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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鵬輕拍了高建偉的肩膀一下,“怎么,很為難,”
程忠華看了高建偉一眼,幫他開腔:“王鎮,你又不是不知道,高鎮與蔡…鎮向來說不到一塊兒去,讓他們倆一起去找鄭局,不是為難他嗎,,”
王鵬呵呵一笑,拿起茶幾上的煙發給他們倆,“老高,你自己說,如果你真覺得為難,我讓光良一個人去,”
高建偉點著煙吸了兩口,還是沉默著,
木橋的開發因為當初鎮里挪用了邢勝利的錢,才會停頓下來,而這中間就有蔡光良的原因,
他知道王鵬看重梅灣開發這個項目,木橋村作為這個開發項目的一部分,要重新趕上梅灣村的開發進度,王鵬對這件事的重視度自然就更高,
而蔡光良這個人,雖然被王鵬收服,高建偉等人都對他持觀望態度,他不相信王鵬會百分百地信任蔡光良,
那么,王鵬現在讓他這個分管農業的人,與蔡光良一起去找鄭局,真的僅僅是為了讓他們互相配合,把工作做得更順利點,
高建偉的眼睛一下亮起來,轉頭看著王鵬,想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些什么自己能看懂的東西,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王鵬英挺的臉龐上,除了平靜,什么也沒有,
高建偉又狠吸了兩口,把手里的煙都吸完,將煙蒂扔進了煙缸,才一拍大腿說:“好吧,既然王鎮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和蔡光良一起去吧,”他朝著程忠華揮了揮手,又對王鵬說,“那要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王鵬點了點頭,站起來把他們送到門口,
高建偉猜得沒錯,王鵬的確對蔡光良不是很放心,倒不是覺得他工作能力有問題,而是對他隨時表現出來的,對權力欲望之外的東西那種貪念,王鵬不覺得這個是短時間內能夠改變得了的,
他不想撤換這個在城建方面很有魄力的副鎮長,但也不愿意看到蔡光良有一天真的滑向泥潭,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不讓蔡光良在經手的工作中有起貪念的機會,他知道這很難,但他想試試,
不能不說,此時的王鵬身上,還有很多悲天憫人的東西,總是想盡量讓事情完美,包括為了保留蔡光良這樣有極強工作能力的人,想盡辦法要拉他一把,而根本沒有考慮蔡光良本人是不是需要他的這種幫忙,
因為第二天要和李澤一起去天水,回來后就要去京城,王鵬臨下班前還是把幾個副手都召了來,一起開了個小會,再次交代了一下工作安排,
蔡光良再次提到了東子的那塊地,王鵬答復蔡光良,等他京城回來后,他會親自跑一趟省國土廳,蔡光良的目光內滿是詫異,但只是張了張嘴,并沒有把自己心里的疑問問出來,
散會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姜朝平干脆叫王鵬一塊去食堂,王鵬想了想卻說自己得去梧桐,
姜朝平以為王鵬要去會莫扶桑,壞笑著一個人走了,
事實上,王鵬是想到紀芳菲,
他是由紀芳菲引薦給吳雙杰的,于情于理,王鵬都覺得自己再度進京前,應該去跟她說一聲,而且明天本就要先到寧城與李澤匯合,所以他打算見過紀芳菲后,在張冬海家里過一夜,
不過,他去寧城前,先繞道梧桐看了一下東子,陪東子一起吃了醫院的病號飯,結果東子非要讓自己的司機送他去寧城,他只好把自己的摩托扔在醫院,
王鵬擔心紀芳菲不在家,在醫院就用東子的大哥大傳呼了她,結果車到她住的地方,王鵬透過車窗,老遠就看見她裹著件大衣站在樓下的冷風里,
王鵬坐的車還沒有停穩,紀芳菲就跑了過來,待他一跨出車門更是直接竄到了他跟前,
東子的司機很識趣地直接開了車就走了,王鵬拉著紀芳菲凍得通紅的手說:“干嗎跑下面來等啊,看凍成這樣,”
紀芳菲只是一個勁兒抿著嘴笑,全然不顧自己的手已經有點麻痛了,
她當然是要高興的,
從京城回來后,王鵬對她的態度完全就像和普通朋友沒有什么區別,讓她暗自神傷了好些日子,
那次去三澤暗訪,東子受傷后說是戲弄一下王鵬,看看他會不會為美女著急,結果王鵬急急就趕來了,真實她還很高興,可是馮天笑的一句話又像是給她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馮天笑說按王鵬的性格,記者是他們曲柳請來的,采訪中如果出了事,不管是阿貓阿狗,他都會著急,與單個的特殊對象是不掛勾的,
