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染成一片灰暗雨漸漸變小,時密時疏,只是戰事猶烈。
“轟——”
塢堡寨墻爆裂,火光中,激射土木碎片覆蓋數十步,在墻上慘叫聲中,震落一片家兵,剩下震驚,幾疑天威,而這時大批青州兵有過幾次經驗,已嗷嗷叫著沖上去。
“射”空中,不停咻咻的箭矢落下,有人在高喊著:“頂上想想你們父老妻兒就在背后,殺,劉使君很快會來救援…”
城墻上殺聲震天,刀光似雪,血濺的到處都是,二群人舍生忘死的廝殺,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有尸體落下。
時值討董檄文發布第三天,這里是東海郡郡治郯城近郊。
郯城是堅城難下,負責攻略徐州東面曹洪引青州兵在地方大掠,郯城守兵不敢出戰——因妄自出戰而被曹軍以術師團優勢殲滅不少,只能眼睜睜看著青州兵為禍地方。
這也便是塢堡中此人不喊“陶使君會來救援”的原因,都知道不會有。
而這時葉青自己率十萬大軍逼進彭城,對應總督將青州兵遍撒地為禍,同時將帶來的五千赤甲輕騎全都撒出去,仗幽州良馬善于長途奔襲,發起了閃電一樣的攻勢。
黃忠、典韋、許褚、周鈴、張方彪五人各帶一隊赤甲輕騎,每隊一千,配術師隨行,五道閃電一樣撒向四個郡,清掃為禍青州兵。
作戰準則是利用高術師的偵查、掩蓋,對三千以上提前避開,對三千和三千以下小股急襲而遁,將繳獲兵甲都廉價處理給地方村落塢堡,甚至記帳都沒有關系,用意就是扶持反抗曹操。
五隊彼此間相互以訊盤聯系、情報共享,又隨時聽候主力調度、配合襲擾,形成一種撒網捕撈一樣整體作戰,捕的當是倒霉落網的小股青州兵。
一時間不僅是彭城郡百姓人人鼓舞,下邳、廣陵、東海、瑯琊四郡地方數十縣都傳呼“劉使君來救兵了”、“死不足懼,劉使君會為我們報仇”的口號雖五支赤甲輕騎每天能救的地方實有限,但這就是一個堅決支持信號,并且提供實實在在的兵甲,引發地方抵抗曹操烈度 曹洪近日感覺攻打這些塢堡越來越困難了,一開始只要一千兵就能攻下,現在必須集三千兵以上,效率大低。
“完不成孟德兄長任務,可如何是好?”他想著,望向這塢堡的目光有著憤怒——怎么就不肯乖乖讓我軍砍殺呢 徐州游俠風氣十足,不少義士投入反抗曹賊亂兵,作淮左有名的地方大豪更收納附近避難百姓,積蓄力量充足。
雖沒有武力高強的家伙,也有幾個游俠統領組織著反撲寨墻豁口,連殺了幾十個青州兵,甚至揮舞刀箭擊碎一些箭矢,精熟的武藝在此展露無疑,在戰場上很是顯眼。
“練氣一二層的武士,敢在我們面前招搖?”曹字帥旗下有幾個地上人的術師冷哼著,平緩一下聯合施法法力震蕩,就又施展殺傷道術。
冰箭飛進去,幾道在神識微調下配合著封鎖了當首一個游俠的空間,隨著“噗”的一下,只見這游俠胸口頓時炸開,跌了下去。
接著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沒有一盞茶時間,這些游俠都被一一擊殺,數百家兵雖悍勇沖堵寨墻豁口,甚至近千平民都怒吼持械反抗,虛空中隱隱民氣滾沸,但失去組織頓時被箭雨壓制住,一時間就被眼睛通紅上千青州兵殺進去,頓時血光一片 “這家完了…”曹洪滿意放下長弓,弓弦震動不已,他命令著:“督戰隊清點糧食”
又回首對幾個“道士”點首:“多虧幾位道長出手相助。”
領頭的人穿著玄色法服,袖口二道火焰,這是地上世界二階術師標志,神色間有些倨傲,這時看在曹洪身份上倒不敢怠慢,略一還禮,應著:“只是奉總…曹大人命令,此等土著逆輩不服兵威,便讓他們開開眼,什么叫做天威碾壓”
曹洪看在眼里,對這些道士倨傲不以為意,私下里喝酒時族兄曹仁對這種情況不滿,甚至對環境靈氣的變故很擔心,但曹洪可不考慮這些。
“只要孟德兄長還能壓得住此輩,自己就可不斷打仗撈錢,還有什么不滿意?”曹洪這樣想著,看向寨墻里面。
里面的反抗還在持續,但烈度已經明顯低了下來,許多破門聲,甚至已有女子的哭叫聲傳來,那是耐不住的青州兵已經開始發泄獸欲。
