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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歷史變化

平年春·安慶縣  縣內修建著筆直寬闊的道路,一輛牛車駛了過來,有個少年在駕車,坐著一位年儒生,在仔細巡看著。

  兩側是大片冬小麥,農夫在其間勞作,路上和商旅行人頗多。

  牛車“吱呀吱呀”,年儒生看了看城門,城墻顯是修飾過,大門口有著兩個衛兵,站的筆直。

  這就是安慶縣城了。

  安慶受過兵災,但眼下完全看不出,人來人往,很是繁榮,年儒生沿路而看,見著遠一點是新開的商埠,這是在城南的棚戶區,由土磚燒砌的庫房,雖簡陋,秩序很好,人氣旺盛,南來北往的行商都會在此地歇腳,街巷間有了不同于亂世的平靜氣氛,不由嘆著:“此縣令果是不凡。”

  “叔父,城雖還過的去,只是聽聞這青卻是假公濟私,不過三年,這安慶縣里有二成土地都被占有,良田數萬畝,叔父何其贊之?”

  “你不懂,你聽聽”年儒生說著。

  少年傾耳聽著,市井販夫的話慶幸又帶著憂懼:“南面又冒出來一伙,叫張牛的盜賊…”

  “不是往西投黑山去了么?有劉青天在這里保境安民,哪還敢再打我們主意?”

  “說是這樣,可這盜匪不絕,什么時是個頭啊…”

  “聽說州里要把劉青天調走?呃,你們這是…”這話一出口,就見人人靜默,自知失言,趕緊住口不說。

  氣氛還是沉寂下來,這世道有哪里是無憂樂土。

  再聽著幾句,雖不是個個都說好,但十句,卻有八句是說好話,這少年頓時迷惘了起來。

  青這時還是相當滿意。

這時在聽著呂尚靜(徐庶)報告:“現在家有佃戶一千五百,畝四百頃,而家兵死士有一千五百之數,都曾訓丨之,可當伍長,縣內制度清明,守正奉公,已得百姓民心,要是主公一聲令下,以五充之,七千之軍不過是隨手的事  曹操在陳留舉族之兵,能一下聚集五千人,孫堅舉族之兵,能一下聚集三千人,這都成了氣候。

  現在青有兵一千五百,已完全不遜色這二位了。

  “只是主公在縣里已有三年,再加上屢次出兵掃蕩賊寇,建立赫赫功績,怕是遷升就在眼前了。”簡雍這時說著。

  “咦?我看你似有憂色?為何?”呂尚靜問著。

  簡雍實話實說,說:“主公縣令三年,必會轉官別處,這里建的好大基業,卻怎拱手讓人?”

  呂尚靜就大笑:“主公治民政,開水利,蓄人氣,但盡占縣內十分之一上田,以桀驁死士之戶充之。”

  “縣兵訓練,盡以族兵充之,三年來,練出了甲士之軍。”

  “主公在,自是聽縣令,主公不在,自是回歸里亭,這是吾家私兵,非朝廷之軍,有他們在,基業就在。”

  “天下豪強盡是這樣,生長地方,百年不移,想要整治豪強,家家都危,群起洶涌,反掌之間,就可殺得新縣令,何憂之有?”

青聽了心喜,他兩世為人,早就看穿了利益和大義的本質,一個正常維持的朝廷,民產和官產的比例是多少——三七開  前世大圖朝奪取天下時,公產占七成,都得了民心。

  在這個被賊軍洗過的縣城,原本大戶死傷大半,就空出了大片土地,這三年來,劉備依著遺策,廣占土地,再拉攏一些大戶,排擠和殺掉一些破落大戶,終形成以劉家為核心的新豪強體系。

  由于民產和大戶的比例退到了四成,故這廣占萬畝私田,不但沒有引得人怨恨,反萬家生佛,萬民無不視劉備為救主。

  “不積硅步,無以至千里。”青深刻的明白這點,所謂的公,不過是體制的代號罷了,體制大了自是公。

  獲得民心的關鍵,實際上是黎民獲得多少。

  戰亂前是三七開,戰亂一片狼藉,民不聊生,劉備到了,不但恢復生產,而且退到了四開,哪能不得百姓效死?

  要是周圍沒有別的郡縣,劉備殺盡別的家族,只要保證百姓新獲得的利益,哪怕盡占縣內十分之的土地,都是萬家生佛的救世主。

  青尋思,看著,就見著這滾滾紅氣涌了過來,分成二股,一股是自家占領的四萬畝田,一股是百姓充滿熱誠的信念。

  三年半前,劉家是赤紅溪流,但劉備當上了縣令,體制一下擴大幾十倍,瞬間變成灰白色。

  而在現在,經過三年廣占土地,獲得萬民崇敬,卻變成了白里透紅,這意味著對本縣的控制已相當強大。

  “民心軍心可用。”青這樣總結著這根基,就在這喜悅氣氛,一輛牛車馳過道路,風塵仆仆到了縣衙,遞上了書:“仆下…”

  青在偏廳接見了年儒生,僚屬都坐在側,呂尚靜(徐庶)、簡雍、紀才竹、關羽、張飛、張遼(江晨)都在。

  還有一些本地人士,這是托了青三百夜破三萬,聲名遠播幽冀并三州,吸引了不少人才,雖名不見傳,但充實了體制。

  “洛陽來使,為節制大將軍和太監,王允請各路英豪入京”

  “君且稍候,容我考慮一二。”青不動聲色,讓人帶他去休息,把這信遞可下去:“你們看看,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呂尚靜幾人看了信,撫掌而笑:“此天賜時機,主公何不走一趟?縣事務自有我們維持。”

  青點點頭,有些憂慮:“歷史上可沒有這事,我擔心此貼一出,天下會提前有著變化。”

  “現在已不是四五年前,皇甫嵩、朱儒兩位將軍雖討伐剿滅大部流寇,但這幾年水旱災事更多,到處寇盜蜂起,郡縣力量已不能獨力平定…接下來發生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簡雍目光一閃,敏銳的反應過來:“主公是說益州刺史、宗室劉焉去年上書——四方多事,因在刺史權輕,請用用宗室、重臣為州牧,軍政大權獨攬以鎮壓寇盜之事?”

