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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章 封土

  砸下來吧!”

葉青出了府門,帶著周鈴上馬行了片刻。給力文學網  中元節的熱鬧未散,游街廟會,紅光映亮了半邊天空,酒肆,順著一陣陣夜風,芳香軟語自遠處紅坊區傳來。

  在北區官宦聚居,人就少許多,又有甲士巡邏,治安很不錯,可沒有大車小車擁擠時,對比著外面盛節歡景,顯得過于冷清。

  四下寂寂,唯有秋風滌蕩,葉青回望總督府的傾樓,心里若有所思。

  見周鈴默默不言跟隨,葉青并不說話,只是心中暗忖:“這次說到俞家,總督看來也感覺到大勢緊迫,想要凝聚力量,調解仇恨?我們畢竟是應州最頂尖的年輕一代的代表。

  “可這事積重難返,拿不出利益來,怎么調和?”

  于封神三國演義的宣傳,葉青不擔心總督會懷疑。

  這在上層來看不過是雞毛蒜皮小事,哪怕御史臺最斤斤計較的御史,監察時最多記一筆“借帝生利”,一個沒有正職的新科榜眼,以后前途不論,現在還未就職,又沒有投靠太子和六皇子兩大政治派系,咬葉青有什么好處?

  半點政治利益也沒有!

  就算那位皇帝看了,不過置是一笑罷了。

  這時葉青就暗自得意:“果還是我看的明,雖有作弊,不過沒有投靠那兩位,就是海闊天空。要不,一舉一動都要被用放大鏡放大了看,哪里還能現在這樣明目張膽的抓機會!”

  “公子,我們回分部夜宿,或還去哪里?”

  “現在么…”葉青一笑,或是去看看那件傳說中的東西了,當下隨口吩咐:“我們去應州宗廟,別擔心,很快,去去就回。”

  “好。”

  “鈴鈴,你聽過…封土么?”扭轉了馬頭,葉青突一笑,說著。

“那是什么?”周鈴不解,葉青繼續笑著,并不答話,中元節,夜燈如晝,舞龍舞獅,城市夙夜不眠。給力文學網  兩人騎馬過去,出了官宦住坊,半路上又熙熙攘攘。

  路側一些大戶人家高掛著彩燈,噼里啪啦爆竹聲漸漸充耳,洋溢著熱烈喜氣,行人紛紛避讓這爆竹,路變得擁堵。

  葉青只好下馬牽著,慢慢跟過去。

  順著人流從宗廟前經過,葉青特意繞了半圈,這廟建在州府北側,在州府法陣籠罩范圍內,高墻深院,槐木森森,有禁制法力波動,足以防備窺伺,有著警戒作用。

  但在四層黑德之力的運轉,以及靈犀反照之下,心海凝淵如鏡,點點星光浮上,又沉下,清晰氣象就顯出來,有別前面府衙青色,這里面一片清冷淡紅。

  看了半圈看不出變化,葉青就轉身離開,估摸還沒開始,再算算時間,就在這幾日了。

  周鈴沉默跟隨,不解這樣轉半圈的用意,可以她來看,也瞧得出這里面很是禁衛森嚴。

  “州衙冇范圍盡是緋袍以上文官,以前進去見義父,其實大氣不敢出呢!”周鈴這樣想著,望一眼自家公子,隨他沒入了燈海人海。

  就算以黑龍馬一貫的搶眼,在這時熱鬧氣氛下,更高更大的花車游街,充耳都是招呼聲、叫賣聲、歡笑聲…就兩滴水融入了溪流,片刻沒有了異樣。

  一路回去,葉青就算心事重重,都不免被氣氛感染,在一小攤前駐步,很趁時風掛了兩盞瑩紅花燈,淡淡紅光映襯下,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喜氣剪紙,精巧繁復:“鈴鈴要買些么?”

  “啊?”周鈴一直跟著,這時回過神來,扭頭看了眼地攤,其實只是一般水平,別無多少亮點,就搖搖頭。

  葉青心思不在這里,也就想起來順口一問,見此繼續走著:“回去吧。”

  “恩。”周鈴腳步輕快許多,一路上不時望望葉青的側臉,她看出了自家公子的心不在焉。(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或剛才宗廟,是有重要事情…”周鈴這樣想著,心思平靜下來,公子不說的事,她一向不多問。

  又一批衣著鮮亮士人在身邊涌過去,肆無忌憚議論著晚上到哪家,有識貨的看出黑龍馬不凡,回頭和同伴說幾句,就都回望過來:“敢問兄臺…”

  只見葉青暗青裥衫,方巾軟帶,一身尋常書生打扮,卻掩不住的貴氣,又有清麗英氣的婢女隨侍,或是哪家候府世子低調出游,不敢上前搭話,放肆的笑鬧聲也小許多。

  葉青微微一笑致意,望他們過去,心中微有憐憫,本來還有一屆科舉機會,自己前世也是這樣小族或寒門,還能參加平景十六年的殿試,這時看來卻難說了。

  “又或朝廷還會堅持著開科舉,但沿途千山萬水,兵荒馬亂,有多少人還能勇于應試,小族和寒門,出個舉人太難了,就算是自己愿意,家族都不敢冒這個風險…或我就是最后一屆了。’

