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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四章 沂水郡使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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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書房,天色已經暗下來,葉青翻閱著外域戰事情報,表情沉痛,充滿對鄰居的同情。

  但下一句話就出賣了他的內心:“湘北戰況情況呢?”

  “咳…湘州,情況很糟糕。”

  紀才竹匯報著,臉色異樣,他還從未料到上等州會陷入這樣的窘境,但現在事實就擺在面前。

  “昨晚收到湘北沂水郡秘訊,都尉張興和郡丞蕭楠暗中聯系我們,據聞清郡王的援兵半路上受阻于一艘敵艦,只要我們發兵救援就愿意輸誠配合…不過根據前幾天沂水郡上層爆發的沖突,我看他們肯定還聯系了湘侯,具體要等他們派遣的密使抵達才能確定——使者已在火車上。”

  “唔?”葉青眉微皺,看了一眼紀才竹,淡淡一笑,說:“這是人之常情,此是生死要事,誰都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我們要做的就是和湘侯爭奪時間,一旦讓張維村獲取這個郡,他就扼住了我們南下的咽喉,完全不會吐出來,獲得湘北余下的二郡的難度也更高了。”

  “主公的意思是?”紀才竹一怔,心忖難道不等天庭正式授命了?

  不怕本來暴怒的蔡朝,以此為借口?

  葉青一看就知道這想法,沉思片刻,無聲嘆息了一下:“再等等吧”

如果說沂水郡困守的軍民在等待援兵,自己應州困守在南北夾峙中,也在等待來自青脈的援軍…希望不要太晚  這時又細細瀏覽了周圍各州戰況,葉青發現,這一輪北魏又占了便宜…

  真是大氣運,好處都往魏王身上掉,但仔細一想。

  “北魏不是奮六世余烈,而是奮幾十世余烈,艱苦奮斗開拓北漠,自魏世宗含恨突破至草原扎根,一次征伐異族臨死留下遺愿以來,死在戰場上的魏王有四分之一。”

  自上到下前赴后繼,自氣運鐘靈,天道酬勤,到魏王這一代有著大爆發。

  人家幾十代人,都沖著恢復帝業去,自己一代人就要反超,絕對要付出幾十倍的奮斗才行。

  真冇實世界就是這樣殘酷,但也這樣讓人慷慨奮起,在力量碰撞之中,走出自己道路。

  葉青嘆息著,覺得這道路迢迢而遠。

  紀才竹低首,一聲都不敢多說。

  陰云,雷霆,風卷,下午天色就濃黑的入夜一樣。

  一列火車順風北上,灰撲撲的車廂,一扇扇車窗里面昏黃燈光透著暖意,這顯是一列客運車,但此際空空,只有很少的客人。

  官廂——就是頭等廂,幾個樸素衣袍的客人神色陰郁,對坐著不說話,偶然一句就是議論。

  “這是火車?”

  “一廂可運一隊之兵,一個時辰就可橫貫一州,有此利器,豈不是掌控如意,似是翻掌?”

  更遠些車廂里是些漢侯府親衛,截然不同兩撥人,只目光偶然對視,又移開去,各不相擾。

  “請注意,下一站是終點站南廉山…冇…”隨著官廂侍女報站的聲音,幾人強自按捺被火車震動晃暈的腦袋,探首看車窗外遠方的一座小山。

  這座新近聞名北地的南廉山,看起來并不高聳,但靈光在視野里閃動,就算是他們淺薄的練氣層,都能感覺到地下涌動的龐大靈氣,和沿路鱗次櫛比的工坊、民居人氣交相輝映,匯同成一張神秘的網絡。

  “此地可真繁華,上次去過的湘陰郡都不如…褚校尉,這真是應州?”有人受不住氣悶的感覺,摸摸透明的車窗,試圖推動看看。

  “此行私密,別叫我官稱,叫阿郎。”

  中年客商的褚科甲瞪了手下一眼,作軍中少有秀才出身的校尉,腹誹軍人就是笨拙不知變通,卻也覺車廂里氣悶,學著手下拉開車窗透透風…這火車日行千里,初驚奇坐起來的感覺還真不習慣。

  清涼帶著水汽的風撲面,讓他暈暈的腦袋清醒許多,據聞湘陰郡也開始布設了地網,初步自湘陰洞天蔓延開去,湘州統一的話,一千三百萬人口匯聚的洪流想必更壯觀,可惜…

  “客人當心,請不要將頭伸出窗外。”一個女聲在后響起,帶著陌生口音,驟離如此之近。

  怎么沒覺察到她靠近?

  褚科甲肌肉繃緊,殺氣噴涌而出,霍的回首盯著這個身材嬌小的少女。

  出于下土殺伐鍛煉出來的警備直覺,一瞬間凝目少女的步伐,再從長長雙腿往上看到窈窕身姿,全都包裹在一身雪白的服飾內,顯得精致可人,奇怪的不是北地尋常的那種高挑姑娘…某非是外魔刺客?