紀芳菲為此郁悶了好久,也不敢給王鵬打電話,怕他看輕了自己,
今天接到王鵬傳呼的時候,她正在做一期專訪,怕與他錯過,硬是在采訪沒有結束的時候,就跑了,半路上還被總編打電話來狠剋了一頓,
不過,看到活生生的王鵬站在自己跟前,紀芳菲覺得被臺長罵一頓也值了,
“想什么呢,這么專注,”王鵬拍了拍紀芳菲的臉,抬頭看了看樓上,“你準備和我一直在這里吹風,”
紀芳菲咯咯笑著,拉了王鵬的手就往樓道里走,
紀芳菲住的是報社的宿舍,都是老職工換下來的房子,一梯有五戶人家,走上樓梯就是長長的外走廊,走廊上還擺放著一只只煤球爐,
“現在還能買到煤球嗎,”王鵬看著那些爐子問,
“能啊,在幾個老弄堂里還能找到煤球店,煤餅也有得賣,不過用的人少了,生意很差,遲早是要關門的,”紀芳菲說話間已經打開了門,“隨便坐,我去給你倒熱水洗把臉,”
王鵬想說不用,但她早已輕捷地閃進了衛生間,
王鵬隨意地在房子里看著,發現這房子的房間很小,客廳很大,紀芳菲很隨意地在地上鋪了地毯,扔了幾個靠墊,還放了一張矮桌,王鵬估計她多數時候是席地而坐的,
“來,快擦擦,水很熱,會暖和些,”紀芳菲的兩個手正來回地扔著絞成油條狀的毛巾,
王鵬趕緊接過來抖開了擦臉,剛擦完,紀芳菲就遞上了面霜,
“呵,我不用這東西,”王鵬笑著推開她的手,心里暗笑城市人就是窮講究,
紀芳菲撇著嘴笑一下,也沒有勉強,接過王鵬手里的毛巾返回衛生間,邊走邊說:“吳雙杰說你那篇文章引起不小的震動啊,”
“他告訴你了,”王鵬看著墻上的一幅字問,
“嗯,”紀芳菲重新走出來在他身邊站定,“好幾個部門的人找過他,連一些省市的領導也想法設法地跟他打聽作者的背景,你知道他是怎么形容你這文章的作用嗎,”
“怎么形容的,”王鵬終于將目光從那幅字上面挪開,
紀芳菲拉他一起在地毯上坐下來,倒了杯熱茶遞給他,莞爾笑道:“振聾發聵,”
王鵬呵呵笑道:“你師兄過譽了,”
“上面沒人找你談這事嗎,”紀芳菲一邊剝著瓜子,一邊問,
王鵬點點頭,“有,昨天剛剛跟李市長聊過,明天要去見江省長,大后天進京見歐陽暉,”
“歐陽暉,我聽吳雙杰說起過此人,”紀芳菲瞪大了眼睛,手指了指天花板,“是高層智囊團的核心人物啊,”
王鵬只知道要見自己的是國務院政研室主任歐陽暉,至于歐陽暉究竟是怎么一個人,有多大份量,他卻是一無所知的,
東子知道他要進京見歐陽暉,也沒有作過多的說明,所以,聽紀芳菲這么介紹歐陽暉,王鵬的內心還是起了一點小小的波瀾,這可不是任何一個基層干部都能得到的機會啊,他暗暗叮囑自己一定要把握好這次見面的尺度,
“吳總編不愧是京城新聞界執牛耳的人,這種高層人物,他也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王鵬喝了口水說,
“哪里,說起來,歐陽暉也是我們燕大的校友,他和吳雙杰是同一個導師,只不過,吳雙杰是關門弟子,晚了他好多屆,”紀芳菲解釋道,
王鵬忽然有點恍然,歐陽暉會直接找自己,恐怕還是托了吳雙杰的福,如果事情順利,這次京城之行,吳雙杰還是必須去拜會的,
他正這樣想著,紀芳菲也說到了這點,“你這次去,單獨去見見吳雙杰吧,我們燕大在京城有不少有份量的校友,有他引薦,對你未來應該很有幫助,”
王鵬笑著應了,抬頭卻見紀芳菲雙手捧著一堆瓜子肉遞到跟前,心里的那份柔軟又被觸動了,他發現自己近來越來越易感,尤其是對紀芳菲的溫柔,他總是有種愿意迷失其中的感覺,
他接過那些瓜子肉,但并沒有放進自己嘴里,而是抓起幾顆舉起來,看著紀芳菲說:“張嘴,”
紀芳菲的眉眼彎彎的,猶如天邊的新月,盈潤的唇瓣輕啟,“給你剝的,叫我張嘴干嗎啊,”說著還故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笑眼如花地看著王鵬,
王鵬見狀立即張開自己的嘴,將手里的瓜子肉放了進去,還朝著紀芳菲瞪了一眼,
紀芳菲雖是真心剝了瓜子肉給王鵬,但見他要給自己吃,明著拒絕心里卻是暗喜,可他只說了一句就放棄了,未免又令她有點悻悻然的感覺,手就不由自主地放了下來,
就這一瞬的工夫,王鵬的雙唇貼上了她的唇,在她驚訝失措地張嘴欲呼的時候,那些還帶著香味的瓜子肉,被他的舌裹卷著送入了她的口中,而他在得手之后,一下就撤離了自己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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