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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恩與怨全在一念

大熊貓文學    少年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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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隋戈夜以繼日的修行,并且已經開啟了靈覺,但終究修行日淺,境界還是停留在煉氣中期的瓶頸處,絲毫都沒有突破的征兆。

  此時,隋戈總算體會到了,打通奇經八脈,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即便是有神農仙草訣在手,有靈草相助,終究還是少了一兩年的磨礪、苦修,邁向練氣后期的瓶頸,怕是沒那么容易突破的。

  目前的情況讓隋戈不禁有點沮喪,若是連練氣后期也不能突破,更何談突破先天秘境了。

  先天先天,一步登天。

  突破先天,自然是一步登天;但是要踏入先天秘境,卻是難于上青天!

  隋戈像要利用先天真氣跟唐雨溪續命,恐怕也是沒指望了。

  想到此處,隋戈不免感嘆自己資質愚鈍。只是,隋戈卻沒有想過,洪策、程天游等人,哪個不是天賦卓絕之人,但也經過了數十年的苦修,才有了煉氣中期、后期的修為,而隋戈得到神農仙草訣不過短短兩個來月時間,有這樣的修為,已經是駭然聽聞了。

  當然,心情雖然有些沮喪,隋戈卻沒有放棄修行,為唐雨溪診治了病情之后,立即便返回住處,準備繼續食用靈草練氣。

  剛到住處,卻見一個陌生的中年婦人坐在門口,婦人穿著很平常,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只是神情看起來很是憔悴,在她旁邊站著一個物業保安。

  保安見到隋戈,有些為難地向隋戈解釋道:“這位大姐硬說是您的親戚,一定要在這里等您回來。隋先生,您看,她真是您的親戚嗎?”

  隋戈還未回答,卻見那婦人忽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掏出一把削水果的尖刀就往隋戈的胸膛扎去。

  保安大驚,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隋戈也有些納悶,自己跟這婦人素不相識,怎么她一見面就要用刀子扎自己呢?難道自己最近不僅是流年不利,而且連人品也無限降低了?

  這一次隋戈竟然沒有躲避,尖刀似乎扎進了隋戈的肉里。

  中年婦人大驚,一下子松口了手腕,這時候她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很顯然,她并不擅長干這種暴力、血腥的事情。

  保安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伸手就去抓中年婦人。

  隋戈一出手,卻攔住了保安,說道:“沒事,刀子插偏了。對了,這里沒你什么事了。她的確是我一個親戚,是我小姨…精神有些問題,總是把我當成當年拋棄了她和她孩子的姨夫…挺可憐的。”

  保安半信半疑,但是看這婦人的樣子,精神狀態的確有些問題,另外人家隋戈都不追究了,他自然也不好追究。況且,隋戈胸前的確沒有出血,看樣子只是把衣服扎破了。既然沒流血、沒受傷,頂多也只是虛驚一場。

  “那你小心一點。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叫人,或者報警!”保安負責地提醒隋戈道。

  隋戈點了點頭,打開了門,向這中年婦人說道:“要不要進屋談?”

  中年婦人見隋戈胸膛沒有飚血,這時候也就鎮定了下來,冷冷道:“你是我們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是不會進你的家門!”

  “不共戴天的仇人?”隋戈納悶道,“我什么時候跟你結仇了?”

  “我是被你打死的洪策…他的妻子!”中年婦人怨恨地盯著隋戈。

  原來,這婦人就是洪策的妻子寧玉珍,她是從洪策的一些師兄弟口中得知此事的。于是,她也沒有多想,立即就連夜趕車來找隋戈的麻煩了。

  只是,洪策雖然算是一個高手,但是寧玉珍卻是沒有練過功夫,一把水果刀就想刺殺隋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隋戈卻不這么想。

  寧玉珍只是一個普通的婦女,她丈夫是習武之人,所以她自然知道跟練武之人的差距。而隋戈連她的丈夫都“打死”了,自然就更不是她能夠對付的。對于這一點,寧玉珍自然也很清楚,但即便如此,她仍然不顧一切地向隋戈復仇,便說明她心頭對隋戈的怨恨極深,才會如此冒死前來。

  “你丈夫是我打傷的,不是我‘打死’的!”隋戈說道。

  對于這婦人,心里面難免有些憐憫。想必,洪策倒是一個心疼妻子的人。

  “怎么不是你打死的?他的師兄弟們,都說是你打死的!”寧玉珍神情激動道。

  “我已經接受了史萬豪的挑戰,所以根本用不著為我自己辯護。”隋戈說道,“洪策被我打傷,但是以他的內力修為,三五個月就能夠痊愈,你們將這筆帳算在我頭上,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吧。另外,別人不清楚,你應該清楚吧,我跟洪策無冤無仇,他為什么要找我麻煩?因為他收了別人的錢,對吧?他收了別人的錢來對付我?難道我應該束手就擒,毫不反抗?站在我的立場上,我這是正當防衛,只是打傷他,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的確,盡管這婦人失去丈夫很可憐,但隋戈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至于六合通臂拳門下的人要怎么去想,怎么去做,隋戈根本不想理會。

  寧玉珍并非不懂道理的潑婦,聽了隋戈的解釋,自然也知道理虧,痛苦地說道:“我…我知道,是他不該收別人的錢。不義之財,果然是不能取的。但是,他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們的兒子寧寧患了…血癌,為了給他治病,我們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后來聽說做骨髓移植,有很大機會治愈,但是手術風險大,要去好醫院、大醫院才行,最好是國外的醫院,而我們哪有那么多錢。這時候,一個汕西省的老板找上了門,提了一口袋錢——所以,他就拿了錢,然后來對付你。”

  生活所迫啊。

  隋戈心頭哀嘆一聲。

  洪策的拳法打得真是不錯,內力修為也很精深,卻沒想到,終究還是被生活所累,為五斗米而折腰。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現在這個社會,你武功再高、再能打又如何?這已經不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劫富濟貧、殺貪濟民的江湖時代了。任憑你功夫再高,家人患上了重病,便能讓你傾家蕩產、一貧如洗。

  說句心里話,對于洪策的遭遇,隋戈心里面已經隱約有些同情了。

  “洪師傅的遭遇,我很同情。”隋戈說道,“只是,我有點不明白,洪師傅的內力很精純,他用真氣給自己療傷,應該不會出現內息出岔、走火入魔這種事情才對。難道是他忽然有了心結,又或者精神上受到了什么強烈刺激?”

