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幾個月,葉家莊的景致已是一變。
一輛牛車駛在了道路上,何茂看了上去,不由津津稱奇。
葉青指點著一處:“你看,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現在建成了作坊區,我自帝都帶的人就在這里 何茂一眼看去,就見著鱗次櫛比都建起了民居,還能聽見鐵錘撞擊聲,不由笑的問著:“你帶織女我還理解,帶鐵匠于什么?”
此時太陽西墜,晚霞殷紅,有些屋子已有裊裊炊煙,聽著這話,葉青一笑:“有備無患,不用向外面買了。”
“你自家建,耗資太大了,還不如購買呢”何茂無奈的一笑。
葉青笑而不語,有沒有種子,這是完全二回事,別的不說,這工坊建立,頓時有絲絲白色氣運自工坊中浮現。
這絲絲白色氣運本身微不足道,但只見連綿田野冒出絲絲淡紅氣運,又有著三股帶著殺氣的氣息冒出,還有樓上樓的氣息,這些本來平淡的氣運,一起匯集到了葉青自身,卻頓時產生了變化。
這些氣運相互運作,化成一股赤紅色的氣運,但又有別于普通赤紅氣運,似醞釀著些什么,而吸取入內,又絲絲帶著黑色,這正是黑德之氣。
“工部、戶部、兵部、吏部、刑部、禮部、內閣,可所謂麻雀雖小,五臟都全,這樣的氣才能醞釀出真正的五德之氣。”
識海中,川林筆記蒼青色,略帶一絲紫意,把整個識海熏染成青色。
在筆記下面,還是一片星云漩渦,卻是靈犀返照大衍神術,絲絲星光就被激發而灑下,只是卻縮小了一小半。
“這靈犀返照大衍神術,快要第四層大成了。”
這時卻又有變化,只見一條有著青色龍須的金背鯉魚游動著,它周圍是黑色的水波,這水波卻比以前大了不少,這條鯉魚嘴巴一張一合,吞吐著絲絲水氣,顯的很是鮮明。
其實成龍之道,沿著二條路進行,內政為主就是鯉魚,軍事為主就是蟒蛇,到了蛟龍就并無多少區別。
鯉魚到青絲金背鯉魚并不算太難,主要是只要有著貴氣就可。
中舉人就有金色貴氣,可變成金背鯉魚,中進士就有青色貴氣,可變成青須金背鯉魚。
但要成蛟龍,就有一個非常大的鴻溝,這就是蛻化性的跳龍門。
按照葉青估計,達成跳龍門的程度,至少青須金背鯉魚周圍的水要增到一百倍左右,這意味著現實里同步的勢力要增一百倍才能滿足需要。
葉青又想起前世了,人生,這從何說起?
何茂見這位年輕的榜眼公一直沉吟不語,就笑問:“怎么,是在想著桑田和紡織的事么?”
“桑田和紡織的事都好說”葉青回過神來,笑著:“我帶的人也不算多,就三十個織女,我是想和你家合作。”
“平壽縣再怎么都不會給我購田的機會了,但山坡還可以馬虎,準備種些桑樹,先和你家弄起來,抬高些品質。”
何茂聽了就笑著:“能和榜眼公合作,這點小事不必回去我就能作主”
何茂說著盤算,郡望之家,葉家已滿足了大部分條件,還有二個條件沒有滿足,首先就是田畝,一萬七千畝很多了,但離默認的二萬畝,甚至二萬五千畝,還有些差距。
其次就是新崛起,人脈不多,三十四家聯盟只能說泛泛而交,都是利益捆綁而來,并非是幾十年交情,這完全不一樣。
這合作事小,但培養家族感情是再明白不過,專門請自己過來,想必就是以后世交的意思,這當年結識,真是凈賺百倍,想著就笑:“葉兄,你我相交于草芥,我也不說虛話,我的見識,這合作自是要進行,不過您現在是榜眼公,就算坐著不動,也是聲望日隆,現在卻不必太著急了罷”
葉青知道他的意思,暗帶勸諫,這誠是良友了,并且說的有道理,葉青現在是榜眼公,就算不于任何事,都有絲絲氣運加身,這氣運并不是虛假,是資歷和威望不斷積累——應州愿意賣葉青面子的人越來越多。
幾年靜養,就可使氣運化成金色,何必現在著急,這就有點吃相難看了,會引得幾分非議。
只是大劫就在眼前,葉青決心已定,哪會被這所動,談笑之間英氣流淌:“何兄的話是良言,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當下說著:“當日選舉道籍,卻選了黑帝原卷。”
何茂對這個不懂,就詢問:“這又有什么關竅?”