  “就是這個廢史立牧,嘖嘖…”青笑了起來:“我這大名鼎鼎同宗,老牌剌史,或是包藏禍心,或就是大漢的真正忠臣”

  這不只牽涉到劉姓同宗,也關系洛陽局勢變動,眾人對此都不敢插言,凝神聽自家主公說著:“大漢實承秦制,秦時所謂刺史只是一種監御史,派去巡行督察地方,沒有固定居所。”

  “到武帝時把天下分成十三部,除京師屬于司隸校尉,十二部各置剌史,以條督察——地方豪族吞并田地,欺凌弱小;二千石的地方官員以公謀私,魚肉百姓;地方官員擅用刑罰獎賞…地方官員勾結豪強,接受賄賂,這一條條都是做為央的耳目,派出去行巡查之職,除此條政事一概不問。”

“到光武以后,剌史權位漸重,不過雖受地方尊捧,還是不過是央派出去的督察官,郡級太守政事都還是直接和洛陽負責,太守可以直接上書,直接受命,直接解任,最多碰到一州范圍需要協調的緊急事情,暫時聽刺史節制——這就是說秦漢以來,雖有朝廷、州、郡,看起來三級,但實質上是個兩級制  青說到這個,突失笑:“這叫我想起秦始皇每日批閱書一百二十斤(刻字竹簡的稱量),將重量換算成簡數,再以每簡38字的制式,日閱的公量是30萬字,不看完不休息,這樣勤政才換來高效的天下郡縣體系。”

  “可惜并非每個皇帝都這樣工作,皇帝更喜歡在宮開集市,修裸泳館,親自販賣官爵…”

  青沒有再說下去,皇帝的事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左右:“我聽說同宗上書內容,說刺史太守行賄買官,盤剝百姓,招致眾叛親離,應挑選宗師和朝要員去擔任地方州郡長官,借以鎮守安定天下…”

  “州牧的正式確定,就是把兩級郡縣制,變成三級,這種做法對央來說,或是飲鴆止渴,就算能平定地方寇亂,實就將主動權交了出去,軍閥割據就自去年就開始了。”

  “但不立在央立場,立在家天下的角度,這實是未雨綢繆,要重演光武之事吶,這就是為什么皇帝會同意。”

  這里都是自己人,呂尚靜和紀才竹彼此面面相覷,暗點頭認可——主世界朝廷不惜抽取各州力量,換取一絲生機,轉圜空間余地。

  而這漢朝的心思不難猜,無非就是四角鎮之宗室,萬一有變,宗室就可重演光武之事,三興漢朝。

  關羽和張飛這時都眼睛一亮,又想起了劉備祖墳冒青煙的事,都是眸帶異光——往昔綠林一興,赤符預言就起,而光武興。

  現在賊兵一亂,劉備祖墳就冒青煙,接著就是皇帝分封州牧,這相士所言,難道就是對未來的預測?

  如果青這時觀望天命,會發覺經過了三四年醞釀,這天命已化成了紅帶黃,這意味著這原本大忽的預言,已具備了影響郡級人士的能量,甚至潛移默化,不知道使多少人改變了態度,增加了期待和忠誠。

  簡雍心里也想到了這點,心里暗暗興奮,主公有王者之貴,甚至更進一步,自是臣的福氣,這時卻又面露疑惑:“但眼下還未成氣候,這請貼叫地方豪雄進京,將欲何為?皇帝再病重,豈會容許此事?主公可要千萬小心,別了圈套。”

  眾人都笑起來,廳其實大半都知道為什么——靈帝馬上就要死了,大將軍何進的外戚與門閥士人政治聯盟,馬上就要和張讓為首的十常侍宦官集團火并。

局面危險到一觸即發  青嘆一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本以為按部就班種田就可,但此請貼一出,天下群雄響應,斗爭已轉到了更大的舞臺,我豈能退縮?”

  議事廳散會后,暗傳間留了呂尚靜和紀才竹幾個家臣。

  到密室里,青就不再忌諱:“原來本世界人物,十八路諸侯會不會響應,我不知道,但何進掌權,王允起復,袁紹、曹操等人都已在洛陽參于其,攪動風雨,嶄露頭角,卻馬上要引來一個更加危險的家伙。”

  “這種情勢,看過《封神三國演義》的各家,肯定心里透亮,沒有不會趕赴洛陽——這可是大變局,也是大機會,不知道就罷了,既都是對歷史了解,誰不想從里面撈點好處”

  “政治資本、名望資本、軍事資本…都有機會獲得,無論王允是被人慫恿,還是穿越進來,都已聰明地造了勢,既已邀請,我就避不開這局。”

  “政事一切照舊,所有縣內甲士全數歸田,由民兵充之,我率三百甲士上京,看看這個水有多深”

  對歷史改變,青毫不驚訝,封神三國演義已印刷投放市場,人人都知,在這種情況下,歷史還按照原本進行才叫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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