  “武功的東西,我是一竅不通,所以也不知道原因。”寧玉珍說道,“不過,他受傷回家的時候,對我說過他的傷并不礙事,可能是你手下留情了。但是沒過兩天,那個汕西省的老板就派人找上了門,說阿策事情辦砸了,必須要將錢退回去。另外,那時候,寧寧的病情再次惡化…難道,就是因為這樣,阿策他才…怎么會,我真是糊涂,明知道他受傷了,就不該告訴孩子病情惡化的事情…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寧玉珍的情緒忽地變得異常激動,時候竟一下子昏了過去。

  這些日子以來,接連遭遇沉痛的打擊,寧玉珍幾乎沒有合眼,精神和身體都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這時候又覺得是她自己害死了丈夫,竟然在強烈的自責中昏倒了。

  隋戈也挺同情寧玉珍的遭遇,自然不能見死不救,以九葉懸針松刺入寧玉珍的穴位,讓她很快便清醒過來,恢復了神智。

  “是你救了我?”寧玉珍看見隋戈從她頭上拔出松針,也就猜到了剛才是隋戈救醒了他。

  “你剛才只是昏倒而已,身體有點虛弱,沒什么大問題。”隋戈說道,“你丈夫的去世,不是我的過錯,也不是你的過錯,是生活、現實所迫。窮人,一旦患了這些大病,家徒四壁、傾家蕩產那是常有的事情。洪師傅他遭遇這樣的變故,難免——算了,不管你的丈夫的師父、同門怎么看待我,我卻不能見死不救。”

  說著,隋戈取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寧玉珍:“這張卡上大概還有三百多萬,密碼是六個九,你拿去給你兒子聯系醫院治病吧,不要再耽擱了。”

  寧玉珍一下子就懵了,她來這里的目的,原本是要殺掉隋戈這個不同戴天的“仇人”的,誰知道沒有殺掉隋戈不說,對方卻反過來送給他一筆巨款,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夠的話,你打個電話過來,我在匯款給你就是。”隋戈說道,隨后又去屋子當中取出一個小木盒子,里面裝著八粒白色的小藥丸,一并交給了寧玉珍,“這是我家祖傳的藥丸,培元補氣,雖然不能治愈你兒子的病,但是卻可以改善他的體質,提高抵抗力。半個月服用一粒。對了,你現在身體很虛弱,為了你兒子,你最好先服用一粒,把身體養好。”

  寧玉珍將信將疑。

  但是,看到隋戈又是送銀行卡,又是送藥丸的,模樣神情都很真誠,稍微疑惑了一下之后,毅然將一粒藥丸子吞入腹中。反正,在寧玉珍看來,若是這藥丸子真有用,那么給兒子服用了改善身體自然好,要是沒有用的話,或者是毒藥的話,她也就一死百了。

  不過,寧玉珍未免想得太多了,隋戈給她的藥丸,可是用三元易經草煉制的固元丸,培元固氣,普通人服用之后,有強健身體、強壯經脈的奇效,身體和精神狀況都會大大改善;習武之人服用,就能夠讓真氣更加精純,修為更進一步。

  若非隋戈憐憫寧玉珍母子遭遇,哪會輕易將這等寶貝的靈藥送人。

  固元丸畢竟是靈藥,見效快,而且效果極其明顯。寧玉珍吞下去不過三五分鐘,她覺得全身上下似乎都有無窮的活力、精力,之前那種極度疲憊、混亂的感覺,竟然完全消失了。甚至,寧玉珍還有一種錯覺,似乎她好像年青了好幾歲似的。

  寧玉珍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婦女,但是跟洪策結婚多年,耳濡目染,也增加了不少見識。此時,親身驗證了隋戈贈送的藥丸如此靈效,再沒有半點懷疑,心頭更覺眼前這個少年真是奇人,本性更是好人。只可惜,丈夫因為生活所迫,竟然與這少年為敵,被其打傷,隱約卻又是她的仇人。一時之間,寧玉珍也不知道應該感謝還是怨恨他,但此時對這少年,她心頭已經怨恨不起來了。

  隋戈也不指望著寧玉珍會對自己有多感激,向她說道:“寧大姐,你大概也是明事理的人,這件事情來龍去脈我已經給你講清楚了,是非對錯,我也不便評說了。如今,我只希望你的兒子能夠早日康復,日后有什么需要,你再跟我聯系吧。”

  “謝…謝。”

  寧玉珍很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來,但是吐出了這兩個字之后,她的心情似乎不再那么沉重了。隨后,寧玉珍轉身,向小區大門走去。

  隋戈輕嘆一聲,走進屋中。

  陸虎的死,讓隋戈很開心、很暢快;但聽聞洪策的死,卻讓他有種沉重的感覺。

  至于幫助洪策的妻兒,卻是本心所為,隋戈并不指望獲取寧玉珍的諒解、感激,也不指望能夠跟六合通臂拳門下的人化干戈為玉帛,僅僅是他覺得應該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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