“五帝五德,什么叫五德,就是大運,我現在什么道法都沒有修,就是因為這五德五運不能混淆,一旦雜了,就上不了臺面,憑之富貴有之,死后神位有之,想長生久視,就難了些。”
又細細說了,原來這五德之氣不宜駁雜,一有駁雜即有生克制化之異,吉兇禍福之殊。
“黑帝下卷有四重,全修成就可蛻化,成就地仙,這雖不能長生久視,卻有著三千壽,到那時就有機會進修更高境界。”
何茂很快就理解:“你的意思是,這五德原卷心法,和別的不一樣,不能混淆別的道法,只應著氣運?”
“是,而且還是于于凈凈的氣運,這里我給你透個底,我在完成第四重蛻化前,卻不能真正在朝廷受職,現在清貴官氣有些駁雜,但還在可消化之內,真的受職,和朝廷就有君臣名分,講究的是融和到朝廷龍氣內”
“而這朝廷龍氣,是清是貪都身不由己,萬民怨望和期待混淆一片,進了這大污缸,還想于凈么 “五德都有凈化之法,可一杯水難救一車薪之火,現在的氣運,還得是我個人,我的家族。”
何茂就問著:“要多少?”
“我目前的氣運,再來個三五倍,或可修成黑德四層了。”
何茂就此咋舌:“三五倍,卻是鼎盛的郡望了”
“朝廷也知道我情況,我想朝廷允許我擴大的底線,就在這里了。”
“青蠅之飛不過數武,附之驥尾可達千里,大樹底下好乘涼,那我自要請葉兄多多關照了。”
二人正說著話,聽得一聲沉雷,一陣涼風卷來,只見烏云翻滾交替重疊,只是片刻,天色就變得晦暗,暮氣下降。
“雨來了。”葉青看了看天色:“來者不善啊,我們回去”
兩人就令車夫回去,此時烏云漫天,片刻一個閃電,雨點就噼啪落下了,不過在車中卻也無妨。
葉青看著外面,端詳了一下,又說著:“其實請你過來,還有一件小事,我空閑之余,寫了一些野史小說,你或回去看看”
“哦,還有這事,當是拜讀?叫什么名字?”
“三國封神演義”說到這里,葉青古怪的一笑,回到家,天已完全黑了,卻還在淅浙瀝瀝下雨 招待客人的庭院,走廊下燈籠映著,見著來人,就有丫鬟招呼。
“雖沒有淋著雨,也把外衣換了吧”
何茂笑著:“沒濕,不必如此”
話音未落,丫鬟就捧著木盤上來,上面有著一疊于爽衣袍,兩人都換了外袍,的確覺得于爽,當下一起入了座,對丫鬟說著:“上些小菜,我和何兄吃酒閑聊,還有,把我的前三章稿子弄來。”
丫鬟忙答應,退了出去。
片刻幾個丫鬟進來,各捧進一個條盤,須臾間就弄來四個涼菜,八個熱菜,都是香氣噴鼻,何茂一見,端詳了就問:“來的很快,這是廚房作出來的?都是我家鄉菜啊”
“貴賓是公子的客人,自當用心款待”丫鬟細聲細氣陪笑著:“而且公子在京都帶回來幾個廚師,都是極有名,學得這些菜都不需要幾天時間,就弄出了原汁原味來”
說著,覺得自己多了些話,就不語斟酒。
何茂飲了一杯,用了幾口就心滿意足,說著:“的確到位”
卻見著這時取來了文卷,伸手用毛巾擦了擦手,才展開閱讀,一見,就說著:“好字”
這才細看去。
“成湯,有玄馬之祥,建大漢,在位十三年而崩,國祚沿六百四十年,神器傳至桓帝。”
“桓帝世,曹騰中常侍大長秋,封費亭侯。養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審其生出本末,生子有操 才看了兩句,就問著:“這成湯何許人也,三千朝有七漢,卻未聞此人。”
對國祚卻不怎么評價,因為這個世界平均國祚有四百年,五六百年雖不是太多,卻也不少。
葉青就笑著:“野史小說,都是虛構,豈能污得先賢?”
何茂聽了點頭,接受這個說法,看了下去。
“桓帝坐享大平,萬民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一日桓帝早朝登殿,設聚文武…”
“…天子鑾輿出鳳城,旌旄瑞色映簪纓,家家焚香設案,滿朝文武隨行,前至女媧宮,天子離輦上殿,香焚爐中,文武隨班拜賀畢…”
何茂又問:“女媧者,何許人也,又是何位格,敢當天子親祭?”
“女媧乃上古之正神,位比帝君,只是小說家言,不敢用五帝之號矣”
“原來是這樣”何茂繼續看下去,見桓帝見女媧美色而提詩,不由變色:“此無道昏君,怎敢把社稷氣運這樣輕去”
又見著女媧大怒,要使得報應,更是點頭稱是:“自當如此”
只是閱到后面,就見章節已完,不由有些遺憾,葉青就笑的說:“我每日可寫一篇,你多住幾天就能多讀幾篇,余下的我命人送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