  未央,爆竹連響,燈火如龍,整座城市不用休息一樣,這樣熱鬧的中元節,給人一種錯覺,仿是回到地球的時光。

  街上人實在太多太擠,走的就很慢,歸來州城分院已是亥時,就是地球的九點。

  這分院是處不錯的地段,負責打理的執事是族人,這時迎上來:“家主,已收拾了一進最好的小院,方便歇息。”

  “恩。”

  執事又陪著笑:“還算素凈,裝飾只是普通,家主將就一晚。”

  “好。”

  葉青無所謂說,出門在外沒有多少講究,縱有,現在都沒心情了。

  入秋又是夜里,房間里掛了羅帳,地面鋪錦毯保暖,角落生著火盆,優質獸碳不僅沒有煙火味,還有淡淡的香氣,一切都露著盛世的繁華。

  簡單洗漱過后,帳外是恚恚率率脫衣聲,少女有些含羞的半遮半掩,瑩瑩燭光微透,將青春誘人的身姿映在紗帳上,又一陣鑼鼓喧囂從院外過去。

  葉青微微一笑地閉上了眼睛。

  “公子?”她探頭往帳中看一眼,似乎是睡著了,才松一口氣,抱著肚兜鉆進被窩里。

  習武到精深,控制身體變得容易,她沒有煩惱,往常一躺下就睡著了,但這次不知為何卻睡不著。

  小心看一眼枕邊人,心跳撲嗵撲嗵轉回首去,目光游移片刻,望著頂的承塵花紋發呆,外面街上的喧囂不絕,熱鬧紅光一波又一波穿過高墻、院落、紙窗,將喜意的華彩投映在紗帳上。

  少女躺在帳里靜靜看著,聽著,幾年前的回憶泛起,有許久未見這樣燈火如龍的熱鬧了…記得那時自己小小,讓哥哥牽著手,在夜市上賣剪紙…

  葉青卻閉目沉神,川林筆記翻至白玉書城一頁,紫牒浮現,信息的光輝一點點流轉著。

  《尚書·王貢》:王者封五色土以為社。

  封建諸侯確立時,會割一方色土賜之,使之立社…

  古代分封諸侯時,用白茅裹著泥土授予被封的人,象征授予土地和權力。

  這就是封土。

  應州不是建立諸侯,建立州衙時,皇帝象征性賜予一塊土,迎到了州城中央,建廟祭祀。

  這土并不是靈物,只是普通土塊,卻象征著應州,實際上有非常大的意義,但在太平時節,又不怎么注意——本身只是尋常泥土,只是一種祭祀用的象征,平時并沒有什么實際用途。

  但后世解密出冇來,這其實是天庭體系下的一部分關鍵節點。

  廟里享祭,受應州百姓之氣,關聯著全州人,是每一州的節點,冥冥中結成了一片網絡,聚攏到帝都,在太廟中就有一塊“息壤”,實際上也是泥土,可這是現存以來最早封土,據說有了近百萬年歷史,是親手祭煉過,以后各朝傳承。

  這或只是對帝脈的一宗神化宣傳,但葉青知道這封土在大劫下有特殊異變,是最核心的一件關鍵道具。

前世傳聞一些州、小藩國,就有外域邪魔搶奪此物,在日食降臨時,用氣運秘法偷天換日,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改變  有的成深淵,有的轉化外域,當這是在此后十年里逐漸看出效果,但可見其中利益極大。

  氣運,封土,或還有秘法對應的權限…

  葉青自自決意走五德同修的道路來,就在川林筆記中不斷推演此事,就得到一種設想,在紫牒的信息基礎下,這是可行。

有這種程度的把握,葉青半年前就綢繆此事,寫《封神三國演義》,將黑帝天一經推進到第四層,都是為此事準備  “要不是星隕提前,再過半年就可安安穩穩得手,現在卻已沒有這時間等了…最多再過幾天就會日食,又或就是明天?現在變數越來越大,前世時限完全沒法放心了。”

  書在應州范圍是大成功,封土卻遲遲沒有突破,圖謀著應州這塊“封土”很有難度…關鍵是要悄無聲息,不能惹得懷疑,否則一旦失手反而會打草驚蛇。

  葉青清楚,以總督的能耐手段,誰來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

  任何內應、收買,都是需要時間,又或大勢在手,此前的暗線只進行了一半,完全不能當真。

  “一次流星雨,打斷多少計劃啊…”

  葉青一嘆,換成別人,明知不靠譜只能倉促發動,可葉青道法在身,根基自握,豈會把這關系生死的大事,交給運氣?

  “說不得,只能親自下手了。”心中漸漸決意,眉目銳利起來:“事不宜遲…”

  “鈴鈴?”輕聲喚了下。

  少女回過頭來,沒有半點防備,就對上閃著異光的雙眼,她目光一滯,有些掙扎,葉青又說著:“沒事,你睡吧。

  出于對公子的信任,她的氣息微微一促,又平息下來,漸漸柔和。

  片刻,一個影子,出得了門去。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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