  一瞬的過激反應,似引起車廂親兵們注意,有些人站起來,隨即不知為什么,又坐了下去。

  少女神情詫異,帶著一絲警覺。

  褚科甲回醒過來,這里已不是湘北危機四伏戰場,不會出現外域術師無所不在滲透,而是專門有術師親兵的火車上,頓時訕訕的就收回腦袋:“哦,為什么不行?”

  他注意判斷對方身冇份,少女穿一身服飾曲裾寬袖,不太像大蔡流行的女裝,帶有點異域風情,和剛才上車所見的侍女制服有點像,但袖口翠綠水紋不經意間緩沖了制服生硬。

  夏天穿的素色絲綢衣裳,配合少女微笑,鵝蛋臉看起來并不太過驚艷,給人江南水鄉的感覺,很符合湘州人的審美,甚至可以說讓人砰然心動。

  “您這面,有著并行南下的軌道,對面來車很危險…謝謝您的配合,終點站南廉山就要到了,祝您旅途愉快。

  這侍女似乎只是過來提醒一下的樣子,明白此人不是登徒子,就依舊笑容甜美說著。

  她的口音很奇特,很好聽,聽口音又不是瀟湘出身,褚科甲當年秀才時走南闖北游學,確定自己沒聽過這種口音…或是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吧,現在天下二百州,早已不能熟悉所有口音了。

  在眾人注視目光中,少女腳步輕盈遠去,在晃動的車廂里維持著身姿平衡,看起來并不是武功,而是某種舞蹈,難怪剛才絲毫無聲,甚至都沒引起煉氣層道兵的警覺。

  “這種素質的侍女在李郡守府上都沒幾個,來車廂上給人服務?是只有官廂才有,還是各廂都有?”褚科甲偏了偏首,收回關注,猶自存疑。

  “好像各廂都有…”手下回想著,他們剛才上車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妙齡侍女,但絕無此這女柔美到沁人心脾,有點不確定的說:“聽當地旅客管她們叫乘務員,或官廂更是優質?”

  這不是優質一層兩層了…

  褚科甲擺擺手,沒法和幾個魯直軍人解釋美人氣質內蘊的差別,插曲后思緒回到此次使命上來,又盯了眼車廂一端的漢侯府的親兵…

  “都是道兵實力,似是漢侯府的人,難道漢侯的偵查力量果這樣強大,還是本郡高層早就透露了我等行蹤?”

  “誰知道呢,或是保護我們?”

  正私議時,少女回到了車廂一頭的乘務員休息室,才彎著笑眼,和一個形容和她相似少女低語:“阿姐剛才那幾人好怪,動作僵硬,口音也沒聽到過。”

  “那是湘州口音,和夫…人南下時碰到過這種口音,你顧著游玩沒有留意。”她的胞姐寵溺笑著說,神色比妹妹成熟,口音也是軟軟糯糯。

  算這小姑娘有點見識…

  褚科甲撇冇了撇嘴,心道這肯定不是粗鄙的應州姑娘,卻不是瀟湘一帶口音,不知道漢侯府自哪里得到的少女。

  妹妹瞥了眼褚科甲,看出點,掩口輕呼:“怎么會呢,湘州不是經濟、文風、見識都遠勝我們應州?這幾人看起來很土啊…”

  幾個武人耳力都很好,聽得面面相覷,有點說不出的尷尬,從來只有湘州人鄙視應州人土鱉,什么時倒過來了…對著美麗的少女,男人一時想發火也發不起來,只得笑笑。

  但褚科甲沒有笑,突有種預感,此行作密使的一些要價未必順利了。

  “嗚——轟——”

  灰影在眼角余光一閃放大,風呼嘯卷動窗簾,一列同樣龐大鋼鐵巨獸,自右側南下,一閃閃同樣昏黃的車窗,兩車相隔很窄的夾縫,產生著劇烈氣壓,讓褚科甲一身冷汗,剛才自己不縮回來,豈不是腦袋都掉了?

  “阿郎,快看對面那車里…”聽低呼一聲,注視黑壓壓的人影,與這面空車北上不同,南下滿載,形成鮮明對比。

似被這呼聲驚動,當褚科甲望過去時,對面車廂里“唰唰唰。”銳利目光投過來,甲胄錚然,刀槍震鳴,滿滿一列車的將士  這些人身形并不虎背熊腰,目光隱帶殺氣,內蘊神光充滿力量,凝若實質,只有練氣圓滿道兵才能具有。

  交視的一瞬間,褚科甲等幾人就下意識轉開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對面似有人說了句,隨即一片哄笑聲,這有點違背軍紀,幾個押車的軍官也笑著不阻止…

  “這是悍軍…恐怕就是漢侯傳聞中北軍。”

  褚科甲臉色陰晴不定,他是老于軍伍了,明白對面肯定沒有好話,不過這點并沒有讓他感覺到侮辱,只是心里頓時一陣涼意。

  “沂水郡的大人,只是暗訊透了些風聲,自己是特使,都沒有抵達南廉山,對方就這樣大軍滿載南下…”

  “是上面的大人,已頂不住城破壓力進行了妥協,還是漢侯侵略之心早存,直接順水推舟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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