自族兄曹仁從兗州發起三十萬青州兵南下支援,連日來除去六萬精選歸入曹操大營、十萬分劃在曹仁作偏師,其余十四萬良莠不齊,都是按三千人部屬擴散徐州各郡縣,每隊配合幾個術師,攻打塢堡、村莊,洗劫地方大戶,抄掠子女、銀帛、糧草。
徐州在陶謙手下三年積蓄經營果富庶得流油,有些屯糧太多帶不走,于脆就地燒掉。
而青州兵一放開血禁,簡直就是化作野獸,所過村鎮成年男人屠殺光,女子多半凌辱至死,只留下姿色好點的充作軍妓。
賊兵本性如此,數量又太過龐大,督戰隊也沒敢約束太多,僅僅是占著大頭,挑選美女和聰慧有資質的男女幼童、貴重財物,一并押回大營,準備送回兗州。
“該死,這殺瘋了的樣子,又得和上個村子似一個活口不留”
“天色將晚,今晚軍隊還要宿在里面,別弄得血淋淋連個服侍女人都沒有曹洪皺眉盯著里面太過順利以至于放肆,不由破口大罵兩聲,又點了兩名親信帶隊:“去,把這家府庫看好,別讓這幫小狼崽子搶光了…還有家眷中姿色好的美人截一批下來,最好選幾個成熟點人妻,都保留下來與我送給主公 這“成熟人妻”一詞讓幾個術師都嘬著牙花,心里直抽抽,神識交流著:“總督大人為了偽裝曹操身份,可真是夜夜辛苦了…”
“呵,沒準老大人就愛這口,地上不方便,甚至有心無力,嘿嘿…現在曹操這壯年身體能不享受享受?”
“衰老的規律就連我等修士都心中悲涼,而在這下土卻能重新年輕,難怪總督會放肆了,這是怕下土由陰轉陽后只能歸于衰軀,再無機會享受?”
“哪天打破許昌,俘虜太后母女和葉青那兩位夫人,筑銅雀臺以納之,看葉青臉色如何”
“哈哈,拋妻棄子才是草鞋男本色,不給這葉青剝一層臉面下來,還真把自己當光武了…”
總督手下術師們多半是世家貴族出身,眼看著一個凡俗小人物幾年崛起,一躍成為榜眼天人,甚至身受天職,連地仙龍君的女兒都能娶得,誰不暗罵一聲“憑什么”?
憎惡和毒蛇一樣藏在心底,地上時自畏懼天威不敢表露分毫。
到下土時,地上人都有些肆無忌憚,特別是這些戰場上最受保護術師,除非倒霉,否則有誰能殺了他們?
就靠那些土著武將?
“咦——等等,什么聲音?”
地面微微震蕩,沉悶聲音掩蓋在塢堡混亂中,幾個術師面面相覷。
“是騎兵繞過我外圍了”曹洪卻是臉色一變,暴怒著回首:“敵襲到不三里了,你們怎沒有偵查”
這是新一支赤甲騎兵前來此縣圍剿,幽州馬速度太快,曹洪對環境的印象尚停留在一天前,還不知道自己派出四處劫掠的外圍部隊已不存在了。
“不…是有人掩蓋了軍隊動靜該死有術師出手了”幾個術師明白過來,大驚下甚至忘記了掩飾身份。
曹洪顧不得對此疑問,只急著布防。
三千青州兵有兩千放入搶劫,就連督戰隊為了占住戰利品都進了去,這時只有三百親衛。
曹洪忙組織一千青州兵防御,塢堡前軍陣連連收縮,向著塢堡里面退去,場面緊張。
太陽已落山,天空泛黑,不見銀河星空,只聽著“噗”一聲,迎面打來的風雨頓時寒氣透骨。
“是冰風雨”這冰風雨是水脈道法,在雨中直墜而下,雖不至于負傷,但卻是大范圍打在人馬上,頓時部隊減速。
這減速影響程度只一兩成,但和馬蹄漸漸加速,視線出現大隊赤甲輕騎兵時,落差感立刻放大。
這點距離對加速到最快騎兵來說一個沖鋒就至,想跑跑不掉,又減了速,調整陣型都困難。
而且曹兵這一部只是來侵襲地方,除大將隨身親衛,青州兵都是輕裝步卒,別說盔甲不齊,對騎兵長矛也沒幾根,見此許多青州兵面色絕望起來 曹洪見此,知道來不及調整了,連忙喊:“繼續撤,敵人只有一千輕騎,退到塢堡里面,能守住——”
不得不說臨機處置得宜,曹洪這大將還是有水平,有實力和威信壓下騷動,兵力向塢堡內一層層收縮。
隨軍的術師見了,又見這“黃”字旗號的敵騎尚在二里,就松一口氣。
“看起來還能夠趕在騎兵沖陣中堵住寨墻豁口,再配合著里面的兩千青州兵,掃清內部反抗就能屯兵據守了。”
“彭城大營不會不救,甚至用不著大營援兵到來,這股赤甲騎兵既是輕襲,本身不敢耽擱太久…啊,等等,這黃字旗號…”
“是弓將黃忠,子廉將軍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