,就很好教育了。”

  吳莧琢磨了下意思,就感覺心情很愉快,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這一系,感情不是你播種?”

  “口誤,口誤。”

  葉青笑起來,他壽與天齊的仙人對子孫沒有多少感覺,而且那個身體是劉備,在延續意義上還不如分身更習慣…少司命都隕落了,但她留下一個分身,就還可再活三百年,甚至能轉正。

  “不是口誤,是態度問題。”

  吳莧在鼻子里哼一聲,她跟著生活日久有點能猜到夫君心性,或者說是修士們普遍的態度…不過對女人來說,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本能感覺是不同:“可惜兒子已去了…”

  “漢土龍氣福地也受國氣接引,改遷合并到東漢府了,子孫時運不濟沒有這個機緣,但只要漢祚龍氣還在一日,他們受國祭享享福德是不難。”

  “就是劉真,我也承認他是宗室,要是我們無子,就由他繼承漢國,要是有子,也不失封侯之賞。”

  葉青寬慰說,握一下她的小手,在這大雪天氣里入手有點冰冷,傳遞給溫熱:“你我修士,要習慣這種離別,甚至有一天我要是走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吳莧反手捂住他的嘴巴,怒道:“不要亂說。”

  葉青故意逗她的,就勢擁著她,立在山坡上眺望遠處,天色已黯淡下來,白茫茫霧氣在南廉山附近徘徊不去,借著地脈靈霧對神識的屏蔽,又一艘飛空艦正破空而去。

  “這是去東州的第幾艘了?”

  吳莧奇怪問,她最近幾天就見發運不斷,各地列車運貨能裝滿一艦就發運:“都不等空艦回程,每是三個時辰都發運一艘滿載的新艦,東海青盟的租借船隊也中轉不過來吧?”

  “大概第十二艘…不需要船隊海運中轉了,今年冬防反擊戰我已被選為盟主,鐵路網已將整個青盟都綁上戰車,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利益一致就不怕他們覺察貨源渠道異。”

  “我讓艦隊在最前沿的幻境森林卸下貨物,直接支援前線戰場。”

  “蔡朝南方的殖民點,如果征伐附近給覺察到,肯定會匯報蔡朝吧?”吳莧很是機敏,立刻覺得這動作太大,就算出手屏蔽也很難不被察覺——瞞不住蔡朝殖民點的肉眼親見。

  “對,他們快要覺察到了,我還聽聞信郡王出兵源,蔡朝出錢糧,清郡王的東征大軍已準備完畢,湘州水師最近有一支小艦隊順游而下去打前站,可惜東州大勢已定,等他過去已是黃花那時南部區域鐵路都能鋪過去,直接封死各個殖民地,不許內戰的禁令下能奈我何?”

  葉青目光閃動,笑得有些惡意:“還多虧魏宇這家伙風頭正勁,剛好給我做了盾牌,我不趁著他吸引蔡朝仇恨火力的當口做些大動作,豈不錯過了這段好時光?”

  正是平景十五年那個夏季開始,葉青讓魏宇截胡了仙王名號,人間戰略受挫之下痛定思痛,轉向發展超凡力量——俗話說就是賭天庭的反擊能迎來一段平緩期,借這時期攀科技了。

  仙艦制造場只有六個艦位,生產周期半年,平景十五年冬季只仿制三艘飛空艦,有一艘煉制失敗。

  仙寶煉制不是單純的資源堆積,弘武艦這種技術的仙艦原本就非真仙單獨完成,葉青是仗著自己五德仙園的資本,又有女媧配合才能為此,并且煉的還是山寨版。

  平景十六年又煉了六艘,到平景十七年冬季總數已達到十四艘,不過無論是洞天本身靈力消耗,還是資源消耗,都達到了極限了。

  要不是這次洞天陽化,獲得大量增援,說不定南廉洞天要進入衰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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